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泣血的呻吟

第一章 泣血的呻吟

引言

一直想寫這樣一個劇本,也許來源於身體中流淌的滿腔熱血和拳拳愛國之心,餘生已晚,沒有出生在那炮火分飛的年代,但卻常常被劇中中民與日寇血戰到底的激烈場景所深深感動,常常恨不能穿越時空,在灑滿鮮血的屍體旁,拾起衝鋒槍射出仇恨和憤怒的子彈,甚至抽出閃亮的鋼刀,與日寇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肉搏戰。奈何生於和平年代,不能如古人一般棄筆從戎,真真正正的上一回戰場。心中的熱血卻依然沸騰,而且我相信芸芸眾生之中,也必定有許多與我一般的熱血男兒,那就讓我用手中之筆,帶我們一起進入那刻骨銘心、世世代代永遠難忘的歲月里,咱們兄弟一起手攜手、肩並肩,殺一回鬼子!

深秋時節,秋風瑟瑟,天邊一抹夕陽西下,映得蒼穹一片火紅似血,一棟低矮破舊的茅屋在一片落日餘暉中更顯一片落寞與悲涼。

茅屋的廚房門口蹲著一個抽著旱煙袋的老頭,全身補丁貼著補丁,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溝壑難平,一雙大手烏黑、乾瘦,一看就是苦水中長大的人。老頭叫林大富,是這方圓百里的王家灣村的貧苦農民,平日靠種上幾畝地主家的地,打打雜工為生。

廚房的灶頭下坐着一臉愁容的林大娘,此刻正在低聲的長吁短嘆:「老頭子,家裏眼看就揭不開鍋了,這日子可咋過呀?」

林大富嘆了口氣,狠狠的抽了兩口,搖搖頭嘆息著:「地里今年乾旱,落了個青黃不接的收成,張三爺家的地稅又逼得緊,聽說這東洋鬼子也馬上就要打到長沙來了,我看這老天啊!是不想讓咱這窮苦百姓活了」

林大娘一臉緊張,猛的抬起頭,聲音也大了許多:「我說老頭子,這東洋鬼子不會打到咱春華鎮王家灣來吧?」

林大富煙袋敲了敲腳底,臉上的眉毛皺得更緊,聲音里透著幾份無奈與緊張:「這可難說咯!聽說這鬼子個個長的凶神惡煞,殺人不眨眼,渴了可以喝人血,餓了吃人肉,殺了咱們不少中國人」

林大娘臉上的神色更見害怕,站起來緊張的來回在屋裏走來走去

「哎喲!你說這洋鬼子要真打來了那可咋辦啦?咱們一把老骨頭了倒不怕,死了也不算短命,可滿娃這孩子還年輕啊……」

林大富斜昵了老伴一眼,站起來走回屋裏:「我說你急頂個啥用啊?再說了不是還有不少和那什麼……什麼八路在那替咱打鬼子嗎?咱庄稼人就想着種幾畝地,能填寶個肚子也就行了,其他的事也輪不到咱操心」

林大娘一臉愁苦,兩眼盯着老伴:「可是……可是這萬一打來了咱可往哪躲啊?」

林大富還沒來得及介面,門外傳來了一個年輕且充滿朝氣的聲音:「爹,娘,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穿着白色土布大褂、長得虎頭虎腦、滿頭大汗的小夥子大步闖了進來

林大娘臉上立即出現疼愛的表情,伸手擦了擦小伙頭上的汗水:「我家滿娃回來啦?累壞了吧?渴了吧?娘給你倒口水」

年輕小伙正是林滿娃,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是林大富老倆口的獨子。

「娘」林滿娃一臉憨笑:「我不渴,剛在井邊喝了水,就是肚子餓得慌,有啥吃的沒有?快點拿出來,肚子都咕咕叫了」

林大娘無限疼愛的看了兒子一眼,:「有,在鍋里,娘給你拿去……」

林滿娃一個箭步衝到鍋邊,一把揭開鍋蓋:「我自己來」

鍋里幾個紅薯冒着騰騰熱氣,還有一碗黑糊糊的野菜,那是林大富中午挖來的

「娘,又……又吃這個?」林滿娃眉頭皺到一起

「娃」林大富接過話頭:「這年頭,你不是不知道,將就著吃吧!」

林滿娃看看爹,又看看娘,點點頭,伸手拿起筷子夾起野菜大口大口的吃着

「嗯!好吃」林滿娃裝作吃得津津有味

林大娘伸手擦了擦眼眶:

