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表字承澤

第十六章 表字承澤

陳風眼神飄渺,眯着眼睛望着漸升的太陽,陽光有些刺眼,他忍不住眨巴一下眼睛,被陽光刺痛的雙目中溢滿水霧。

陳風低下頭躲避刺眼的陽光,可眼中卻濕潤了,漸漸模糊看不清腳下的青草……

不知他心底在想什麼!

穆易靜靜的等待陳風開口回答自己,眼前的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臉上的稚氣還沒有褪盡,可他的臉上分明帶着一絲滄桑之氣,穆易非常清楚這種滄桑所意味的什麼,那意味着成長,意味着轉變!

陳風抬起腳尖踢飛了一塊小石子,小石子划著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入小湖中,發出「噗——」的一聲輕響,平靜無波的湖面再次水波蕩漾起來,不知又驚嚇了多少覓食的魚兒……

「說實話,我已經差不多是個廢人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穆易搖頭苦笑,陳風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他一個大宗師級的人物會平白無故的出手救一個無論資質還是前途都未卜而且還是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這番好心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事出反常即為妖!

穆易的好心在陳風看來是那麼不可思議,雖然他明白穆易不會拿話語欺騙他,他感動了!自從氣海受創,武道修為盡廢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陳風的經歷和所見所聞一下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天堂落入地獄也不過如此。而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自己殘破的氣海還能修復,還能繼續修鍊武道,哪怕這是一句安慰的話都讓陳風感到還有一絲希望。

「說了你可能會不信!嘿!連我自己都不信……這麼說吧,我想收你當徒弟。」穆易有些自嘲的笑道,不過表情卻是認真的。

陳風愕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穆易要收他當徒弟?這個借口好像不怎麼說得通,出手救他的目的是想收他為徒?說出去誰信呢?

「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都說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穆易被陳風強烈質疑的目光盯得極其不自然。

陳風啞然失笑,伸手悄悄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真真切切的疼!

原來真的不是在做夢!可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落在他的頭上?還是這個老傢伙故意戲耍於他?還是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為什麼是我?」陳風又問,他不相信自己有多麼優秀讓穆易哭着喊著要收他當徒弟。

穆易皺眉,苦惱。難道他要說是雲晨子那個老傢伙強烈的收徒念頭讓他也動了收徒的心思?這好像與他大宗師的身份不相符吧?堂堂大宗師難道會被別人影響自己的想法嗎?答案是否定的!

思索了一陣,穆易發現找不到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來回答陳風的疑問,當即把臉拉了下來,怒氣沖沖的道:「難道我老人家想要收誰當徒弟非要有個理由嗎?我看誰順眼就收誰當徒弟,哪來的那麼多廢話?給句痛快話,到底願不願意?」

陳風心底發毛了,看來這個便宜師傅的脾氣不是很好啊!

眼看穆易就要不耐煩準備再次發飆的時候,陳風當即決斷對着穆易躬身一個大禮,急促的說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穆易終於眉開眼笑,喜上眉梢,都沒有去挑剔陳風這個簡陋、沒有誠意的拜師大禮,伸手拍拍陳風弓著的後背,以示慰勉。

「好!好!為師今天很高興……」

拜師禮已成,師傅名分已定,搶先讓陳風叫自己師傅,穆易真的是開心極了。等到仲孫淳那老傢伙再和他爭搶徒弟的時候已經晚了,這邊木已成舟,任誰都不可更改了!

趁熱打鐵,穆易拉着陳風來到小石亭相對坐下,然後一股腦的把師承來歷交代清楚。

戰狂一脈以前並不叫這個名字,這個稱呼是外界針對這一脈傳人籠統的說法。這一派不知出身何處,原本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宗門,門中傳人所修習的功法都是以剛猛一路著稱,招式之間大開大闔,加上個個好戰無比,一旦與人交上手即使不死不休的局面,頑強之極。漸漸的贏得了「瘋子」「戰鬥狂人」「戰狂」等稱號,以至於原本的名稱都被人忘卻了,最後世人便以「戰狂一脈」稱呼這一脈傳人。

其中所修習的功法並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師傅列出幾部功法出來讓徒弟來選擇,師傅的責任不是教授徒弟怎樣去修習,而是教徒弟怎樣利用自己修習功法的優勢來戰敗自己。說得透徹些,就是師傅與徒弟之間並沒有特定的功法傳承,你想修鍊什麼功法就修鍊什麼功法,師傅也不干擾。但是想要出師必須拿出實力戰勝師傅,或者拿出一些實力得到師傅的承認,這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戰狂傳人」!

