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荒亂之地

綠草之上，少年少女相擁無言，遠方藍天白雲正當時。

萱靈身材玲瓏，卻又生的好生養，用許小安的身高來看，正好到他的胸口。

「喲！小安出來也不說來看看我們兄弟，就記得勾搭我妹妹。」不和諧的聲音傳出，怎麼陰陽怪氣，不用見人就知道是陸胖子。他身後跟着一眾師兄弟，還有師傅，矜持點兒的掩口偷笑，像陸胖子，七師弟和八師弟，更是不加掩飾的笑出聲來。

雖說許小安和萱靈是同門師兄妹，可修仙之人沒那麼多講究，而在他們師門更是如此。

許小安與萱靈急忙分開，萱靈低頭看腳，手背在後面摳着手指不說話，許小安也尷尬的撓著頭。

雖然這事兒不是什麼秘密，但是這麼多人當前還是有點尷尬。

「小安說正事，你的仙緣之地在哪兒？」二師姐問道。

「噢！九聖靈域的下界。」許小安急忙開口答道，這時候有人開口轉移話題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為什麼不說荒亂之地，因為:

「嗯？！那不就是荒亂之地嗎？小安師兄這麼拐彎抹角幹什麼？我聽說那地方亂的很，可修為都非常菜逼，我一劍就可把那方天地斬碎。看來這次不會有危險了。」八師弟一邊喝着葫蘆里的酒一邊說道。

喝到一半，他發現其他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七師弟除外。

還沒等他放下酒壺，整個人便從原地飛起，狠狠的砸進一座山峰里。

「臭小子，就你知道的多。」李渾子甩了甩剛才打人的手，罵罵咧咧道。

這時八師弟剛從山峰里爬出來，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便開口說道

「咋了？師傅我說的不對嗎？你讓我背的那本《地域志》，我可是倒背如流。」

「而且我還聽說那裏的人……」八師弟正欲繼續說下去，便感覺被人拽了一把。

回頭看見二師姐捂著頭說道「那地方是師傅的家鄉。」

一聽這話八師弟瞬間石化，不過到底是修行過的人呀！瞬間調整語言，臉上露出討好媚的笑容說，

「那兒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聽，我超喜歡那兒，到那裏跟回家似的。」

眾人表情各異，但都是想笑卻不能笑。

「嗯？書上說那是荒亂之地。」李渾子表情惡毒。

「不，我記錯了。」

「我看你是學問沒到家呀，那本什麼《地域志》你給我抄兩萬遍。一字不差。」李渾子語氣玩味，尤其是後面那一句。

八師弟剛開始還沒有想通，後來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兩萬遍倒也沒什麼，幾十年也就抄完了，最多過不了百年，可後面那一句話「一字不差。」剛開始說的是荒亂之地，書上也明明白白寫的是這樣。可如果真抄成這樣，必少不了師傅的一頓責罰；可若不抄成那樣，那便不合規矩。左右不是人吶！

真應了那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對了，師傅您快說說小安的仙緣之地如何？以小安的天賦，能被選為仙緣之地，必然不一般。」馬屁拍的正當時，師傅表面沒什麼變化，可內心的心情可就不一樣了。

此人是誰？八師弟內心大喊。

「萬古多少好人來，還看今朝二師姐。」

「咳咳！那是自然，小安，你隨我來，其他人留下。」李渾子甩甩衣袖，估摸著若是鬍鬚長點兒，另一隻手可就閑不住了。

待師傅和許小安離去，眾人終於憋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種時候怎麼能少了陰陽人陸胖子呢？

「哎呀！楚寧啊，你讓師兄說你什麼才好呢？當初為了讓你長記性，我可是親身給了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吶！不成想今天還是如此。你好讓師兄心痛了。」