「娃!娘知道你現在在長身體的時候,光靠吃這個哪行?趕明娘把家裏那隻老母雞殺了給你熬湯補一補啊!」

「不,娘……」林滿娃連忙抬起頭就要阻止

就在此刻,屋外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林大富……,林大富」

林大富驚慌的看了林大娘母子一眼:「李管家又來了,你們先在屋裏躲一躲,我出去應付一下」

林大富說完,慌慌張張的衝出門去

門外站着一個尖嘴猴腮、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後跟着兩個膀大腰圓的打手.

林大富一臉堆滿了笑,小心翼翼的點頭哈腰:「喲!李爺,您來了?屋裏坐……」

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叫李萬財,是村裏地主張三爺的管家,平日裏橫行霸道、仗勢欺人,方圓百里是臭名昭著,身邊兩個是張府的護院打手,張府有幾十個打手,個個都是出了名的兇狠人物

李萬財不屑的瞅了林大富一眼:「去,就你那破地進去髒了大爺的腳」

林大富滿臉陪笑的點頭哈腰:「那是……那是」

李萬財兩手抱在胸前,抬頭看着天:

「我說林大富,你們家我可是來兩趟了,今天怎麼着你也得該把該交的給交了吧」

林大富一臉苦像:「李爺……這年頭,您也知道,今年實在拿不出穀子交給三爺,您看要不來年……來年一定加倍上繳,麻煩您就……」

「少給老子來這套,老子管天管地還要管你拉屎放屁啊?」李萬財手一揮,一臉凶像:「你租了咱老爺的地就給交穀子出來,不然你讓我們喝西北風去?拿不出穀子就拿銅板來」

「李爺,家裏別說銅板,連個子都沒有了,不信,您看……您看」林大富里裏外外翻著破爛的口袋

李萬財飛起一腳踹在林大富肚子上:「少羅嗦,不交東西就砸了你這破屋」

林大富「哎喲」一聲捂著肚子頓在地上:「別…李爺…您千萬別…」

茅屋內,林滿娃一挽袖子就要往外沖:「太欺負人了……」

林大娘一把拖住兒子:「哎呀!娃,你千萬別出去,這些人個個凶得很,你出去只能挨揍」

林大娘一把死死拖着兒子不放手.

屋外,李萬財轉身對着兩個打手大聲吆喝:「還楞著幹什麼?給我砸,看這老東西拿不拿錢……」

兩個打手如狼似虎的奔向茅屋門,其中一個順手拾起地上一塊石頭砸向紙作的窗戶

「砰」的一聲,窗戶紙被砸穿個洞,石頭飛進屋裏,「啪」的一聲正好砸在林大娘的右小腿上

林大娘「哎喲」一聲蹲了下去,小腿鮮血直流

林滿娃蹲下驚慌的叫着:「娘,您沒事吧?娘」

兩個打手衝進屋裏,其中一個順手抄起一張板凳,對着碗櫃狠狠砸去

一陣「叮噹」的聲音,碗櫃里的東西砸得稀爛

茅屋外,李萬財大聲吆喝:「砸,給我狠狠的砸」

林大富「撲通」一聲跪倒在李萬財腳下:「李爺……李爺,求您再寬限幾天,求您啦!我給您磕頭」

林大富「邦」「邦」「邦」的磕著頭,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住手」茅屋裏林滿娃一聲怒吼

兩個打手情不自禁的停下手,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一臉輕蔑的看着林滿娃:「小子,你鬼喊鬼叫什麼?」

林大娘一把拽住兒子的手臂:「娃,別衝動,讓他們…讓他們砸,反正也沒啥值錢的東西」

林滿娃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順手抄起灶下一根火叉沖向兩打手

「我跟你們拼了」

兩打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驚慌失措之中慌忙朝屋外跑去,林滿娃隨後沖了出去

林大富全身害怕得抖,連忙爬起沖了過來:

「娃,你要幹什麼?快放下,快放下」

林大娘從屋裏跌跌撞撞的小跑出來

林大娘:「娃,聽你爹的話,快把傢伙放下…放下」

林滿娃兩眼噴火,死死的握着火叉,狠狠的盯着李萬財三人

李萬財心頭有點毛,大概出娘胎還頭回碰到這樣的場面,但依然壯著膽子吼起來:「好你個林滿娃,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想造反啦?」

