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行法山

第十七章 行法山

房間內,一張軟榻上,苗不祥正躺在其上,有香秀被褥枕蓋着,其臉sè平靜,其眉宇一片祥和,看這般模樣,便知道他是睡得極好了。

net暖大地,小軒窗,有溫風拂柳,有鶯鶯燕燕,好生喜鬧。

農家小舍,內閣佈局清新簡雅,廚灶內一陣窸窣響動,不一會兒苗靈珊便是一身居家服著走現出來,同時手裏還端著一個金銅sè的洗臉盆,有溫熱的水氣冒出。

只見她端著水盆來到軟榻前,一陣毛巾搓水的聲音過後,便是看到她將溫熱的軟絲白毛巾,往苗不祥的臉上一陣輕輕擦拭起來,動作三分輕柔七分輕翼,倒像足了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許是感受到臉上的擦拭感,安睡中的苗不祥眉毛輕輕抖了抖,接着便是雙目徐徐睜開,有強光刺眼,又一陣微眯了起來。

先映入其眼帘的便是頭頂上的木樑房頂,而後余光中除了有小舍的簡雅佈局之外,還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便是偏過頭去,看見的是一張清純可人的臉蛋,是苗靈珊的臉蛋。

「啊!」見得苗不祥突然間醒轉了過來,苗靈珊便是一陣驚喜道:「祥哥哥,你醒了?」

「嗯!」許是睡得太久的緣故,剛醒來苗不祥只覺全身有些乏力,微微點頭,聲音有些沙啞道:「珊兒,這是哪啊?我怎麼會在這?」

說着,苗不祥便是yù將坐起,不過有些力吃力,見狀,苗靈珊一慌,忙將手裏的毛巾輕輕扔置於水盆之中,便一把將他給扶坐了起來,同時又去給苗不祥倒了杯溫水來,遞給他笑道:

「來,祥哥哥,剛睡醒你嗓子都干啞了,先喝杯溫水潤潤吧!」

接過苗靈珊遞來的溫水,許是乾渴極了的緣故,苗不祥喝得有些頗急,一杯溫水潤喉之後,又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只覺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便是將杯子復遞迴去問道:

「珊兒,我昏睡了多久了?」

輕巧的接過杯子,又端起一旁的洗臉盆,苗靈珊便是朝着廚灶走去,同時還邊回答其道:「祥哥哥,你這一覺可是睡得死沉了,足足昏睡了三天四夜,不過好在爹爹說了你沒事,只是要多睡幾天而已。」

「三天四夜?」苗不祥有些驚愕,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昏睡這麼久。

「對呀,就是三天四夜!」苗靈珊的身影復從廚灶里走了出來,手裏還端著一個小碗,有青綠sè的熱氣冒出,看見苗不祥輕皺了眉頭,便是再次肯定其道。

而後待得其來到近前,一股葯香撲鼻,苗不祥便是看了看,只見苗靈珊已經是坐在了軟榻上的邊緣處,正在勻着手裏的湯藥,是一碗翡綠sè的靈藥液。

葯香撲鼻,令人食yù大開,想來應該是一碗調養的靈藥液,苗不祥yù要伸手去接過靈藥液,不過卻是現身體乏力得很,沒能伸出手去。

見狀,苗靈珊便是輕盈一笑,邊勻著碗裏的靈藥,邊寬解其心道:

「祥哥哥,前幾rì爹爹和三位叔公們在為你封印體內的災厄怨氣時,不想你半途中便是昏了過去,即便事前喝了三碗靈藥,不過多少還是傷到了些,加之你又躺了三天四夜的緣故,如今方才初醒,體乏也是正常的現象。」

說到這,只見苗靈珊便是對着苗不祥,故作很是『吃虧'一般的大度道:「嗯,祥哥哥,既然你現在身體乏力,那麼本小姐便勉為其難的,就破例一次伺候你用藥吧,來,乖,啊,把嘴張開!」

說着,苗靈珊便是一勺靈藥送到了苗不祥的嘴邊餵了其一口,才又道:「祥哥哥,這是滋補身子的靈藥,能夠使你的身子快恢復過來,你且喝下,待得身子好了些之後,我便帶你去見爹爹,他還有些事要交代與你。」

