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大賦，才是正統

顧輕霏想了想，就打算讓任衍先去跟婁天躍談談，自己不急着出面。

「嗯，那你就去跟他談談吧。」顧輕霏道。

「娘，你對這個事，怎麼看？」任衍問她。

顧輕霏道：「我暫時還沒有明確的看法，關鍵還是看婁天躍他是怎麼想的，一切取決於他的想法。」

任衍點頭，道：「我也想知道他的想法。」

轉眼，兩日過去。

任衍與婁天躍根據約定，見了面。

他們見面的地方，就在這作戰前線的附近。

婁天躍親自從京城過來，打算跟任衍談談。

這次，任衍自己過去。

沒有讓趙芹露跟着一塊來。

「天躍哥哥，咱們又見面了。」這已經是近期他們的第三次見面了。

婁天躍看了看他，道：「坐下聊吧。」

任衍看了一下位置，走了過來，坐下，道：「天躍哥哥這次約見我，是想與我談何事？」

婁天躍也坐了下來，道：「自然，是關於當下局勢的事。」

任衍道：「你說。」

婁天躍語氣平靜，道：「京城的事，想必你都已經知道了。」

任衍點頭，道：「嗯，我已經知道了。」

婁天躍看着他，道：「那麼，對於這件事，你是如何想的？」

任衍微作沉思，跟着道：「我覺得，關於此事，你這麼做，會有你自己的理由吧。嗯，我想聽聽，你的原由。」

婁天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阿衍，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懷疑？」

任衍道：「不是懷疑，是疑惑。」

婁天躍微微一笑，道：「是嗎？」

任衍問：「天躍哥哥，你能給我解惑嗎？」

婁天躍端起桌面上的一盞茶杯，淡淡地飲了口茶水，然後道：「可以。」

在任衍的注視下，他接着道：「其實吧，當下之局，是我在發現大賦太子還活着，只是被洛玄王囚禁，就想好了如今的解決之策。」

「大賦是正統，與大賦相比，不論是洛玄，還是南恆，都並非正統。」

「我是擁護正統的，所以，在我這幾年的精心佈置之後，就有了現在的局面。」

「是的，誅殺洛玄王，將大賦太子放出來，扶正太子，讓他登帝，光復大賦，便是我一直來的想法。」

「這也是快速解決這場戰事的最有效的做法。」

「阿衍，你知道的，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好多年。」

「南恆與洛玄若是繼續對峙，多半還會打很多年。」

「我不想讓這場戰爭繼續下去了，我想儘早結束當下的這個混亂局面，所以，就做出了現在的選擇。」

「現在，洛玄王已死，在我的幫助下，昭帝登位，並且已經掌控了原屬於洛玄王的這個地盤。」

「這個地盤，現在，就是大賦的地盤。」

「確切地說，整個天下，都應該是大賦的地盤。」

「因為，大賦乃正統，這個帝位，只能由大賦的皇室來坐。」

「南恆要是歸順，這場戰爭，就可以直接免了。」

「而且，這麼做，南恆也可以不用被冠反賊的名號。」

「只要南恆肯歸順，昭帝說了，可以既往不咎。」

「這也是結束戰爭，讓天下重回太平，最好的辦法。」

「阿衍，我想，你應該也不想再繼續打仗了吧？」

「能有和平的機會，為什麼不去把握呢，是吧？」

「南恆要是不歸順，那就是想要繼續維持這場戰爭，將天下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阿衍，這樣的局面，應該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我是建議，南恆，還是歸順了大賦吧！」

「這樣，可以避免戰爭，迎來和平。」

「何況，在大賦面前，南恆就不該存在。」

「畢竟，天下，本就是大賦王朝的。」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

又喝了口茶水。

然後看着任衍。

任衍在沉默著，

那神色，看着極為複雜。

「天躍哥哥，你真就是這麼想的嗎？」任衍開口。

婁天躍點頭，道：「是的，我是這麼想的。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我的建議。我也不想，我們之間，發生戰爭，於戰場上兵戎相見。但，我的立場，就是擁護正統，擁護大賦王朝，擁護昭帝。」

「我覺得，我的這個做法，並無任何問題。」

「我這麼做，是正確的。」

「我也希望，你們也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樣，對你們，對我們，還有對整個天下，都是好的。」

