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醒

「好詩，呵呵，賢侄有心了，有心了！抄錄好，回頭裱起來，呵呵。」老丈人笑着誇讚。

「婉妹，這首詩為你而作，為賀錢伯大壽，要不，你也回一首？」並沒有理會錢老頭，李公子對着錢婉如問道。這是要當眾給個說法？

過分了吧！這能給你什麼說法？就算你們兩人私下裏怎樣，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但這裏畢竟是老錢家的家宴啊，你還要什麼結果不成？

「李兄，今天泰山過壽，這麼多人在，也時近尚午了，先吃飯，先吃飯！」大女婿起身，大家也都是要臉的，這種事，就此打住吧。

「哎，錢伯大壽，也要藉此機會熱鬧熱鬧，我提議，讓李公子與婉兒妹妹一起敬錢老一杯！如何？哈哈！」一名商賈起鬨。這年頭，風流才子與商賈子女如果能發生點什麼，並不是什麼污點，對於那些才子來說，能獲得金多貌美女子的青睞，反而能因「風流」提高自己的名氣！

所以這李公子才如此大膽的當眾抒情，即使是當着她相公的面，當着她家人的面，到時如果真成了，這就不僅是風流這麼簡單，還要冠上一個「勇」，加上一個「瀟灑和不羈世俗」的名頭！

這就是社會風氣。讀書人，以此為雅！

反而對於女子，社會的要求卻格外的高，女子要以貞潔為重，如果失貞，或婚內出軌，「浸豬籠」沉塘之事，時有發生，就連官府也不怎麼管。

而商賈之女就更尷尬，他們有錢而無勢，生活在各階層的之間，像錢婉如這樣的，從小受着詩詞文化的熏陶，對那些風流才子無盡的崇拜，夢想着有一天，生命中出一名偏偏少年，花前月下，吟詩作賦，但迫於現實，往往只能嫁於農家，面朝黃土背朝天，真是自由的靈魂，拘束的身體。

此時的錢婉如就是這樣，心中的才子偶像，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滿著期待，不由自主的站立起來，又不自覺的看了看對面低頭髮呆的相公，一咬牙，紅著臉舉起酒杯！與李公子共敬自己的老爹！

現場一片混亂，有人起鬨，有人低頭，二姐甚至笑笑的看着自己的三妹，以示鼓勵，老媽面色難看，老爹卻無所謂的笑着喝了一杯。

眾人紛紛敬酒，林子非如同被世界遺忘般，呆坐原地。敬完酒，錢老頭放下酒杯告辭，「你們年輕人多聚聚，我年紀大了，就不摻和了！」帶着老媽離開，老媽離開之前，看了眼自家三姑娘，一聲嘆息，無人理睬！

「我們來傳詩飲酒，效仿古人的『曲水流觴』如何，在座的才子們，每人一句詩，做不出來的喝酒，女眷也要做，可以由家眷代為作詩，代為飲酒，如何？」有人提議道。

「好，好！最好要應景，我看今日美女滿坐，就以男女之情為題，如何！」

「好！趙兄這個提議好！」

自然是從地位最高的李公子開始，「去年相思無盡愁，伊人香去獨留影，坐守望月復歸來，春來春遊夜夜歡！」趁熱打鐵，最後一句話很露骨！男女之間的事，已脫離了情的範疇，還有欲！

「好，下面由我來！」詩是不怎麼樣的，酒是開心的，大家都在開心，大姐夫看不下去，拍了拍林子非的肩膀，沉默著。

沒有人看林子非，自那個李公子站起來開始作詩后，他坐了下來，身體不斷的發抖，無數的火在燃燒。在場之人沒人知道，今天，是他十七歲的生日，十七年前此時，他出身，償盡人生八苦，法修十七年！十七年後的現在，身體里的每一塊肌肉都被扭曲拉扯著粉碎，又快速的生長著，然後是骨頭、內臟，最後是靈魂，整個生命完成了一次重組。

他攥著拳頭，不吭一聲，汗溻濕了他的衣服，又很快變干，濕了干，幹了濕，來來回回。幾分鐘時間，如身在地獄，幾分鐘后，他醒了，徹底的醒了！

一十七年渾渾噩噩，一朝清醒，腦中紛雜一涌而入，十七年過往經歷歷歷在目，南朝，白錦國，卧牛山村，林家，老酸秀才老爸，商氏之女的老媽，一姐一妹，一情一景印入心間，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對了，還有自己的媳婦，呵呵，此時，正半依在別人懷中的那個女子！

「陰君啊，你真特么操蛋到家了，你給老子等著！」

十七年，這十七年來自己都幹了什麼，當了十七年傻子，傷透了父母的心，受盡了生之苦，遭夠了別人的白眼，包括自己的那個老婆，這不，正在努力的給自己帶帽子呢！

林子非仔細感受着身體的變化，無窮的力量，比前世最巔峰的狀態，特種兵時代的自己還要強上好幾倍，五官敏銳的可怕，世界變得極為清晰，頭腦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前世里所有回憶都印入腦中，曾經看過的書，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清晰無比。

