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中君子，天下武道
莊敬水，乃上秦國文道近三百年來名望最高的三大文人之一。
他這一生，不圖名利。
故而不像其他文人那般，以文位來標榜自身，顯耀於世。
迄今為止，他活了兩百五十年，獨獨只有一個「大師」之名而已。
但莊敬水手下培養出的弟子，卻是多有龍鳳，在上秦國文道名聲赫赫如雷。
其中，東趙西周兩位大儒之下，四位準大儒皆是他關門弟子。
另有數十位大學士，也是他得意門生。
至於翰林、進士，更是不勝枚舉。
白璃這麼一說，李延倒是有些好奇地道：「你說說看。」
白璃鳳眸流轉，光彩熠熠，道：
「四十五年前，時任大學士首輔徐進文一朝揚名，從進士晉陞為了翰林，不管是在官場還是文道都是春風得意。」
「他早就聽聞庄老乃是儒道大師，造詣頗高，便身穿朝服前往拜會，想要請庄老賜他一字帖，好讓他終日砥礪文道，勉勵自己。」
「庄老知道他有心攀關係，便一口回絕了他。徐進文心有不甘，再三請求，依然被庄老一再拒絕。」
「最後徐進文苦苦請求，庄老便指著一處小水塘問他，欲要從水塘里抓到魚，最笨的辦法是什麼。徐進文想了想說到「自然是涸澤而漁」。庄老便說那你就去涸澤而漁，否則絕不賜字。」
李延笑道：「結果徐進文還是涸澤而漁，而拿到字帖了？」
白璃輕輕點了點臻首：「徐進文起初心有惱火，但後來忽然想通，覺得這是庄老在點化他，勿要因一時的得意而忘形，文道修行要始終秉持刻苦才行。」
「於是他虔誠地抽幹了水塘中的水，後來又拜庄老為師，得其字帖后終日磨鍊修行，終成一代大學士！」
「由此可見，能夠讓庄老親送字帖，可見他對你的看重！」
看着白璃鳳眸中的一絲閃亮，李延卻是默默搖頭。
莊敬水若是真如白璃說的那樣，又豈會讓白璃轉交這份字帖？
李延覺得，莊敬水只是因自己題的字，而一時心動，為詩句本身心動，而非為他這個人心動。
所以，李延覺得這並沒什麼好開心驕傲的。
若是真把莊敬水這份字帖，當做攀附這位儒道大師的資本，那絕對會貽笑大方。
《莊子·山木》有言曰：君子之交淡如水。
李延並不會因莊敬水這份字帖而忘形，他始終覺得，唯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地改變逆境，走進新的人生。
所以，李延只是淡淡地收起莊敬水的字帖。
然後轉交給慕心，讓她放入書房，好好保存。
白璃和晴兮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皆露出些許詫異之色。
李延如此平淡的態度，和她們的想像相去甚遠。
兩女皆是訝然於李延能夠如此處之淡然，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莊敬水饋贈的字帖，這若是換成另外一人，哪怕是當代文豪，只怕也要激動莫名。
白璃深深地看了李延一眼，只感覺他的平淡如水，心境之沉穩，有些超出想像。
她大膽地在心中揣測，興許是這十年的質子生涯，讓李延培養出如此寵辱不驚的心態。
居寵樂而心平氣和，處逆境而心氣不折。
白璃覺得，這或許就是一個優秀男人，本該有的樣子。
鳳眸中光彩閃爍，白璃看李延的眼神越發閃亮：
「庄老因你的題字，又指點了我不少文道的精髓，助我再次將文道之氣融合到劍氣之中，功力大增。」
「因此，我也應該感謝於你！」
李延搖頭道：「幫你只是舉手之勞，何足言謝？」
白璃語氣鄭重：「不管如何，我都因你而收到了好處，若是不有所表示，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晴兮在白璃身後忍不住點了點頭，她清楚白璃的個性，乾脆直爽，有恩必報。
李延聽到白璃這話，又看到晴兮無意中點頭附和，便也大方地點頭：
「我想要一些武道的功法，能否請你幫忙？」
李延覺得，和文道比起來，武道才是他目前脫困的最便捷方式。
而擁有盤元道心和領悟入微，他有信心學習一些新的功法。
白璃的目光淡淡落在李延身上：「公子你骨骼早已定型，經脈也已固化，不管內修還是外修，其路都異常艱難。」
「若是想學高深的功法，恐怕難以實現，只有將目光放低一點才行，不知公子想內修還是外修？」
李延點點頭，白璃說話乾脆直率，絲毫不摻雜虛假，這讓他感覺特別舒服。
君子之交，貴在真誠。
李延覺得把若白璃比作一位君子，也並無不妥，他微微笑道：「眼下，我想學一些煉體的功法。」
大日伏天神王印釋放的神念雖然強悍，但終歸是修鍊神識內在。
而無華心經雖對身體有所裨益，卻效果有限。
李延覺得眼下煉體是比較急需的，一來可以強壯體格，二來在遇到危急情況時，也能及時出手自保。
白璃想了想，玉手一揚，自納戒中取出一本功法遞給李延：
「我們白家生來只修劍道，故而鮮有煉體功法。」
「這一門「黑虎掌」乃是我無意中得到，乃黃階下品的功法，可錘鍊筋骨皮，磨礪掌勁，你可以修鍊試試。」
「若是不行，我再去找其它功法。」
「多謝。」李延接過功法，忽地想到自己對於此方世界的武道一無所知，這黃階下品到底是何等階，也是一頭霧水。
他於是說道：「能否和我詳細講一下雲瀾界武道界的大體知識？」
白璃嫣然一笑：「自然可以！」
李延隨後領着白璃入座，就看到白璃臉上笑容消逝，明亮的鳳眸中都是認真。
她說道：「我們整個雲瀾界的武道勢力，分為人道、魔道、妖道和詭道。」
「單論人道，便分為修文和修武兩大修鍊途經。其中修文即是修鍊文道，而修武，則分為內修、外修。內修則是練氣、練神，而外修則是修鍊體格。」
「不管是何種武道勢力，修為都是按照同樣的境界來劃分，具體說來就是氣海、通玄、靈輪、神魄、尊者、人皇、大聖等，每一境界又分出十大小境界。」
李延默默頷首，此方世界的修鍊體系如此細緻統一，看來武道定然極其昌盛。
而從白璃之前所說的人道、魔道、妖道和詭道等勢力看來，此方世界的環境，比自己想像得更加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