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決斷

來自一個小孩子的翻臉沒什麼，可他是坎貝爾侯爵家的，那就不一樣了。他是用自己的家族來宣戰的意思。要知道坎貝爾家還有一位公爵，那是貨真價實的高階職位【掌控者】，掌控權力，掌控百姓。

嘴上說狠話，人也沒閑着。一系列加成直接貼在了米賽身上。

【勇氣賦予】：使用對象將會抑制內心的恐懼，直面所有的敵人，戰鬥致死永不停歇。增強對象的精神抗性，痛苦忍受性，毒物耐抗性各提升30%，只要施加者一直存在，效果將永續。

【暴怒】：感受內心的憤怒，它是帶領你走向戰鬥的使者，它是帶領你獲得勝利的使徒，不要顧慮，你眼前的皆是生死之敵。對象敏捷性，思維反應，細胞活性各提升30%，並陷入混亂狀態，只要施加者一直存在，效果將永續。

【領導】：你的身後是我，我是你的後盾，我是你的領導者。我的意志就是你的決心，我的命令即是你的歸途。使對象精神值提高50%，精神抗性提高30%，各項指標提高10%。

【經驗】：你所面對的，都將化為你的力量。提高對象各項能力提升速度20%，只要施加者一直存在，效果將永續。

海爾森大喊說【干他一把！剩下的我擔着！】

米賽瞬間來了勁，一個起身雙腿蹬在面前的騎士身上【我亂殺！】

那一夜兩個人是相互攙扶著爬回去的。兩人互相搭肩，米賽的一條腿，海爾森的兩隻手臂，一瘸一拐來到教堂，躺下就睡了。

在夢裏，海爾森看到了那副紛雪飄渺的場景，皚皚白景下一隻角鯨躍出水面，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幾個冷原人部族相互交流，討論今天該捕獵什麼維持生計。那一片茫茫，遼野無限，究竟蘊含着多少未知。

這是作為一個求知者的嚮往，也是想要證明自己能力的海爾森要做的。他要去尋找那一片神之所在的【幻夢境】，去追尋自己母親到底在什麼地方。

然後，他看到一些神話中的生物，月獸。

它們有着灰白色的粘滑巨體，體積能自由地擴張、收縮。它們的形態雖然經常改變，大致接近於無眼的蟾蜍，在那輪廓模糊的鈍吻前端，生有一叢短小的、不斷顫動的粉色觸手。

而它們中間簇擁著的，是一位不可描述的存在。

那位存在腳踩一隻人身巨蛛，百尺余長，高聳如塔的蛛體紫湛混有黑跡蔓延，勾勒出神話典卷中的銘文，只消一眼便能讓人陷入癲狂，扭曲身形變為她的眷屬。

她那雙狡詐的小眼彷彿盯着海爾森視角的方位，白黏長絲從她的人形面頰中噴射而出，裹住海爾森的軀體，拉向她身邊。

海爾斯卻沒有異感，而是一股暖流湧上心間，好像回到母親的子宮，成為哪一個還在吮指的胎兒。溫暖，舒適，他想要永遠留在這隻巨蛛身邊。

他的身形漸漸分化，肋骨長出增生異質擴展出八條附帶剛毛的長腿。他的脖頸扭曲內縮，雙眼分裂開來化為無數複眼，他馬上就要回到母親的懷抱了。

那位巨蛛母親呼喚他的名字【海爾森，我的孩子，回來吧。】

巨蛛母親，我回來了。他看到巨蛛的人形面孔漸漸變為熟悉的模樣，他母親的模樣。真好，我又看到你了。我再也不要離開你。

他儘力破開絲繭擁向他的母親。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撞擊在他身上捶打，那打擊刺裂自己的蛛腹，綠色腐蝕的粘液從體內爆開飛濺周圍的月獸。

母親，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他倒在地上，望着那位慈愛的蛛母，合上眼睛。

再次睜開，海爾森看見米賽正一臉遭遇大敵，將自己的雙手用刀釘在牆上。弧月雙刀被他用衣料綁在手臂不斷地揮砍混亂觸手。

一旁的聖女大人不斷詠唱，使得米賽周身不被觸手腐化侵蝕。

海爾森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污染了，他們是想通過自己的方式讓自己恢復，而不被教皇發現。

最後的最後，兄妹二人成功了也耗盡了自己全部的體力，三人一同倒在教堂的大廳上。

正位其中的是一位至高存在石形雕塑，被人稱為【黑法老】。

奈亞拉托提雅的化身之一！

回想這事，把一切聯繫起來以後，海爾森深感被【命運】所控制。

高位的存在從一開始便將所有劇本給安排完成，一切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為未來的高潮做上的鋪墊。

他的面龐已經少了血色，面露苦冷。圍着餐桌的一家人視線轉移到他身上，擔心他覺得今天的晚餐不合胃口。

海爾森只是搖頭，找個理由混過去。口中的威靈頓牛排如同蠟味，他得到了一個答案。

自己已經逃不過了。唯一能做的只是遠離家人，隔離人世。他已經被那位存在寫在了戲曲的名單上，和他有關的，都將被波及。

所以跟着米賽走一趟也不錯。都要死了，還有個朋友陪着。

「所以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海爾森問道。

「是的。」喜歡說渾話的米賽只說了兩個字作為回答。

這片遼遠的青草地前方是幽郁樹木叢生的【迷途之森】。再往西南方則是【極亂地】顧名思義是人類秩序無法存在之地，一切充滿混沌和災亂。

「你不回去找你的小女友敘敘舊？」

【寵兒】雷格特也加入了這次秘密的任務，這是米賽指名點姓朝老爺子要來的。

「沒必要，現在晚一秒，以後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就晚一秒。」米賽眼神堅定望着前方道。「準備好在第一次碰面就落入死境。現在一切雜念，都是你的敵人。」

馬蹄加急。踏過青草掀起一陣疾風。

正在休息的牧羊人泰拉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他抬頭摘帽，揉眼仔細朝黑影看去。

這個高大精幹的男人有着一身暗黑色的皮膚，卻看不到一丁點兒黑人的特徵。他隨意地揮灑羊鞭，吆喝着羊群圍到一起，身邊的黃狗也犬吠兩聲。

那個是米賽吧？

但哪個方向是不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