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恩未還,情難了
月千瑤她自己講完哭的早已成了淚人,傅紫河看着她[到底是一個多麼要強的姑娘才會如此要強?]不由的發出這樣的感慨。
「小狐狸?我可這般稱呼你嗎?別哭了以後我來護你。」傅紫河看着她鄭重的說着。
那極致溫柔的聲音使她不在煩躁,可也在時時刻刻都提醒着她當年混山山崖阿姐的前車之鑒。
黯然傷神的眼中頓時見有多了幾分滄桑。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陣陣的敲門聲:「二公子,水小姐來了老爺夫人讓奴婢通報二公子一聲,讓二公子到前廳一同用膳。」來人正是他母親的貼身婢女。
聽到這傅紫河失聲一笑,自己爹娘的用意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只是沒有想到當年的無心之舉竟然會成為最大的障礙。
他默默地自嘲著,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說着無意,聽者有心吧。
「很抱歉讓小狐狸你提起了傷心事,不然作為賠禮你我一起去如何?」
當他們一起來到前廳的時候,下人的目光聚集一處都充滿好奇的看着他們二公子身邊的這位姑娘。
「不是說二公子不喜女色嗎,這身邊的姑娘又是怎麼一回事啊?」應該是怕別人聽到又要挨罰了,所以才小聲的竊竊私語着。
傅丞相夫婦二人也傻傻的看着違心的笑了一笑,畢竟在他母親的眼中傅家的媳婦只能是水無心這一個丫頭。
他們從小便認識說是青梅竹馬的不為過。
「河兒,你這身邊的姑娘是……」還沒有等傅紫河開口「唉,定是河兒你又做了善事見這姑娘可憐才帶回了家中。但是,啊河兒,你自幼與無心有婚約在身就算要收留這姑娘啊,也還是要顧及顧及無心這丫頭的感受。」
語重心長的交代了一番過後,還不忘一把拉過他的手然後又拉起水無心的手放在上面。明眼人誰又看不出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來人啊,帶這位姑娘下去隨便安排一個活干就行。」這時她身邊的一位年長的嬤嬤走上前來。
「這位姑娘,請吧。」
[真是狗眼看人低]月千瑤暗暗在心底罵了一句。
「唉,母親……」還沒有等傅紫河解釋月千瑤就給了那婢女一個耳光,雙手放在雙眼旁,說了也是奇怪她月千瑤的眼淚說來就來,不一會就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委屈的說訴訟著:「紫河,你看。夫人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家在怎麼不濟雖說比不上你們,但父親好歹是堂堂的輔國公,瑤兒堂堂一屆黃花閨女卻被人誤認是一小小婢女。」
[輔國公?]傅紫河歪著頭看着月千瑤明顯的不信,但眼下也不好揭穿只好幫着她打了圓場。
「母親,她……」叫什麼了著,傅紫河似乎才剛剛想起,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名字。他看着月千瑤,這時月千瑤給了他一個口吻:「母親可還記得孩兒回了之時,給您說過有一個人救了孩兒,而這個人正是輔國公之女千瑤姑娘。」
那姜夫人定睛看了看施以假笑:「是……是嗎?」
「好了,人也到齊了用膳吧」開口的正是他的父親。
餐桌上姜夫人不停的暗示著水無心,時不時的還故意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可誰又知道傅紫河一心盯着月千瑤,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水無心拿起茶杯站了起來:「紫河你我多年不見如今重逢本是喜事,只不過無心不勝酒力,只能以茶帶酒,敬你一杯就當做我們見面的賀禮了。」
說起來這水無心也算是女子中的奇人,做事說話豪放像極了江湖兒女,但眉眼間卻又帶有一絲大家閨秀的風範。
如果說若她生得一副男皮相,恐怕對他暗許芳心的女子定不在少數。
傅紫河站了起來同樣的對她回了禮,正坐下時:「對了,紫河。明日據說有個賞花會屆時會有很多人去,不如我們也去瞧瞧?」
「這……」很顯然傅紫河有點為難,如果當着自己父母的面直接拒絕就會讓她陷入尷尬的局面,可如果接受……
傅紫河饒了饒腦袋朝月千瑤看去本來想讓她給自己出個主意,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間接的同意。
「賞花會聽起來不錯,到時候叫上我一起吧。」說完就徑直的走了出去。
「……」傅紫河。
「好了,紫河你也不小了現在又得太子殿下器重去看一看結交一些朋友也是極好的。」傅博程。
「兄長怎麼連你也……」這下更推脫不了了「好吧。」他勉為其難的應了下來。
晚飯過後就聽傅府的下人議論,說什麼自己府上的二公子自晚膳后就找不到人,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還說什麼自從那叫千瑤的姑娘一出現,自己的二公子就整天魂不守舍,像是被奪了魂。
「你果然在這」傅紫河看着那道紅色的背影有着說不出的喜悅。
但那女子並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你怎麼在這?按理說你現在應該是美人傍身,無暇顧我才是?」
美人傍身?