一番話下來，比師傅剛才的一巴掌來的都要狠，氣的楚寧手上筋爆起。隨手握住劍柄，正要拔劍，肩膀被好朋友七師兄崔陵壓了壓，在楚寧耳旁小聲說。

「不要衝動，這次我們理虧。」

楚寧調動全身修為長舒了一口氣，握劍的手慢慢放鬆。

「你要長記性啊，別老讓做師兄的操心。那不老話說的嗎，即使你是條鹹魚，也要做最鹹的那條魚。」陸胖子繼續說。

「不生氣，不生氣，和氣生財，生氣是魔鬼，害人又害己……」楚寧低着頭默念道。

「所以說不能因為你的短小而放棄生活，跟人家精悍多學學。」陸胖子語不驚人死不休。

「和你mmp！老子今天就要砍死你，都別攔我。」說着剛剛鬆開劍的手，瞬間握緊拔出。一道光弧憑空中出現，如黑夜中的彎月，勢如破竹。

「等等我和你一起。」還在安慰楚寧的七師兄崔陵，直接原地消失。出現在剛躲避完楚寧瞬斬的路胖子身後，一拳砸出陸胖子直接成了碎片，碎片將四周砸出一個個大坑，可見力度之大。

「矮油！玩兒真的呀！怎麼做長輩的說你們兩句還不樂意啦。」剛才打碎的是陸胖子的傀儡，陸胖子一邊躲一邊開口嘲諷，那神情彷彿在說「你來砍我呀！笨蛋！」

動靜太大，周圍看戲的師兄們，不得不出手阻攔。

剛才還比水柔三分的二師姐，直接一手拎住路胖子的脖子，將其砸到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另兩位也被大師兄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來，一起砸進坑中。

剩下的人，

「握草」

「扭皮」

「666」

…………

而許小安和師傅，正站在撫涯山頂，

在許小安師門的周圍，有兩座大山。

多大呢？

就是很大很大，

彷彿能將一切阻擋在外。

一座撫涯，

一座觀雲。

而許小安的師門就夾在兩山之間，而兩座山後面，是這片界域的壁壘，可以由此通往下界。

而這也就促成了許小安師門錢財的第二個來路——收過過路費。

畢竟如果要繞過兩座山峰又費時又費力，不是沒人指責過這種行為，指責過的人都沒了。

「小安。」

「嗯，我在，您說。」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收你為徒嗎？」

許小安沉默。

「天賦？你天賦冠絕古今，但是你當時在我眼前也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捏死的螻蟻。」

許小安沒有否認。

「是心啊，當時你雖有能力打破壁壘，直入仙界。縱觀古今，你這樣的人，比我腳下的一根草都不值錢。」

「但是呢，在坐擁「滅世之力」，你的心卻不成熟，和是稚童一般。」

「換句話說，天下最鋒利的劍居然被一個孩童揮舞。」

「說着好聽叫仙心不染凡塵，實則這樣的人比單純的壞蛋，危害更大。」

「遇到你之後，我曾多次教導，可這玩意兒光說是沒用的。是仙緣之劫，看似沒有危險，那個地方你一個指頭就能將其碾碎。」

「恰恰相反，仙劫豈那麼簡單。他直接一刀砍在了你修行的命門之上，若你度過了那便是真的無缺上仙。」

「輕則道行受損，則跌入魔道。若真到那時我便不得不出手誅殺。」

「噗！」正說着，突然李渾子口吐鮮血。

「師傅！」

「我說這麼多，我也算是泄露天機了。但我不後悔，不想讓你這塊琉璃染了瑕。」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的家鄉真的就是荒亂之地。」

