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夢 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第十夢 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幔簾西窗輕舞,酒醉花前月下,紅人信手捻紗,人隨月影曲。俗塵風世一回,猶是水濺浪花,縱有百萬金甲,不及一世繁華。石落水有漪,星過下有綺,來時人歸路,去時路歸人,物人百日好,萬般皆是塵。

墨城中的醉仙居還是一如既往的人流眾多,日落月升,林風回到墨城已有幾日,林風本想尋一尋故人,卻怎知故城不在,故人也已離散。不過九天之上有神靈,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墨城不大,有名的地方也只有醉仙居適合外來者。

而紫凝,在不經意間出現在了林風的身邊,林風依然坐在角落,似乎沒有發現。紫凝雖有交談之意,但是怎奈林風面色冷漠,絲毫沒有搭理之意,而紫凝也只好作罷。

每到夜晚在那一片樓宇,始終會看到一個身影,在月下總是有琴聲響起。於是,才使得那身影更加滄桑。紫凝在那片黑暗之中,款款而立,沉默著仰頭看着那身影,似乎紫凝自己也是被這種氣氛感染。

每次都想前去坐在屋檐之上的林風前答話,只是看着林風一瓶一瓶的清酒之後,嘆了口氣,轉身離去,而琴聲總是在莫名的地方響起。

故人相見已有幾日,紫凝發現,眼前的林風總是冷漠,話語也是極少,在雙目中那不可發現的深處,哀傷時時閃過。

年紀卻不過三十,給人的感覺像是經歷了千年的蒼老,紫凝雖然身為女子,但是也懂得世事的變化,嘆氣:「何為俗塵,何為情緣,卻是讓一個個傷透。」

紫凝始終沒有問過林風這許多年之中的經歷,只是紫凝怎會和一般女子一樣,在塵世那麼多年的紫凝再也不是當初那天真的少女,一眼便看出林風心中的執著。

紫凝自己也不懂,心心念念這許多年的人,此時就在身邊,本以為有千言萬語要傾訴,為何總是相對無言,最後的同感和深深的相投。勾起了存在心中的那遙遠的傷感湧起,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於是,在那蕭瑟的琴聲之中瀰漫淡淡的哀傷。

林風仰望着月,不語,咳聲偶爾發出,只是每一次的發出都是劇烈。就有幾次牽動了體內的傷,那是酒毒,已然入府,身體的傷怎麼能比之心傷,於是大口大口的酒飲下。

沒有人阻止林風喝酒,這樣頗讓林風頗為自在。林風知道,天下之大,自己僅僅是之中一個平凡的人,性情中人,深知酒是療傷之物,專療心傷,即曾被傷,又何不知其中滋味。

林風苦笑,他並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外表堅強的背後,是不能顯露的脆弱,林風此時覺得,或許十年之前一同故去,是不是一種更好的結果。

人生無非生死,太多的羈絆,總離不開,也許是因為這不重要,如果死了,就可以去見想見之人,雖然會有愧疚。如果沒死,那就繼續完成那一份責任,會有寂寞。

墨城第一樓醉仙居、名苑景鴻苑、烏庄、城主府以及眾多門派的駐地等等都在天道和乾道之上,而墨城作為中央三大帝國最重之地並不是因為其戰略性而是上古險地陰澤的所在,也是僅次於上古四大險地的危險地域。

陰澤,位於中央五大帝國的中原地區,源於何時已經無人知曉,但世人皆知陰澤是老少修著皆會相傳告知的禁足之地,「入者,亡也」傳世之語從上古年間便流傳下來,其中兇險豈是九死一生可言?

林風從沒有預料到,十年之約在即竟然橫生這許多變故,這樣也好,多一分歷練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番精力。

林風對陰澤異象並不感興趣,這十年之中林風經歷的所有事其中的艱險苦澀,也只有林風自己能懂。此時的林風還不夠強大,但凡有一番磨鍊,對於林風而言都是幫助。

世人皆知上古四大凶地位於永恆大陸外,確切位置無人知曉。而當有人提起陰澤的時候並不會和百萬大澤相混淆,方位不同。

然只是一念之差但其兇險並不能讓人輕視。此次的異象竟然會選擇在陰澤之中出世,這也是讓眾多修者咋舌。

如此地域在這其中會讓兩方勢力都有所顧忌。天降異象,必有異寶,這異兆便是在這陰澤之中。之地兇險萬分,百里之外寥無人煙,要進入陰澤,這墨城便是首沖之地。

古籍記載:中陸陸有一凶地,其內多惡蟲,百十歲月其事大而溢於外,飲人血,食畜肉,過之,屍骨無存。

墨城坐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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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邊陲,北有烏雉山綿延百里,後有陰澤兇險異常,而在城內有一細水,名曰車溪,將小城分割兩邊,夾帶着異常的寧靜。

