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好苦一苦大家了
開局，金手指加體制內工作崗位，梁辰還以為運氣好，穿了個簡單躺平模式。
結果在體制內都沒有安穩地待上十二個時辰，就被告知你是臨時工你可以回家了。
姨父家突遭變故，梁父四處奔走，奈何人微言輕，已經急火攻心病倒在家了。
要是再被兒子告知，好不容易謀得的官職就這麼沒了，那肯定是父慈子孝大家吃席了。
梁辰捂著胸口：痛，太痛了。
穿越順利，剛到大楚，人已崩潰。
「今年六部九卿的財政一共虧空了三百萬兩，內閣的意思，是各部再想想辦法？」坐在右侍郎趙貞旁邊，白髮白須的左侍郎高幹，說得不急不緩，卻直接拆了趙貞的台。
目前戶部尚書的位子空缺，趙高二人相爭。大楚朝以左為尊，高侍郎優在資歷和人望，趙侍郎則善於權謀和手腕。
「按高大人說的，那上面也沒有全裁撤了我們的意思啊。」一屋子的韭菜們反應了過來。
「那這個裁員減俸的方案是哪裏來的？這都年底了，完全是不管我們這些待詔官的死活嘛！」韭菜們的聲浪漸高。
「裁員減俸的方案是我提出的！」趙貞提高了嗓音，壓下了群議，「我大楚南有倭患，北有韃靼，近年又是大旱洪災不斷，國事朝政舉步維艱吶。」
「大家都是天子門生，深受皇恩，不該為君分憂么？」
「後日，我將在面聖時，提出裁員減俸的方案。戶部的政事，我沒有輔助高大人做好，出了這麼大的虧空。我會自罰今年全部的年俸。」趙貞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大義凜然。
「為了國事，只能苦一苦大家了。」趙貞眼裏泛起了淚花。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趙侍郎在南直隸的老家坐擁良田千頃，還真是容易被他的演技所打動。
戶部一時也拿不出其他辦法哄皇上開心。趙貞只能先捏死一些芝麻助助興了。
大廳內一時無聲，大家心裏不滿歸不滿，趙貞的大帽子一扣，嘴遁也無敵，沒有哪個敢在這個時候唱唱反調的。
「我反對！」
眾人的目光尋聲而去，都集中到了靠站在牆根的梁辰身上了。
今日梁辰已是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之人。如若這麼一點官職也沒有了，怎麼去救如花似玉的表姐和表妹。
和姨父等人。
硬懟戶部侍郎又如何，愛比亞才會贏！
「梁檢校有意見我也理解。」趙貞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絲鄙夷，「戶部諸位都是進士出身，在家待詔最多不出兩年，朝廷自會再安排合適的官職。」
趙貞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著梁辰：「梁檢校舉人出身，想要再度在京任職，恐怕難些，到地方衙門任職報效國家也未嘗不可嘛！」
「或者明年春闈努努力，起碼考個三甲同進士出身？」趙貞陰陰地補上一刀。
竟有鬨笑聲，從同是韭菜的同僚中傳出。哼，《烏合之眾》。
梁辰作為厚臉皮的社畜穿越者，根本不在意趙侍郎的人身攻擊。他現在可是光腳的那一個。
「我是怕趙大人的方案不能讓皇上滿意！」梁辰露出歪嘴龍王式的一抹邪笑。
梁辰一句話直中趙貞的軟肋。
趙侍郎欺下媚上的方案，他自己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在面聖的時候過關。
可不是么，財政虧空三百萬兩，擠幾滴芝麻油皇上能滿意的了？
「那梁檢校有何高見？」左侍郎高幹穩坐釣魚台，適時發聲，往趙貞隱隱的怒火上再添一把柴。
「朝廷缺錢了，開源才是正途，節流解決不了問題！」
「後日清早就要面聖了，如何在兩日內開源出三百萬兩雪花銀？」高幹的眼神亮了一些。
「下官暫時沒有方案。」梁辰也是因憤懣而「登高一呼」，猶如溺水時，胡亂揮舞不願放棄的手臂，其實是沒有什麼方向的。
「哼！散會，六品主事以上隨高大人和我進入內堂。」說罷，趙貞恭敬地請高幹先離席前往內堂。
卻見高幹緩步來到默默苦思，立於牆邊的梁辰面前：「梁檢校，可知本官家住何處啊？」
梁辰一時不明就裏：「高大人宅邸好像在城北，南禮士街。」
高幹聽罷，微微一笑，捋著鬍鬚前往了內堂。
冬月二十九日，下午未時末。
梁家書房內，坐在雜亂的書桌前，梁辰仍舊毫無頭緒。
想着兩日後陸家成員就要天涯永隔，梁辰心裏就說不出的煩悶。更別提想到陸家姐妹即將被送入教坊司，他更是坐立難安。
昨日陸依依隔着鐵柵欄對「梁辰」說：「表哥不要擔心，我和姐姐商量好了，入了教坊司，我會找個機會帶着姐姐逃走，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梁辰從陸依依的話里聽不到求生的希望，只聽出了求死的決絕。
雖然陸依依不喜女紅，從小隨父習武，但是在京城教坊司里動武，只怕會頃刻間血濺當場。
當然血濺當場是姐妹兩渴求的「最好的結局」。
「少爺你想什麼呢？」陪坐一旁的春玲聲音清甜。
「現在梁家和陸家風雨飄搖，我這個殘血的從九品芝麻，也只剩兩天可以蹦躂，我必須整個大活！」
「什麼是大活？」春玲被梁辰的「語無倫次」逗樂了。
「大活就是要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
「驚喜就是兩天內給皇上變出三百萬兩白銀，堵住今年的虧空！」
「三百萬兩！」春玲張大了小嘴，「你這個驚喜也太難實現了吧。」
「也不難實現，賣出一份大保單就行。」梁辰的身子靠向椅背，「要擱以前我在的保險公司，隨便設計個理財保險，公司分分鐘就能收入千萬級的保費。社會上的有錢人不要太多。」
「以前，保險，公司？」春玲聽着梁辰穿越式的吹牛批，一頭的霧水。
「可惜現在這買賣做不了。」
「以前做得，為什麼現在做不得？」
梁辰肚子裏好笑，那不是以前，那可是往後。
「咱大楚國商業繁榮，以前怎麼賣，現在還怎麼賣啊，買賣的門道應該是相通的才是。」
一束靈光從梁辰的腦中一閃而過。
梁辰激動得想抱起春玲親上一口，但羅老師的課聽得太多，已經形成了思想鋼印，只得換成一記摸頭殺，而後奪門而去。
春玲望着梁辰風風火火的背影，感受着頭頂上摸頭殺的親熱之意，小臉蛋微紅：「少爺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