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溫馨
()「啊，誰回來了？是小卓回來了嗎？是我們家小卓回來了嗎？」
也許是外面的說話聲驚動了家裏的父母，曹卓剛進家門，突然就聽見迎門牆後面傳來母親激動的聲音。
激動的聲音中帶着萬分的深情，那是母親永遠也割捨不下的牽腸掛肚和期盼！
曹卓的眼睛頓時濕潤了。他幾步穿過那道彷彿阻隔了千山萬水的迎門牆！
「爸！媽！」
那是一雙慈祥且寫滿了歲月滄桑的臉，曾經多少次魂牽夢繞的牽掛在心頭……！
曹卓的父親曹正義已經六十有餘，雖然臉上佈滿了歲月的滄桑，但他那不矮於兒子曹卓幾乎一米八的的身高，腰不彎背不駝，倒也給人以健壯的感覺。兒子回來了，和兒子曹卓雙眼通紅相比，曹正義顯得有點「沒沒心沒肺」似的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好！回來了！」
和曹正義不同，母親高玉蘭憐愛的看着歸來的兒子問寒問暖，話語很多彷彿道不盡的親情話語！
聽見孫子回來了，聞訊的nainai也從房間里蹣跚走出。曹卓的爺爺早年過世，現在已經八十過半的nainai雖然已是老態龍鍾，但是jīng神挺好，平時眼不花耳不聾，是老曹家的老壽星！相對其餘上面的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或許是因為曹卓最小的原因，nainai對曹卓更加偏疼一些！所以，曹卓和nainai的感情也最深！
將行李放置到屋裏放好，一家人坐下聊著家話，一時間去其樂融融，家的溫馨顯露無疑！
什麼是幸福？這就是幸福！
一家人團團圓圓聚在一起這就是幸福，它和貧窮富貴，地位尊卑沒有絲毫的關係！
這種久違的感覺曹卓很享受，也很感到溫馨和幸福！
「小卓啊，來裏屋一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裏屋的nainai傳來了聲音。
曹卓不敢怠慢，進了裏屋，一股嗆鼻的煙味傳來，曹卓知道這是nainai焚香的味道。
略顯昏暗的房間里，一張古樸的木質大方桌居中擺放，方桌上方的牆壁是張貼著一種寬大老舊的布畫，畫中是十幾個人物的畫像，畫像的線條很粗糙，但是畫中的人物，裝束，相貌奇形怪異，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妖異」這個詞或許更貼切。
當然，「妖異」這個詞曹卓也只能在心裏想不能說，否則，縱然nainai在疼愛他，也非拿起掃帚打他不可！原來，曹卓的nainai是個「巫醫」！
畫中的人物曹卓基本上認識幾個，最居中的那個是「老天爺」也就是玉皇大帝，靠着玉皇大帝西邊的是西天「如來佛祖」，挨着「如來佛祖」下面的是「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在往下曹卓就不知道是哪尊「大神」了。
畫里還有「泰山nainai」，據說是「封神榜」里武成王的妹妹，還有「老基爺」（原型劉伯溫），「卧花龍」（龍王爺）什麼的……！
其實，「巫醫」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封建迷信中的「跳大神」的！
對於封建迷信國家是堅決取締的，但是，在沒有當兵之前，曹卓因為耳聞目染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到了部隊經過學習以後，知道這些東西是不可信的！
「跳大神」在許多人眼中是騙人的，是絕對貶義的一個詞！
撇開封建迷信可信不可信不講，別的「巫醫」曹卓不知道，但是曹卓知道，自己nainai這輩子沒有騙過人，更沒有害過人。「裝神弄鬼」的那一套曹卓也沒有見過nainai「施展」過，最多也就是祈神求平安。
老人信奉了一輩子，既沒有害過人更沒有可以的去宣揚這些東西，從某種角度這也是老人活着的jīng神寄託。所以曹卓也並不排斥！
見曹卓走了進來，nainai開始嘮叨起來：「小卓啊，這幾年在外面平平安的，都是靠着火神爺保佑著，火神爺可靈了，回來了，先給火神爺磕個頭，求他保佑我們家以後永遠都平平安安，都長命百歲，財源滾滾，子孫滿堂……」！
火神台以前有個小土山，枱子上建著一個廟，廟裏供奉著「火神」，據說那時候香火很旺，方圓幾十里的人都經常來台上燒香，所以「火神台」因此而得名，不過後來「特殊時期」時期被「造反派」拆除了！雖然枱子沒有了，但是村子裏信奉「火神爺」的習慣仍然延續著。
讓自己一個「黨員」給「火神爺」磕頭，曹卓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彆扭，但是想想，不管是哄老人開心也好，為祈求一家平安也罷，磕幾個頭也算不得什麼。所以曹卓顯得很是恭敬的作揖后，磕頭三下起身！
外面傳來陣陣說話聲。
老曹家的小兒子退伍回來了，許多人都過來看看，大部分是本家的幾個叔伯長輩，曹卓出去都一一見禮問好！
曹正義很高興，生xìng豪爽的他就愛熱鬧，加上來的都是親近人，所以大嗓門沖着妻子高玉蘭大手一擺。