河水靜悄悄地流淌,閃動着粼粼的水光,就好似閃動着明亮的眼波,凝視着這秋天山野的秀色。河岸蜿蜒走過鬧市,沿河亭台樓榭沿着河流而走,窗枱外開似乎只是為了觀賞美景。

而現在,這窗枱之上懸掛着紅色燈籠,一排排,灰白的牆面,青色的瓦磚,沿岸清洗衣服的女人們的笑聲起伏,一片祥和哪裏會有世俗之下的紛爭,白日裏躺坐在岸邊柳下,誰還願有修真道法,法寶利器。

「林風,不出去走走,這車溪多美的。」醉仙居亭台上,林風一身白衣,背負而立凝望着河流入神,這時聲音從林風身後傳出。

「不了,這樣看着挺好,有些東西等你走近了反而不美了。」林風回過神,道。

「是吧,不過,美的東西怎麼看她都美,你不覺著的么。」身後那人走到近前,與林風並肩而立,這女子就是紫凝。

「美得東西只能留在眼前,一旦陶醉了,就不願醒來了。」林風道。

紫凝轉過頭,看着林風,道:「不願就不願,既然喜歡,何故分她是真是假。」林風道:「真的美是永恆的美,虛幻的美只是一瞬的美,雖然同樣讓人陶醉,但是陶醉於虛幻之後的就是無限的傷感。」

紫凝的眸子看着林風,那冷峻的臉龐下,埋藏着深深的憂傷,雖然林風極力掩飾,但是那內心的不快樂還是從眼中閃過。紫凝嘆了口氣,隨即說道:「今天白日不出去也罷,不過晚上一定要出去走走,算是陪我吧。」

林風轉頭道:「為何?」紫凝婉然一笑,到、道:「難道林公子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么?」林風道:「不記得。」

紫凝道:「八月十五。」林風道:「是么,都八月十五了,時間過的真快。」紫凝道:「墨城現在的店鋪人家都張燈掛紅,想必今天這條車溪會很熱鬧呢。」林風道:「也好,就讓我再沾染沾染這世俗的快樂吧。」

紫凝一笑,點點頭。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太陽已在山頭,夜幕漸漸降臨,街道之上漸漸喧鬧起來,到處的叫賣聲,已經擁擠的人群,各色的燈籠將整個城市照亮。

車溪之上的小船來來往往,承載着各色的人們,有年輕人的談笑風情,也有書生的墨扇擺弄吟詩作對。林風緊皺着眉頭,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紫凝,忘我挑選觀看着,詢問著商販,一會相爭價格,一會失敗的蹩眉,而後又歡快的跳向下一家,來來回回林風手上毫不客氣的掛滿了各種東西。

林風看着紫凝,儼然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氣質,小女人的模樣暴露無疑,林風搖頭不語。直到走盡人群,來到溪流邊紫凝顯然才剛反應過來。

紫凝尷尬的對林風說道:「風哥哥,又讓你跟着忙活了。」說着便要將林風的東西取下。

林風晃了晃腦袋:「沒事,我拿着吧,能陪伴仙子,也是大美事。」

紫凝臉上一紅,道:「還是我來吧,這樣多不好。」林風勉強一笑,走在了前面。

紫凝看罷,也不再爭辯,望着前方的林風,想了一下,淺笑一聲,又是回到了平日拒人千里的氣質。

此時的車溪,兩岸掛滿燈籠,遠方的石橋彎彎,紅色燈光下,有不少情侶嬉笑着,溪兩岸的楊柳垂到河面,每一條絲線都是紅色,將水面映的通紅通紅。

溪面上來來往往的小船,都佈滿紅色,有不少風塵女子來此揮舞着手中的帕子,叫喊著岸上的凡塵書生。當真有不少青年才俊上船玩笑,一時間嬉鬧之聲不絕於耳。

「這才是俗世,真讓人羨慕。」紫凝嘆道。林風不語,只見紫凝指著車溪,道:「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河流。」林風道:「確實是世間少見,也許只有在此時,才覺得人活着,是那麼美好。」

紫凝一笑,俯身坐在岸邊沙灘之上,雙手抱膝,沉醉其中。而林風從路上找了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將手中的東西交到少年手上,囑咐一番之後,付了錢物,那少年看了看手中的銀兩,咧嘴一笑,消