他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挺來的消息。
「怎會。對了我見你晚上沒怎麼吃,想必現在已然餓了,諾,吃吧等下就涼了」他緩緩的打開手中包裹的食物,那裏面是一隻烤雞。
她看着眼前這烤雞就想起來昨天痛苦的面具遲遲未下手。
「放心吧,這次沒有香菜你可以安心的吃。」傅紫河解釋著。
[他……還記得!]月千瑤看着他頓時陷入沉思[原來他還記得]沉思的同時又感動着接過烤雞,邪魅是笑着。
「紫河你要不在去幫我拿一些甜點吧,今天着實有些餓了。」她撇過頭雙臉泛得通紅淡淡解釋,許是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吧。
「好」月千瑤看着傅紫河離去的背景還不忘在空氣中嗅了嗅味道確認人已經走遠了才緩緩開口。
「怎麼水小姐既然來了就出來吧還是說你們修鍊的捉妖師都喜歡背後傷人?」說完還不忘嘲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早些過來,不過……現在看來到是本尊猜錯了。」
「你說……你到底是誰呢?」月千瑤飛至她的身旁挑起她的下顎「不過沒關係,你身上的秘密本尊遲早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哼。」
水無心用劍鞘挑開她的手:「有沒有人告訴你為妖者當學會隱藏?」
「哈哈哈,妖?人亦分善惡,忠良難辨,更何況本尊就站在你面前……是人是妖,你又如何決斷?」月千瑤藐視着追問。
「你!」水無心。
「小姐,仙師那裏……」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婢女口中的仙師正是當年水家送她去寺廟時半路上遇到的,說是與她有緣劍擇主而侍從此便踏上捉妖的路途。
水無心走後久久不能釋懷,內心也極其的矛盾。
多麼的希望自己眼前所見到的正是她尋找多年的阿姐,可當她看見她的大大咧咧完全與她阿姐不符的模樣她又極度的否認,這真的不是她要找的人……
「阿姐,你到底是不是她?」她眼角泛起漣漪,連同那往日的威嚴也逐漸隨着這份思戀慢慢的一同被磨滅了。
說到底還是她執著了,都說妖是兇狠且極其冷血的動物,又哪裏會像她這般模樣。
對一個人的尋找執著到了失之如狂的地步。
傅府家宴那天月千瑤藉著魅惑之術放言自己是輔國公嫡女,當然做戲肯定是要做全套的。
自那以後月千瑤便回了輔國公府直到賞花會正式到來藉著這個由頭有悄悄的出了府……
長安城內的城牆上赫然立着一副對聯——
上聯是:長安城內望長安
下聯是:賞花會上花賞會
「各位可是聽說了那剛回京的「長安第一美人」?這長安盛世獨秀可謂是美女如雲,今日我們便來講一講這「長安第一美人」月千瑤小姐。」
長安城是最為熱鬧的地方,如果沒有戰爭……
但即使是這樣百姓們也從不杞人憂天,依然按照他們原本的樣子生活着。
傅紫河他並不知道這盛世可以維持多久,但眼下……即便只有這片刻的安寧對他來說都是及好的。
待君樓里那說書人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一副墨黑色眼鏡左手問人摺扇右手一留香柘木鄭重的拍打着按桌,墨鏡下垂扒拉着自己那強有力的發須。
又……滔滔不絕了起來。
「要說這月小姐那來頭可就大了,傳言她高不可攀是當朝輔國公嫡女及萬千寵愛於一身。五歲便通知書達理,十歲作畫,十五歲作詩。不僅如此還博得萬千公子喜愛,只可惜啊……哎」
說書人搖了搖腦袋。
說到這那說書人好似有意為之,撐開摺扇擋在胸前挺了下來,吊了不少人胃口。
「到底怎麼樣了啊?你倒是接着說啊?」一位叼著蔥油餅的少年便安奈不住了。
此話一開口便有人隨之附和「是啊,到底怎麼了,快說啊?」
那說書人笑了笑收起摺扇只留下一句:
「請聽下回分解——」
「怎麼這樣啊?真是的。」
「哎哎哎,你們倒是說說這「長安第一美人」和我們的「長安第一才女」到底誰更厲害?」客官甲。
其實沒有沒有太大的差別,只不過是稱呼不同,人言可畏都喜歡猜上一二。同是官家之女,再差有能差到哪裏?