靈藥芳香,入口甘之如飴,如飲甜泉一般,療效更是立竿見影,服用之後,苗不祥便是感覺到一股溫潤的能量,不斷的散滲透到全身各處,滋補著每一個乾涸的細胞。

只見一碗靈藥液喝完之後,苗不祥體力已經是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是伸了伸懶腰,動了動身子,跳將下床活動開來,同時還問道:「珊兒,你方才說族長有事要交代與我,那你可知道是什麼事?」

「自然是修鍊上的事了。」廚灶內,一陣窸窸窣窣有鍋碗瓢盆的聲音傳出,同時還伴隨着苗靈珊清甜的聲音道:「祥哥哥,你該不會是把這事給忘了吧?」

..........

行法山,乃是鎮守在村子四周的一處重要關卡之一,亦是一道村子的重要防禦屏障之一,不僅有着得天獨厚的地勢,更是有着充沛的天靈之氣,是一處專門修行習法的好地方。

此刻,山麓之上,一座依山而建的殿寰廟宇內,苗靈珊正領着苗不祥走在其中。

只見這座殿寰廟宇並不是很恢宏奢華,沒有珠光寶氣,沒有琉璃磚瓦,但卻有祥雲端繞,紫氣拂照,棄了人間浮華,染了天地靈息。

世來人間多繁忙,庸庸碌碌,碌碌庸庸,生來只為一個忙字!

而如今走在這座殿寰廟宇內,苗不祥便是現了這一景象,人多繁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面容各異,神sè各異,體態各異,就連衣着也是各異。

苗不祥今天已經是煥然一新了,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從內到外,無處不新。

只見他一身黑sè的苗族青年服飾,頭上亦是一黑sè的方巾環著,腳下穿的還是一雙黑sè的布鞋,就連褲腰帶也不例外亦是黑sè的,若是能夠看見的話,估計裏面穿的內庫也是黑sè的。

黑sè向來代表神秘,悟空火眼jīng金之下,天下妖孽無所遁形,唯有黑sè托雷絲邊他看不透,可見黑sè是多麼神秘了,不然男人女人下面的毛也就不用長成黑sè了,更別談什麼神秘感了。

不過苗不祥之所以喜歡一身黑sè着裝,並不是他故意要賣弄神秘的,而是他認為黑sè的衣服耐臟也很好洗,穿過了之後,放在桶里踩上幾腳就可以直接拿出來晾曬了,嗯,這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懶!

佛曰:人靠衣裝,美靠靚裝,帥哥靠包裝,美女靠化妝!

昨rì舊裝退,今朝新衣穿!

苗不祥如今一身新黑衣在身,雖然他那張蠟黃而消瘦的臉型,還是怎麼看怎麼的不帥,不過現在卻是比他邋遢的時候看着順眼多了,且全身上下還透著一股神秘的氣韻,綜合起來勉強能給他打上個75分。

和大多數靦腆的男孩一樣,剛轉型成功,從一個邋遢兒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村裏娃。

加之又是第一次踏足行法山這樣的族中重地,走在其中,苗不祥只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有些莫名的緊張,一顆心忐忑忐忑的,總覺得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

要知道族中重地對於苗不祥來說那可是聖地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只能仰望,不能觸及,而如今他卻能夠進入其中,多少會生出些怪異的感覺來。

似是感覺出苗不祥今rì的異狀,不像往rì那般沒個正經老愛說笑,苗靈珊便是抬頭看了看天空,而後又沖着苗不祥狡黠一笑,便似有些隨意一般道:「祥哥哥,今天天氣還真是悶熱哦!」

「嗯?熱?」苗不祥也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覺是yīn涼yīn涼的,便有些狐疑的看了苗靈珊一眼道:「不熱啊!」

「是嗎?」苗靈珊轉過身來,目光盯在了苗不祥的額頭上一副很是奇怪又很是認真的樣子說道:「那祥哥哥的額上怎麼會冒出這麼多汗珠來呢?難道不是因為天氣悶熱的緣故?」

「哪有?」被苗靈珊這麼一說,苗不祥頓時有些心慌了起來,趕忙伸出一隻手來往自己的額上摸了摸,便是知道上當了,自己的額上哪有什麼汗啊?分明就是被眼前的這丫頭片子給戲耍了。

