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卷 第十三章 宗親破勢太后危

尾卷 第十三章 宗親破勢太后危

尾卷第十三章宗親破勢太后危

御花園的花閣內。錦衣用着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李准,臉上浮着一絲淡笑。

李准恭敬的站着,接受貴妃的目光審視。

「果然是一表人才,皇上經常對本宮提起你,看來你很得陛下的賞識。」錦衣說着伸了手,紅袖端了椅子過去。

「李大人坐吧,讓你來此一趟還請不要見怪……」

「貴妃娘娘嚴重了,臣能有幸見娘娘是臣的福氣,臣不敢有怪……」李准客氣的躬身謝禮后坐下了。

「安民公主原是我身邊最貼身的丫頭,是個特別善良本分的人,也因此才會被太后看重她的品性而收為義女,今次皇上為你們指婚,你可知是誰的意思?」

「請貴妃示下。」

「你是新晉的臣子,又是天子門生,如今和皇上一起談新制新政,心裏也是清楚這事乃是國祚昌盛的根本。但朝中事千絲萬縷間都是錯綜相連,稍不留意就可能走錯了路,放錯了棋。如今新舊兩派已成水火,新舊對峙也是不能再掩飾的,你該明白皇上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他要的更多!」

李准聽了貴妃的話一時不好言語。只能恭敬的頷首傾聽,錦衣在此故意頓了頓才說到:「李大人應該知道本宮說的是吧?無錯不少字」

李准略是思索了下回答到:「臣應該想皇上之所想,做皇上之希冀,為此而鞠躬盡瘁……」

「這些已經是忠心耿耿而已,皇上要的是心腹,要的是能知他心為他開闢山河的人,說白了,就是不止是忠,更要有勇有謀!」錦衣說着沖李准一笑:「李大人現在可懂了?」

李准立刻起身行禮:「貴妃娘娘放心,臣一定竭盡所能。」

「娶公主的事,是個喜事,是皇上的關愛,是太后的體貼,是本宮對落雲的疼愛,但你為官,更應該清楚這背後的意思,你該知道怎麼做吧?無錯不少字」錦衣說着看向李准,一雙眼裏閃著淡淡的笑意與期待。

「臣明白。」李准自然是懂的。

「那好,那本宮就早早的恭喜你們了!」說着錦衣一擺手,紅袖便捧著一匣子珠寶出來了:「這是本宮給你們的賀禮,先拿着吧,你即將為駙馬,身邊的朋友一定是為了高興的,好好的去和他們會會吧!」

「臣,謝貴妃恩典。」

李准叩謝之後就雖太監去了,紅袖看着李准離去的身影說到:「這人倒還真是一表人才,想來落雲見了定是歡喜的。」

「希望他別叫我們失望!」錦衣說着摸摸肚子。她知道時間對她來說實在太緊了:「那件事如何了?」

「還沒進展,上次隨主子過去根本沒機會和那宮院裏的人打交道,而且太后對咱們防的太緊,實在是……」

「上次不是個好時機,不過這才倒是有,紅袖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了,若是不成,咱們就等著被太后收屍吧!」錦衣說着微微眯了眼,而紅袖則攥緊了拳頭:「奴婢明白。」

「去叫孫太醫來給我把脈吧!」

……

婚事一定下,全朝嘩然中,卻也因着是皇家的大事,便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一時之間,朝堂上似乎這個成了大事,而新舊之爭卻算不得。

雖然第二日的朝堂上,新舊再此起了爭執,但因着太后嫁女一事,新臣明顯的氣勢足了,不過就在新臣之勢昌盛之時,端親王這個一直看戲的人終於開了口,直言維護著舊朝重臣乃至宗親的利益。大肆的反駁了許多新制。

這本是劍弩拔張的時刻,但順帝再提了婚事,說帶這樁事畢了再說,於是,新舊之爭在彼此的默契里詭異的銷聲匿跡了。

李准得了貴妃的一匣子珠寶,又被暗示了一回,回到府上就已經清楚這其中的意義,端親王這麼一發難,他更是領會到貴妃話中之意,轉天,就藉著同好前來道喜的機會,將那一匣子珠寶亮了出來,更大肆的讚歎著皇上的英明,關愛,還有自己的如日中天與大好的錦繡前程。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宮裏忙的是嫁女,宮外李準確實忙着慶賀。