陳風有些無語,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似的,穆易確確實實的是一個大宗師,可是這個大宗師並不能給他帶來確切的實惠。果然白來的東西不實惠啊……

在得知了自己師門的「來歷」之後,陳風原本對穆易還保留的一點尊重頃刻間蕩然無存!看向穆易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鄙視」的意味,除了多一個「戰狂傳人」的名號和穆易這個名義上的師傅之外,他依舊還是原來的那個他。

「我說師傅啊,咱們戰狂一脈還有其他人嗎?」

「有啊!你還有一個師叔……」

「我的意思是我還有別的師兄師弟嗎?」

「嗯——原本還有兩個師兄,不過不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活着……至於你師叔有沒有收徒弟,我不知道!」

「……那您是不是應該考慮教我一點什麼……」

「想學我的金剛伏魔大力神拳?那你得從十歲的時候開始修鍊……」

「呃?這個還是算了吧。那、那你有沒有把握修復好我的氣海?」陳風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希冀的看着一副欠揍樣的穆易。

穆易撇嘴冷笑,道:「你是不是懷疑我在騙你?我既然說能修復好你的氣海就一定能修復好!不過……不是現在,要等上幾天……」

等?陳風氣結,這跟沒說有什麼兩樣?!過幾天你隨便找個借口推脫……越想陳風越覺得自己上了這老傢伙的當!

……

不大一會兒,小湖邊出現了幾個頂着一頭花白頭髮的老者,一個個圍着陳風打轉,就是不說話。這幾個老者陳風都認識,他們是知行學院的先生,這幾位可都是脾xìng古怪的主,他惹不起的,當即急忙起身恭敬的對着幾位先生行禮,團團拜了一拳才宣告完畢。

「各位先生早哈!」

「嗯!有禮貌,孺子可教也……」

「不愧是我學院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哪……」

「一代新人換舊人,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幾位先生出奇的「讚賞」了陳風幾句,不過這些讚譽陳風聽着倒有一種討好的架勢……這是怎麼了?往rì學子們問候先生他們可都是愛理不理的,陳風伸手撓撓頭,顯得很是費解。

「小風啊,感覺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陳風愣了愣,扭頭看到仲孫淳笑呵呵的出現在幾位先生身後,正和顏悅sè的打量着他。陳風扭頭左右掃了一眼,發現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出現,才知道原來院長大人的這句「小風」叫得就是他,忙不迭的拜道:「學生的身體並無大礙,就是頭有些暈罷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連苛刻呆板的院長大人都轉了xìng子?

「呵呵,頭暈只是你氣血耗費過多所致,調養一番就沒事了……」仲孫淳來到陳風面前上下打量陳風。

陳風越發的不自在了,自己被幾個老傢伙圍着打量,並且這些個老傢伙個個眼冒jīng光,一臉的喜sè,難道這些傢伙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成?!

陳風偷偷的把求助的目光轉向一旁的穆易,可那傢伙卻雙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估計思緒早已飄蕩到哪裏去了。無奈陳風只能硬起頭皮自己上陣。

「敢問院長大人,是不是學生做了什麼錯事……」陳風攏著雙手,小心翼翼的出言試探。

「呃?呃……沒有!沒有!」仲孫淳臉sè訕訕,急忙擺手搖頭。

「那,為何……」陳風眉頭微皺希冀着仲孫淳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小風可有表字?」一旁的魯先生突兀開口,把話題接了過去。

「呃,沒、還沒有……學生今年方才十六歲,還沒有起表字……」陳風臉sè一黯,越國少年十六歲算作chéngrén,便由家中長者賜字、束冠,而陳風的束冠之禮當由陳慶之替他主持,陳慶之北上抗敵數年,經年不歸,此時便無人為陳風賜字、束冠。

魯先生聽聞當即以手加額,神sè懊惱無比,對着身畔的眾人解釋道:「小風令尊即是鎮軍大將軍陳慶之,陳大將軍領軍北上數年未歸……小風沒有表字也是我等失責啊!」

「哦?原來還有這等事,確實是我等之錯!」一干人急忙出言符合道。

仲孫淳裝模作樣的思索一陣,沉吟的說道:「我等作為小風師長,也勉強能算作他的長輩,不如這個表字便由我等取了便是。諸位以為可否?」

「善也!」魯先生第一個撫掌大讚。

「嗯,好!」

「諸位自行斟酌,我等共同為他取字。」仲孫淳扔出這句便閉口不言,緊皺眉頭苦苦思索。「單名一個風字,風乃有感無形之物,逢雲便化作甘霖,潤澤天地萬物……不如就叫雨澤,可否?」

「不好!不好!這個雨字太過yīn柔,與男兒風姿不符……嗯,承澤二字如何?」魯先生以手捻須仔細斟酌。

「承天之雨露,澤被萬物……此意甚好!」另外幾個老傢伙出言贊同。

「好!就叫承澤!」仲孫淳立刻拍板決定,根本不給陳風發表意見的機會,就連一旁坐着的穆易都直接忽略不計了!

就這樣陳風的表字被幾個老傢伙敲定了,雖然心中有些抵觸,但好歹也是師長所賜,沒法推辭!

「嗯,表字是有了,這個束冠禮……」魯先生再次提議。

「這個好辦!等到明rì於學院中為承澤舉行了便是。」仲孫淳開心異常,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最好連少嵐那個小傢伙也帶上,一塊為他們束髮加冠!」

少嵐?溫少嵐?這是怎麼回事?!陳風更加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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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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