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長歌·叛逆
這一年冬至，魔族攻陷了中州城，不過，中州在戰前就開始疏散平民，帶走了一切可以帶走的物資，中州國師玄先生為了建立一座可以傳送大量物資和人員的巨型魔法陣，使用上古流傳下來的禁術，獻祭了自己三分之二的生命，如今已變得白髮蒼蒼。
一把火燒掉了這座擁有悠久歷史的古城。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那吞噬整座皇城的烈焰，中州皇帝的眼眶濕潤了。
「這就是戰爭啊...」他對着玄先生熱淚盈眶。「你看，皇城那座高塔，那裏曾經是我倆下棋的地方，那時昊文還沒被朕揭破，我們在那座高塔上俯瞰整個中州，商量着什麼才算天下大計，商量着什麼才算雄才偉略，當時昊文還說過，我倆太桀驁。」
「可惜我們現在連那座俯瞰皇城的高塔也保不住了。」玄先生已經老得走路都有些顫抖了，皇帝親自攙扶着他，連家園都保不住的皇帝，已經沒有什麼面子保留自己的威嚴了，可以實行這場大轉移，玄先生功不可沒，在這個痛苦的現實面前，他和玄先生都是一樣的蒼老。
魔族大軍總算開始了橫向展開，沒有處於魔族戰略要地的雪羽嵐殘部也遭到了進攻，只有龍族的龍谷因為在大峽谷處，地勢險要卻毫無戰略價值，魔族沒有向那裏派兵。
雪羽嵐家族總部轉移到了蒼鸞山，同樣，中州數以千萬計的平民已經擠上了那片傳說中的天空之城，這些不知多少萬年與草木為伴的古代城市如今又喧鬧了起來，隔離塵世的蒼鸞山也被市井的氣息所充斥，中州皇宮和天地會也在蒼鸞山古代城上設了一個臨時駐地。
堅清壁壘的手段已經收到了成效，魔族由於戰線拉長，得不到補給，個個飢腸轆轆，中州人做得比魔族還絕，他們燒掉了屋舍，燒掉了良田，將森林變成了阻礙魔族行軍的火牆，將大壩炸出了吞噬一切的水浪，很快，半個大陸都變得像死一樣的寂靜，即使知道魔族不會農耕，中州人也沒有也沒有給魔族留下種子的打算。
魔族不得不通過打獵來獲得足夠的食物，但是這種手段只能持續到冬天以前，若是到了冬天還沒有得到補充，那麼魔族百萬人的大軍將被活活餓死。
而這天，冬至已經到了。
魔族大軍面對如此困境，已有了孤注一擲的打算。
中州－蒼鸞山腳－雪羽嵐駐地。
雪羽嵐等大型勢力都在協助大陸進行大規模物資轉移，巨龍、飛行魔獸、浮空平台甚至大量聖階，只要是能在天上飛的都承擔了這項巨大的工程，通過大量的人力工作，蒼鸞山上建立了多個以魔法陣為動力的拖拽管道，將山腳下的物資拖拽到山上。
游晴在山腳下的基地里視察著物資轉移的過程。
「游攝，妖族內一共來了多少人？」游晴看着手上帳單一樣密密麻麻的數據，「兩萬人。」游攝說道。
「你是開玩笑吧？才兩萬人？這麼少？你要知道，這不是國家戰爭，是大陸戰爭，要想左右戰局怎麼說也得二十萬人啊...」
知道游晴心裏有困惑，游攝給出了他的解釋，「少主啊，你要知道，我們妖族本來就比較散漫，又沒有明確的國家形式，更不可能有常備軍，參戰者都是自願的，你總不能強迫他們參加一場和自己關係不大的戰爭吧？」
某狐狸略微頭疼，「當年封印禁地一族我們妖族也有份，這時候不出力讓大陸淪陷了的話，被攻上妖界是不可能，但是陽位面被封鎖了那是肯定的，以後該怎麼出來？」
「這就是妖怪們的整體習xìng啊，喜歡窩在自己的地盤上混吃等死，其實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好的，要不游晴少主您也這樣好了？」
「雪狼族的少主啊，你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有多麼的白痴么？...咳咳咳...」游晴清了清嗓子，裝起了威嚴的樣子，然後被自己嗆到了喉嚨。