無非……
「我覺得應該是「長安第一美人」月小姐比較厲害吧,畢竟說書的把她說的這般神乎其神。」客官乙。
「呸呸呸,你說什麼呢?那她能和我們的「長安第一才女」華傾城比嗎?更何況你見都沒有見過?」客官丁。
「話雖如此但……」那小哥想了一下「畢竟人家是堂堂輔國公之女還是輔國公家的嫡女連皇上也要敬上三分的人,這月小姐有能差到哪裏去?再說了即使華傾城有着「長安第一才女」之稱是不爭的事實,但這身份嘛……可就差遠了」客官乙。
那客官甲一聽心想[莫不是這人胳膊肘往外拐,幫着一個未見過的人說話?]正要擼起袖子好好乾他時不知道有是誰喊了有下。
「你們快看那邊聽說是華傾城華小姐在挑戰燈謎呢。」
話音剛落下,下一秒頓時熱鬧的待君樓一片空白,人……早就跑遠了。
「我們也去瞧瞧如何,紫河?」但水無心又覺得有點不好所性又加了一句「紫河你也是知道的我剛剛回來,對於這長安並沒有你熟悉,能不能麻煩你……」
傅紫河並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人比起這他更喜歡聽書,聽一聽這大好河山,長安盛世是不是正如同他小時候期待的那般能萬世永存。
月千瑤輕放茶杯「那便去去,我也想看看這「第一才女」到底敵不敵「第一美女」月、千、瑤」。
「湖闊兼雲霧,樓孤屬晚晴」那名青衣女子白衣鑲邊,左眼硃砂頭配銀鈴臉戴輕紗。
說不出到底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只是覺得少了些什麼但仔細一看似乎有多了些什麼。
只見他緩緩的從帘子後走出單手揭開紅幕,看明白了題便順着本能開始答題。
「好詩啊,不愧是「第一才女」」有一年少公子發出感嘆,緊接着又有人接了半句——
「禮加徐孺子,詩接謝宣城。雪岸叢梅發,春泥百草生。敢違漁父問,從此更南征」。
「要說是繪雲霞我倒是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選擇,畢竟……」月千瑤含着手指笑了笑站上了台。
「你誰啊?你知道你眼前這人說誰嗎?像華小姐這樣的才女的詩都不好,你是認為自己有更好的?」
華傾城咄咄逼近兩眼有神嘴角上揚,微微頷首示意:「不知姑娘有和見解?」
「更被夕陽江岸上,斷腸煙柳一絲絲」月千瑤念完有向前跨了一步與她齊平低昵著「公子可明白?嗯哼~。都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看——你似乎更喜女兒身不喜男兒心。」
公子?多少年了,除了病逝的母親和自己的貼身婢女以及暗衛外,整整十七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他本以為只要扮得像時間久了就沒有人知道了,但……
「有趣」。
華傾城輕蔑的笑着,眼中卻有了絲絲玩弄的意思。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華傾城追問著。
「只見寒光不見月,千里嬋娟只為瑤。所以我叫——月千瑤。」
「什麼她就是月千瑤?不是說是「長安第一美人」嗎?就這?明明很普通啊?」
普通?華傾城不用想知道他們是怎麼看人的,無非相貌。
(看來我們都被「長安第一美人」這六個字所迷惑。)
只見寒光不見月,千里嬋娟只為瑤。他默念著:「只一眼就看出我是男兒身,又怎會普通?子知,我們回去吧?」
「紫河,你看這個糖人是不是很可愛?」水無心拿起攤上蝴蝶壯的糖人指著問。
「嗯」傅紫河不知道怎麼回答,隨便應和一聲之後的目光卻全然放在了月千瑤的身上。
「紫河,你看這個……」
「紫河,你看……」
「紫河……」不知道水無心這樣問了多久。
「哎,竹秋你有沒有看見水小姐和我們家公子都單相思啊?」月影快步跟上他的步伐,扭著頭悄悄的問。
「哦?你還明白什麼是單相思?」竹秋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那為什麼就是不知道我心悅於你?」
「……」月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對於竹秋的這份感情他始終都無法真正的確定自己都心意,只好強裝不懂。
「什麼,你說什麼?風太大了,我沒聽清……」月影嚎著嗓子對着他喊,這個年紀少年也該懷春了。
竹秋看着他那墨黑色的衣衫,明明是最常見的布料但卻怎麼也遮不住他那一副天真無邪的臉。
(好想……摸一摸?)咽了咽口咽,此時他的內心只有這一個念頭,手情不自禁的慢慢抬起,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什麼。
「竹子,竹子發什麼愣呢?」月影五指合併上下揮舞著「走了,公子叫我們呢,都叫你好久了想什麼呢,你?」
竹秋不擅體力他知道的,沒多想拉起他月影就是一個勁的在後追着。
「你幹什麼?」他甩開他的手「月影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知不知道我快忍不住了?」還沒有跑幾步就累的氣喘吁吁,只見泛紅的臉頰上他極力的壓制着衝動。
他沒白現在還不是時候,但可能也等不到了。
「什麼鬼,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要不是你走得太慢公子有催的緊惡才不會管你!你……是不是生病了」他試探的同時又把額頭緊貼齊上「別動!」按着他的頭(奇怪沒有很燙啊?應該沒有生病。)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竹秋的臉色更難看了「算了,不管你了。我先去追公子你自己快點跟上。」
漸行漸遠路上不知哪裏是盡頭,然而微風拂過之後只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
「什麼時候你才明白,我喜歡你這件事?」只可惜他聽不到了,有些話一旦沒有勇氣說開始,所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