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面聖+忠君
將軍府大門口，浩烈摟着嬌妻送走了四個孩子，「瑞盈，我們上車吧，時間差不多了。」
「好。」瑞盈微笑點頭，之後就被浩烈抱上了馬車。
浩烈攬著瑞盈的小蠻腰，發現她又多動了，這小丫頭一有精神就來勁。「你幹嘛？」
「不幹啥，就是很久沒出門，想感受一下大街的熱鬧。」瑞盈把頭探出窗外，側耳傾聽車外的叫賣聲。
「一會下朝後，我陪你走走，買些胭脂好嗎？我看見你原來的那個已經用完了。」浩烈輕吻了下瑞盈的額頭說。
「好啊，可是那是我在風谷鎮買的，這兒能有一樣的嘛。」瑞盈眨著大眼，靠近了浩烈的懷裏輕柔的說。
「若真沒有的話，那就叫老闆看看你適合什麼，換個試試好不好？」浩烈聞着丫頭的發香說。
「也好，看看京城到底有些什麼好貨色！」
「將軍，皇宮就要到了。」車夫在車外提醒。
馬車駛進了皇宮，停在了官員落轎、停車的小別院裏。浩烈抱下瑞盈說：「走吧，抓緊我，這兒好多轎子，小心點。」
「喔。」瑞盈很聽話的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皇宮很大，有些地方都沒什麼人。「為什麼這麼靜？」
「因為我們最後一個到啊，別磨蹭了為夫的抱你好不好？要不，我真要遲到了。」浩烈雖然在徵求瑞盈的意見，但卻早把人兒打橫抱起了。
大殿外，浩烈把瑞盈放了下來，讓她靠着柱子站着，「你站這不要動，若皇上召見我會來接你。」
「噢，我知道。」瑞盈扶著柱子甜甜一笑。
浩烈見她沒在家裏那麼放肆大膽，才揉了下丫頭的長發跨入大殿。
不久瑞盈就聽見「皇上駕到！」的聲音，她側耳傾聽着。
大殿上，皇上看着大臣們望着自己皇弟的眼神異常敵意，心裏還真是有些發虛。還是轉移大夥的注意力比較好，「浩烈，瑞盈來嗎？朕要見她。」
「啟稟皇上，瑞盈她就在殿外聽候傳喚。」浩烈抱拳道。
「傳！」
瑞盈聽到傳喚自己的聲音，彎了下嘴角，小手摸索著碰到了大殿的門框，試圖跨門而入。
這一切朝上眾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新封的甯王看着那大門口的瘦弱身影，身側的手握的緊緊的。
浩烈回身的時候就見丫頭笨手笨腳的眼看就要摔，「小心！」一個箭步，大手一伸那柔軟的嬌軀就倒進了懷裏。
「好怕怕！不過，我知道你一定能接住人家啦！呵呵……」瑞盈呼了口氣說。
「什麼時候還調皮，站好！」浩烈稍顯嚴肅的說。
「喔。」瑞盈大眼一睜點頭道，在浩烈的攙扶下走進了大殿。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瑞盈的身上，她還是那麼的青春靚麗、笑容動人，只是一向明亮的大眼失去了光彩。
甯王看着一步步走進的女孩，心因緊張而跳的飛快。她的臉紅潤健康，細膩柔滑，竟然也一點印子都沒有。只是一向勁裝打扮的她，換了淑女裝，手中還抓了塊絲巾，真是有些受不了她的轉變。
「可以了。」浩烈一把拉回走過頭的瑞盈輕聲道。
聞言瑞盈一笑，「瑞盈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嘴巴真是甜，平身。」皇上看到小丫頭精神不錯，心頭也寬了不少，「你……的眼睛怎麼……」
「看不見唄，不過很快就會好的，現在就當……人生歷練！對，就是人生歷練！」瑞盈張揚的個性不減，說話直來直去根本不去想自己在跟誰說話。
「瑞盈，你說該說的就可以了！」浩烈跟她在一起，不得不替他捏一把汗。
「沒關係，朕就喜歡她這個性！」皇上樂道，「看來勁衣樓確實高手如雲啊。」
「是啊，高手多，怪胎也多。」瑞盈笑道，「聽說皇上你迎回了芮親王的胞弟是嗎？瑞盈在此恭喜了。」
聞言殿上所有的人臉色各異，瑞盈雖然看不見但卻能感受得到，不僅抿嘴而笑。
皇上原本以為瑞盈不會對此事感興趣，但轉念一想，候朝之時難免會聽到大臣們的議論，看來此事還是避無可避，「他就在你身邊！」
瑞盈聞言略微轉身，望向那可能是甯王所站位置望去。雖然目光無法接觸到甯王的眼神，但他卻心虛的不敢正視瑞盈的眼。
一切都看在眾臣的眼裏，大家的懷疑不由的更深了。
瑞盈向前移了一小步，微微的福了一下身，「瑞盈見過甯王。」
「顏夫人，多禮了。」甯王還禮道。
「想不到甯王還是風雅之士，一身的墨香。」瑞盈微笑道，「甯王可會下期？」