「南恆若不願歸順，給天下帶來的，只能是災難。」

「我相信，天下的百姓，都已經厭倦了這場戰爭。」

「沒人想要戰爭繼續持續下去。」

「戰爭要是繼續持續，帶來的後果，只會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南恆若與大賦對峙，不肯歸順，這場戰事，肯定還會持續很久。」

「最佳的解決辦法，還是，南恆歸順於大賦，戰爭從此消失於世。」

「我知道，讓你們這麼選擇，對你們來說，也是痛苦的，但，大賦乃正統，不可能讓大賦臣服於南恆，讓南恆歸順大賦，才是正途。不然，於大賦，於南恆，於天下百姓，都是壞的結果。」

「我跟你說這麼多，也是想讓你明白，應該怎麼選，才是合時局，對天下有利的。」

「如果，現在，統治北邊的，還是洛玄王，那麼，我也不會勸你們歸順。畢竟，洛玄與南恆一樣，沒什麼差別，都是一個本質的東西。」

「其實吧，現在的北方，也可以理解為，在大局面前，洛玄選擇了歸順，併入了大賦，成為大賦的一部分。」

「我希望，南恆，也可以這麼選擇。」

「這是於天下大利的一件事。」

「你們要是這麼做了，那麼，你們也將是這個天下的功臣，為歷史所銘記。」

聽着婁天躍說的一堆，任衍也不由覺得，他說的，挺對的。

是啊，洛玄都可以歸順大賦，南恆為什麼就不行呢？

再說了，大賦本來就是正統啊！

南恆歸順大賦，不是應該的嗎？

只是，往深處去想，他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這個大賦，是真的大賦嗎？

還是，只是披着大賦外衣的……洛玄？

若是這樣，南恆就不可能歸順。

畢竟，這可能不是真的大賦，而是洛玄！

這樣的話，就相當於，不用打仗，南恆就被洛玄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吞了！

在他心裏，忽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一時間，他看婁天躍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

「天躍哥哥，話說，洛玄王不是對你有知遇之恩，是你的伯樂嗎？」任衍忽然提及這事，「你真的把他殺了？」

婁天躍看了看他，感覺得到他的一些情緒，道：「阿衍，有些事，並不是表面顯現的那麼簡單。」

任衍擺着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婁天躍接着道：

「實話說，洛玄王對我有知遇之恩，是我伯樂，不過，只是表象而已。事實上，有沒有洛玄王，我都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所以，他算不上是我的伯樂。」

「此外，他不願臣服大賦，這些年，還將太子囚禁於地牢，本就罪該萬死。我殺他，不會有任何心理包袱。」

「我也不覺得，我這麼做，有何不妥。」

「他不過就是一名亂臣賊子罷了。」

「殺也就殺了。」

「我是在為大賦做事，對於這樣的亂臣賊子，沒必要手軟。」

任衍深吸了口氣，看着他，道：「南恆若不歸順，在你們眼裏，也將會是亂臣賊子嗎？」

婁天躍道：「正是。畢竟，大賦，才是正統。任何與大賦對抗的，都是亂臣賊子。這點，你不應該有疑惑的。因為，從古到今，都是這樣的。在正統面前，任何與之對抗的勢力，都是反叛，都是造反。這也是一種公認的認知。」

任衍抿了下嘴唇，道：「這個道理，我明白，只是……」

見他欲言又止，婁天躍問：「只是什麼？」

任衍想說，但又有點說不出口。

沉默了一下，他道：「這個事，得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婁天躍道：「行，你先考慮吧。昭帝那邊，我會先替你們應付應付，讓聖上不急着對你們用兵。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儘早地給我答覆，讓我知道，你的答案。」

任衍點頭，道：「此事，畢竟重大，等我回去，也得於內部商量商量，整合內部的看法，再做決定。」

婁天躍道：「我能理解。」

任衍起身，道：「今天聊了很多，我得消化消化，就先告辭了。」

婁天躍將他送出軍帳，走了兩步，任衍轉頭看他，道：「天躍哥哥，實話與你說，關於南恆，我雖然能夠說得上話，但，最終的決定，並不是我能拍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