「但你知道為什麼叫他荒亂之地嗎？」

「這並不是說他們還是生食血肉的原始時代，而是指那裏的人心啊，那裏的複雜程度超乎你的想像。」

「不像上界的人，再陰狠毒辣，狡詐詭異，但都有作為仙人基本的尊嚴。」

「我不想有一天我們刀劍相向，答應我。」

「是！師傅。」許小安大喝道。

「哈！哈！哈哈！喝酒！」李混子大袖一揮，有一物破土而出。

落凡塵！

沒有像三師兄一樣喝的那麼優雅，僅僅是震碎泥封，一手托住壇底，一手抓住壇口，揚天痛飲。

「接着！」李渾子把酒罈甩到許小安面前。

許小安伸手接住，如師傅一般揚天痛飲。

撫涯山巔，雲海如幻，浩日當空，蔚藍如海。

一陣風吹過，揚起少年的髮絲。

老人立於一旁，看着少年飲酒。

「小安，當初我在荒亂之地還是一個宗門弟子時，宗門有一個誓言，很不錯，你隨我念。」

「好！」手中的酒罈隨手一扔，不勝酒力的許小安，臉已泛紅。

「這天地間有我李浩然！」

「這天地間有我許小安！」

「為天地間攜浩然清風！」

「為天地間攜浩然清風！」

「為天地間托輝陽萬丈！」

「為天地間托輝陽萬丈！」

「為天地間畫山川雲澤！」

「為天地間畫山川雲澤！」

「為天地間明永夜之華！」

「為天地間明永夜之華！」

「盪盡不平陰暗」

「盪盡不平陰暗」

「不負快哉正得意！」

「不負快哉正得意！」

穿雲裂石，震天徹地。

正當得意無憂時。

「對了小安，你記得把渾身酒氣攏住。」

「怎麼了？」

「那壇酒是你三師兄的。」

————————

「終於消停了。」三師兄摺扇合住，拍打着手心。

兩道神光閃過，許小安和師傅回到了這裏，眼前一片凌亂，面前有一個大坑不停有哀嚎聲傳出。

「小安，如何呀？」三師兄問道。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許小安回答說。

「咦！你臉怎麼紅了？」三師兄說。

「小安沒什麼，就是運氣出錯了。我們還要趕時間去界域壁壘，別廢話了。」不等小安說話，李混子搶一步答到。

隨後便要轉身離去，看到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的萱靈

想了想，扭頭對徒弟們說「路程比較遠，我們趕時間。」

剛從坑裏爬出來的陸胖子，一下子明白了師傅的意思便轉頭對自家妹子說

「靈兒，哥帶你飛。」

「謝謝陸師弟好意了，不過萱靈有我就夠了。」許小安趁著剛才那一股酒勁，直接將萱靈拉入懷中。

萱靈也沒有閃開，只扭頭答道「謝謝哥哥了！」

李混子看到這一幕心道「孺子可教也。」

陸胖子也不尷尬，轉頭對灰頭土臉的楚寧和崔陵說道「師弟，師兄我寬宏大量，道個歉，師兄帶你飛。」

「不用，就你那修為跟得上我們再說吧。」兩人異口同聲。

楚寧找二師姐，崔陵找三師兄。場上的孤家寡人，只剩下陸胖子和大師兄了。

陸胖子啞口，轉身對師傅說道

「師傅，你既趕時間，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們瞬移過去呢？」

「咳咳，我也是剛才消耗太大，一時緩不過來。」

「你一會兒要落在最後，就給我繞觀雲跑兩圈。」李渾子說完，直接飛走。

繞觀雲山兩圈，沒有百八十年是跑不完的。

「師弟莫怕。」

「哥哥加油！」

說罷許小安抱着萱靈飛走，走時萱靈還向她哥哥揮了揮小拳頭。

「你剛才不很囂張嗎？」

三師兄帶着崔陵飛走。

「我在終點等你。」

二師姐提着楚寧飛走。

「大師兄，帶帶我。」陸胖子語氣可憐巴巴。

「嗯。」說完便提着路胖子的脖子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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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域壁壘外，

