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殺

襲殺

晌午時分,烈日炎炎,街頭巷尾少有人走動。

此刻廣源巷中卻有兩名少年,一前一後走着,前面的人還時不時回頭,停下腳步等待,不過幾息便又跺了跺腳,疾步走開,如此反覆,最終兩人停在一座府門前。

這二人正是折天生與何言萱,王才走後何言萱便拉着他出了府,各大街道幾乎逛了個遍,最後他只覺渾身麻木,像是個牽線木偶一樣,亦步亦趨跟在何言萱的身後。

何言萱轉頭看着折天生,噗嗤一聲笑道:「看你的樣子倒一點不像個修行者。」又嘆道:「這枯靜草之毒當真神奇,竟能腐蝕魂力,可惜我還不會木靈術,不然就可以用魂力幫你祛毒了。」

折天生暗想到時見了你師門長輩,可千萬別多嘴讓他們幫我驅毒,那可全露餡了,於是說道:「枯靜草之毒我已經祛除的差不多了,過些時日便能痊癒。」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何府。

用完午膳后,折天生回到房間,倒在床上休息,這一上午真是身心俱疲。

折天生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他睡眼惺忪起了床。

推開門一看,是何言萱,只見她手上抱着一個器物,滿臉興奮。

此時太陽已斜了幾分,估摸著睡了有一個多時辰,折天生心中突然生出個古怪的想法,對比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精力無限的女孩,自己就好像一個垂垂老者。

「爹爹已經將靈器煉製出來了,我們快來試試吧。」何言萱舉起手中的器物晃了晃,對着折天生說道。

折天生此刻也來了興緻,他也想看看自己悟出的陣法對黑鍾中的隱陣是否有效。

「在城中試不太方便,萬一鬧出動靜不太好,我們一起出城去。」何言萱說完便去吩咐趙管家備了馬車。

何言萱親自駕車,並沒有讓趙管家跟着,轉眼間馬車便消失在了廣源巷。

而在何府不遠處的一處府邸,一座高高的閣樓上此時站着一個人,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暗自低語:「總算是出城了。」

折天生與何言萱駕車出了城后,往城后的天柱山駛去,一路驅馳足足行走了一個時辰,直到漸漸沒了路,二人走下馬車,進入茂密的森林之中,又走了有半刻,行至一處水潭,四周頗為開闊,二人停了下來。

此處很是幽靜,景色宜人,何言萱四顧看了一圈,決定就在這裏試這新煉的靈器。

二人屏氣凝神,都有一絲緊張,何言萱小臉紅撲撲的,從懷中取出了她父親何中城煉製的靈器。折天生仔細看了看,頭大尾小形似一個「杵」。

正當他們研究的入神時,突然感覺一絲心顫,背後一陣疾風驟起,在空氣中形成凄厲尖嘯,二人尚未反應之時,一股巨力已至背後,壓迫得兩人動彈不得。

嘭……

一道人影往後翻退,而折天生與何言萱卻是拋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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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開那人輕咦一聲,頗為驚訝。

折天生二人此時方才意識到,有人襲擊了他們。

就在剛剛那股力量排山倒海而來之時,折天生腰間突然一熱,形成一道屏障抵住了那股力量。他探手摸向腰間,取出一物,是李叔送的那枚骰子,此時已經四裂開來。

那偷襲之人此刻也看向了折天生手中的骰子,很是震驚,但他沒有多想,也不言語。剛剛埋伏之下一擊未中,為免再生差池,此時不再耽擱,舉起手中匕首,疾射而來,卻是沖着身旁的何言萱。

何言萱覺魂境界已臻圓滿,魂力雄厚,方才一擊中有骰子發出的神秘力量抵擋,她倒是沒有受什麼傷,只是氣血上涌才口吐鮮血。見那人飛身而來,轉瞬即至,連忙抽出腰間一柄短劍,起身應敵。

這柄短劍是師父送她的靈器,抬手挽個劍花,數道凌厲劍氣射了出去,那人卻絲毫未退,上下散發似黑煙般霧氣,身體旋轉間所有劍氣盡皆消散。手上匕首一陣烏芒閃爍,刺向何言萱。

何言萱橫著短劍擋在身前,叮的一聲清脆而又尖銳的聲響,手中短劍已拋飛出去,一同被擊飛的還有何言萱,再次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灘鮮血,不住地咳嗽。

折天生心中焦急卻是無可奈何,他尚且打不過一個強壯的普通人,此刻又身受重傷躺在地上。而偷襲之人境界卻在識藏之上,他感應不到那人的魂力,故而何言萱全力之下也沒能擋住那人一擊。

