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古道槍聲
楊天毅帶着楊全心情沉重的回到城中，此間事已了，也該離開這裏了。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大局當前，雖然楊天毅非常不情願放棄上海，但也只得服從中央安排。
收拾一番后正整裝待，突然闖入一個不之客。來人三十歲上下，身着一套黑色便服，腰間別了把駁殼槍。
進門后左右打量一番，徑直向楊天毅走來，拱拱手道：「這位便是楊天毅吧！」
楊天毅疑惑的道：「你認識我？」
來人解釋道：「鄙人姓錢，單名方，是來轉達軍部的任命的，」隨即掏出一紙文件，「這是中央來的電報。」
楊天毅隨手接過文件，一邊看一邊聽着錢方繼續說道：「軍部命你立即前往華東戰區，任第五十二軍第九十七師下轄獨立團任團長一職，直接上前線阻擊日寇。」
楊天毅大喜，在國外他便一心想着回國抗日，現在終於如願奔赴前線怎能不激動。
錢方笑道：「楊天毅你可是黨國派遣柏林留學的重點培育目標，五十二軍是我黃埔系第六大主力軍，一下任命你這麼重要的位置可不要令黨國失望，令蔣委員長失望啊。」
楊天毅肅然道：「楊天毅定當竭忠盡智，不辜負黨國的栽培。」
錢方微微頷。
本打算了直接奔赴重慶現在只好改道了，送走錢方時楊天毅本想打探趙志翔、李民安今在何任職，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現在國難當頭不是敘舊的時候。
楊天毅弄了兩匹馬後便與楊全一前一後出了上海城，此離上海來日不知可否還在？楊天毅猛一回頭，狠狠的抽了一記馬鞭，馬兒痛的一聲悲鳴，揚長而去。
從上海至華東戰區以楊天毅目前的度頂多三天便可抵達。一路上兩人披星戴月，楊全好幾次都差點在馬背上沉沉睡去，要不是楊天毅在旁邊照看着都不知道現在往哪個方向跑了。
一路疾行眼下便是蘇魯地區，gong軍在這建立了一片根據地，也算是安全地區了，畢竟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其實楊天毅到沒什麼黨派之見，國民黨也好**也罷，大家都是同胞，沒什麼可爭的，若要他拿槍口對着自己的同胞的話，除非是萬惡不赦，否則是萬萬下不了手的。政治方面楊天毅完全不懂，他只知道他效忠的是這個國家，而不是任何一個黨。
天空繁星滿目，圓月高懸，楊天毅策馬奔騰，遠遠的便看到道路旁立着一塊石碑，駛近后藉著月色，只能看清石碑面上幾個大字「榕楓古道」，旁邊還有密密麻麻一豎小字，想來是記錄這條古道的相關史事。
楊天毅指碑笑道：「有古道卻不見風雨亭，看來我們今晚又要露宿荒野了。」
楊全咧嘴一笑：「就怕大哥不習慣，這兩年來我都已經習慣了，」現在楊全倒是改過口來了。
楊天毅聽了有些酸楚，安慰道：「趕走日寇后我們天天住大房子，睡漂亮的姑娘，哈哈……。」
楊全也跟着笑了起來，並沒現身旁草叢一陣顫動，楊天毅眼尖，立馬便摸槍。
「別動，把手舉起來！」
兩把三八大蓋對準了楊天毅和楊全。
楊天毅緩緩舉起雙手，待看清對方的穿着便笑道：「我是國民革命軍第五十二軍九十七師獨立團團長楊天毅，請問貴部是？」
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走了出來，「都把槍放下，」向楊天毅敬了個軍禮「原來是友軍，我們是蘇魯根據地一零五師三十八旅三團一營的八路軍，我是一連的連長，楊團長還是先跟我們隱藏起來吧。」
楊天毅比眼下這位連長按職位不止高了一星半點，受他一禮也理所應當。現在正是國共合作的蜜月期，雙方長官見面必須敬禮。楊天毅下馬還了一個軍禮，問道：「貴部是在執行行動么，貴營長可在？」
一連長露出焦急的神色：「營長就在前方，這事等下再跟你細說，先跟我走吧。」
楊天毅見不便多問便把馬交給了旁邊一人，和楊全跟着一連長鑽進草叢中，向那位營長走去。
雖然頂上明月當空，但這群八路軍隱藏的很好，楊天毅不得不感嘆如果對方不是先出來而是放冷槍的話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待見到這位營長后楊天毅徹底震驚了，黝黑的臉龐佈滿虯須，一條猙獰的刀疤從下巴開始蔓延至喉結以下，看這傷勢應該是從下至上一刀造成的。楊天毅想不明白一個人可以受這麼重的傷不死，或許刀鋒再進一毫這位黑臉虯須的大漢就死了吧。
很快楊天毅便恢復了鎮定，敬了個軍禮，說道：「我叫楊天毅，國民革命軍，途徑此地，不知貴部在執行任務，有妨礙處還請見諒，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楊某必當義不容辭。」
黑臉營長斜斜的看了眼，「**，書生，會開槍嗎？」
楊全大怒，正欲作，楊天毅忙伸手制止，微笑看着黑臉營長，沉默不語。
黑臉營長滿臉不屑，注視路口，頭也不回的說：「等下跟緊我，否則被流彈打死還得讓我背上破壞統一戰線的黑鍋。」
楊天毅看出這位營長對**懷有很大的成見，**之前的所作所為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並不在意對方的倨傲。
旁邊的一連長看了營長一眼，轉頭向楊天毅解釋道：「我們得到消息鬼子的一個小隊運送一批物資要從這裏經過，鬼子的裝備精良，士兵訓練有素遠不是我們這些臨時拉起來的隊伍能打得，常要數倍於鬼子的隊伍才能取得勝利，所以今晚便出動了全營。」
楊天毅點點頭：「鬼子訓練有素，特別是受過武士道熏陶確實不是我們這些缺乏訓練的士兵能抵擋的。」
一連長深表贊同，想了想道：「楊團長你不要介意，我們營長並不是對你有意見，他那條傷疤便是內戰時留下的。」
「住口！」營長怒喝道。
一連長噤若寒蟬，立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楊天毅先是一愣，而後怒火中燒，對國民黨存了幾分芥蒂。
夜空下，古道幽靜狹長，遠遠的傳來「嘚嘚」馬蹄聲，打破了夜空的寧靜。
楊天毅趴在草叢中，靜靜的聽着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為的一名鬼子軍官騎馬在前，後面一百多人圍着中間兩輛大車快前進，從外表看應該是鬼子準備過冬的棉衣棉鞋之類的東西。
近了，更近了，終於，鬼子全部進了包圍圈。
一聲刺耳的槍聲如鷹啼般劃過夜空久久回蕩，戰鬥開始了，一名鬼子應聲倒下，緊接着便是連綿不絕的槍聲。
鬼子迅擺好戰鬥隊形，小隊長拔出軍刀左右兩邊揮舞，大叫：「射擊」。
八路軍這邊一鼓做氣，士氣如虹，鬼子不斷倒下。鬼子那便重點保護的便是隊長和兩名機槍手，兩挺機槍架好后如同死神之口般不斷吞噬兩旁的八路軍。
營長瞄了兩次沒打中后大怒：「給我打下兩挺機槍。」
「砰」
一名機槍手倒下。
「砰」
另一名跟着倒下。
營長大喜道：「滿子，誰打的？」
「營長，是楊團長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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