林滿娃手握火叉,步步逼近,全身怒火熊熊燃燒:

「不許你們欺負我爹和我娘」

林大富衝上兩步,「啪」的一巴掌抽在兒子臉上:

「畜生,叫你不聽話,打死你」

林滿娃臉上火辣辣的疼,依然倔強的昂起頭:

「爹,他們平日裏就經常欺負我們,今天我跟他們拼了」

「啪」「啪」

林大富接二連三幾個響亮的耳光抽在林滿窪臉上,林滿娃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畜生,叫你還說,叫你還說,打死你,打死你」

「他爹」林大娘一把拽住老伴的胳膊,臉上淚流滿面的苦苦哀求:「求你別打了,別再打娃了」

「娃,快去,快去給李大爺賠個不是,快去啊!孩子」

「我不」林滿娃倔強的掰開母親的手:「放開我,娘,我受夠了,今天我非跟他們拼了不可」

林滿娃拚命擺脫爹娘的糾纏,朝着李萬財三個就沖

李萬財三個驚慌的朝後連退幾步,口裏依然色厲內荏的大叫:

「林大富,就……就還給你寬限兩天,兩天後你自己把東西送來,否則,就有你好看,我們走」

李萬財帶着兩個手下急匆匆朝來路奪路而逃

槐樹下一隻母雞受到驚嚇,突然飛了起來

李萬財眼前一亮,對着左邊打手一使眼色

左邊打手一個箭步衝上,一把掐住雞的脖子朝着來路奔去

「我的雞……我的雞啊!」

林大娘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是我們家唯一的一隻雞了,這可叫我們怎麼活啊?」

林滿娃兩眼冒火,額頭上青筋都暴出幾根,他邁步又追了上去:「站住,把我家的母雞還給我」

「算了,算了」林大富一把拽住兒子:「留着這條命就不錯了」

「哼!」林滿娃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盯着李萬財遠去的背影

「娃啊!還疼嗎?」林大富顫抖的手伸向兒子的臉

「不要你管」

林滿娃固執的扭過頭,,邁開大步朝屋後走去

「哎!」林大富長長嘆息一聲:「這是什麼世道?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孽哦!」

春華鎮王家灣村座落在一片窮山溝里,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年舊失修的土磚或茅草房,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村子

山溝里唯一一戶體面風光的,那就是財主張三爺的宅子了,遠遠看去一個好大的莊園,瓦舍相連,佔地足有上百畝,大門刷著雕紅木漆,門上紅色牌匾,上書「張府」二字。

日過三竿,張三爺和太太正在大堂里悠哉悠哉的品著茶。

這張三爺六十來歲的年紀,真名張得寶,祖上三代都是前清的舉人,張三爺排行老三,兩個哥哥都當兵打仗死了,偌大的家產就落到了他一個人手裏。這張三爺為人陰險毒辣,仗着偌大的家業,自己的小舅子又在鎮上當鎮長,平日裏仗勢欺人,方圓百里很難找到沒被他欺負過的人,人人對之畏如蛇蠍,敬而遠之,路上遇到了立馬繞道走,誰不走誰倒霉,人送綽號鬼見愁

張三爺的老婆王氏,全名柳花,也是出生大戶人家,別看是個女人,陰謀詭計可多得很,家裏上上下下幾十號傭人,沒有一個不怕她的,王柳花精於算計,這王家彎百十戶人家幾乎家家都種著張家的地,凡是和她打過交道的人,沒一個不說她比妖還精。

張三爺咪著煙,嘴裏吸著根長長的煙管,邊吸邊搖頭晃腦的哼著「蘇三起解」

「蘇三離了洪桐縣,她晃晃悠悠來到了大街前……」

突然,張府廚房方向忽然出來了一片哭聲

「五叔……五叔求您別打了,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叫你偷……叫你偷」

一個難聽刺耳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緊接着又是一頓「劈啪」的皮鞭聲

王柳花不耐煩的抬起頭:「這是誰啊?一大早哭哭嘀嘀的,吵得喝茶都沒心情?」

話音剛落,丫頭小如立即跑了進來:「啟稟老爺夫人,廚房燒火丫頭春花偷喝了一碗雞湯,管事五叔正在教訓她啦!」

「咳、咳,走,看看去」

張三爺「咳嗽」兩聲,站起身雙手付在身後,大搖大擺的往外走去

丫鬟小如趕忙低頭急匆匆的在前帶路,張三爺和老婆隨後跟了上去

張府廚房門外,圍着一大群人,這些都是張府的下人,此刻正神情獃滯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彷彿這一幕早就習慣到了麻木