殊不知這偷襲之人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以他的修為,偷襲覺魂境界的孩子,全力之下卻兩擊都未能得手,已是震驚非常。但是表面卻不露聲色,更不緩手,全身黑霧繚繞,再次欺身而上,攻勢更加凌厲,這一擊當要了結。

「用黑鍾!」折天生沖着何言萱大喊,心中暗暗祈禱陣法有效。

何言萱顧不得傷勢,忍着疼痛迅速起身,祭出黑鍾,手持她父親煉製的靈器,運轉魂力催動器中陣法。霎時臉色驟變,此陣法繁奧,所耗魂力甚巨,此刻身受重傷,竟有些魂力不濟。可那刺客眼見便至,她急忙服下一顆靈丹,全力運轉法訣,魂力似江河入海湧入靈器之中。

何言萱手中形似杵的靈器突然發出一道金光射向黑鍾,黑鍾緩緩轉動,那刺客必殺一擊已至。

當~

一道渾厚的鐘聲響起,折天生瞬間便暈了過去,那刺客也是心神一陣,腦中一陣空白,接着一股恐怖威能似水紋般向著那人橫擊過去,一觸便擊潰其身上黑霧,待得他反應過來舉起匕首反擊,卻哪裏擋得住這一波接一波的攻勢,呼吸間便翻飛出去,摔落在地上。

何言萱此時魂力像是被抽空了,躺在地上站也站不起,身旁不遠的折天生,以及遠處的那個刺客,皆是生死不知,不禁心中焦急。

歇息了有半刻,她勉強站起身,撿起落在地上的黑鍾,艱難地向折天生走去,這區區幾十步路,卻也足足走了半刻,走到了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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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身邊,仔細查看了情況,這才略鬆了口氣,雖說傷勢很重,但也只是暈了過去,尚未丟了性命。

可緊接着她又皺起眉頭,這裏頗為偏僻,二人這麼重的傷,若不能及時趕回去,性命卻也堪憂。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刺客,也不知是傷是死,可別醒過來才好。

就在何言萱胡思亂想之時,有兩個人在林中身如鬼魅,一前一後飛掠而來,幾息便停在了何言萱身前。

在前的是一個青衫老者,何言萱只覺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老者身後那人倒是十分熟悉,正是她的父親何中城。

何言萱萬千情緒頓時抑制不住,撲到了父親懷中。

折天生醒來時,已是深夜,只覺頭痛異常,渾身無力。

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邊守着一個人,卻是何言萱的母親,一日未見的何夫人。

何夫人發現折天生已經醒了,連忙將桌子上的一碗葯端了過來,「言萱她已經沒有大礙了,先把葯喝了吧。」見折天生艱難又想要開口的樣子,何夫人搶先說道。

折天生喝下一碗葯,慢慢感覺到四肢百骸溫熱舒適,疼痛大減。

「下午你們出城之後,天水城主與家夫忽然感知到城後山中傳來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便急忙趕了過去,最終發現了你們二人。」何夫人將葯碗放回桌上,為折天生講解他暈倒之後的事情。

「何小姐她現在怎麼樣了?」折天生緩過勁來,還是問出心中擔憂。

何夫人微笑道:「言萱她的確已無大礙,已經用過葯了,傷勢好了大半,只有魂力受損較重,不過費些時日便可恢復。倒是你,聽夫君講你原本魂力就弱,又受重傷,還講什麼枯靜草,什麼毒的,總之喂你服下靈丹卻也收效甚微。」

折天生心中暗想,哪是什麼枯靜草之故,本身靈丹妙藥用在他身上就是暴殄天物,能吸收十之一二便算多了,這麼些年魂力也沒漲幾分。

念頭一閃而過,折天生向何夫人行禮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何夫人連忙扶他躺下,「舉手之勞,今天也多虧了你呢,你且好好休息。」說罷起身熄了燈,輕輕退出房間,掩上門去了。

折天生躺在床上,兩隻眼睛望着房頂。

他想陶爺爺了,自他出了逍遙鎮便時不時回憶起鎮子裏的時光,想念起陶爺爺。此刻卻是不同,此刻是因為何夫人,讓他感受相似與陶爺爺的關愛。

他覺得縱是自己身世不明,修行不利,有諸搬煩心之事。但總算是遇上了陶爺爺、何夫人這樣的好人,與他並無瓜葛,卻對他憐愛有加,幫助良多。

似想起什麼,手摸向腰間,取出一枚碎裂的骰子,反覆看了幾遍,今天的確好運,不是李叔送的這枚骰子,怕是已在來世路上了。

明日便要出發去往太望城,不知又會有何境遇。

折天生抵不住思緒繁重,沉沉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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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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