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骨鎖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骨鎖鏈

「自爆?若是你早一些說此話,我還會忌憚三分,現在嘛,根本不足為懼了。身中灸絳蟲毒還痴心妄想着自爆?如果你真有能力辦到,我乾脆一頭撞死算了。」病容青年嗤之以鼻的說道。

話音剛落,森林佛像忽然發出一陣暴鳴,雙齒一裂,一根如發的金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盤坐在地的老者激射過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雙魚珠光華大放,一縷縷黑白靈氣不斷從其身上一分而出,在前方一聚,凝合成了一枚拳頭大光球。此球黑白相間,氣息不容忽視,方一成形,周圍的空氣立即為之一顫。光球微微一頓,鎖定了老者的位置后,便波動一起,化作一道黑白光霞的疾奔而去。

鶴髮老者面如死灰,雙手艱難的舉了起來,精疲力竭的沖着插在不遠處的長幡一點。

「嗡」的一聲,長幡發出了一陣哀傷的鳴叫,如同人在生命即逝之時的凄凄慘慘戚戚。那三頭火焰幻化的異獸,也發出了幾聲悲涼的咆哮,周身的火勢一下猛漲起來,再向前奮力一撲,視死如歸的與金絲和光霞撞在了一起。

「轟隆!」一個震耳欲聾的巨大響聲傳來,一團六色的巨大火球一爆而開,將原本凹凸不平的草坪泥地炸出了一個深坑,而原本靜坐在此的鶴髮老者與一旁的黑袍大漢早已消失不見,不知是被這場爆炸炸的屍骨不存,還是把握時機悄悄溜走了。

深坑的內壁有許多焦黑之處,散發着陣陣糊味,周圍石飛沙走,黃塵瀰漫,使景物變得朦朦朧朧、模糊不清。

一個黑影從黃蒙蒙的塵霧中走了出來,正是那名病怏怏的青年。他此時嘴唇泛白,氣息隱隱有些衰弱,顯然剛才那一擊耗費了不少元氣,而森羅佛像與雙魚珠正一左一右,靈動至極的漂浮在他兩側。

「跑了?」青年掃視一圈,未曾發現任何人的身影,眉頭一皺,有些狐疑的喃喃道。

說完這話,病容青年雙目一閉,面色平靜,似乎在感應着什麼,片刻后,他的兩眼再次睜開,眸子中的不解之色更甚,若有所思的自語道。

「奇怪了,冥冥中能感應到灸絳蟲的一絲氣息,可具體位置卻推算不出,好像是被某種秘術的力量生生隔擋開了……咦,那是什麼?」他的話尚未說完,自己外放的神識便發現一絲異樣,驚疑不定的叫了一聲。

接着病容青年打手往前一探,並用力一抓,與此同時,深坑的底部,一個晶瑩剔透的光罩憑空浮現,拖着一塊毫不起眼的黑乎乎岩石,向上飛去。

病容青年一把將光罩抓在手中,眯著雙眼,聚精會神的看向其內的焦黑岩石。過了一會,青年的大手毫無徵兆的猛一用力,一縷縷妖紅的火焰變戲法似的陡然出現在光罩內,窮燒猛烤起那塊山岩起來。

這火焰看起來貌不起眼,但威力的確不凡,短短的功夫,就把岩石燒的滾紅,開始徐徐熔化。

忽然,「嗤、嗤」的破空之聲一響,三道如碳一般的拇指粗風刃,從半液狀的岩石中一閃而出,狠狠的撞到了光罩之上,想要拚命破困而出。不過風刃與光罩力量有着天差地別的懸殊,任憑風刃如何瘋狂的進行攻擊,光罩卻都如一口沉靜多年的古井,驚不起一絲波瀾。

病容青年看清風刃的面目后,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愣了一會,方才匠意於心的咧嘴一笑。

「黑風追電決?竟然是這門號稱教中除了結丹期才能修鍊的遁法之外的第一逃命秘術。我就說戴恭那小子這些年修為怎麼不進反退了,原來心思都耗費到這上邊去了。有這一秘術作為後手,難怪他二人敢公然與我發難了。不過你們真以為這般簡單的就能逃脫我的手心嗎?」

話畢,病容青年面上猙獰之色一閃,右掌用力一握,掌心內頓時光霞綻放,絢麗奪目。當光霞一斂的時候,青年徐徐將手攤開,其內除了一堆白色粉末外,再無他物,光罩、岩石黑色風刃均不見蹤影。病容青年掃了手掌一眼,然後大袖一揮,一陣灰濛濛的怪風一卷,森林佛像和雙魚珠隨風而動,緩緩變小,被收入築物袋中。做完此番動作,他並未停下,反而是單手再次一拍築物袋,黃芒一起,一塊四平八方、雕龍刻鳳的羅盤憑空出手在他的手中。他一手握盤,另一手五指齊動,對着羅盤掐決不已、連點不停。

羅盤隨着他一系列動作開始微微顫抖,中央的那枚磁針更是瘋狂的旋轉起來。

病容青年見此,臉色露出一絲歡喜,手中法決驟然一變,張口吐出一個「定」字。

暴動中的磁針驀地停了下來,針尖正正的對着西北方向。青年望了一眼羅盤,雙目一眯,放出一個梧桐葉狀的法器,托着他飛入空中,眨眼間,便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西北的天邊。…………