「不開玩笑了，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兩萬人是什麼樣子，我們繼承了比不死鳥族完整的多的上古時期魔法技術和超生物技術，我們也擁有可以擊退外星入侵者的幽能大炮，如果我們也如不死鳥那樣喜愛擴張的話，我們早就可以離開這片廢墟了。」
「你說幽能大炮？那兇殘的玩意得有多大？是可以帶出來的么？」游晴不爽道。
游攝撓了撓頭，「好象也是唉，『先祖』的物質科技到現在都沒有小型化過，但是你得對自己的種族有信心，不是嗎？」
「有你妹的信心啊，我們擁有的完整科技樹也就是我們的修鍊體系了，修鍊體系屬於意識魔法，論及打仗完全不如物質魔法，超生物科技更是交易來的半吊子科技，這些年我們都幹了些什麼？從發芽的種子中獲得環保能源的清潔技術？用種子種出房子狀植物來的居住技術？最最重要的是，我們最強的破壞技術幽能卻是先祖傳授給我們的物質科技，我們連基礎都沒有，掌握這種能量只是『先祖』通過改變法則賜予我們的。」
「植物能量和超生物生長技術都是可以用在打仗上面的，只是我們沒想到而已。」游攝說道，「因為我們的種族不愛爭鬥，所以我們把幾乎一切的技術都用在了改善世界上面，我也曾經如此費解過，因為過於強大的幽能大炮，我們丟掉了什麼東西，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同樣擁有幽能的敵人來入侵我們，我們該以什麼辦法來抵擋。」
「但是。」游攝的話還沒說完，「正因為我們這種外人看來扭曲的發展方式，才讓我們更接近世界的本源，我們可以更安心地專註於意識魔法的研究，我們不需要不死鳥族維持軍隊的消耗，我們也不需要花費大量金錢去建造武器，我們更不需要利用武力或者宣傳來維持統治區的穩定。」
游攝的話讓游晴愣了一會，「這是不爭氣的理由嗎？」她頹然反問道。
「可以算是吧。」游攝倒也沒堅持什麼，「但是對於撕殺出來的文明來說，可以安定地發展也是一種奢望，你還記得最近的一次外星入侵事件嗎？」
「是幾年前的那些准神嗎？」
「不是。」游攝搖了搖頭，他看向蒼鸞山那個巨人掩藏在雲海中的高大身軀，說道，「在那之前有一隻蟲族艦隊，用了和瑟燁一樣的飛船技術，擊毀了我們在紫月上的軌道衛星，當然，很快就被我們的准神和幽能大炮給趕走了。」
「那隻艦隊和我們有關係嗎？」游晴想到了那些到來時就已經殘破不堪的長條形飛船，他們擁有上古魔導文明級別的武器和遷躍技術，卻先是被最外圍的人工智能防禦系統摧毀了一半，又被遠在地面上的幽能大炮打掉了剩下的三分之一，最後被多個勢力的准神們圍觀得慘不忍睹，最後的最後，那一小半能逃掉是因為實在不忍下手了才放走的。
如果不死鳥們有機會像他們的准神那樣離開雪羽的大氣層，他們就會發現，他們的天空上，整個恆星系都四散著飛船的殘骸，密密麻麻，這些都是聖靈魔法大帝國的遺作，上古時期的戰爭，可不僅僅是一顆行星上的戰爭，太陽和它的雙星恆星周圍上百顆恆星都在幽能的恐怖威壓下死一樣寂靜，沒錯，聖靈魔導大帝國並沒有統一雪羽，但是他們征服了無數的恆星系，甚至可能有半個銀河，而這些，全部都是聖靈魔導帝國和反叛各族的戰場，這場史詩戰爭甚至有抽空了一顆恆星的能量建造殲星炮的事迹，殃及的池魚何止億萬？
作為母星的雪羽為什麼沒有在這場戰爭中毀滅？因為這是妖族的家，妖族不光有九天玄月這樣的至尊，還有他們的和平理念，整個戰場，作為文明的母星，雪羽是死傷反而是最小的，反叛的種族大多數也僅僅是被封印，而在更外面的世界，無論是帝國還是反叛各族，大都在毀天滅地的魔導武器面前死的死散的散，幽藍sè的能量至今充斥着那些星球的大氣層，雲層中沒rì沒夜地劈著藍紫sè的閃電。
「因為他們是被趕過來的。」
「趕過來？」游晴問道。
「是啊，他們就是一個通過戰爭不斷擴張的文明，但是他們失敗了，失敗意味着喪失家園。」游攝說道，「吶，游晴少主，你知道，在外星人眼裏，雪羽是什麼嗎？」
「是什麼？」