人群中的地上倦縮著一個滿頭亂的小女孩,大概十四五歲年紀,裸露的手臂上一片鞭打過的青紫,此刻正在無力的哀求着

「五叔,求求您……求您別打了」

叫五叔的是一個肥胖高大漢子,四十左右的年紀,姓李名萬彪,也是管家李萬財的弟弟。這李萬彪管着張家的廚房,那也是出了名的兇狠人物,面上一條刀疤宛如蚯蚓從嘴角往右眼蔓延,再加上一臉的橫肉,望之另人作嘔。

「叫你偷……叫你偷」李萬彪象了瘋

皮鞭一鞭接着一鞭,抽在皮肉上清脆的聲音,伴隨着燒火丫頭春花的慘叫聲,在這偌大的宅子裏傳出很遠很遠

「住手」張三爺蒼老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群立即讓開,個個垂下頭去

「老爺」「老爺、夫人」

丫鬟小如領着張三爺夫婦走了進來

「老爺、夫人」李萬彪立即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完全換上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比孫悟空的七十二變變得還要快,活脫脫的一個變色龍

「吵吵鬧鬧的到底怎麼回事?」張三爺冷冷的問道

「老爺,是這麼回事?」李萬彪轉過臉,兇狠的盯着地上的春花:「這死丫頭該打,府里鬧瘟疫死了好多隻雞,昨天一大早我去鎮上好不容易弄了只土雞回來,原本想給老爺太太補補身子,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剛剛燉好,就被這死丫頭偷喝了一大半雞湯,您說該不該打?」

王柳花一臉陰沉的走了上來:「太沒規矩了,以後下人們要都學着她那還了得?今天偷喝一碗雞湯,明天就可能拿一塊金磚,過不了兩天,這宅子都會搬了去」

「夫人,您說得對」李萬彪挽著袖子,臉上神色更加可怕:「今天我非打死這死丫頭不可」

「老爺、夫人」

豆腐房的劉媽低着頭,怯生生的走了幾步:「春花這幾天夜裏一直加夜班,晚上很晚都沒睡,昨晚打掃廚房衛生一直到凌晨三點,估計……估計她可能是餓得慌,情急之下……不小心……不小心偷喝了雞湯……請老爺、夫人……饒……」

劉媽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連自己都聽不見了

春花滿眼含淚,拚命的點着頭。意思是劉媽說對了

「老不死的」李萬彪眼睛一瞪:「要你多事,干你的活去」

李萬彪手中的鞭子再度高高舉起:「今天非抽死這死丫頭不可,看下次誰還敢?」

「住手」

一個年輕而又宏亮的聲音響自人群之外,一個全身中山裝、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急步走了進來

「二少爺」「二少爺」

許多傭人都低下了頭,低低的叫着

年輕男子是張三爺的二兒子張天明,還在長沙國立臨時大學讀書。

「爹、娘」張天明臉色平靜的叫了一聲

王柳花原本難看的臉上頓時出現笑容:「喲!我的寶貝兒子從城裏回來了?」

張天明點點頭,三步兩步衝到李萬彪跟前,一把搶過鞭子:「快給我」

「二少爺……二少爺」李萬彪一臉着急的模樣:「這死丫頭該打,她……她偷喝了老爺、夫人的雞湯……」

「不就一碗雞湯嗎?放得着把人往死里打嗎?」張天明一臉怒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能這樣對待他們,他們也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少爺……」李萬彪還要爭辯

「咳」「咳」

「好了……好了」張三爺咳嗽兩聲,終於開口話了:「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也別總為一碗雞湯吵來吵去,我們張家可是大戶人家,傳出去顯得小家子氣,不過下不為例,再被我現,可沒好果子吃,走,天明,跟爹回屋裏去……」

