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再升一級
()「特遣隊？我不明白……什麼特遣隊？」
「就是臨時組建的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藍雲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不遠處的混沌戰士將軍。扎坦正在向他的忠誠戰士傳達偉大的黑暗主宰親自下達的最高指令，而這份無與倫比的榮譽顯然讓他們情緒激動，陷入極度的狂熱和自我陶醉當中，完全不能自已。
他們富有激情，這是好事，但不好的是，似乎沒有一個混沌戰士關心組成特遣隊的目的。
他搖了搖頭，收回視線，轉過來極為嚴肅的注視着惡魔君主的牧師。「特遣隊需要一位牧師，我認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向偉大的黑暗主宰進行了推薦，而我們的偉大主人批准了這個建議。」
雷格諾斯立即鞠了一躬，表達他的榮幸和惶恐。「能夠得到你的賞識和推薦，這是我的光榮，藍雲領主。不過，」他稍稍抬起頭，「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只想知道，這支特遣隊的具體使命是什麼？」
「艾爾達倫.博爾奈斯。」藍雲吐出一個他們都很熟悉的名字。
艾爾達倫.博爾奈斯？居然是他！雷格諾斯驚訝極了，張開的嘴再也沒有辦法合攏——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偶然碰到的穿越者竟會引起偉大的黑暗主宰注意，並且親自下達命令抽調jīng銳力量組建一支顯然是為了消滅他的特遣隊。在卡西迪和先遣軍的歷史里，這是從未生過的事情。
雷格諾斯無法抑制他的思想，全神貫注的猜測著，那個穿越者的真正身份。
「他到底是什麼人？」
「jīng靈預言中的救世主，一個能將舊神帶回這個世界、並引導正義的力量贏得新的眾神決戰的天選之人。」藍雲努力保持平靜。但這很不容易。當他聽到偉大的黑暗主宰宣佈艾爾達倫.博爾奈斯的身份時，幾乎控制不了心中的激動，差一點讓一句褻du之語脫口而出——只是差一點，他對偉大的主人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最終，他還是控制住了情緒，強行把那句話咽回了肚子——他忍住了，但雷格諾斯沒有。
惡魔君主的牧師的表情就像聽到那個消息時的扎坦和布雷西亞一樣——藍雲自己也是如此——彷彿在地獄看見了天使。「你在開玩笑么，藍雲領主？」
「注意你的言辭，牧師，難道你以為我們的偉大主人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要記住，你聽到的每個詞都很嚴肅。」
「但是……藍雲領主，如果艾爾達倫.博爾奈斯只是jīng靈的救世主，能將jīng靈的神帶回這個世界，我還能夠接受……」頓了頓，雷格諾斯繼續說，「但是你剛才說的是舊神，還有贏得新的眾神戰爭的勝利，必須說，我幾乎不能相信它是真的。」
「我們的偉大主人就是這麼說的，牧師。」藍雲不自覺的咬住嘴唇，「舊神，還有新的眾神戰爭，你必須相信它。」
他當然會相信它。沒有人能夠懷疑偉大的黑暗主宰，不管他聽到的有多麼離奇，他必須相信。雷格諾斯沉默了一會兒，用這些時間消化藍雲帶來的驚訝，然後嘆息到：「我們好像惹上了一個不能招惹的危險人物。」
他的老師，約恩公國的艦隊，還有那個被送給沃特老大的女xìngjīng靈，阿利婭。藍雲再次回憶起他與博爾奈斯的由血與火組成的第一次遭遇，那些戰鬥、傷害和死亡，堅定的、毫不動搖的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他，徹底毀滅他，在這個心懷怨恨的救世主找到並且消滅我們之前。」
而這也是雷格諾斯的想法。既然已經觸犯博爾奈斯，而且他的憎恨絕不可能化解，那麼唯一能夠解決可能生的那些不好的問題的手段，就是搶先下手，不給他一點機會。
「我們會找到他，然後殺了他，藍雲領主，我可以保證。」他莊重的宣佈，像在對他的主人宣誓。
藍雲滿意的微笑起來，張開嘴正想再說點什麼，但就在這個時候，扎坦和布雷西亞同時走了過來，所以他說出口的那句話也就非常自然的變成：「問題全都解決了？」
「問題？從來就不存在問題。」扎坦回答，「領主閣下，也許你有一些問題，但是我們沒有——」
「扎坦！」
「怎麼？」他偏向布雷西亞，「難道你認為我在說謊？」
「將軍，我只是提醒你注意，我們的偉大主人的jǐng告。」席法師告誡到，「不要讓他覺得我們又有衝突的跡象。」
扎坦的身體有了一個不明顯的晃動。他的手自動伸向右眼。那顆被他自己扯出來的眼珠又在那兒了，這是偉大的黑暗主宰在他離開時的恩賜，而他並不想失去這個恩賜。「請原諒我的冒失，藍雲領主。」他充滿歉意的說，同時友善的笑了一下。
