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意料之外
無論如何，能成功總是不錯的。
作為冰系法術中基礎的冰錐術，它所具有的簡便易攜、傷害直觀的特性，讓這門法術在主攻冰系的低階法師中備受歡迎。
接下來，卡爾的計劃則是製作更多種類，階位更高的冰系材料，如果有餘力的話，也可以涉獵一些其他主系元素的基礎材料。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冰錐術的魔法材料賣出去，換取更多的學點，不然米蘭妮的學點也要被花光了。
知識帶來財富，卡爾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但知識也需要錢。
在之後的加工製作中，卡爾又特意降低了成品材料的品質，將改良程度控制在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區間內，不至於太過驚世駭俗。
「為什麼我感覺後幾批材料的施法速度變慢了。」
「原先，嗯……大概是我們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真的嗎？」
「不然呢，你不會真以為我能做出那種品質的冰錐術吧？」
米蘭妮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只能任由卡爾忽悠。
加工完的冰錐術共有三十四份，兩人各自留了一份，剩下三十份用以出售，兩份則是作為樣品，被卡爾帶到了學院市場的檢測機構。
學院市場是埃德沃姆學院的內部交易市場，覆蓋了戰士到法師間許多的商品門類，並且在這裏還能直接出售自己閑余的學點。
卡爾路過時順便了解一番行情，得知學點目前的報價是一銀幣零三十銅幣。
雖說他不知道這個價格是高位還是低位，但只要牽扯到「銀」以上的單位，他的經濟實力就已經無法承擔了。
由於貴金屬的匱乏，奎伯因王國的貨幣在銀與銅之間存在着極大的跨度。
王國金幣與銀幣的比例僅為一比十一，而一枚銀幣卻足足抵得上四百八十枚銅幣！
要知道，米蘭妮向德諾採購的這幾組材料，合計也就不到四個銀幣。
放棄了用錢來購買學點的想法，卡爾老老實實把需要售賣的魔法材料交了過去。
負責收取的是一名戰士系的兼職，在卡爾表明自己的意圖后，這名兼職生略帶驚詫地看了一眼，似乎對卡爾新生的身份相當疑惑。
他開口問道：「這真是你本人製作的？」
「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兼職生擺了擺手，「卡爾·洛里尼斯，是這麼拼寫的吧。」
「是的。」
「定價多少？」
「一學點。」卡爾給出了個最具有競爭力的價格。
「檢測一天之內就能出結果，你明天再過來確認就行。」
寄售的魔法材料被這名兼職生分別裝進了兩個木盒子中，他接着招呼其他人把材料拿去送檢。
眼見一切敲定，卡爾動身離開了學院。
摸著尚有厚度的錢袋，他想了想，準備再去綠龍領的材料市場看看。
嗯……這應該算是公共開銷吧。
材料市場的全稱為豪伊曼魔法材料交易市場，是上一代豪伊曼伯爵於六十年前設立，屬於豪伊曼家族的私有資產。
位於市場正中心的商鋪，是由豪伊曼家族的親信進行管理，其它的商鋪則是租給了綠龍伯爵領內的各大商會，以及身家富有的個人經營。
比起骷髏與鬍子這樣的街邊小店，材料市場銷售的魔法材料品質通常會更高，而且會每家店鋪上架的商品都會經過嚴格的檢測程序，因此弄虛作假的手段也就很難在這裏實現。
精心挑選了幾件可能會用到的冰系魔法材料，卡爾便在市場里四處閑逛。他手頭的經費基本上是米蘭妮翹家時帶走的私房錢，即使購買材料也要有規劃才行，不能亂用。
在這悶熱的天氣里，卡爾投入了一整個下午，將看上的魔法材料逐個記下，等今後寬裕些了再視情況購買。
等到天色轉陰，他意識到自己還要趕緊回去看店的時候，一股熟悉的煙熏味從他的鼻尖飄過。
這是黑萎棘的味道。
卡爾循着氣味走了過去，看見幾根零散的黑萎棘，被擺在了一家店鋪內較為顯眼的位置。
還有辛科樹皮，漠蛛長尾毛……
都是十分稀少的魔法材料，可對卡爾來說，卻又不單是稀少而已。
在他的印象中，三個月前，他都曾見到過這些材料，被整齊地碼放在了一個皮箱中。
在當時，那個皮箱的主人，毫無疑問是一名騙子……嗎？
發覺事情與自己想像的有所不同，卡爾連忙找來店員，急促問道：
「這些材料，是你們從一個皮膚很黑的人那裏進的貨嗎？」
「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店員看向卡爾的目光充滿警惕。
「他賣的都是假貨！」
「不可能！」
卡爾與店員先後提高了音量。
「自己來看，這批材料都是做過檢驗的！」拿出檢測證書，這名店員又像是想起什麼，表情疑惑：「你怎麼知道，這批材料是我們從個人手裏進購的？」
銷售魔法材料的店鋪，為了避免麻煩，大多數時候只會從高信譽度的商會裏進貨。
卡爾則是接過證書仔細核對，再靠近一點觀察那批魔法材料，便連連鞠躬道歉：
「對不起，我不清楚，肯定是我認錯了，真不好意思。」
他的心思已不在真或假上面了，換句話說，這批材料既然經過檢測，那麼它們就幾乎不可能是假貨了。
但這反而帶來了更多的疑點。
為什麼當初那名男子在介紹時，會說辛科樹皮來自於雷亞山脈？
既然都是真貨，為什麼他最後會選擇狼狽地逃走？
就像他真的是個騙子一般。
回憶著那天的細節，卡爾發現這件原本簡單的事情，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心事重重的卡爾慢步走回骷髏與鬍子。時間早過飯點，德諾正坐在店裏等他。
「你今天怎麼了？」
見卡爾心不在焉的，德諾有些擔心。
「老闆，你還記得之前的那個騙子嗎？」卡爾語氣疲憊。
「記得啊，他不是當場就被你拆穿了嘛。」
「可是，老闆，假如他賣的都是真貨，假如說……他不是騙子，那你覺得，他會是個什麼人？」
「我……」
德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卡爾一五一十地開始解釋，他才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會處理。」
「不，德諾，我也會去調查。」卡爾語氣突然堅定，「我要弄清楚，他為什麼會說，辛科樹皮是產自雷亞山脈的。」
「你會有危險……」
「我不怕。」
雷亞山脈，綿延近千里，是奎伯因王國魔法材料的重要供應地之一。
其緊鄰的昆寧鎮，不僅因此成為了奎伯因的邊境重鎮，她也是卡爾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