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這叫科學
「不準退！違令者斬！」
妖族統領聲如雷霆，雙刀交叉斬出，跑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奴隸瞬間段成兩截。
王詡趁其分心，衝過去拽了一把還在發愣的廖白虎，壓低聲音道：「看個屁！快走！」
「哦，對！」廖白虎恍然點頭，跟在王詡身後貓著腰往外溜。
「想跑！？」妖族統領怒喝一聲，轉瞬沖至廖白虎身後，雙刀帶着狂暴的氣勁劈斬而出。
廖白虎雙手持刀回身全力格擋，但這一斬威力太大，直震得虎口崩裂，鋼刀斷成三截，刀氣餘威推著廖白虎倒飛著撞向身後的王詡，三人齊齊飛出四五丈才停下來。
這一下撞得王詡五臟六腑一陣翻湧，女孩也被摔到一旁，眉頭緊皺，輕哼著動了動，似乎被摔醒了過來。
廖白虎最慘，胸前被刀氣斬出兩道深深的傷口，此刻臉色慘白，衣服幾乎被鮮血染透。
一聲刺耳的嘶吼聲傳來，跑的最快的怪物似乎被妖族統領強大的力量吸引，躍過奴隸和守衛直接撲了過來，妖族統領不得不放棄追擊，身體旋轉，雙刀甩出兩道耀眼的弧光。
「鏘鏘」兩聲，第一刀在怪物的脖子上帶出一串火星，第二刀精準地斬在同一位置，刀氣切開皮肉，揚起一團血霧。
雖然傷口不深無法致命，但怪物龐大的身軀還是被斬得後仰過去。來不及喘息，第二隻怪物又撲了上來，妖族統領切了一聲，只好擺開架勢專心對敵。
「白虎兄，怎麼樣？跑得動嗎？」王詡把廖白虎扶起來，看着他慘兮兮的樣子，實在有些擔心。
「還行……肉厚，沒傷到骨頭。」廖白虎喘著粗氣抹了把汗，結果把手上的血全抹到了臉上，看起來更慘了。
「好！你開路，我給你指方向！」
王詡也不客氣，人貴有自知之明，瘦死的廖白虎也比自己拳頭大，說完扛起女孩，兩人一前一後朝出口奔去。
一路上也有零星的妖族守衛，但廖白虎渾身浴血，像一頭髮狂的野豬橫衝直撞，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奔跑的顛簸讓女孩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被人扛着狂奔，嚇得哇哇大叫不斷掙扎，本就體力透支的王詡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氣的他在女孩屁股上狠狠拍了幾巴掌：
「我特么在救你出去！不想死就別亂動！」
女孩終於不再掙扎，就在三人快要衝出洞口的時候，卻聽女孩突然大喊一聲：
「小心！」
王詡下意識地往前撲倒，一把短刀帶着破風聲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從礦道深處飛來，貼著王詡的後腦勺呼嘯而過。
「靠！那麼多怪物都攔不住他？」廖白虎衝出洞口，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
「沒辦法了！」王詡緊跟着跑出礦坑，放下女孩后把心以橫，雙手緊緊按在地面上，收斂心神，將注意力完全放在掌心處。
廖白虎看着王詡的舉動正在莫名其妙，突然感覺地面開始微微震動，隨後幅度越來越大，整片大地發出巨大的隆隆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詡怒吼著，額頭青筋暴起，拼盡剩下的所有氣力，讓大地震動的幅度更大一些，再大一些！
轟隆隆隆！
王詡身前出現一道迅速延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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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地面開始大範圍塌陷，滾滾煙塵遮天蔽日，幾吸之間，巨大的地下礦坑已經完全坍塌，將所有的罪惡永遠埋在了厚厚的黃土之下。
廖白虎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發生，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問道：
「王……王兄，你這這這……這是什麼……什麼功法？」
「哈？」王詡兩眼發黑，連抬頭的力氣都幾乎被榨乾了：「老子這叫科學。」
廖白虎：「科……科學，是什麼功法？哪位高人創立的？」
王詡想了想，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非要說的話，搞出這招的，叫特斯拉。」
廖白虎：「特……什麼拉？」
王詡：「我現在好累！能不能別問了！」
廖白虎：「……好。」
相顧無言，休息了一會兒，坍塌的礦坑裏仍然沒有動靜，三人這才略鬆口氣，起身往東邊走去。
廖白虎雖然受傷不輕，可畢竟修為在身，短暫調息后已無大礙。王詡沒怎麼受傷，但體力和精神都透支嚴重，走了沒幾步便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陣陣涼意襲來，王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睛看到的已經是滿天繁星。
「你還捨得醒啊？」
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傳來，王詡扭頭望去，廖白虎坐在火堆旁，翻來覆去烤著一隻剝了皮的小動物。女孩抱着膝蓋一言不發，雙眸倒映着火光，不知是否在想念她的雙親。
「這是到哪兒啦？」王詡揉着眉心坐起來，只覺得渾身酸痛，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廖白虎：「走了大概二十多里，戈壁中的某個小綠洲吧。」