「不用在意，將軍，我相信你說出的每一個詞都是沒有惡意的。」藍雲大聲回答，不是希望混沌戰士聽到而是祈禱這種姿態能夠修正偉大的黑暗主宰的感覺——如果他就在旁邊看着而且產生了那種糟糕的感覺的話。
然後布雷西亞插進來。「我們還是談一談特遣隊的事情吧，先生們。」
「我同意，並且我認為，我們應該先明確特遣隊的指揮權。」藍雲贊同的說到，接着問：「誰負責指揮？」
這是一個原本不該存在的、多餘的問題：特遣隊的指揮官，當然，它應該由偉大的黑暗主宰挑選和任命。奇怪的是，他沒有做出這個任命，而是要求他們三人共同制定計劃、布命令——以及承擔責任。
藍雲和扎坦不明白他們的偉大主人為什麼做出如此不合常規的安排，只有布雷西亞知道其中的部分原因：按照埃莉斯琳娜告訴她的最初的計劃，特遣隊指揮官會由藍雲擔任，然而他沒能完全通過測試，居然把深淵裂痕要塞最重要的區域摧毀了，因此失去了本該屬於他的職務。但她也僅僅知道這一點內幕，偉大的黑暗主宰為什麼沒有重新挑選指揮官，對她來說同樣是有待考證的問題。
不是現在。現在不是尋找答案的時候，挑選一位代理指揮官然後制定初步行動方案才是需要優先完成的工作。
布雷西亞看着扎坦，接着看向藍雲，建議到：「我認為，應該讓藍雲領主擔任特遣隊的代理指揮官。」
「我？」藍雲愣住了。
「我認為這是合適的安排。」她理所當然的說到。
它當然是合適的安排。既然偉大的黑暗主宰一開始選擇的就是藍雲，那麼他一定有擔任指揮官的特殊能力，或者只是受到賞識。既然如此，那個職位就應該讓他得到，即使他好像已經被放進了冷藏室。
誰能知道，對他的考驗是不是還在繼續進行呢？
布雷西亞的眼光又回到扎坦身上。「你的看法是什麼，將軍？」
混沌戰士將軍低着頭考慮了一會兒，抬起頭。「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布雷西亞女士。」
「那麼，我們可以做出決定了。」布雷西亞宣佈，還用了一點魔法技巧，讓每一雙耳朵都能夠聽得清楚，「藍雲領主，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特遣隊的代理指揮官，直到我們的偉大主人下達新的命令或者你不幸死亡。」
「等等！」藍雲叫起來。事態的展是如此迅和突然，他根本沒有機會反駁，也沒有找到時間考慮他們的奇怪態度。而且藍雲不想得到那個看上去很重要的職務：讓實力最差的穿越者殺手擔任特遣隊的代理指揮官？偉大的黑暗主宰在上，他們的安排簡直就是把他放到火上烤！
想到那些驕傲的jīng英混沌戰士的態度，他開始慌亂了。「我認為……我們應該慎重考慮這個問題。」
「我堅信這是最好的安排。」布雷西亞回答。
「必須承認，」扎坦接着說到，「不管我還是布雷西亞女士擔任代理指揮官，最後都有可能出現對我們不利的麻煩，但是你，藍雲領主，你是我們都可以接受的人。」
他是這麼考慮的。扎坦很清楚，他不會心甘情願的服從布雷西亞的命令，同樣布雷西亞也不會毫無保留的接受他的指揮，於是特遣隊的行動就會受到影響，最後導致他們不能完成任務——那意味着他們會死。沒有人想死，既然如此，那麼將指揮權交給一個他和布雷西亞都能接受……至少不會產生抵觸情緒的傢伙，一個實力孱弱的穿越者殺手，就是所有糟糕的選擇當中最不糟糕的一個。
藍雲是一張被迫打出的牌。
「噢……」意識到自己可能沒辦法逃避被人放到火上烤的要塞領主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做了最後一次抗爭，「也許我是你們可以接受的人，但是你的戰士，將軍，我認為他們不會接受這個安排。」
扎坦扭頭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混沌戰士。他們都聽到了布雷西亞的通告，但都沒有表看法，沒有人議論，只是安靜的注視着這一邊。
他回過頭。「不用擔心，指揮官，他們會接受，並且我將督促他們執行你的命令。」
這也是我擔心和不願看到的，一個被人cao縱的、傀儡似的代理指揮官。藍雲想，但沒有把那些想法說出來，臉和眼睛也沒有流露出一點負面的情緒。事實上，現在他的表情是極其嚴肅的。「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這件事必須謹慎考慮……」他瞟了一眼布雷西亞，「……既然你們堅持，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這項任命。不過，一旦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我將立即交出權力……」
他又瞟了一眼布雷西亞。似乎沒有選擇餘地，只能依靠她的幫助了。
又是一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