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有僧悲天且憫人

第十一回 有僧悲天且憫人

韓彰、盧方等眾騎驅馬馳到,卻見丁不系早已整頓他那些丟盔棄的敗兵列陣等候。盧方等剛轉過山彎,山頭之上呼呼銩銩的亂石紛砸,立等明白丁不系早已設下「埋伏」,可惜啊,連弓弩箭矢都沒了,只能用些碎石有氣無力的打埋伏。韓彰等不管不顧,率百餘騎,直衝向前,殺入丁不系陣列。

丁不系眼睛通紅,面色蒼白,猶如一對紅瑪瑙嵌在漢白玉般的臉上。官軍騎兵好似狼入羊群一般,拚命殺戮,而早有些步兵看得心悸,扔了戈矛,脫了鐵甲,逃命去了。

兩隊戰不多時,丁不系已逃散去大半士兵。

丁不系與亂陣之中人影飛動,揮舞蛇矛,寒光閃爍,一炷香工夫已有十幾騎倒在其刀下。

盧方心下又急又怒,唯恐跑了襄陽王,拍馬挺金頂棗陽槊直槊而去。

丁不系的戰馬早已筋疲力竭,被丁不系棄於半途。

一個馬上,一個地上,盧方竟是敵不過疲累的丁不系。

丁不系與盧方大戰數合,徹地鼠韓彰挺鳳翅鎏金鐺加入戰團,丁不系自知不敵,數合之後回身看看死傷的屬下,長嘆一聲,引刀自刎!

眾步兵見將軍自刎,大多作鳥獸散,四散狂奔逃命,但終究被俘虜不少。關抗仍在頑抗,被俘。

襄陽王早已輕騎快馬遠去多時。

盧方和韓彰對着丁不系的屍身惺惺惜之,暗自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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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好一條漢子,可惜他恁地忠於襄陽王!」命兵士就地葬之,立碑曰:壯士丁不系之墓。二人收拾殘陣,盤問俘兵,方得知襄陽王早已隨西夏使者逃逸遠去。

盧方韓彰大驚,急忙命兩人快騎回東京汴梁急稟龍圖閣大學士右丞相包拯包希仁,命兩人快騎前往洞庭急稟前衛大將軍顏查散。盧方等繼續追捕。

正在此時,鳥道之上有個出家的僧人緩步走來。此人米黃僧袍,毗盧帽,皂麻靴,三十來歲年紀,背背求施簍,一看滿地死屍兵戈,戰場狼藉,急忙合十頌佛:「我佛慈悲,善哉!罪孽啊!願爾等魂歸極樂,早晚超生,切莫作他鄉幽魂。」不住的誦《地藏菩薩本願經》,念念不止,不知念了幾遍。

盧方納悶,問之曰:「高僧有禮,此地不宜久留。您還是趕路吧。」

那僧人道:「小僧法號從生,出家河南登封嵩山少林總院。隨吾師清引大師及師兄數人前往昆崙山小西天八角台卧佛寺,路上有些差錯落了單。不曾想高日之下厚地之上竟又增了殺孽。罪過啊!」

盧方聽他佛言悲音,發自內心,不禁感慨。

盧方駐馬遠望,只見衰草連着寒天,暮靄沉沉,殘陽如鐵,被遠山遮住大半,只露出少許血紅的臉。從昨晚廝殺,一路只知道追趕襄陽王,天竟又已晚了。入秋的天早晚濕涼,交午時刻卻又有些熱了。

山風細細吹來,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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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感覺有點寒意,望着仍在誦經不止的從生和尚,下馬問道:「不想是少林清引大師高徒,盧某有禮了。不知清引大師近來安好,請高僧代盧方問好。已經好幾年沒見着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於我有指點之恩。」

從生和尚停了下來道:「原來是赫赫有名的三俠五義!吾師安好。我定會把居士之言帶到。兩個月前吾師收了歐陽春師弟時還提到盧施主。」從生一言甫畢,便又接着誦經超度死傷的士卒。

盧方驚道:「一代大俠歐陽大哥皈依了佛門?入了少林?」他所說歐陽大哥正是北俠紫髯伯歐楊春。從生曰:「正是!歐陽居士如今法號從心。」

盧方沉默了一會兒,駐足山頭,極目遠眺,只見平林秋山,橫亘天末,凝望之際,不覺日暮。暮煙濃密,覺得世事無常,猶如天邊飄着的浮雲,一忽兒映着太陽發出七彩的霞光,一忽兒又隨風消散不可追尋。他令人牽過一匹馬,送給從生和尚,道:「高僧,天色已晚,四周方圓十里難有投宿之處,送君一程,莫若送君一馬。還是早些趕路吧。」從生道:「螻蟻皆是命,我佛亦惜之。小僧雖不可阻止殺生,所能者惟有如此了。」又念起了那《往生咒》。

盧方不再多言,拱手曰:「告辭!」率眾循着俘虜所說方向,繼續追了下去。回頭望時,從生和尚已經坐在了一塊山石之上,兀自在暮色之中苦念不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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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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