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場虛驚

第十九章 一場虛驚

天靈子被大鵬叼著屁股衝上九霄雲海,頓覺天地茫盪,上不著天,下不着地。他魂魄飛揚,手舞足蹈,絕望呼救······

他緊閉雙眼,身子悠悠蕩蕩,耳邊氣流洶洶呼嘯,唬得死去活來了好幾回······溘然醒來,張開眼睛,猛見白蒙蒙冰山雪海飛逝身後,眼眼一望蒼茫蕩蕩的沼澤、湖泊、郁茂汀渚,大片大片的稼穡田野,幾座隱隱城郭,幾十處山寨村落。他驚得「媽呀——」一身怪叫,又緊緊的閉住了眼睛······

極度恐怖過後,他不敢再哭叫了,也不敢再手舞足蹈掙扎了,他這會兒最擔心可怖的是,大鵬一旦丟開嘴巴,他就會墜下萬仞高空,粉身碎骨,連屍首也沒有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抱任何幻想,破滅了最後一線生的希望了!唯有絕望的閉上眼睛,耷拉着腦袋,垂拉着四肢,像死了一樣的聽天由命了!

大鵬降低了飛行高度,展開巨大的兩翼,徐徐滑翔,平穩得像一架飛機!這時,茫茫大地上雖然又出現了崇山峻岭,卻早已過去了高寒地域,到了夏后帝國的茅山上空。

溫度驟然升高了,天靈子儘管置身在呼呼嘯叫的高空氣流中,身上的厚重獸皮袍子,還是捂出了他一身的烘烘臭汗。

突然,他迷糊中感覺腰間被什麼東西緊緊的纏住了,他本能的睜開暗淡無神的眼睛正要看時,身子竟然一下子飛了起來。他登時又恐怖的「啊呀——」驚呼一聲,嚇死過去!

驀地,迎面響起一聲呵斥:「叫什麼叫?活着裝的什麼死呀!」

他激冷打個寒戰又一下子活過來了,不禁張大眼睛望眼前,竟見自己穩穩噹噹,面對面和防風可兒坐在大鵬背上。他頭上嗡的一聲鳴響,登時一天驚喜的怪叫:「姑祖nǎinǎi,我咋又撞進你懷裏了啊?!」

防風可兒瞪眼笑嗔:「怎麼,不想落進我手裏嗎?那你就快逃走呀!」嗔著,就推他下鳥背。

天靈子唬得「哎喲」驚呼,就勢一頭撲進她懷裏,緊緊抱住她小蠻腰不敢鬆手。九死重生,他轉念趕快聯絡感情,激動笑叫:「好姑祖nǎinǎi,你可想死我了啊!你老人家這一向都跑那裏去了呀?我差一點就chéngrén家的人肉包子了,你咋就才來救我了啊?你再遲一秒鐘,咱們可就再也見不著面了啊······既然你老人家捨不得我死,騎着大鵬來救我,咋又這樣忍心嚇唬我呀?讓大鵬叼着我屁股滿天空晃蕩,都嚇得我死去活來······」

防風可兒收起蛇皮鞭,見他喊叫個沒完沒了,就掩住耳朵喝斥:「行了行了,別吵了!你廢話咋還這樣多呀?吵得我耳朵都聾了!」

天靈子這才頓住喊叫聲,極具討好的笑嘻嘻說:「我這不是見了你老人家,高興的嘛!」

可兒憋不住笑嗔:「我一見你就煩!要不是你今rì死到臨頭了,我才懶得救你!」

天靈子就故意緊抱着她小蠻腰,頭臉埋在她一雙豐碩的玉饅間,嘿嘿笑說:「好姑祖nǎinǎi,我可想死你了哩!」口中這樣說着,心裏卻叫苦不迭:「老天爺呀,你不是有好生之德嗎?咋就又讓這羅剎女抓我回去,血祭那神魔防風氏呀?我這也是一條鮮活活的生命啊!」