「惡魔，因為我們的戰爭曾經讓無數本該蓬勃發展的世界毀於一旦。」他說道，「不光我們，整片古代戰場都被他們稱作惡魔的居所，大多數外星文明最多只敢在邊緣打撈一些完整的幽能殘骸拿回去使用，他們沒有法則的賜予，憑藉他們的冶鍊科技，即使掌握了這種能量的產生原理也沒有適合的材料和載體。他們認為，惡魔藏在廢墟的zhōngyāng，而只有找到惡魔的力量才能擁有拯救他們的文明，但是只有走上絕路的文明才會讓艦隊冒死飛到廢墟的中心，與我們這些「惡魔」接觸。那支艦隊會有這樣悲慘下場，最終原因僅僅是這場強者吞噬弱者的遊戲，而能身處遊戲之外的我們，看待遊戲內痛苦掙扎的人們，更多的，應該給他們憐憫。」
「話說要是他們過來的時候受到人工智能艦隊的攻擊時發送一下信息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不就不會產生這種誤會了嗎？」
「惡魔是無法溝通的，吞噬了無數的恆星，波及了無盡的文明，哪怕是死了，那些殘骸和人工智能艦隊也是被認為會無差別攻擊任何靠近者的，殘骸都會這樣，他們看見了我們自然也會先動手，他們害怕動手慢了一步他們就全滅了。」游攝說道。
「哪有這麼誇張，起碼還有許多人在戰爭中逃到外面去的吧，比如瑟燁。」游晴覺得他說的有些誇張了些，那些外星文明要是真這樣想那簡直是不可理喻了。
「這是事實，真正守護我們的，就是那些太古文明的戰爭殘骸和人工智能艦隊，這些殘骸和無人艦隊可以直接從宇宙本源中吸取能量，哪怕只剩下了一座炮塔，也會無差別攻擊其他文明的飛船。」
「我好象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吧？」游晴問道。
「記得剛才說的那支破破爛爛的艦隊嗎，他們就是被那些殘骸弄成這樣的。」
或許那支文明擺脫人工智能艦隊追殺后，向雪羽開火的原因只是把雪羽當成了一座攻擊xìng廢墟或者人工智能艦隊的資源星而已，換是自己也想像不出一座廢墟里竟然真的有延續下來的上古文明吧？
游晴頓時覺得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單是了解上古時期文明的歷史似乎就已經是一個永恆的話題了，果然知道的越多就越是覺得自己知道的少啊。
討論完了那些話題，游晴就問起了游攝另一個問題。
「小劍在幹嘛？怎麼還沒有來啊？」
「快了，你急什麼，他每天都得給那個雪羽嵐·花君少輸送真氣，慢一些也是正常。」游攝隨口回答道。
「什麼？！」
說話間，劍冰靈和花君少真的出現在了視野里。
不知什麼時候起，花君少又開始抱起了那隻雪白的小狐狸，儼然是把那隻雪白的小狐狸當成了家裏養著的小寵物——儘管它從來都沒有動過。
「下雪了？」游晴的目光又從遠處的兩人身上移開，冬至下雪確實是早了一些，但是之前有如夏天一般的chūn季，冬至下雪算也是可以讓人接受的事。
一朵朵晶瑩剔透的微小六面體飄落了下來，游晴對雪花的形狀特別着迷，雪花的六面體結晶是水最美的圖案。因為水結晶很容易受到意識的影響，妖族們喜歡用jīng神力去影響結晶的形態，這樣雪結晶就會變成一副副有意思的微小圖畫，自然界一切宏觀與微觀都是有聯繫的，妖族有一種對於不死鳥來說實用xìng不高的技術，就是將宏觀圖案映shè在大量的雪結晶上面，這項技術最大的好處是可以用結晶製造複雜的幾何魔法陣，而這種魔法陣本身卻又可以通過意識不斷改變，便於進行一些不斷變化著的演算，但是對於妖族來說更大的好處則是可以用這種技術給牆壁上花紋。
雪花落在游晴手上不會融化，她可以看的到每一朵雪花上攜帶的信息，一切悲歡離合的信息都會被它們記錄下來，轉譯成雪花上的語言，游晴喜歡冰魔法，因為她看的懂雪晶的語言。
但是很快，游情臉sè就變了。「有人偷襲！」她朝着花君少和劍冰靈所在的地方大喊了一聲，反應快的兩人也沒有想為什麼要聽游晴的，鬥氣罩立刻就開了出來，與此同時，一支箭已經扎在了嵐的翅膀上——她剛才做出了一個用翅膀護住胸前小狐狸的動作。