聞言，大夥心裏一突，這丫頭是在試探什麼嗎？
「會，琴棋書畫本王都會，母后從小就親自督導練習。」甯王道。
「甯王，說話底氣不足啊，受傷了？」瑞盈笑的無害，卻把九王爺、皇上和甯王嚇的不輕。
「本王……是……」甯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皇弟最近確實不舒服，一會朕會派御醫給他看看。」皇上道。
「要不讓我給甯王看看吧。我想，以我的醫術應該會得到大家的認可。」瑞盈知道現在只有自己說出的話才能令人信服
「是啊，皇上。顏夫人雖然受傷嚴重目不能視，但醫術還在，不如就讓她給甯王把個脈吧。」蕭太師撫著山羊鬍道。
「對，還是把一把吧。」眾人符合，場面讓皇上有些騎虎難下。
「在大殿上就醫實在是不成體統，這樣好了，下朝後在把如何？」瑞盈轉正了身子，面朝皇上嚴肅道。
皇上不是笨人，瑞盈提出質疑后卻做讓步，這裏頭定然有文章，「想不到最不成體統的丫頭會提出這麼規矩的建議來。好，就依你的意思。」說着和九王爺交換了個眼神。
九王爺看着站着浩烈身旁的柔美丫頭，不知道她葫蘆里買什麼葯，更不知道她會怎麼做。一旦露餡，她是不會放過博兒的。
瑞盈其實不用把脈也知道對面站着的甯王就是芮親王，因為他身上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下朝後，瑞盈被九王爺攙進了御書房，所有對甯王有懷疑的大臣不曾離去靜候在外。
「浩烈，瑞盈的傷恢復的不錯。」兵部尚書杭大人道。
「是啊，威兒說你夫人的臉，傷的很重，現下看來也沒問題了。」佟元帥道。
「是，勁衣樓的人還真是深不可測啊。」浩烈有感而發道。
「可小丫頭的眼睛……」水大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似乎恢復的不太好……」
「沒關係，葯正在收集，很快就能康復。要不，她怎麼可能還這樣瘋瘋癲癲的。」浩烈淡笑道。
「現在問題就全在那個甯王身上了！」孟將軍敵視着御書房。眾人隨着他的眼神，也望向了那緊閉的大門。
瑞盈一進屋，就聽身後的門合上了，覺得胳膊有了些拉力耳邊響起了九王爺的聲音：「到了。」
「皇上，紙是包不住火的，即使偷天換日也會有破綻。」瑞盈拽著小手絹，挑着柳眉道。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不要以為你是顏浩烈的妻子，平反芮親王有功，朕就不敢動你！」皇上怒道。
「皇上，瑞盈有沒有在胡說，您心裏明白。」瑞盈淡道，「皇上，民女夫君常說為臣者當忠君，為君解憂。瑞盈是他妻，自然也是忠於您的。」
「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九王爺皺着劍眉道。
瑞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瓶子和一方手帕，「這是一塊假皮，做工很細猶如真皮。這瓶葯可以把假皮融上人體肌膚，遮擋芮親王左肩的胎記綽綽有餘。」
聞言皇上和九王爺大驚，震的二人不知如何應付。這時瑞盈聽到腳步聲，一聲白色錦袍的甯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瑞盈轉向聲音來源，斂下眼瞼，「因為你的聲音，身上的氣味都在告訴我這個瞎子，你就是芮親王！遭逢是一個什麼地方？那裏終年的風沙，長時間生活在那的人嗓音都有些沙啞，可你的聲音卻飽滿圓潤。」輕嘆了口氣說，「還有，你一身的墨香也是破綻。遭逢是個苦寒之地，當地首富都不捨得用墨，真正的甯王該是一身土氣才是。」
「甯王已經進宮兩日，梳洗之後怎還會有土氣？」皇上不樂道。
「天生的土氣是洗不掉的，皇上！」瑞盈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動手，這根本不是她的風格。她是瞎了沒錯，可瞪大的眼卻讓人不敢直視。
「那你是要拆穿本王嗎？」甯王深深的吸了口氣說。
「拆穿你就能彌補我所受的一切？你想的容易！」瑞盈冷笑了一下，「我就要你活着，天天看到我在你眼前晃蕩，讓你愧疚一輩子！」說着把東西放地上就想轉身離開。
