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成也粉絲，敗也粉絲
他站在那裏，滿臉紫脹好似豬肝！
他閉目陶醉，**焚身臭汗淋漓！
他——包爺——一個40多歲的壯年男子，面對小便器正干那享受的事兒。
他干著自己是徹徹底底的忘我投入了，只幹得乾坤翻轉、宇宙灰飛湮滅，連自己也化作了一縷空氣，飄在了茫茫不知的什麼地方。
競賽么？太陽火焰器般從一側窗口投射了進來，空間像著了火。在這熱火的背景中，只聽到時而如火中爆栗般短促的怪叫，時而吭哧如獸般的低吼……這東西猶如報警器？提醒他亢奮的時候找機會發泄一下，哪怕是青天白日……幾十年了，與它戰鬥；它是敵人，也是親密朋友；每當高興悲傷，擺弄它獲得快感，快感又誘使他擺弄，循環往複樂此不疲。很久沒犯這毛病了，犯了必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今天轉折點來了，人生又翻開了新一頁，重大歷史性的一頁，能不痛快一下？痛快了也必得出這樣的結論：他包爺離異后也可以不需要什麼女人來安慰；靠意淫、**、自己愛自己，照樣解決問題！
這話聽上去像賭氣報復？吃不着葡萄冒酸氣？或是輸給什麼人之後的咬牙憤恨？不管是什麼，他不覺得羞恥，而且這樣做已經上癮，也成習慣啦。然而包爺這時腦中像電影閃回那樣閃現出一個嬌媚女人：杏眼、鮮奶油似的皮膚……這女人好像招之即來，如同妓女。包爺雖然在意念中招來揮去了千萬次，也上了人家千次萬次，心中卻依然不屑：女人老嘍，如今沒啥好俏啦！自然他上的不是過去的，而是現在的女人。
女人當年就好俏了？這是他不得不承認卻又不肯承認的地方。他暗戀過她，把她當作偶像，性幻想對象，只要一想起她，他那東西就能愣頭八腦地神氣起來，終身不能忘了，沒她報警器還真的失靈，所以每到這時刻他就拼了命地想，想她怎麼**；想她的**，她身上最神秘的肉，顫抖地叫她的名字。
「啊！喔！……」完全沉浸在幻想女人的快感中，包爺拉風箱似的喘著，手上的節奏加快……享受着一種出氣般憤恨著的痛快。
臆想報復后的精神勝利？這勝利引導著肉體陶醉，眼看着到達極致境地，突然被裂帛似「啊！」地一聲尖叫打斷，扭頭一看，他的秘書正面對他站在敞着的門外走廊上，吃驚、嘴張得老大，活像剛吞下一隻癩蛤蟆。
「媽的！」沮喪嘟噥，又加了句，「你在那兒幹嗎？」
廖秘書說不出話，眼珠在眼鏡後面瞪得像第二副眼鏡，「我，我……」
「唉，你把我的尿尿嚇回去啦！」包爺倒若無其事，說完，順手把他那個綿軟得像蟲蟲似的玩意兒塞回褲襠里去。
包爺走出廁所，就像什麼都沒發生，問：「什麼事？」
廖秘書這才如夢初醒，，說下面來了很多人，連警察都招來了。
包爺來到了下面，果然見門前來的人多得把半條巷都給堵了。他就奇怪，不就是早上開張放了一掛爆竹，就來了這n多的粉絲？不過這景象可堪比國家元首檢閱遊行隊伍那樣風光熱鬧，正暗暗高興著呢，見胖瘦兩個警察一臉嚴肅戒備地朝自己走來。
警察說他倆是得到舉報趕過來的，說是太陽巷居委會所門前發生抗議示威事件。到了一看，不過是心理診所開張，抗議的對象也不過是他區區包爺，這下可以放鬆放心了，不過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這是名巷，名巷出事了，事情可就鬧大了！
胖警察還當即警告包爺：「當心引發騷亂！」
包爺笑指滿院滿街道啦啦棒支持者說：「騷亂是由太多的反對引起的，而眼下我得到了太多的支持。」話音未落，小白旗舉喪幡那樣嘩啦啦搖成一片，引得胖警察感嘆：「支持的是多，多到揭竿而起啦！」
小白旗抗議包爺在一檔電視心理節目里縱容強姦者，污辱受害者，反對心理診所開張，從此更合法地忽悠百姓。這會兒包爺的大名也不管用，就是包爺包大人再世也沒用啦！
然而包爺之所以叫包爺，卻是恢復傳統劇那會兒演包爺鍘了陳世美眾人捧紅的結果；眾人把他當救星啊！滿足脫離苦海的幻想心理，又是自我安慰最簡單的方法；不過如今變得複雜有分歧了，甚至出現反對的聲音，包爺倒不太在乎，比如現在得意的時候，警報器不方便啟動，就會哼起那句國粹經典來抒發高興愉快的心情：
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哇呃！