那支箭很快就被吹飛了出去，嵐吃痛了一聲，朝箭矢shè來的方向追去。
一連三發箭矢對着她迎面飛去，不過在她聖階的魔鬥氣面前就似三根牙籤，毫無威脅，但是第四支箭開始就讓她措手不及了，之後接連三支箭都攜帶了聖階的能量。
注魔箭，是雷系魔法師的專用暗殺武器，能量型的魔法師因為攻擊範圍太大因而很少可以無聲無息進行暗殺的，但是自從出現了這種武器以後，魔法師刺客也多了起來，將雷電壓縮到箭矢內，擊中目標后大量電能才爆發出來，從內部殺死目標。
這種手段用來殺人雖然沒有魔鬥氣效率高，但實力弱的人倘若在無防備之下中了一箭那麼他立刻就會因為體內劇烈的能量反應而死亡，甚至外面看起來完整，體內已經完全燒焦了。
幸好場效應護罩有一個特點，就是立場內的一切物體，只要質量沒有超出承受範圍，無論體積多小，哪怕是針頭大小，也可以有效地防禦。
之後三支箭因為速度太快，撞在鬥氣罩上當場就爆炸了，內部的電能雖然沒有傷到她，但是也讓她失去了目標。
游晴和游攝很快趕了上去。「蒼鸞山腳下遇到這種事情已經是第二次了，敢在這裏動手，難道又是那些人么？」
另外三人和她一樣也有這種疑惑，但此事花君少疑惑也沒有用，她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sè，身邊的紫sè鬥氣又開始紊亂了起來，不時有雷光閃爍著。
「小劍，幫我抱下她。」她忍着痛把懷中的雪狐給了劍冰靈，剛把雪狐交到對方手裏，她立刻展開翅膀飛退出去，大量深紫sè的鬥氣涌了出來，大有即將自爆的趨勢，耀眼的雷光讓全城上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裏。
「我勒個去，看你們的妹啊！快逃跑啊！」游晴趕走了一個路過的醬油，想起來自己的招牌技能應該可以緩解對方的失控狀態，她試着對花君少丟了幾道九天玄印，對方總算安靜了下來，令人心悸的魔鬥氣也散盡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回到駐地，蒼鸞·恨、月·神澈、雄霸以及無名四人已經聚集在了房間里。
「這支箭你們認識不？」游晴yīn著臉問道。
神澈點了點頭，「這支箭我認得，一種爆矢箭，能給我仔細看看嗎？」
游晴把爆矢箭給了她。
「怎麼了？這支箭哪來的？」一邊的蒼鸞·恨問道。
「有人用這東西行刺。」
「看來蒼鸞山腳下根本就不安全啊。」雄霸說道，「行刺誰？」
「目前看來應該是嵐和小劍中的一個，不過嵐中了一箭。」
游晴剛說完，神澈就突然說道：「找到了！」她指著箭尾的一行小字，上面寫着003－7－7447－1202－1137。
「003代表的是爆矢箭的型號，不過不好確定是不是我們做的，因為血魔派佔領了我們的產業以後也有可能生產這種型號的箭矢。」她接着說道，「7是我們用作代表曆法和年份的代碼7447是它的編號，它是今年生產的，1202則是12月2號，1137是11時37分的意思。」
「一個月前生產的？」游晴問道，「你應該可以追查到這支箭的製造記錄吧？」
「不需要查，它就在一個月前你們訂購的那批武器中，那批武器我記得是給你們雪羽嵐家族的。」她說道。
這麼想來，游晴還真的在前一段時間叫神澈手上的工匠做了一批武器，那批武器是在一個月前交接的，用來裝備雪羽嵐家族。
這麼說是自己這裏出了問題咯？
「我知道了，雄霸，無名，你們兩個，幫我暗中去調查下雪羽嵐家族內部，我去嵐和小劍那裏。」她走出了房門。
等到走到花君少養傷的屋子前，突然裏面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一個黑影狼狽地逃了出來，他逃出來的方向正好迎著游晴的臉，游晴隨手一個九天玄印對着那個人的面孔就罩了下去。
那個人很快就被小劍按在了地上。