這就是十七年來潛修的結果？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當然不是！」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傳出。

意識之中，那個一個小小的庭院，一個小小的身影現身，正是她對着林子非說話，林子非真被嚇了一跳，意識體猛的後退，做出了防禦姿勢，定睛一看，一個會飛的小人，巴掌大小，小小的五官精緻，身穿碧綠長裙，身後長著一對透明翅膀，正懸浮在他面前，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什麼東西？」

「討厭，人家不是東西啦？不對，人家是東西……好吧，我是農家樂的器靈，你的助手，你可以叫我靈兒，靈魂的靈，從今天開始，你與我將形成一個共同的生命，你我生命共享，你死我亡，你興我盛！」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林子非黑著臉，個人私隱，不容侵犯，伸出手指，對着小靈兒的頭，「啪！」一個腦瓜崩！

「啊！好痛！」小靈兒身體飛出去幾米，「哇」的一聲大哭，整個意識空間都在震動，天搖地動，「新主人欺負人，哇！」

……在林子做了無數個道歉后，哭聲終於止住，「好了，不哭了，繼續我們的話題。」

「哼，以後對待我溫柔一點！主人十七年潛修，只是打下了個基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尊者之基！」

「尊者之基？是什麼？」

小靈兒轉頭，45度面朝天，想了半天，「不知道，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很多事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很牛的東西，好處無窮！」

「……」

農家樂外有一圈低矮的籬笆牆，院內一棟小小的茅草屋，一口水井，再無他物，站在院中向外看，漆黑一片。意識體走進茅草屋，一桌一椅，簡陋之極，坐下，「下面我給你介紹一下，你的人生作弊器，農家樂，目前系統等級一級，功能：育種，儲物，……後續功能待開發！

育種：井水育種，育過的種子，畝產2倍，種植期減半，育種方法，取井水浸泡種子一天即可。

儲物：限定可容納黃金屋大小物品進入到農家小院，糧食不限量存儲。

系統晉級要求，親自完成一畝地的耕種可以晉級二級，親自完成一百畝地的耕種晉級三級，一萬畝四級，……」

「打住，你在扯淡呢吧，百倍遞增，親自完成，一輩子能種幾畝，你行你來啊，牛都不能這麼使喚吧！」

「哦，你也可以用錢買，一進二，需要一兩黃金，二進三一百兩，三進四一萬兩，反正要想辦法儘快晉級系統，這方面我會幫你的，只要晉級了系統，會有無數驚喜哦！農主，系統的事靈兒以後再和你說，現在還是處理外面的事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外界，林子非表現的再正常不過了，平常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低頭，沉默無言，有力氣，幹活勤快，聽話，聽父母的話，聽媳婦的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來沒有怨言，從來沒有反抗過什麼，人畜無害，過度的老實，其實就是傻！十七年來，這樣的形象深入到每個人心裏，所有人認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尤其是那個過門幾個月的媳婦。

酒宴氣氛已到了高潮，在場人輪流作詩飲酒，所有在場的人都快輪了一遍，除了林子非，到了他這裏，很自然的被人忽視掉，無人理會，就像不存在一樣。最後一人，自家媳婦錢婉如，李公子很自然的起身，準備代為吟詩一首，「又能聽到李公子的佳作了，哈哈！」

「那當然，我建議啊，李公子作出佳作，但婉如姑娘也要飲酒一杯。婉如姑娘貌美如仙，這才子仙詩配上美人醉酒，那是怎樣的絕美篇章？各位，趙某的提議如何！」

「妙哉！」

「好！」

眾人起鬨，放浪，詩、酒、才子、美人，一個賀壽宴會，仿如風月場所。

「婉兒，如何？」李公子貼在錢婉如耳邊，輕聲詢問，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公子待我如何，我便全依了！」錢婉如輕聲回應，此時的她面頰通紅，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嬌羞至此。今天的她，胸口就像是揣著一隻活潑的小鹿，李公子不經意的一個動作，隨口的一句詩詞，小鹿亂跳，心慌、意亂、情迷，一句婉兒妹妹，一句婉如姑娘，一首相思詩，將她帶到夢想中的世界。那裏，花前、月下、小橋、流水，儒雅的才子，絕美的詩詞，才子惜情獨寵，女子芳心暗許……

李公子心中極為得意，錢婉如秀色可餐，他垂涎已久，一直沒有機會，前段時間聽說她已婚配，心中還曾懊惱過幾日，今日也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進展如此順利，按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今晚一吻芳澤機會很大啊！

「好，婉兒妹妹已經答應了，我先來獻醜了，哈哈……」

「要是知道自己丑，就算了，別獻了！」一個聲音，不大，語氣平和，起身，後面的椅子應聲倒地，全場瞬間安靜，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