只可惜眼前的場合只能在心裏唱，在心裏重溫當年；真希望永遠在台上，永遠是包爺、包青天，受萬民敬仰的……神？呵呵，神經吧？！他想以另一種方式懸壺濟世，開張就是此項事業的開始，有人竟不領情，這不……他這才發現人群並非都是支持的粉絲，比如小白旗。小白旗與支持的啦啦棒互相指責謾罵，雙方對峙，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胖警察如臨大敵：「不好！要發生騷亂！」
瘦警察也立馬火急：「喂喂喂！……」打電話要求緊急增援。
汗淋淋的包爺不慌不忙，從秘書廖小姐手上接過一個由支持者遞過來的喇叭，開始說話：
「各位……開設心理診所就像我們每天要吃飯拉屎，很正常……」
覺得這個比喻粗俗，換一個：
「就像……牙膏吧！在牙膏傳入中國，在不了解拒絕使用它之前，你一定不知道它有清除牙垢，祛除口臭，維護口腔健康的作用的！既然牙膏的作用是清潔牙齒，那麼心理診所也就不言而喻，那就是清潔心理、心靈深處的污垢，使之達到保持衛生、無病的一種健康狀態啦！」
他做出了個令人驚異的舉動，毅然把剛掛上會所門前的「愛心心理診所」的牌子摘了下來，鄭重宣佈：
「各位對開張如有爭議，我包爺，哦，叫包醫生吧，因為打從今天診所開張起，我就是正式不摻假的包醫生啦！我包醫生可以把決定權交給人民，就像美國選舉那樣，當場來一場民意投票測驗，要是贊成的多，牌子就掛上去，反之，我當場將牌子砸爛，診所不辦也絕不可惜！」
啦啦棒率先沸騰了，歡呼包醫生的膽略和氣度。
小白旗偃旗息鼓了，為包爺此舉的公平垂頭喪氣。
精明的包醫生看出，投票自己也必勝無疑，這時卻發生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一個瘋女人一絲不掛狂叫着沖入現場，揮舞一把嚇人的菜刀東砍西殺。
人們像驚散的羊群一樣四散逃竄了。
好在增援的警察及時趕到，家屬們也趕到了，協助胖瘦警察合力制服了瘋女人，連拖帶拽地把瘋子架離了現場。
但是人們的注意力此時完全被一絲不掛的裸體女人吸引，於是看瘋女人，看裸體女人，看警察和家屬合力逮裸體女人，一場所謂的抗議示威事件就這樣化解了。
一場史無前例的診所民主投票活動就這樣胎死腹中了！包爺包醫生這樣認為，繼而惋惜被裸體女人奪了風頭，否則，他明天絕對上各媒體頭條，造成第二次轟動，知名度又要翻番提高了！
精明的他還是抓住了頹勢中的一線生機做了補救：
「各位！這位女士才是活生生的案例呀！要是這位女士在發瘋之前，也就是在她裸奔之前就進行及時有效的心理干預的話……」
沒人聽，連啦啦棒都走光了，那些離開的背影只撩起被無情遺忘的痛苦。但包爺還感嘆：如此轟轟烈烈的診所開張活動竟然虎頭蛇尾；真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真是成也粉絲，敗也粉絲，他今天算是在陰溝裏翻船了！
包爺回想着故作鎮靜的一幕汗又出來了。此時他開着破舊的桑塔納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路上車輛很多，這讓開張不利的他很窩火，發泄般猛踩油門，一打方向盤，超過了前面慢慢行駛的一輛勞斯萊斯。
勞斯萊斯感覺到被人超很不爽，馬上提速超了上來，一個臉胖得像麵包，燙著紅髮戴墨鏡的女人坐在車裏朝他伸出中指，之後洋洋得意地呼嘯而去，包爺無話可說。
包爺又想起無話可說的那一幕，警察走了過來……
胖瘦警察先後祝賀包醫生能忽悠的口才，然後說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你忽悠上天也是白費唾沫。包醫生知道是警察勝過了他白費唾沫的忽悠，點頭承認，不過馬上又提到是裸奔的女人轉移了注意力，被警察打斷。胖警察指指他手裏的診所招牌不乏諷刺：
「這個，還要不要掛起來？」
包醫生的神情好似被打敗，愣怔了幾秒連說：「掛！掛！」
他筋疲力盡，就想撤回診所休息，不料他的秘書廖小姐突然驚呼：
「哇塞，你忘了去機場接機啦！」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