行刺的有五六個人，全部都是雪羽嵐家族的，而被生擒的那個，竟然還是家族裏的一個長老。
眼下，那個人像是倒掛着的蝙蝠一樣裹着粽子頭朝下懸在半空中，審訊他的人除了游晴以外還有被叫回來的雄霸，劍冰靈則一直守在嵐的房間旁沒有過來。
兩個威武雄壯，肌肉扎結的大漢拉着繩子，讓審訊的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雪羽嵐·岸閣，雪羽嵐家族第九長老，是吧？」游晴找了張板凳，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手裏拿着一跟爆矢箭轉來轉去。
「呸！妖族的女人！聽好了！我叫修羽嵐·岸閣！你以為幻嵐那個叛徒勾結了你們和龍族這些外族來奪權我們就會向你們投降嗎？！想都別想！」
都清楚了，游晴剛開始還懷疑是血魔派故意偷了自己的箭shè回來搞神秘裝逼呢，原來是這些人太外行了連箭上的編號都沒抹去。
「這麼說你是想造反了？」
「正是！」
「魔族都快打過來了，你們卻在思考着如何造反？！」雄霸戴着面具的臉看比游晴那個發怒起來依然讓人百看不厭的瓜子臉威嚴多了。
「哼！妖族和魔族不都是外族？！你們若是打起來了正好，我們自然就有機會奪回家族控制權！」
看來是一個憤青，哦不，憤爺。
「天真的蠢貨，你會後悔的。」游晴審訊完后丟下這句話就和雄霸離開了。
「雄霸，立刻組織人手，監視雪羽嵐家族各大長老，一有異動就殺了他們，人手不夠的話我允許你抽調妖族的人。」
「謹遵游姐命令。」
雄霸走後，游晴搖了搖頭。造反？雪羽嵐家族裏的腦殘真多，有妖族和龍族兩大種族支撐的雪羽嵐想不崛起都難，要換了自己是長老，自己還巴不得忠心耿耿地侍奉新主呢，尊嚴什麼算個屁！若是那些人單單為了尊嚴就算了，***能不能挑個其他時間？！魔族大軍都迫在眉睫了他們竟然還有心思造反？天真真可怕！對付這種人，游晴只要以擾亂軍心為借口，無論龍族還是中州皇dìdū會二話不說當打手替她擺平這些雜碎，想出這種蠢主意卻完全不懂隱忍的傻蛋他們的腦袋瓜子完全就是透明的！要是雪羽嵐家族真的落到這種白痴手裏那麼不用管他們整個家族都能自然滅亡！
窗外，小雪一陣一陣地，從無邊的天際落下，看上去永無止盡。
「你守了一晚上嗎？」嵐躺在床上，面帶倦意，她輕撫著抱在懷裏的雪白小狐狸，沒有看床邊的劍冰靈，溫柔的黑衣劍客就這樣安靜地守在她的床邊，不太愛說話的他不會像游晴那樣三天兩頭地吵這吵那，作為嵐的元神分身，在xìng格上必然與她是絕配。
「不要繼續運轉鬥氣了。「劍冰靈說道。「我知道你剛才一直在這麼做，你的內傷很嚴重，修鍊不能急於一時。」
「你也開始學着我師姐還有那個煌說話了？」花君少淡淡地笑了下，拖着疲憊的身體爬起了床。「難道你也不懂我嗎？力量就是我的一切，我已經受夠了失去力量的感覺了，師傅說的沒錯，有些人啊，一旦嘗到了力量帶來的好處，他們就絕對不會再放棄力量了。」
她的話有些自嘲，但是卻讓劍冰靈無言以對。
「小劍，我以為你才是最了解我的。」她小心翼翼地把小狐狸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吃起了早餐。
劍冰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對話。
「大夫，她沒事吧？」
他們請來的大夫可是中州皇帝的御醫，醫術自然非比尋常，可即使這樣的大夫也依然搖著頭，用那遺憾的語氣說道。「功力是沒問題，廢不掉，但是繼續走火入魔下去她會瘋掉，甚至危及xìng命，老夫行醫多年，連鬥氣倒轉的人都見過，可是她的問題已經比倒轉鬥氣的人還嚴重了，她的鬥氣屬xìng是至烈的幻神訣，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幻神訣，而是魔鬥氣幻神訣，更重要的是，她是永久xìng的二階狂化，甚至最高達到了歷史上沒有記載的四階狂化，鬥氣暴烈至極，以老夫的學識，已經沒有辦法給如此暴烈的鬥氣糾正運轉路線了。」
