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續

"我說，抓住這條繩子。抓住了嗎？」皮特說。我抓住他扔過來的蛇一般濕漉漉的繩子。「嗨，」他又說。嚴格地講，他是第一次看到我。「你是誰？」

「任何人都能猜到。」我比感覺更真實地說。他的媽媽吃驚地看着我並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他。

齊波爾回來上了船，開啟動機。太勒站在前部小甲板上。當齊波爾告訴他解開船頭纜繩時，皮特把纜繩解開放到船上，他跳上船的尾部，還差點沒有跳上來，掛在脖子上的照相機搖擺不定。「爺爺給的生日禮物。」他驕傲地對林尼婭說。「超級品，不是么？」

「不小心會掉進河裏去的。」

「這是我僅剩下的第二個膠捲了。第一個，在學校里給同學們照完了。你覺得這些鴨子洗澡不好看么？」

「我希望你的手指頭別按上快門了，」

「我那裏有一本書，」他向船艙里點點頭。

在她沒有表現出來的嘰諷的背後，老練中流露出親情。「那本書是告訴你暴光和聚焦問題的。我認為你應該查看一下陽光下的天氣，書中說了什麼。在學校里整個星期，都是多雲天氣。」

「我認為我不屬於你們這些人中的一員。我希望我能去睡覺。」

『飛翔紅雀』穿過一排排船的空隙沖向上游。齊波爾掌握著方向盤。太勒仍在船艙頂部坐着，皮特試圖穿過林尼婭強行走到船艙門道里去。喬安。齊波爾正坐在寬大的座位上，全靠在後背上。她儘力騰出一點空位讓我坐在她的身旁。經過一番努力，我這樣做了。但是，一二分鐘之後，就在熱情的閑談之中，她靠在靠背上，極盡全力地，但有很優雅地要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我會被邀請到這裏來。當時，她還不想讓我知道她不認識我。

我歷來都是會玩這種把戲。從推理上推理。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但是，這需要問，她真的已經問過我，告訴我一件大事，讓我不要接近齊波爾和他的夫人，為齊波爾開闢新的門路？我知道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家庭情況，僅僅是租一台顯微鏡。但是，另一個人就把自己放到了顯微鏡的鏡頭之下。我想這些古怪的事情他都作過了。

好象在他的腦袋裏已經知道了我的思想活動，於是，他說：「閘門就在前面。」我立即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皮特也不再擺弄他的照相機了，回來管好他的船尾纜繩。

「這是馬爾斯閘。」林尼婭說。她站在我的旁邊，通過風當玻璃向前看着。

「從這邊走向上游，還是件容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