這時,大鵬在蒼莽的崇山峻岭上空,展翅盤翔了一個巨大的圓圈之後,唳鳴一聲,俯衝下去,徐徐降落在一座宏闊的諸侯王陵園裏。

可兒這才拉扯懷裏的天靈子,又氣又笑的喊叫:「哎哎!睡死了嗎?還不快醒醒!」

天靈子就是天靈子,生歸生死歸死,愁歸愁,怕歸怕,實在支撐不住了,這瞌睡還是要從眼皮下過的。他這時就「哎喲」一聲醒過來,掙紮起身,揉揉惺忪的眼睛問:「這是那裏呀?」

可兒羞氣的擰他臉腮一把,笑罵:「真是個沒臉沒皮的癩皮狗,這種時候也能睡得着覺?」罵着,就拉他下了大鵬鳥背。

大鵬唳鳴一聲,展翅搏擊一天強風氣流,衝上九霄雲海而去!

天靈子就驚訝了這一院,恢弘壯偉的莊嚴廟宇,雖然沒有雕欄畫棟,龍蟠鳳舞,卻也是巨岩堆砌,大木棚蓋,屋宇雄起,樓閣儼然,堂堂皇皇,大氣磅礴!

正這時,三五十名雄偉男女,排山走來,倒海下拜,聲若洪鐘一齊鳴響:「拜見三少主!」

天靈子「咦!」的失聲,閃身在防風可兒身後,定睛觀望,不禁驚嘆連聲:「偉男猛女!偉男猛女啊!」就見他們雖不像傳說中的「軀卧九畝」、「其節專車」,卻也是魁梧丈二,腰身三圍,目似燈籠爍神光,嘴如血盆大張口啊!他天靈子和防風可兒在他們面前,也只是兩個可憐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了哩!

這時,可兒起手向他們說:「都起來去靈堂準備吧,我們隨後就到!」

那一片匍匐塵埃,身裹獸皮襖裙的偉男猛女們,口中就一齊吼雷遵命,紛紛起身,巍巍邁步向莊嚴肅穆的靈堂走去。

可兒這才說:「走吧,去給我大大靈前磕個頭,回頭我有話問你。」說着,回手拉天靈子時,卻抓一個空,忙回頭看,這才發現不見了他人影。

可兒不禁氣笑了向四下尋望,就高聲喊罵:「豬頭,又跑那裏去了?還不趕快給我滾出來!」連喊幾聲,也不見他人影。

這時,陵園後門守門吏跑來報說:「稟報三少主,貴人適才言說內急,要出後門如廁,小吏不敢放行,指引他去陵園東廁了!」

可兒擺手揮退守門吏,就急忙向陵園東廁尋去。

后陵園,新植的花木竹林,疏朗翠潤,一帶迤邐走榭,相連五七處亭台閣樓,四面高大圍牆,都是用大塊岩石砌成,東廁就緊靠着高牆一隅。

可兒一離開守門吏視線,就疾步奔去了東廁。果然遠遠就發現了一個人影在爬牆,她不禁又氣又笑,飛步趕去高牆下,就見他脫下獸皮棉襖丟在牆下,只穿了桑麻單衣,努力的攀登著岩縫向上爬。她仰起臉剛想罵他,轉念卻又笑眯眯望視他,不溫不火的喊說:「快爬快爬,我抓你來了呀!」

天靈子此刻正心慌意亂的急着逃命,眼看再努力一把,就能攀上牆頭了,猛聽牆下可兒的聲音,驚得「娘啊!」一聲叫,登時手忙腳亂的拚命向上爬去!

僥倖一把抓到牆頭了,卻被什麼東西抵在了他腦門上。他慌忙擺頭向左避開,不想那東西又向左邊抵住他腦門,他急忙擺頭又向右邊避開,不料那東西又向右邊抵住他腦門。他頓時腦氣的一手緊抓牆頭,一手揮起來要掀開那東西,同時仰臉就罵:「cāo!啥東,」「西」字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了,不禁驚大了雙眼,身子凝住不敢動彈——可兒正笑吟吟的坐在他頭頂的牆頭上,伸出一隻穿着獸皮靴子的腳,正踩在他額頭上哩!