耿科等人此時已穿越大廳,來到了洞口的位置。望着十餘丈前,那片翻滾著的血霧壁壘,耿科不由的心頭一熱。來到這山洞中的時間雖不長,卻度日如年,每一刻都要為自己的性命擔憂,他迫不及待,渴望立即破壁而出。但他也不敢冒然行動,這一路走來,遇上了無數的機關、陷阱,若不是桑元道士提點,恐怕他早已命喪黃泉,而這血霧壁壘既然守護著洞穴的出口,必定威力不凡。

「諸位施主,曙光已經近在眼前了,不過此時卻還不能掉以輕心,按岳前輩的說法,洞口處被九節名為白骨鎖鏈的法器封印,難以對付,稍有不慎便是功虧一簣、萬劫不復。」桑元道士看了一眼血霧壁壘,臉色絲毫不見輕鬆之色,反而越發凝重的說道。

「道士,你明知我們心急如焚,就別再賣關子了,你那套危言聳聽的說法,這一路來我都不知聽過多少次了,你不煩,我都煩了!有岳前輩的指點,破除區區幾個封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哪會有多大的危險?行了,趕緊把有關的具體事宜交代一下,早一分離開此地,也能早一分安心啊!」巴公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對岳老者的稱呼也有所改變,看來這一路桑元顯現出來的本事,已經讓他深深折服。

巴公子雖口無遮攔,說出的話實在是不怎麼好聽,可其中表達的意思,卻和幾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們均神色一動的望向了桑元。

桑元嘆了口氣,搖搖頭的言道:「巴施主,你若是真這麼想,可就是大錯特錯。先前我們也遇到了幾處極為棘手的機關,仰仗岳前輩的指點,提前規避開,這才化險為夷的。但現在的情況卻大有不同,我們想要破陣而出就必須直面白骨鎖鏈,避無可避,而它的威能比起那些機關只強不弱,雖然岳前輩也告訴了貧道幾處封印薄弱之地,可僅憑我們幾人的力量想要將之摧毀,卻是難於登天。甚至一不小心,還會被白骨鎖鏈的力量所傷,危及性命。」

巴公子一臉半信半疑,其他幾人則是要麼面無表情、要麼一臉沉吟,看不出心裏的想法。

「道長放心,我等幾人分得清輕重的,絕不會因小失大。」屠春嬌神色一正,認真的講道。

桑元點點頭,接着說道:「相信幾位施主都已經有所覺悟了,貧道現在就把岳前輩的破禁之法告訴大家。這封印一共有三個力量薄弱之處,分別在坎、艮、巽三個方位。而我們要做的則是同時攻擊三方,摧毀其中包含的禁制,只要這三處禁制被毀,封印就不能正常運轉,而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其實這件事本來不難,只要集中我們的力量各個擊破,應該費不了多少功夫。但這三處禁制被毀的時間相差不能超過三個呼吸,否則封印會自動修補,前功盡棄。而且組成這封印的九節白骨鎖鏈,也不會乖乖束手就範,一旦我們發起了攻擊,它們會立刻反擊。所以我們必須兵分四路,配合行動。」

「其中三人每人負責攻擊一處禁制,而餘下的三人則負責抵擋住白骨鎖鏈的反擊。負責攻擊三人必須法力深厚,擁有短時間內擊潰禁制的實力。依貧道之見,就由屠施主、猿施主和林施主三人來擔此重任,至於耿施主、巴施主和貧道就在一旁為三位護法,並在適當的時機出手幫襯一二。」

林萱敏聽了此話,柳眉一顰,擺擺手的言道:「桑元道長未免也太看得起小女子了,論修為道長比我高出不止一籌,論禁制之道,道長有岳前輩的指點,更是我拍馬難及的,依我看還是道長親自動手,要穩妥一些,倒不是小女子有意推辭,實在是怕能力不足,耽誤了大事啊!」

「林施主太謙虛了。貧道的法力固然是要深厚一些,不過修真者的實力,可不僅僅是靠法力來衡量的,功法、寶物都是其中的關鍵。倘若真和施主大打出手,恐怕要不了一時三刻便會敗下陣來,這點自知之明貧道還是有的。況且,這也是岳前輩的意思,他老人家指點了幾個防禦竅門,想必是想讓貧道在護法之時物盡其用吧。」桑元大有深意的說道。

「好,承蒙岳前輩和道長抬舉,那小女子儘力一試。」林敏萱聽到桑元這麼說,也明白自己的推不掉了,想了一會,點頭答應了下來。桑元眉開眼笑,一臉和煦的言道:「相信施主不會讓我等失望的。其他各位道友,若是對自己的分工還有不滿之處的,大可現在一起提出來,大家再行商議。」

幾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一時間,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屠春嬌回過神,望了猿奎一眼,目光充滿了詢問之意,而猿奎似乎有所感覺,驀地將頭抬起,向著她木訥的點了點。

屠春嬌漫不經心的雙眸一轉,目光落在了桑元身上,笑吟吟的開口道:「道長和岳前輩既然做出如此選擇,想必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妾身一時間也琢磨不出更好的辦法,就按道長說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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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修仙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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