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第17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比起巷弄里的死寂與陰沉,深夜的城裏,是一貫的繁華與喧囂。

蕭衍先前為了引人入彀,飲了不少酒,擺出一副混賬模樣,裝模作樣給那幾個盯梢的看,讓他們相信自己是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這才將人捉住。

他今夜飲得是瓊酥酒,滋味不比老酒的醇厚,後勁卻是足得很。

蕭衍自忖上輩子嘗過得酒不盡其數,然而耐不住自己剛重生沒多久,身體竟然完全承受不住。

眼下後勁起來了,溫熱的酒液順着血脈流淌過全身,醉意上涌,灼燒着喉嚨,惹得頭也昏昏,眼也沉沉。

蕭衍抬頭,望向濃墨的天,搖搖晃晃地是燈影,飄飄蕩蕩地是月影,所有的景象都打着轉,在眼前交織出朦朧的昏黃。

他扶額,緩步朝前走,想要儘快回京墨閣。

一連幾日就這麼過去了,段問那裏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人還依舊如往常那樣放浪奢侈。

為了不惹人起疑,蕭衍也就隨他去了。

約莫過了片刻,蕭衍自覺醉得深了,眼皮沉地掀不起來,他無法,只好又停下來,想要小憩一會兒。

他順道來到一處僻靜的橋上,摸了摸自己的假臉邊緣,覺得這東西黏在臉上,悶得實在難受,剛想要揭下來透會兒氣,忽聽後面的碎石子路上,有靴底踩過的聲音。

橋下,正有人朝這裏走來。

燈影昏暗,蕭衍循聲回頭,藉著微弱的月色,朝橋下看去。

晏頃遲從幽暗的陰影里走出,剛踏上石階,一抬眼,忽然緩緩停住了步伐。

隔着滿城的月色,蕭衍能感覺到晏頃遲的視線,停在了自己身上。

「晏……」他頓了一下,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晏頃遲?」

晏頃遲在看見蕭衍的一剎那,眼中情緒變了幾變,最終沉澱於晦暗中。

「又是你,」蕭衍小聲嘀咕,「你賴上我了?」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到蕭公子。」晏頃遲走上前,帶了三分笑意。

「沒想到?」蕭衍失笑,像是無語,他微哂道,「你派人盯了我那麼久,怎麼會沒想到呢?」

晏頃遲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本想去忻樂樓的,這回見你,是真的沒想到。」他就這麼誠懇樸實的交代了,像是在給自己作解釋。

蕭衍不吃他這套,晏頃遲的話里幾分真幾分假,既然辨不出來,那就全當屁話聽好了。

「你去哪裏,你要做什麼,和我有什麼干係,告訴我做什麼?」蕭衍笑着,偏過臉來看他,「難不成,人死了,還指望我去給你收屍呢?」

晏頃遲看他的臉,月色里,蕭衍的臉被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許是酒氣的暈染,他的眼裏透出點迷離,好似含着若有若無的情。

「你喝多了。」晏頃遲微蹙眉,「你今天喝了多少?」

蕭衍望着他,輕笑道:「你猜。」

兩個人目光交會,蕭衍呼氣時輕重不一的熱量,伴着酒香,悉數落在晏頃遲的臉旁,時濃時淡。

晏頃遲在片刻的沉寂里,忽然說道:「天太晚了,我送蕭公子回去吧。」

「說那麼好聽做什麼,我們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怕是另有所圖吧,晏長老。」蕭衍是真的醉了,人不清醒,熱意一直從臉上燒到了耳根上,讓他的耳廓上泛起了一層淺薄的紅,渾然一副酒後醉醺醺的模樣。

晏頃遲聞言失笑:「原來我在蕭公子眼裏,算不得君子。」

「你算不算得上君子,我不知道,」蕭衍往旁邊走了幾步,想要避開他一些,「我只曉得人心惟危,我煢煢孑立慣了,從不與虎謀皮。」

「我只是說捎你一程,怎麼就成了與虎謀皮。」晏頃遲笑問。

蕭衍跟着笑:「有些人表面看起來霽月清風,實則貌是情非,怎麼,晏長老,套我的話,你對自己的性子都沒個自知之明么?」

「蕭公子倒挺記仇的,」晏頃遲笑着說道,「調查你,是為了公事,我與你無冤無仇,話何至於此。」

「你手段了得,仗勢欺人最在行了,」蕭衍不再看他,將自己的衣襟敞開點,好透氣,「我怕了你了成不成?」

晏頃遲目光循着他,沒來由地問道:「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就是這麼討厭你,」蕭衍喘了口氣,笑道,「我記仇的,晏長老,不是每個人都要做你這般的正人君子。我是個惡人,你讓我不痛快,日後自有人會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晏頃遲似是感慨,輕嘆道:「我以為,我和蕭公子之間的不期而遇,應當算是緣分。」

「我當不起晏長老這麼自作多情,」蕭衍也惺惺作態地遺憾道,「有緣也是孽緣。」

夜闌沉沉,兩個人相繼靜默,都沒了下文。

蕭衍被風吹得緩了點勁,卻仍覺燥熱,他額上起了虛汗,人是醉著的,立不穩,索性靠到闌幹上。

晏頃遲偏過頭,瞧着他的側臉,忽然問道:「蕭公子是在躲什麼?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我發現,還是說,藏了什麼好東西,怕被人瞧見?」

