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嘗試
一股莫名的緊迫感壓在了卡爾心頭。
或許是奎伯因王國暗流洶湧的局勢使然，他覺得自己好像過得太過於悠閑了。
每日都是去學院上課，回店裏打工這兩點一線的日常生活，讓他都快忘記了草原上的那場死傷慘重的襲擊，非人種在國境線內的肆虐。
德諾卻對此不以為然，當然，他說得也不無道理：
「不過一群殘兵敗將而已。何況它們現在是越打越弱，但我們人類只會越來越強。」
畢竟在猩紅之年，非人種被剝奪血脈傳承的能力之後，其後代中誕生血脈的概率就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可即便威脅再小，為未知的危險做足準備總是沒錯的。
這是卡爾在雷亞山脈近十年裏總結的經驗教訓。
……
正歷九十九年，八月。
距本年的入學考試周已過了一個月有餘。
埃德沃姆貴族學院，南區，冥想之地。
這裏不僅有為新生準備的陌階冥想室，還有其他用於錘鍊法力，以及練習法術的冥想室。
對法師來說，在魔力充沛的環境下，許多事情都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安靜的尖塔內，卡爾推門，走出了初階冥想室，他背後還飄蕩著從冥想室里吹出的寒風。
在不斷的練習之下，他已經初步掌握了一階「低溫術」的施放。
雖然這道法術不具備強力的攻擊性，但它能為冰系法術創造一個更好的施法環境，並對火系魔力形成壓制的效果，也算是非常實用的輔助類法術。
將口袋裏寥寥的幾枚硬幣交給門廳前的導師，卡爾把法師長袍脫下，掛在手裏，離開了南區的冥想之地。
穿過隔絕內外的「水膜」，迎面一陣熱浪襲來，在卡爾的額前瞬間附上了一層汗珠。
「學點花得也太快了……」他不禁感嘆道，隨手擦了擦汗。
每個月底，埃德沃姆學院都會結算學生們當月的綜合表現，向他們發放相應的學點。
而作為學院內部的一套貨幣系統，學點有兌換進入冥想室的時間，借閱圖書館上層的書籍，和購買法術書等各種各樣的用途。
才入學一個多月，卡爾自然沒能攢下多少學點。七月份的學點剛發下來，沒過幾天就快被他用光了。
要想辦法再去掙些學點了。
獲取學點的渠道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兩個，一是提升自己成績的排名，以及完成學院的任務，來增加學院結算的學點數額，二就是通過各種辦法，來換取其他學生手中剩餘的學點。
想了想自身的優勢，他打定主意在魔法材料上下點功夫。
絕大多數的法師，是不能通過原始的，比如剛從地里挖出的魔法材料，來進行施法的。
這些原始材料存在大量的冗餘，往往會對法師的施法造成極大的干擾，甚至會導致施法失敗。
所以，法師們通常都會將原始魔法材料按一定的工序加工，讓它變得易於施法。再進一步，則是打造成為法杖，在簡化的同時也能讓施法更為高效。
得益於那本關於魔法材料的無名書，卡爾對這方面可謂是相當熟悉。曾經限於沒有法力，而不能達成的一些操作，也許現在都可以嘗試一下了。
在炎炎烈日下回到店鋪，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德諾與米蘭妮。
「你準備自行加工魔法材料？」
「你的學點都用完了？！」
后兩者同時開口問道，
但關注點完全不一樣。
「是啊是啊，」卡爾後知后覺地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自我炫耀的意味，只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話說回來，分店就不需要你去守着了嗎，米蘭妮？」
米蘭妮高興地回道：「我現在主要負責分店的整體管理工作，已經雇了另外的人去看店了！」
哦？有貓膩……
卡爾一下就反應過來了，看上去米蘭妮還蒙在鼓裏。
轉過頭，他詢問般看向德諾：她的父親在你分店入股了？
你敢問我就揍你！
德諾雙手抱胸，瞪了卡爾一眼。
兩人悄然無聲地交流，直到德諾清了清嗓子：
「你才學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確定能行？」
魔法材料的加工可比採摘收集要複雜上許多。德諾不是法師，但他這十幾年下來對這個領域也有粗淺的了解。
「應該可以。」卡爾沒把話說死。
「能加我一個嗎？」米蘭妮兩眼冒星星，好像對此很感興趣，「我也能幫上忙！」她自告奮勇道。
呃……我以前也沒做過材料加工啊……
看向熱情高漲的米蘭妮，卡爾有些犯難，但他轉念一想，卻又發現不是不可以。
「這樣吧，」他斟酌著對米蘭妮說道：「你就在加工材料時做我的副手，但，嗯……我的資金周轉現在有點困難……」
基礎的魔法材料並不昂貴，而且米蘭妮的學點用得沒他這麼快，也有一定的富餘。
「沒問題！」
米蘭妮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雖說學院裏的課程也很有趣，但能親自動手製作施法的材料顯然更有意思一些。
達成一致后，卡爾便將自己那僅剩的兩個學點，用來預定了一間學院的材料加工室，而米蘭妮則是按照卡爾的要求，向德諾購買了幾組比較便宜的魔法材料。
這幾組都是「冰錐術」所需的魔法材料，而這道法術也是卡爾目前最為得心應手的，先用它來練習一下總沒錯。
一年級的排課十分緊湊，晚上卡爾又要回去看店，因此，兩人只能趁周末的時候練習加工魔法材料。
兩周過後，隨着一聲清脆的碎裂，加工室內的兩人興奮地跳了起來。
從剔除冗餘，一直到最後的固化魔力，每一步都沒再出現紕漏。
「你來試試。」卡爾壓着嗓子，把已經加工完成的魔法材料交給了米蘭妮。
米蘭妮同樣頂着一副厚厚的黑眼圈，接過了那根冰涼如水晶般的礦物。
只聽「砰」的一聲，一道冰錐從米蘭妮的掌心射出，撞上了正對面的實驗牆。
她握緊雙拳，表現得相當激動：
「這個施法的速度，比之前買的制式材料要快了好多！」
「是啊，成功了。」卡爾習慣性地輕敲工作枱，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想着無名書里標註的要點。
制式材料的標準加工法固然不是最好的，但參照書中的方法改進后，也未免超得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