「真的沒有了嗎？」劍冰靈焦急地問道。
「也不盡然，辦法還是有的，第一種，可以找准神暫時封住她的鬥氣，修鍊另一種鬥氣，通過二三十年的時間糾正後再解開封印......」
「但是以她的個xìng定然不會答應的。」
「這個老夫知道，所以還有第二種可能的辦法。」
「可能的辦法？」
御醫說道：「老夫縱然恃才傲物，但也不是那種我醫不好天下誰人也別想醫好的狂士，老夫曾有聽說過，阻止走火入魔，矯正修鍊功法，這都是妖族最擅長的，而你們又與妖族交好，不妨去問問他們有什麼辦法。」
而此時，另一個地方。
七長老雷魂此時正端坐在書房，在他面前站着的少女面露氣憤的神sè。
「幻幽啊，這此我可幫不了你們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雷魂長老，難道你也向他們投降了嗎？！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幻嵐砍你翅膀的仇你總該記得吧？！」幻幽怒了，金sè的雙瞳狠狠地盯着雷魂長老，瞳孔中彷彿要迸出火星來。
「我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他搖了搖頭。
「看來我看錯你了，你就是那種為了活命向著妖族苟延殘喘的老匹夫！」
雷魂苦笑着搖頭，「幻幽啊幻幽，你做事太急功近利了，若是你隱忍不發，暗地裏發展的話我還能偷偷幫助你，偏偏你策劃的兩次刺殺都失敗了，有人叛變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家族上下，包括我和天剎在內，所有沒被處理掉的家族長老如今都是妖族和新黨監視的對象，說我膽小也罷，無能也罷，我確實幫不了你，你若不想白來一趟的話，就把這個拿去吧。」
他把那根從機關洞得來的法杖交到了幻幽手裏。
傳遞過程中，還有一張紙條被法杖給遮蓋住了。
幻幽無奈地走了。
她從後門走後，一陣掌聲從前門外響起。
「雷魂長老，沒想到您在我們眼皮底下都敢把神器交給反叛者，這算不算是通敵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說出這句話的人正是游晴，如今她總算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大反派，這種說話前先鼓掌以顯示對方弱小和愚蠢的表現方式讓她特別過癮。
她身邊站着游攝，身後是一眾天地會和妖族的人，還有大量雪羽嵐家族的「牆頭草」。
雷魂嘆了口氣，「老夫投降的是紫雷劍聖，而不是妖族或者龍族，如今整個家族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裏，你是殺是剮老夫都沒話說，但是希望你記住，老夫活的時候沒骨氣，將死的時候還是有一些的。」
游晴沒有說話，雙瞳變成也金sè，像幻幽一樣怒視着他。
雷魂閉上了眼睛，雙腿盤坐，似是老僧入定，表示願意接受一切後果。
「跟好那個女人。」游晴把眼神從雷魂身上移開，她沒想要把雷魂怎麼樣，轉身就走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因為你沒有策劃刺殺花君少，而刺殺她的人，他們下場會和九長老一樣，廢去全身魔法，讓巨龍把他們丟到北方雪地里，在飢餓、寒冷和魔族的三重壓迫下自身自滅。」她的語氣很壓抑，從她捏緊的拳頭上就可以看出，她有着雷魂不想提及的憤怒和嘲諷。「就像你們當初做的一樣。」
雷魂知道，「丟到北方」是什麼意思。
「我只能做這麼多了。」他心想，那張紙條上的字是：「你被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