蕭衍回瞅着他,認真道:「看,我就說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不來了?」

「你把我的人殺了,總歸要給我一個緣由的,」晏頃遲和他目光相對,「你說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殺人沒有緣由,全憑喜好,」蕭衍似是而非道,「我是個壞人啊,晏長老,你忘了嗎。」

他說罷,又對晏頃遲莞爾一笑,只是那眼睛裏透著的全是薄情。

晏頃遲略沉吟,復而溫聲笑道:「殺了人以後,都不毀屍滅跡,你這壞人做得也太過隨意了。」

「壞人不講規矩的,」蕭衍似是乏了,他轉身,面朝著晏頃遲,好聲道,「說完了沒?你還有別的要說么?」

晏頃遲見他眸光沉浮,料他是酒勁上來了,想要扶他。

然而就在他手將要碰上蕭衍肩的剎那,被猛地打開了,蕭衍神情淡漠地瞧了他一眼,冷聲道:「別碰我。」

晏頃遲的手頓住,他詫異地看着蕭衍,眼中流露出難言的複雜,卻又在意識回來的一霎,被悄無聲息地掩住了。

蕭衍眼中厭惡稍縱即逝,他朝後退了幾步,笑出了聲:「晏長老,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晏頃遲淡然地像是無事發生,依舊溫溫和和地說道:「看來蕭公子今晚是真的喝高了,醉得深了。」

蕭衍不答話,該說得都說盡了,醉意上頭,再講下去,怕話囫圇著扯不清,餘下的,多費口舌也沒意思。

他被這後勁催得腦袋昏沉沉,實在是撐不住了,扶住闌干,沿着石階下行時,還踉蹌了兩步。

他慶幸自己還是理智的,沒有做出什麼過失的舉動。

真是個狗東西。蕭衍在心裏罵道,罵完又後悔起來,剛怎麼沒趁這個借口,伺機給他兩巴掌,權當耍酒瘋了。

他如此想着,步伐微頓,將將要換口氣,身.下忽然一輕,竟是直接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了起來。

「我適才仔細回想,覺得蕭公子說得對,你屬實是個壞人,」晏頃遲平靜地說道,「既然是壞人,那我作為宗玄劍派的長老,理應將你帶回九華山審問的。」

蕭衍一驚,後知後覺,自己酒後失意,竟然著了晏頃遲的道。

「你故意用最尋常的劍法殺了他們,可你知不知道,你殺的這些人,修為至少都有元嬰,」晏頃遲抱着他,溫聲問道,「你在藏自己的本事嗎?」

「我有什麼可藏的,就那三腳貓功夫,」蕭衍語氣裏帶了遮不住的怒意,「鬆手,晏頃遲,你把我放下來。」

「三腳貓功夫?」晏頃遲笑了,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說道,「放你走了,回去又憑着喜怒為非作歹,那我豈不是縱虎歸山。」

「前面還溫良謙雅,現在是裝都不裝了么?」蕭衍冷笑。

晏頃遲不接話茬,只問:「告訴我,你到底在躲什麼?」

蕭衍不敢貿然出手,他熬著耐性,對眼前人微笑道:「想知道?那你把我放下來,放下來我就告訴你。」

晏頃遲不作理會,也不放人。

「晏長老該不會真的喜好男色。」蕭衍哂笑。

晏頃遲不理睬他的挑釁:「上回就告訴你了,我一向如此,蕭公子怎生又忘了。」

「誰他媽會拿那種話當真啊!」蕭衍見晏頃遲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真的着急了,他邊掙扎邊罵道,「放我下來!晏頃遲,你這個王八蛋!混蛋!」

他不能去九華山,太容易叫人瞧出來端倪了,可現在貿然動手,也容易暴.露。

「少說話,別亂動。」晏頃遲鎮靜地說道。

蕭衍再難控制怒意,他心下凜然,竟是直接一口直接咬在了晏頃遲的肩膀上。

他下口不分輕重,嘴裏瞬間染了血腥味。

晏頃遲吃痛,卻是沒鬆手,蕭衍見勢,狠狠拍在他的傷口上,逼得晏頃遲不得不鬆手。

蕭衍摔在地上,人還沒站起來,肩上陡然一沉,晏頃遲的手又重新扣住了他。

蕭衍掙扎著,一腳把他踹開,兩個人都沒用上真本事,交手間齊齊滾到了河邊。

晏頃遲能感覺到那雙手從身前滑到了腰側,十分靈活。

蕭衍喝了酒,在這過程中意識混亂,抓住了晏頃遲的腰,稍稍不注意,便又被對方扣住手腕,欺身壓了下去。

晏頃遲擋住了清白稀薄的月光,伏在他身上,手撐在兩邊,用腿抵住他,不讓他亂動。

蕭衍重重喘著氣,被壓在岸邊,溪水浸透了衣裳,黏膩地貼在身上。

他抬臂撐住了晏頃遲的肩,將兩人之間隔出了一道隱秘的距離。

晏頃遲肩上的血痕透過衣衫滲了出來,儼然是個牙印,他凝視蕭衍,隔着咫尺的距離,蕭衍身上的酒香夾雜着淡淡的血腥氣息包攏住他。

蕭衍的臉很燙,那時輕時重的熱息掠過臉龐,讓人分神。

晏頃遲目光微微匯聚了一秒,就勢碰上了蕭衍臉,冰冷的指尖沿着他滾燙的肌膚滑到了下顎,而後握住。

蕭衍在這一瞬間明白了晏頃遲的做法——他在找那張面具的邊緣。

電光石火之間,蕭衍陡然揚起一隻手,用盡全力,猛地一掌扇在了晏頃遲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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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他又想渣本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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