「這麼點兒？」王詡第一反應就是離礦坑太近，不安全。
廖白虎嘴巴一撇，沒好氣地說道：「老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要背着你！你想走多遠？再說了，就算我不要命地跑，人家小姑娘跟得上嗎？」
王詡嘿嘿一笑，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虎兄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廖白虎哼了一聲，把滋滋冒油的烤肉遞給王詡：「你的，我吃過了，旁邊有個水潭，乾淨的。」
王詡點點頭，廖白虎湊過來耳語道：「這丫頭不吃不喝，勸也沒用，你想辦法吧！」
王詡一愣，廖白虎卻借口方便，自顧自走遠了。
「哎……」王詡嘆了口氣，舉著烤肉來到女孩對面蹲下，輕聲詢問：「肚子餓不餓？」
女孩被擋住視線，略微回過神來，抬頭看見是王詡后，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搖搖頭，把臉埋進膝蓋中。
王詡乾脆盤腿坐下，撕了塊肉放進嘴裏，嘖嘖稱讚道：「嗯！那胖子一身肥肉果然不是白長的，手藝真不錯！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女孩沒有回答，王詡耐心等著，過了一會兒，女孩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小年……燕小年。」
「小年啊，這名字真可愛！我呢，姓王名詡，字子凌，在阜陽縣衙當文書。你知道阜陽縣嗎？就是前段時間打仗那個，那兒的縣太爺可不是東西啦，天天就會使喚人，一會兒讓干這一會兒讓干那，還拖欠我俸祿，你說氣人不氣人！還有還有……」
王詡滔滔不絕地說着，似乎要把滿腹牢騷一口氣說完，卻再沒問燕小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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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問題。
「我記得你……」
王詡說了將近一刻鐘，燕小年終於輕聲開口：「當時，是你救了我……後來，記不清了，再醒過來，就是被你帶出來的時候……」
王詡口乾舌燥，正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看見燕小年開口，暗自鬆了口氣，寬慰道：
「已經沒事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那個……那個胖哥哥說，是你替我報了仇，替我……替我爹娘……替我爹娘……報了仇……」
燕小年聲音開始更咽，努力的把話說完。
那胖子背着我說了些什麼啊？
王詡對廖白虎的嘴毫無信心，輕嘆一口氣說道：「嗯，欺負你們的人已經被我殺了。」說着指了指衣服上的血漬：「那狗東西濺了我一身血。」
燕小年抬頭看向王詡，雙眼已經被淚水淹沒，渾身因為強忍抽泣而顫抖，幾次想要說話都沒有成功，但仍然倔強地努力嘗試。
王詡靜靜等著，沒有催促，也沒有安慰。
「謝……謝謝……你……」
說完最後一個字，燕小年終於不再壓抑自己，她蜷縮著身子，緊緊抱着自己，放聲大哭。
王詡輕輕跪下，將幾乎匍匐在地的燕小年摟入懷中。
或許是這一點點的溫暖起了作用，燕小年不再絕望地抱住自己，而是緊緊地抓住王詡的衣服，就像抓住最後的稻草般，久久不願鬆開。
不知過了多久，戈壁中的小小綠洲再次恢復寧靜，廖白虎也重新坐回王詡邊上，看着枕在他大腿上沉沉睡去的燕小年，表情玩味。
「死胖子，老實交代！你都跟這小姑娘說了些什麼？」王詡壓着嗓子怒瞪廖白虎。
廖白虎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強忍住笑說：「嗨，我那不也是好心嗎，看她悶悶不樂的，就跟她說父母的仇已經報啦，但好像作用不大，於是我就……」
王詡一驚：「還特么有於是？」
廖白虎：「嗯對，我就是說，你應該是看上她了，當時見她被欺負，王公子衝冠一怒為紅顏，不顧自身安危，親手格殺仇敵，英雄救美，最後還一路抱着她突出重圍，後來的事她就知道了，就這樣。」
王詡沉默了，整段故事除了看上燕小年以外全是事實，這傢伙只在九句真話前面加了一句假話，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故事。
最要命的是，以燕小年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王詡：「廖白虎。」
廖白虎：「怎麼了王兄？」
王詡：「謝謝你全家。」
廖白虎：「客氣了王兄！」
王詡：「滾蛋！」
廖白虎：「誒，這丫頭是個美人坯子，娶了不虧！」
「造孽啊……」王詡仰天長嘆，滿天星辰映入眼帘，這是一片熟悉的夜空，璀璨銀河貫穿而過，北斗七星懸掛天邊，一切都跟那個叫地球的地方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片夜空裏——
沒有月亮。
「像做夢一樣啊……」王詡喃喃自語，這半個多月發生了太多事情，以至於經常會忘記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一切變故，還要從那個模糊不清的夢開始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