天靈子轉念就又「嘿嘿」笑了,牙痛的問:「姑祖nǎinǎi,你也來爬牆玩呀?」

可兒笑吟吟說:「坐在牆頭上好涼快哩!怎麼,你還不趕快上來玩呀?」問著,就用腳踩着他額頭,彈著拍子哼起曲調來。

天靈子此刻上不得,下不得,只好又陪出尷尬笑臉,輕喚她:「姑祖nǎinǎi!姑祖nǎinǎi!」連喚了好幾聲。

可兒這才停下哼哼,忙問:「幹啥呀?是不是想讓我拉你上來?」

天靈子忙指指她踩在額頭上的腳,咧嘴笑說:「拉我就不必了,請姑祖nǎinǎi高抬貴足,高抬貴足!」

可兒倒不高興了,拉長聲調說:「你姑祖nǎinǎi我呀,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坐在那裏了,喜歡抬起腳踩着一樣東西玩,不然就坐不安穩哩!」說着,又腳踩拍子哼起小調來。

天靈子一時間哭笑不得,轉念忙又賠出笑臉,喚叫:「姑祖nǎinǎi,姑祖nǎinǎi!」

可兒就又頓住哼哼,笑眯眯問:「又咋啦?你就不能乖乖的忍耐幾個時辰,讓姑祖nǎinǎi我舒舒服服一會兒嗎?」

天靈子就眯縫著笑眼,抬手指指她岔開的雙腿間,極陪小心笑臉的問:「姑祖nǎinǎi,你沒穿內褲呀?」

可兒一聽這話,倏地閃開腳,回腳掌「啪!」的摑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羞紅臉罵:「不要臉的東西,往哪裏看哩!」

天靈子「呀!」的喊叫,惶急要向下溜時,早被可兒俯身一把提上了牆頭。他就嚇得抱住頭臉,就勢又一頭埋進她懷裏,大喊大叫:「姑祖nǎinǎi饒命啊!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呀!」

可兒原也是一位好玩的主,就一時間臉紅耳赤,心跳砰砰,不禁惱笑的喊罵:「好不要臉的東西,看了下面還看上面呀?還不快給我滾起來!」罵着,就雙手提住他耳朵,拉他起來。

天靈子「哎喲哎喲」慘叫着抬起頭,慌忙緊閉雙眼,喊叫:「我閉着眼睛呢!」

可兒丟開他耳朵,又一把擰住他嘴角笑罵:「害紅眼的豬頭,看我一會兒不挖出你眼睛才怪!」罵着,就拉他要下高牆。

天靈子就嚇得死命抱住牆頭,情急喊叫:「你大大都入土為安了,你還拿我去血食祭奠,有啥用啊?」

可兒怔了一下,這才恍悟了,不禁笑嗔:「誰要拿你血食祭奠了?」

天靈子死命抱住牆頭,頭也不抬的喊叫:「剛才你當着我面,都讓人去靈堂準備了!」

可兒就罵:「罵你是豬頭,你還真是豬頭啊?我是讓人去靈堂準備準備,咱們也好去給我大大磕個頭,你食用了我大大的血靈芝,好歹體內也有我大大的jīng血神氣哩!」

天靈子這才抬起頭,驚喜的問:「你真的不拿我去血食祭奠了嗎?」

可兒恨氣的擰了他臉腮一把,這才說:「放心吧,算你命大,饒你了!」

天靈子「哇!」的一聲歡叫,這才丟開牆頭,一把抓住她雙手,激動得熱淚盈眶,喊叫:「好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可開恩了啊!我這回可就海闊天空zìyóu了,再也不怕會死了啊!」

可兒眼見他如此歡天喜地,不覺也紅cháo了眼眸,就笑盈盈抽出手,抹擦他臉頰上喜淚,含笑說:「看把你高興的,快走吧!他們都擺設好祭奠供品,等著咱們哩!」

天靈子忙說:「好好,這就去,這就去!我給你大大磕頭是應該的,應該的!」說着,就要率先下高牆。

可兒卻伸手攔腰一把抱住他,旋身飛下高牆,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天靈子就喜得笑叫:「飛俠神女呀!飛俠神女呀姑祖nǎinǎi!」

可兒笑說:「行了行了,你別老是一驚一詫,大呼小叫的,我都被你吵得耳朵亂響哩!」說着,就拉着他快步去了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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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古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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