「等等。」甯王叫住了瑞盈，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對不起，本王……」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既然你皇兄願意原諒你，想來你對他已經不再有威脅。只要你以後真心對君忠心，為國為民的話我受點苦無所謂，反正也不是好不了。只是……你永遠欠我一分人情，一輩子也還不清。」瑞盈說着轉身緩緩的向房門走去。「小心。」甯王扶着她往房門走，瑞盈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腕，卻被嚇了一跳。
「你的武功呢？」瑞盈停下腳步，原來她的一覆是把了甯王的脈。
「中毒后……就沒有了。」甯王的聲音有些抖，畢竟會武之人突然間失去武功是無法接受的。
「嗯，依王爺的聰明才智，不用武也能輔助皇上永固江山。」瑞盈說着揚起了一抹微笑，這一抹微笑宛如春風撫慰了甯王的挫傷的心與皇上、九王爺緊張的心情。
咿呀，沒開了又合，瑞盈站在門口伸著小手，「烈……烈？」
「瑞盈！」正合大臣們等得心急的浩烈疾步上前，扶住了瑞盈，「怎樣？皇上說什麼了嗎？」
「沒有，就給甯王把了脈，聊了會天。他真的很土，跟我剛來京城一樣，他纏着皇上要出逛大街呢。」瑞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調皮之意顯露無疑。
佟元帥聞言劍眉一挑，攙著小丫頭走到角落裏低聲問，「那甯王的脈象怎樣？有中毒……或是有其他任何的異樣嗎？」
「對，你慢慢想清楚再回答。」蕭太師捻著鬍子說。
風兒吹來，瑞盈的秀髮飛揚，這會安靜的她倒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沉思一會，丫頭搖了搖頭說：「他的脈象平和的很，只是有點上火。可能，突然間補的太厲害，我已經讓皇上注意了。不要因為有了弟弟就胡來，虛不勝補也很危險的喲！」
「大嫂，你真的想清楚了？」孟冷非不信，那個男人一定是芮親王，「他一身貴氣，一看就不是遭逢來的人！」
「你們放心，我是被他害的最慘的一個。若他是，我不會不出聲。你們也該知道，只要我出聲親衛不會顧及對方是誰，一定會按命令殺了再說的，即使會遭滅頂之災，所以我沒有撒謊的必要。」瑞盈眨著無神的大眼有些無辜。
「不會吧，真是我多心？」孟冷非雙手環胸的煩惱起來，想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啊。「我說……大嫂，你走那麼快乾嘛！」一回神瑞盈在浩烈的攙扶下已經走遠了。
大街上，瑞盈摟着浩烈的胳膊逛著大街，「好久沒出來了，熱鬧的感覺真好！」丫頭臉上洋溢的快樂的笑容。
「高興就好。抓緊了，走丟了我可不找你啊。」浩烈看着身旁嬌小身影道。
「沒事，走不丟啦！」瑞盈傻傻笑着，小手緊緊抓着浩烈的胳膊說。
浩烈看着被抓皺的朝服無奈的笑了下，「到了，小心台階，三層。」
「哦。」瑞盈甜甜一笑，上了台階。
「客觀，買胭脂啊。有用慣了的嗎？」老闆熱情招呼。
「有『丹雲』嗎？」瑞盈雙手趴在櫃枱上樂呵的問。
「姑娘好品味啊，丹雲妖而不艷是上等的胭脂。只是本店已經售完，最後一盒也已經定了主了。」老闆抱歉的說，不過他拿出了一個淡藍色襄金邊的錦盒說，「這『**』是新貨，姑娘膚色白晰細膩這款也適合您，要不要試試？」
瑞盈摸索著把接過錦盒，湊近鼻子聞了聞。
老闆看着，心中一陣惋惜，這麼漂亮的丫頭怎麼是個瞎子啊。唉……真是老天不開眼！
「哇，有珍珠粉喔！」瑞盈小臉一亮，小巴一抬朝着老闆道，「很貴哦？」
「呵呵，十五兩銀！」老闆輕笑了下說。
「不要！十二兩好不好？」瑞盈眨眨眼。
「姑娘，不要啦！這貨是新來的，不知道好不好買拿的少耶，本都不夠！」老闆有些為難的說。
「瑞盈，喜歡就買啊。」浩烈撫了撫丫頭的長發說。
「不要！」瑞盈拒絕，「就十二兩，你要是給，以後我就常作你生意！幫你介紹都可以，我姐妹多的很咧！」
「呵呵……姑娘，您真是會砍！」老闆笑着說，「好吧，既然姑娘只憑嗅覺就能知道成份，想必也是行家了！不過您要是給介紹，得說十五兩，要不虧！」
「哈哈……哦，我知道了！」瑞盈捂著嘴巴咯咯笑着，「相公，付錢！」瑞盈撒嬌。
浩烈笑着掏錢，遞給了老闆。
老闆接過銀兩看着相攜出門的兩人露出了笑容，「這小兩口真是恩愛，若是這小丫頭不瞎，還真是一對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