兩個丫鬟連忙上前一把攙起了地上的春花

「謝謝老爺、謝謝夫人、謝謝二少爺」

春花無力的低聲說着話,聲音越來越虛弱

「快」張天明大聲吩咐著:「二順子,快去叫郎中來給春花看看傷,給抓幾副葯,這幾天別幹活了」

「是,二少爺」一個黑黝黝壯實的小夥子轉身跑向宅子外

「都圍着幹什麼?去幹活」

張三爺大聲說着話,轉過身背着雙手朝來路走了回去

「聽到沒有?散了散了」李萬彪大聲命令著傭人:「幹活去……幹活去」

眾傭人一鬨而散

李萬彪對着王柳花點頭哈腰:「夫人,我去監督他們去了……」

李萬彪小心翼翼的後退幾步,轉身朝廚房匆匆而去

王柳花一臉的陽光燦爛,一把挽住兒子的手:「走,乖兒子,回屋跟娘說說,今天學堂里又有什麼新鮮事?」

「娘……新鮮事可多啦!」張天明臉上洋溢着激動的笑,挽著母親的手漸漸走遠

「現在全國各地都在示威遊行,要把日本人早點趕出中國去,今天學校里很多學生也上街了,街上好多警察啦!」

「喲!那可是掉腦袋的事,你可不許去」

王柳花緊張的囑咐著。

「沒事的娘!很多同學都去了,我也是中國人……日本人馬上就要打到湖南來了」

母子倆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漸漸的再不可聞。

「咚」「咚」

震耳欲隆的炮火聲此起彼伏,位於中國湖北省、河南省、安徽省交界處大別山此刻正遭到了日寇第2集團軍第一兵團的瘋狂進攻。

吶喊聲、槍炮聲、哭叫聲組成一道撕心裂肺的交響曲

「打」「給我往死里打」

一個滿麵灰塵、相貌堂堂的青年漢子正躲在一個戰壕里指揮着部下抵抗著日寇的瘋狂攻擊。此人正是國民黨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麾下第二十四師七十九團二十一連連長馬如龍

突然,一個手榴彈迎面而來落在馬如龍身邊兩尺處

「斯」「斯」導火線開始急速的燃燒

「連長,小心」一個勤務兵一個縱身撲上,飛快的按倒馬如龍

「咚」的一聲,手榴彈爆炸,四周泥土飛濺

「***」馬如龍翻開勤務兵正待翻身坐起,突然,他現勤務兵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鮮血。

「二海子、二海子」馬如龍拚命的搖晃着勤務兵

二海子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

「***熊」

馬如龍雙目沖血,牙齒咬得「嘎嘎」只響,嘴角汨出殷紅血跡,順手抄起身邊一挺機關槍

「來吧!***小日本」

一串串仇恨的子彈從槍彈里射出,前方十幾丈外數十個鬼子倒了下去。

「八噶!」一名手握指揮刀的小鬍子日本軍官大聲的指揮着部下:「用炮給我哄,統統的死啦死啦的」

「咚」「咚」「咚」

數十炮彈夾着刺耳的呼嘯聲落在了七十九團戰壕里

「啊」「啊」

無數聲慘叫接二連三響起,七十九團又倒下二三十號人

「連長」「連長」

一名通信兵彎著腰飛快的奔向馬如龍:「連長,團部傳來命令,敵人火力太猛,要我們馬上撤」

「什麼?」馬如龍一把當胸抓住通信兵的衣服:「你小子是不是怕死?你敢假傳命令,老子一槍崩了你」

通信兵一臉焦急,急急分辨:「千真萬確連長,團部剛剛下的命令,命令你馬上撤」

「我不走」馬如龍鬆開通信兵,順手又抄起機關槍:「老子今天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馬如龍手一揮,嘶啞的狂叫着:「弟兄們,給我打」

「連長」通信兵一把死死拽住馬如龍胳膊:「咱們連沒幾個人了,你就可憐可憐弟兄們,留點家底吧!」

馬如龍全身一震,聞言回頭一看。戰壕里到處都是屍體,只有十幾個士兵在浴血奮戰,但個個都掛着傷

對面的日軍火力更猛了,人也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大片撲天蓋地朝着戰壕涌了過來。

「***」馬如龍雙目噴血,大手一揮:「給我撤」

十幾個士兵收起搶,迅速的往身後一條小路撤去

「小日本」

馬如龍抬手又是一梭子子彈:「老子在前面等着你們……」

十幾個鬼子應聲倒下

馬如龍手一揮:「走」

瞬間,馬如龍和通信兵飛快的向小道奔去,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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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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