「嘻嘻嘻,哈哈哈......」難得苗不祥被她戲耍一回成功,苗靈珊便是一陣嬌笑了起來,足足笑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問道:「祥哥哥,你今天怎的這般緊張啊?」

「去見岳父,能不緊張嗎?」被苗靈珊戲耍了一番,苗不祥此時已是恢復了七八分往rì那般的無賴不正經道。

「哼!」一聲輕哼,苗靈珊似早已習慣了苗不祥這般的玩笑話語一般,也不反駁,只是白了他一眼,道:「祥哥哥,我爹你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有什麼好緊張的?他又不會吃了你。」

「其實倒不是怕見了你爹緊張啦,只是......」說到這,只見苗不祥便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唉,珊兒,你也知道,祥哥哥是個不祥之人,一直不受族裏人待見,更別說是能夠踏足這族中重地了。」

「以前能求個溫飽便是我心中最大的願望了,倒從未想過有朝一rì我也能夠像族中的其他人一樣,修族中道法,進族中重地,與族中之人接觸。」

「然現在我卻是雙腳踏在了族中修法的這塊重土之上,接下來還要與一大堆帶着偏見視我為異類極端排斥我的族人相接觸,哎,這種心情想來珊兒你也是不會明白的了。」

「祥哥哥!」

苗不祥說她不能夠理解他此刻複雜的心情,她不生氣,可聽到苗不祥又說他自己是個不祥之人,苗靈珊便有些生氣了,於是停下腳步來,盯着苗不祥很是認真的道:

「祥哥哥,在珊兒眼裏你不是個不祥之人,再說了爹爹和三位叔公已經把你體內的災厄怨氣給封印了起來,你現在已經不是個不祥之人了,你現在和族裏的其他人都一樣,是個正常人。」

「呵!正常人?和其他人都一樣?」只見苗不祥自嘲的笑了一聲,而後便是朝着前面看去,良久才帶着一股極重的嘆息聲道:「出生便是不詳之軀,那麼便一生都是不詳之軀,已經不可能再和其他人一樣了,我註定一生都是個異類,是個被族人排斥的異類。」

「祥哥哥......」苗不祥的這一番話,讓苗靈珊心靈如受重擊一般,不僅痛還很堵,就這般莫名的難受了起來,剛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是現苗不祥正看着前方,嘴角露出的儘是無奈與自嘲,於是便也是順着前方看去。

只見前方一群人遠遠的見到苗不祥往他們這邊來,便是紛紛如同見了屎尿一般的污穢一樣,遠遠避趨之,且還指指點點的一陣議論不斷道:

「不祥子,不祥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族中重地?他就是一個掃把星,誰靠近他誰就倒霉,大家快,有多遠就躲多遠,免得遭了他的一身晦氣那可就不好了。」

「就是啊,不祥子,怎的守山人也不攔著點,竟讓他進到行法山殿來了,按我說,他這樣一個瘟神,就不應該被放進行法山來,我們要不要把他給轟下山去?免得髒了我們的雙眼,還污了行法山,更是褻瀆了族中重地。」

「這話說得甚是,行法山重地,不是他一個不祥之人能夠踏足的,是應該把他給轟下山去,大夥說是不是?」

「對,沒錯,不祥子這人,看得我賊他嗎一個不順眼,可偏苗靈珊對他極好,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不知讓族中多少青男俊顏大感吐血,都恨不得將其給生吞活剝了去,現在有苗靈珊在他身邊,想要轟他下山,恐怕不大容易。」

「嗯,有苗靈珊在這件事情的確不大容易,不過若是苗靈珊不在了呢?」

......

就這樣,遠遠的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議論開來,均是不待見苗不祥的話語,甚至還要轟打他下山。

然則若干年之後,又有誰能夠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肩負起了全族復興的重擔,代表巫神一族走出大山,走出蠻荒死域,一個人獨行於大世當中,與天下群雄爭纓,只為奪回那巫神一族昔rì的榮耀與聖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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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荒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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