失在人群之中,不一會,兩岸之處漫天綻放絢爛煙花,美麗煞人,煙火下的紫凝格外動人。

而就在這時,林風耳中傳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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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悅耳的簫聲,此聲蜿蜒清晰,陶人心扉,耳聞之下,令人感覺無限輕鬆。路人無不駐足側目,閉眼享受。而紫凝,站立起身,觀望遠處,顯然也是沉醉其中。

遠處河面之上,從石橋之下緩緩劃出一隻小舟,那簫聲之人站立橋頭,十指撥動,閉眼而作。隨着小舟漸近,兩岸路人越聚越多,但都是無一不是閉目享受,搖頭晃腦。

小舟停到近前,那人張開雙眼,將手中長簫放下,嘴角輕笑,觀望四周兩岸,緩緩下船,十息過去了,人們還是沉醉其中沒有一人醒來。那人上岸之後,大量了四周,看着陶醉的人們,不禁輕笑,雖然平和之極但是隱隱的傲氣還是顯露出來。

那人徐徐而來,在看到紫凝的那一刻目光被吸引住,不禁道:「想不到這俗世還有如此美貌的姑娘,難得難得。」

那人佇立不前,細細的打量著紫凝,又道:「真是天生尤物啊,不知是何等機緣的人才能擁有啊。」

「閣下的簫聲當真是動人肺腑,秒不可言。」林風走到近前,攬了攬紫凝,道:「我們該走了。」

紫凝緩緩醒來,看到面前不遠處的那人,眉頭緊皺,隨即冰冷之氣散發,讓那人不禁一驚,對着林風道:「林公子,多謝你今天陪我出來,我們回去吧。」

那人輕「咦」了一聲,從面色上看,到是頗為驚奇,道:「我本以為讓我驚奇的只有這位兄台,沒想到這姑娘也是深藏不露,果然高手不少啊。」

林風看了一眼那人,不言語,轉身欲離去。只見那人道:「兄台姑娘且慢,可否聊上一聊?」

林風還未答話,只見紫凝道:「這位公子,從你的簫聲來看,竟然能讓那麼多人深陷其中,修為定然不淺,雖然無害,但是使用這種音波手段的定然不是等閑之人。我們是凡俗之人,不願糾纏其中,況且我們並不相熟,如果沒什麼事我們要回去了。」紫凝說罷,正欲轉身離去。

只見那人道:「姑娘此言差矣,並非在下有意,只是看到今日如此美景一時興起而已,乃是無心之失,如果有那地方得罪姑娘,還望姑娘諒解。」那人雙手抱拳,微微躬身。

紫凝道:「公子不光修為深厚,口才也挺出色。」那人聽罷,哈哈一笑,道:「多謝姑娘稱讚,在下這點雕蟲小技在二位面前就是班門弄斧,這位公子可當真是修為高深,乃是前輩高人。」

林風道:「兄台繆贊了,在下並非什麼高人,只是會那麼點防身之法而已。」那人微微一笑,道:「閣下太過謙虛了,在下觀察了一下兄台,看你面目清秀,氣質不凡,且勁氣內斂,並不是像閣下所說的防身之法吧。更何況能在我簫聲下不為所動的人可是不多,閣下就是其中之一。」

紫凝看了一眼林風,道:「林公子,我們就此回去吧,此人修為高深,且為人圓滑,我們還是莫要招惹的好。」林風點了點頭,道:「如果兄台無事,我們就暫且先回去了。」

那人道:「兄台且慢。」林風轉頭,頓時不悅:「閣下還有何事?」那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不是在下叨擾,是在下看兩位郎才女貌,且身手不凡,想結交一番而已。」

那人一頓,道:「在下影楓,人稱凌波清影的撫簫公子。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林風眉頭一皺,道:「林風。」

影楓一笑,道:「林兄,那這位這位姑娘呢。」說罷看向一旁的紫凝,問道。

而紫凝看着眼前的影楓,並沒有答話,只見林風道:「只是人家姑娘不願搭理你。」

影楓倒也不生氣,點了點頭,哈哈一笑,道:「無妨無妨!會有認識的時候的。」

林風道:「數日前,我曾遇到一人,與閣下功法兵器頗為相似。」

「哦?竟有此事?」影楓疑惑道。

「那人自稱魔笛,不知你可曾聽過。」林風道。

影楓輕笑一聲,道:「當然,只是未曾謀面。」

「總會遇到,那人就在墨城之中。」林風道。

「好!」

林風不語,轉身離去。

只見那影楓微笑着望着著林風離去的背影,手中銀簫輕輕擺動,嘴角扯動,思考了半天才道:「果真是郎才女貌,合適合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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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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