「孩他娘，去弄幾個菜，今天晚上我們喝點酒樂呵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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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卓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正在部隊和班裏的戰士開班務會，正部署著下周的工作，講了幾句話后感覺鼻子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怎麼也透不出氣來，悶氣悶得難受。
於是在迷迷糊糊之間，曹卓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粉嘟嘟的可愛小女孩站在床前，嘻嘻呵呵的看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正捏著自己的鼻子。
「嘻嘻……,舅舅是個小懶貓，小懶貓呀小懶貓，天天都愛睡懶覺。公雞早已喔喔叫，還在床上睡大覺。太陽公公窗外瞧，瞧見他的小屁股……！」
這個好像是二姐家的妞妞吧？現在幾點了?難道二姐來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愛啊？」
爬將起來，曹卓輕輕捏了一下小女孩粉嘟嘟的臉蛋。
「我是妞妞啊！」
「妞妞是誰啊？」
小女孩妞妞還了曹卓一個白眼：「妞妞就是妞妞啊，你真笨！」
被人家小姑娘給鄙視了！曹卓的額頭起了幾道黑線。看了看牆上的掛表，我的天呢，九點半都過了馬上十點了。於是急忙穿衣起身。
昨晚，曹卓作為主角的昨晚可沒有少喝，本來八兩的酒量喝了一斤多，徹底喝高了。如果不是妞妞叫起床，恐怕還能睡。
起來后，曹卓牽着小女孩妞妞的手走出房間，家裏不但二姐曹嵐和二姐夫黃振良來了，大姐曹方也來了。此刻，都在院子裏大掃除呢。
「大姐，二姐，二姐夫，你們都來了！」
「哦，小卓啊，昨晚喝多了哈」！
……
簡單的打了幾句招呼，曹卓急忙去洗漱了一番。
洗完漱，看人家都在忙，曹卓當然也不好意思閑着，於是也加入到了大掃除的「隊伍」中。
「小嵐啊！」母親高玉蘭對着正在打掃房間的二女兒曹嵐喊道。
「哎，媽」！曹嵐聽見母親呼喊，回應的同時扔下手中的工具走出房間。
「叫小卓打掃屋裏，你去把咱家那隻大紅公雞殺了燉上！」
「大紅公雞？不是留着過net節坐貢品用的嗎？」
「做啥貢品啊，趁今天你們姐妹和小卓都在先吃了，到過net節去鎮上在買一隻就成了唄！」
「嗯，那好！」曹嵐應聲完，對曹卓道：「小弟，房間基本上都打掃的差不多了，你去裏屋把咱nainai的房間收飭一下就成。
「嗯，好的二姐！」
曹卓撿起一個掃把，和一個呈垃圾的鐵撮子走進裏屋。
房間里略顯昏暗，將窗帘拉開，打開窗戶，一縷陽光透進房間，屋裏變得亮堂了許多。
地上倒也不顯得很臟，只是居中的大方桌上佈滿了香灰和塵土，桌子上的雜物很多，幾盤水果貢品，黃包紙張、打火機、散灑的香燭、香爐、煙酒等等擺滿了一桌子。
周圍的牆上佈滿了蜘蛛網，網上也積滿了一層灰塵。曹卓一時間有無從下手的感覺。
先將幾個水果盤端出去，曹卓拿起掃把仔細的將牆上的蜘蛛網清理完畢，這才將方桌上的雜物一一的移到地上，先把桌面清理出來在說。
清理完，找了塊抹布將桌子仔細的擦拭了一遍，還別說，桌子有些年頭了，曹卓看不出是什麼木質做成的，做工非常的考究。雕刻的花紋很是漂亮，但是擦拭也很費時間。
最後，抱起地上那個幾乎要溢出香灰的香爐，曹卓覺得有必要將手中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打造的香爐用水沖洗一下，因為厚積的灰塵幾乎已經覆蓋住了香爐上雕刻的花紋，失去了香爐本來的面目。
其實，香爐是一個怪異的三足鼎爐，說它怪異是因為鼎爐的三足而非足，或者說是三隻人手更為合適，鼎爐如同烏龜殼上的紋理般刻綴著怪異的圖文，鼎口卻是形如蛤蟆嘴一般，頗為怪異。
但是曹卓倒是不以為然，對這個怪異的三足鼎爐他也一點也不陌生，小時候和村裏許多人一樣，曹卓家裏窮，沒有什麼玩具可玩，奇形怪狀的香爐自然就引起小曹卓的興趣，自小他就愛偷偷的將香爐偷走，然後將爐灰倒掉把玩去了，或裝水、或者活泥巴……，正是因為此，曹卓可沒少被nainai拿着掃帚追着滿院子的逃。
童年的趣事在腦中一掃而過，曹卓找了一張報紙將香灰倒在上面備用，抱着香爐走到外面水龍頭前。
二姐曹嵐在水龍頭前正剛殺完雞拔雞毛呢，看見曹卓過來，於是提着雞讓開了水龍頭的位置。
水龍頭下面，髒水已經滿池子了，曹卓將手伸進水中胡啦了一下，想要將池子裏面的髒水放掉。
「唉喲」一聲輕呼，曹卓將手急忙收了回來，只見手指頭被什麼利器劃了一下，雖然口子不大但是鮮血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