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小晶 (三)又死了一個

第一案 小晶 (三)又死了一個

刑偵二隊辦公室

自從醫院回來,高喜手裏的煙就沒停過,桌上的煙灰缸里煙蒂已經堆成了小山,整個屋子裏煙霧繚繞彷彿入了仙境。說實話,他還沒從方才的經歷中回過神來,到現在也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做夢,如果是,那夢境實在是真實的令人不敢置信,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說明他撞邪了。

「頭兒你看看這個……哎呀我去……」

德哥推門進來話都沒說完就被嗆了出去,扶著牆捶著胸口連連咳嗽,拿手裏的報告不停地扇著風,心想高喜這是因為破不了案要以身殉職啊!看着從門裏湧出來的霧氣,還是深吸口氣硬著頭皮走進去,邊走邊用卷宗撥拉,「頭兒,你在裏面嗎?」

高喜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將煙頭按滅,接過德哥遞過來的報告,上面是小傑整理完的案件初步情況,掃了兩眼放到一邊,他已經知道了誰是兇手,但可笑的是這個兇手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德哥在一旁瞧著,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太了解高喜了,多年的默契早已讓彼此達成了一個共識,只要他不肯說的別人根本不用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高喜也瞧出了德哥的心思,不是他不肯說,而是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詭異,他不想連累這幫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從前,師父曾經說過他一直以來就像個獨行俠,但凡案子吃重,所有的危險都是他一個人扛,每每談到此他總是嘿嘿一笑,反正自己老哥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能讓他們那些要麼上有老下有小的粗漢子,要麼天不怕地不怕的生瓜蛋子跟着自己冒險。

簡單和德哥交待了幾句,高喜讓兄弟們回去休息,自己把晚上的監控又看了一遍。

一早,高喜頂着兩隻碩大的熊貓眼出現在刑偵一隊辦公室,把隊長盧建華嚇了一跳。

「喲!兄弟這是又熬大夜了,辛苦辛苦,快坐快坐!」

盧建華起身熱情地跟高喜寒喧,熟練地從抽屜里拿出紙杯茶葉為他沏上,高喜頂煩他這幅不吃飯都能送人二里地的嘴臉,論歲數都能當他二大爺了還成天一口一個兄弟的叫着,要不是張局說這個案子由兩隊協同偵辦,他一輩子都不想踏進一隊的辦公室。

話說這個盧大隊年過五旬,當了快二十年的隊長,曾經協助省廳辦過幾次大案子,頗有些能力,嘴上功夫更是了得,只是多年前因為一樁舊案打傷了嫌犯讓他失去了晉陞的機會,所以這麼多年一直窩在市局。

高喜怎會不知這個老狐狸心裏盤算什麼,也假模假式地應付著,沒說兩問盧隊長就以「關心兄弟」為由讓高喜把調查結果告訴他,還「鼓勵」他回去繼續休假。

瞧瞧,吃相夠難看吧!高喜滿臉的鄙夷,早就看這個馬屁精不爽,整天就知道跟在局長屁股後面跑,我的人從昨晚到現在已經熬了十幾個小時,他可倒好,一分力不出還等著吃現成的,本想把這一晚上的邪氣都順他身上,但轉念一想,在沒查清楚昨夜的事之前還是不能撤托,眼珠子一咕嚕,壓低了聲音沖盧大隊擺擺手。

「感謝大哥體恤,但是你有所不知,這案子啊……有些邪門。」說完還煞有其事一臉神秘地環顧左右,他掐准了盧大隊這麼多年雖說也曾經有過勇猛無畏的高光時刻,但生平最怕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惜命得很。

果然,盧建華的招牌笑容僵在臉上,小心翼翼地探過頭去,「兄弟,怎麼說?」

「你不知道那個太平樓嗎?聽他們醫院的人說那地方挺邪門吶,那些護士姐姐們晚上都不敢去,聽說去年剛入冬有一個新來的小護士在那邊被……」

兩人正說的起勁兒,小傑「呯」地一聲推開門,給盧大隊差點沒嚇背過氣去,沒好氣兒地訓斥他為啥不敲門,小傑沒功夫理他,沖着高喜語無倫次地喊,「喜哥不好了!那個女護士死了!!」

高喜也嚇得一激靈,轉臉看了一眼盧大隊,盧建華連忙推說自己還有份3000字的報告沒寫,還是兄弟你們再辛苦辛苦吧,半推半就的把倆人「送」出了辦公室。

兩人一路小跑着出了大門,邊走邊詢問現場情況,小傑一問三不知,只聽德哥打電話來說是一個手術室的小護士報的警,高喜把警燈拍到車上,一路狂叫着奔向醫院,住院部五樓的護士站已被警戒,高喜遠遠地便看到德哥站在門口候着,二人一起隨德哥進去,護士站里很整齊,女護士的屍體蜷縮著倒在牆邊。

大概先勘察了一遍,沒發現明顯的異常,目標轉回到屍體上,那是一張扭曲的慘青色的臉,充血的眼睛,突出的眼球,張大的嘴巴,嘴角流出些許嘔吐物,小傑只看了一眼就捂著嘴沖了出去,高喜閉了閉眼,師父曾教過他,當警察這輩子看得最多的就是活着的罪犯和死了的屍體,怕沒有用,最好的辦法就是盯着他們,盯到自己不怕為止。

看了半晌,心中推斷她死前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p仔遞上筆錄,上面記錄着報案護士的口述還有法醫的初步檢驗,高喜看了一眼,帶p仔去傳訊那個報案的護士。

警方臨時開闢的偵訊室里,報案的護士王娟仍驚魂未定,整個人縮在椅子裏瑟瑟發抖,看到高喜他們進來,還沒等警方問話就語無倫次地喊起來,「警官,不關我的事,今天早上我下班的時候到護士站換衣服,發現門被上了鎖,等我找到鑰匙打開門……進去后就看到李姐倒在牆邊……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高喜坐到王娟對面,望着她淚眼婆娑的模樣,用自帶低音效果的渾厚聲線溫柔地安撫,「別怕,我是警察,我會保護你的,但是你要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王娟聞言一把抓住高喜歇斯底里地嚷,「警官,你們要保護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高喜敏銳地捕捉到了信息,「偷聽?你聽到了什麼?」

「我……我聽到……」王娟好似在努力回憶,卻還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睛驚恐地四下張望,突然定在角落裏,張大了嘴巴抬手指著,喉嚨里「咯咯」作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喜見狀不妙連忙按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平靜下來,王娟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掀翻在地,連滾帶爬地奔到門口,拚命地拽門想要逃出去,p仔一步上前牢牢地控制住她,但王娟仍死命地掙扎,猛得一口咬向p仔的胳膊,瘋了一般衝出門去,一路跌跌撞撞地穿過人潮擁擠的走廊直奔樓頂天台。

天台上,王娟站在牆頭仰面朝天目光獃滯,瘦弱的身形如風中扶柳,嘴裏喃喃囈語,臉上笑容詭異。

一干人等氣喘吁吁地追上來,立即兵分兩路開始佈控,尋找最佳時機準備施救,王娟突然轉過身來,死死地盯着眾人,眼裏閃著陰魅的光,沖着他們狂妄地嘶吼,「臭警察!過來啊!哼!……你們越要抓我,死的人就越多,到時候你們就到地獄來抓我吧!哈哈哈……!!!!」然後一頭向樓下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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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樓之聖使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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