幾道流光劃過，眾人都已到達。

陸胖子不是最後一個，反倒是許小安和萱靈是最後，而且萱靈的臉色和剛喝過酒的許小安沒什麼兩樣，這對狗男女。

各位對此心照不宣。

李渾子早早的就到了，比他更快的是許小安他們的師母。

四位正在掐架。

看到許小安后簡單的問候交流后，繼續掐架。

原來許小安的幾位師母早就在這裏等著，聽到李渾子的傳音后，便合力打開了通向荒亂之地的入口。

李渾子到了后便被拉入修羅戰場，左右為難。

許小安看了看懷裏的萱靈，心道「以後還是一個好」。

李渾子看到許小安他們后無疑看到了救世主。

急忙轉移話題，脫離戰場。

「小安，為師還有話與你說。」說罷便拉着許小安走到一旁。

留下四位師母在一旁掐架。

「臨走的時候再提醒你一下，到了那裏你要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錢財不要外漏，不要貪圖女色，不要助紂為虐……」說完扭頭看了看四位師母，便又接着說道。

「切記不可貪得無厭，不要聽信他人胡亂，要自己去觀察……」又說了一大會兒。

「師傅，師母他們不吵了。」許小安實在忍不了啦，提醒道。

「哼！我這是對你的敦敦教誨。」一邊說着一邊偷偷往後瞄。

「要記住為師的教誨啊。」李渾子拍了拍許小安的肩膀，朝他老婆們走去。

「其實荒亂之地還有個更好聽的名字——江湖」

要說功力也是深厚，不一會兒我的四位師母言笑晏晏。

然後招手讓許小安過去。

「小安，你這仙緣之地是通過逆天手段推出來的，那便屬於逆天行事，恐遭天劫。所以得把你的修為封印一部分。」

「嗯，師傅動手吧。」

李渾子和四位師母，各自捏印，打入許小安體內，每有一個印記打入，許小安氣息便微弱一分，五個印記打完，氣息微弱到連萱靈撥動的那幾個小生靈都不如。

「小安，這枚戒指你拿好，你現在修為低微，無相空間是不能用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跑到下界撈上來的，在這兒可找不到這麼低級的東西，你暫且便用它帶必須的東西吧。」

「還有那幾道封印，除非生死關頭否則你絕不能打開。要不然天道反噬，會要了你的命。」

「不用擔心，以你現在的修為在下面還是頂尖的。」

師兄師妹，見到如此微弱的許小安是大吃一驚，明白緣由后也是深感無奈。

許小安摸摸萱靈的頭以示安慰。

「對了，小安師兄，這是師弟特意為你求來的。不比萱靈的祈神牌差。」一旁陸胖子突然開口說道，並隨手取出一個項鏈，拋給拋給許小安。項鏈有一個銘牌，其上寫道「陸閣出品，值得信賴。」

錯了，不是這一句，是後面的「平平安安，安安平平。」

「謝了，陸韞！」許小安將其帶到脖子裏，笑着向他揮手。

轉頭看向身旁的萱靈笑容不減，俯身湊到萱靈耳旁說「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看着萱靈精緻的小耳朵，沒忍住便咬了一口。

嗯，真香！

萱靈的臉瞬間紅了，看的許小安只想笑。

轉身正準備走，感覺衣袖被人拉了拉，扭頭，萱靈直接撲向許小安，兩條玉臂環繞住許小安的脖子。

一口親了上去，許小安也反手抱住萱靈。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也默契的不出聲。

靜靜的，真好。

許久，兩位分開。萱靈面紅耳赤，散發着誘人的芳香，跟一個晶瑩剔透的櫻桃似的，有一種讓人一口吞下的感覺。

「走了，許小安，一會兒打開的入口就要關閉了。」李渾子笑道，看着他們想到了當年。

四位師母也是如此。

「等等，小安接着，陸胖子都有東西給你，我怎麼能不給呢？」三師兄將一柄劍拋給許小安。

「一柄桃木做的劍，以你現在的氣息倒也適合。」一位師母說。

「別急，還有你師姐我親自煉的丹藥。」二師姐揮手一箱一箱的丹藥出現，每箱外面都貼有說明書。

「大師兄你呢？」陸胖子說。

「嗯。」甩手一個黑色的玉佩，停到許小安面前。

「其內，篆刻由我所繪的仙法，使用次數不一。」大師兄介紹道。

許小安用神識進入，其內有無數個仙法，後面標有使用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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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送禮過後。

帶着一點點身外之物離去，身影消失在法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