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證契

「呼呼呼，還真是有些狂妄之氣。不過嘛，也只有擁有了這樣器量，才有可能弒神、並成為新神呢。」小男孩嘴角微微上揚，「那這麼一來，你我的交易就算達成了。為了表達我的誠意，這個作為見面禮送給你。」

說完，他那小手一揮，一枚灰色的圓形金屬徽章忽然出現在荊明桌前。

「這是？」荊明拿起了徽章，手指在上面磨蹭，詢問道。徽章的質地十分光滑，觸感則有些冰涼，它無休止地向外散發霧氣，彷佛一顆冰珠。感覺這不像是用人間的材料打造成的。

「這是霧境之證，是作為我霧境之主西蒙的貴客證明。有了它，你可以在這霧境之地內可以來去自由、暢通無阻，在這領域裏沒有人可以阻撓和違抗你。但是我勸你也不要太濫用它，否則我隨時有可能再收回來。」

也就是說，這是霧境的通行證明。但是這種玩意，拿了又有什麼用呢？

小男孩似乎看出了荊明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你用它可以隨時進入霧境裏來。這霧境雖然不能為你提供直接的強大力量，卻可以為你提供大量誠實準確的情報。」

「情報，還是誠實的？」荊明重複道。

「是的，誠實的情報。你們人類這種生物到底有多愛說謊，就不用我來解釋了吧。但是呢，人類雖然能夠在現世里說謊，在這霧境裏卻很難。如果人類不是有意識地進入這霧境裏來，那麼其意志力就會如同嬰兒，只要掌握一些簡單的技巧，你就能在這霧境裏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套取他們心裏的真實信息。」

「嚯，那這可真是厲害了！」荊明有些興奮。換句話說，這就是稍微麻煩一點的讀心術和控心術了吧。

「不僅如此，我還為它追加了一個特殊的功能。這個功能能讓你在現世標記、鎖定自己想要針對的特定目標，一旦那個目標進入霧境的時候，這徽章就會像一條拉鈎，把你也一同拖入到那人的領域裏去，便於你追蹤、或者對他進行行動。」

「嚯嚯，有趣！」

「不過我也要提醒你。這枚徽章雖然是送你的贈品，但它同時也算是代表了你我之間存在交易的一個契約物，只要它還在，你就要確保對我的約定算數。」小男孩雙手托著下巴，一副商人的姿態。

「要是我把它扔了呢？」荊明咧嘴道。當然，這只是他隨口開的一個玩笑。

「你扔不掉它的。我說了，它就象徵了你我之間的契約。」小男孩的眼睛沒有流露出一絲波動，「這霧境之證不可丟棄、也不可轉讓，直到當你我約定達成的那一天為止，它都會伴隨在你身邊。」

「唔，好吧。」荊明嘆了口氣，把徽章攥在了手心裏。

「你也別太喪氣，咱們的交易很公平，條件也很寬鬆，你也不虧不是么，我這麼做只是為了確保你能夠不放棄我們的約定。」小男孩安慰他道。

也是，雖然看到它總是會想起自己還跟別人定了契約，但好歹它還有一些其它功能不是么？諸如在霧境裏暢行無阻之類的。

而一說到霧境，荊明還有些疑問想問小男孩：「你說這徽章有通行證的作用。難道沒有了它，人們在霧境裏的行動就會受到阻礙和限制么？」

「問得很好，」小男孩目光突然銳利起來，饒有興趣地向荊明解釋自己的領域，「霧境很大，你來到這裏目前看到的只是一小片地區，甚至只是戴拉莫斯的一小片地區。

「霧境這片神域，

本質上是凡世的一個投影。比如，凡世有蓋亞、戴拉莫斯、或者奈恩之類的不同大地，所以在這霧境裏，也分別存在着蓋亞、戴拉莫斯、奈恩它們各自的投影地域。我這裏只是舉了三個例子，因為提亞馬特擁有數量眾多的女兒，所以對應着霧境也有着眾多的大地投影，再加上其它一些不屬於大地的領域投影，零零散散地匯總起來，讓我這霧境之地變得異常廣闊。」

「為了方便管理，我對不同的投影地區進行了一些限制，不能讓某個投影地區的人，隨意跑到其它的投影地區，否則不同投影相互發生干涉和影響，否則整個霧境就會發生混亂，甚至波及到凡世。還有就是，我會驅除一些不受歡迎者，比如血族之類的污穢生物。這種傢伙一旦進入霧境，將這裏侵染玷污，那將會是一場大災難。為此，我在霧境各處都設置了強有力的守衛，如果誰膽敢強行違反這裏的規矩和我的命令，霧境的守衛就會嚴厲地懲罰違規者，絕不姑息。」

「所以這個徽章作為你的通行證是必要的，它能夠讓你隨意出入不同的投影地域，也能免於遭受守衛的干擾和懲罰。如果沒有了它，我想你在這霧境裏閑逛不了多遠，就會被執法的守衛撕成碎片。」

「唔……「荊明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一股壓迫力，眼前的小男孩依然沒有了乳臭未乾的模樣，而是透露出強大的威嚴。

「還有什麼問題么？」

「還有一個問題。關於召喚陣，你之前說，那是一個現象？」荊明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疑問。

「是的，那其實就是一種呼喚效應，是某種強烈的思念請求被父親大人所感應到時，他所降下的奇迹回應。眾人渴望救世主，神就為他們降下救世主，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這需要幾個條件，最基本的一項當然是父的應允，然後需要一團強烈的願望作為動力，最後是少些魔力作為啟動劑。只要達成了這幾項條件，就會引發召喚現象。」

父的應允、強烈的願望、少些魔力……也就是說，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特定的召喚陣，也不存在什麼召喚陣。

「就這麼簡單嗎？」

「對，就這麼簡單，因為一切都是遵循着偉大、神秘的父的指引和安排。」小男孩再次悠閑地啜了一口茶，「我讓捲軸兄弟會交給你那兩位朋友的法陣，不過是提供了一些魔力源而已。最終實現的關鍵，還是他們那渴望你這位黧色英雄降臨的心念。」

黧色英雄……看來，這雖然是諸神的計謀、是自己與小男孩之間的交易不假，但這同時也是眾人希望得到的救贖。荊明心中開始莫名泛起一種責任感，他覺得自己應該嘗試去回應眾人的期待。

「好了，交談就到此為止吧，已經說得夠多的了。還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呢，去好好完成我們的約定吧。」小男孩狡黠地笑了笑，伸起瘦小的右手，拇指和中指交錯。「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噠——！

小男孩打了一個響指，荊明頓時感覺眼前一黑，身體像是從高處墜落，然後猝不及防地扎進了冰冷的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