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

「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

——題記

清晨，那道霧色天光似被銀布拭了又拭，潔亮照人。獨行小巷，是獨屬於我一人的黎明。

但短暫寧靜，整個大都市便又蘇醒過來，陷入喧囂的塵埃。行色匆匆，人人都有各自所忙碌的職守，何人又曾真正寧靜過？無外乎勾心鬥角，自欺欺人的戲碼罷了。

就讓時間在麻木倦怠的僵持中溜走吧，不做任何挽留。

似乎就是如此兀自地，夜的黑紗落下了。

都市馬路上燈火闌珊，車燈似滾動的珍珠，數不盡的黃白燈盞宛如璀璨星漢嵌在無邊的黑夜。一天又即將落下帷幕，陌路人皆奔赴向屬於各自的燈火，棲息在棟棟密集矗立在城市的樓房，帶着疲倦的身軀，來不及細品嚼這一天，便匆匆入睡。

難以成眠。

倚靠在窗邊，早月像一枚淡淡的吻痕，就這麼抹在深藍的夜幕上，帶着清雅馨香。觀望着，素月流輝，寧靜的夜空忽的有一脈流雲以潑墨的筆法穿梭而過，如一頭飛行中的白鷹。

時間分秒流逝，城市急促了一日的呼吸漸漸舒緩下來，變成有韻律的輕鼾。靜夜寂寥，沒有鄉間夏夜的蟬鳴蛙叫、槐影漫窗，只有時不時夜宵小攤上的鬧歡聲渺渺地掠過夜空，以及柔和如光瓣般泄灑下的月色，醉人心脾。

不至深夜，卻也遙隔無幾。兀自湧上心頭的寂寥迅速吞裹了我——人無論如何混跡於喧鬧，最近還是沉歸於寂寥么？莫名悲愴。

「這悲，不是悲嘆自身遭遇，而是悲芸芸眾生無一不是絕對孤獨寂寞的，面對生之驚濤死之駭浪。」默默呢喃著簡嫃《我為你灑下月光》裏的句子，好像這也是我內心的獨白。

或許，此刻我肉身應已投水，只剩靈魂還游貼於水面，從天光雲影的浮動來窺探世事滄桑，從銜草麻雀與飲水雁鴨身上讀懂悲歡離合。

那就諦聽吧，聽這塵世，也聽自己。

－－－－－－題外話－－－－－－

本篇是一篇練筆小散，有摘鑒簡嫃《我為你灑下月光》裏的句子，是學習之作，如有不當，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