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深不知處

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晨，少年天剛蒙蒙亮就起身，在四周隨意走動。一是他對這裏還不熟悉，二是活動活動筋骨。

待他回到竹屋時，林夕若早已梳洗完畢，正坐在門檻上發獃。

少年走到她身邊，見她痴痴地想着什麼事，也不說什麼。

待到林夕若回過神來，發現少年竟在自己眼前。

她早上起來后找了半天他，最後只好坐在這裏等著。要不是師父特意叮囑照看，憑他是生是死！

「你是在等我嗎？」少年有些意外。

「鬼才等你呢？！我找你是有事做。你在這兒待了一年零兩個月又十七天，師父留下的草藥都被你用完了！你跟我去采些回來。」林夕若惡狠狠地說。

「哦」少年答應一聲。

………

看着少年背着一個大竹簍，一瘸一拐地跟在自己後面。林夕若的心情像此刻明媚的太陽一樣，暖洋洋的。這兒看一看，那兒瞧一瞧。

「大木頭，快點！」

少年也不說什麼，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這兒，還有那兒，都采一點！」

「大木頭，小心點！毛手毛腳的，慢點放！」

林夕若見少年認真地做事也不說話，突然想到什麼。

「哦，師父回來，你不許向他打小報告！如果被我發現的話，你知道後果！」林夕若揉一揉粉拳，威脅地說。

少年抬頭只是一笑，不說什麼。

兩人走走停停，到了一條小溪邊，溪水淙淙，溪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

林夕若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將自己的腳丫伸進溪水裏。

「大木頭，我餓了，你去找點吃的。」林夕若理所當然地命令。

少年便放下竹簍，挽起褲腿向遠處的水潭走去。動作麻利地插了幾條魚，又摘了些野果。將魚和野果洗凈，找了一片大葉子放在上面。揀些木枝生起一堆柴火，烤起魚來。不一會兒，烤魚的香味飄了過來。林夕若拎着裙擺，來不及穿鞋，就小步跑到少年身邊。

少年將手中烤好的一條魚遞給她，林夕若也不推辭，立馬接過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不一會兒，手中的魚吃完了。林夕若有些意猶未盡，卻又不好開口再要。

少年也不說什麼，又遞過一條。

林夕若也不猶豫，接過慢慢吃着，心中卻不免對少年有些讚許。

吃到一半，見少年沒吃，自己吃了一條多，有點不太好意思。

「喏，大木頭，給你吃，你可不許嫌棄喲。」將剩下的半條魚塞到少年手中，自己拿起個野果啃起來。

少年看着手中的半條魚，又看看少女，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吃着這半條魚，卻也心滿意足。

………

休息好已是午後時分，陽光穿過竹林，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光影慢慢移動着，也在不斷變化著，忽大忽小，忽明忽暗。林夕若依舊是走在前面，少年則默默地跟在後面。

「這尋常的草藥差不多了，可以不用采了，接下來得采些特殊的做藥引。」林夕若停下來，對蹲在地上的少年說。

少年便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答應一聲。

林夕若引著少年來到一處峭崖，指著下面。

「你我一同順着崖壁的藤蔓下去，在接近中部時會有一個山洞，我們需要到裏面去取葯，明白了嗎？」

少年自看到這處斷崖，就有些頭暈目眩，斷斷續續地閃過零星記憶。好像有人跳了下去，很是從容，吃飯喝水一樣。

林夕若見少年有些痴傻，想是應該記起了什麼，也不干擾，轉而看起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