觥籌交錯間,功名的利誘隨着煽動而如火如荼,推盞交杯間,仕途的錦繡隨着串聯而緊鑼密鼓。所有的一切都在醞釀,所有的準備都隱藏在婚事的光環下。

五月中旬,鑼鼓喧天裏太后嫁女了,風光無限之中,順帝下旨休朝一日,舉國都在歡慶。

看起來所有的臣子都在熱熱鬧鬧的參加這場喜宴,而皇宮裏,順帝在親自出席了婚禮之後,便回到了宮裏,頗有些緊張的等著。

駙馬府上是皇家設置的宴席。皇宮內則有太後言情了宗親。

酉初二刻,太后在宮宴之上喝到醉醺,擺手說散,卻已經醉酒到難以前行,就連上轎都難,於是端親王自然是親送回宮。

他跟在太后的轎子外,看着華燈初上下閃著琉璃色的宮牆,有些不是滋味,尤其路過安坤宮的時候,這心裏就跟翻了五味雜瓶一般,五味交雜。

不如等太后歇下,去看看女兒吧?無錯不少字

他心中閃過這麼一絲想法,卻聽見轎子裏傳來太后的聲音:「表哥啊,我這心裏不是味啊!」

這麼一句似醉非醉的話,把端親王驚的有些不知所措,所幸的是,轎子內再沒傳出聲音。好不容易,大家都到了延壽宮,按理,端親王就該退了,可太后卻似酒醒了一般說到:「表哥,那裏說話不痛快,今日藉著好日子。你我不放小酌兩杯,說說話,自打入了宮,咱們可沒說過體己話了。」說着太后就先入了殿。

端親王再有自己個的打算,但聽到太后這話,也是心裏不是滋味的,尤其想到那還被關在冷宮的女兒,便想着和她說說也好,至少不能讓自家的女兒這麼憋屈,畢竟那是國母。

當下端親王入了殿,和太后兩個便在正殿裏就著一點小菜飲下兩杯酒。

「表哥啊。你說,權利兩字是不是會叫人做一些瘋狂的事?」太后看着深藍的天,輕聲的問著。

端親王微微的撇了嘴:「太后何必這麼說,別人是否瘋狂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都姓拓跋,我們是一家……」

「一家?哈,我也一直認為是一家,為此我把秀兒弄成皇后,我想着你們就是我最堅強的後盾,但,但自從我夫君死了,你的心裏就沒把我們再當一家了吧?無錯不少字」太后說着看向對面的端親王,眼裏竟涌著淚。

端親王一愣:「太后可是聽了混話?」

「我是個聽混話就會信的人嗎?表哥,你是最知道我的,不是嗎?」無錯不跳字。太后說着將手裏的酒杯一攥:「表哥,為了咱們好,今日裏你就寫一封信自請封去蠻地為王可好?」

端親王眉眼一挑:「?你,你,你難道連自家兄弟都不容嗎?」無錯不跳字。

「不容的話,我為何要把端秀封為後?是你們,是你們謀算着我兒子的江山!」太后說着站了起來:「表哥,我不想大家難堪,你若無那野心,就答應我自請吧,我一定會給表哥你很多好處的……」

「哼,兔死狗烹這話我聽過多少次,見過多少回,卻沒想到,我的妹子竟要對哥哥如此……」

「別把你說的那麼委屈,你難道就沒做惡糟的事嗎?有些話我不想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給彼此留着面子罷了……」

「面子?我的端秀好端端的國母被你囚到冷宮去,硬說她謀害皇嗣,你可有給我們面子!」端親王說着有些燥氣的放下了酒杯:「如今不就是因為皇上要行新政,我們宗親反對就來迫我自請離開,太后啊,你可知道皇上現在的新政毀的全是我們宗親的利益?他要行均田制。我們皇親國戚的留地,他都要拿出來重新封!還有功勛皇親蔭封不到三代,難道我們浴血奮戰的人,就白忙活了嗎?還有……」

「夠了!這些我都知道!」太后說着深吸一口氣:「他是一個皇帝,他要看的不是宗親的臉,而是一個江山,一個國家的臉!這國是姓拓跋,可是你要知道,那是我兒的江山,不是你的江山!」太后說着將手裏的酒杯重重的一摔!

嘩啦啦的從殿內乃至整個宮門都湧出了無數的侍衛來,在端親王還愣著的時候,竟有侍衛將他圍了起來。

「你這是做?」端親王臉色一陰:「難道你要殺了我這個親王不成?我可沒做對不起國祚的事,難不成你要用我為朝政而直言的罪名來捕殺我不成?」

太后閉着眼睛搖了搖頭:「我兒是英明的帝王,怎麼會容不下臣子的諫言,但是你,你哪裏是諫言,你明明就有私心!你借科舉之機,泄漏考題以得重銀為資,再將宗親嫡系安插入朝,舊臣與你有生殺之情,新臣則為你門下之徒,你想把整個朝堂都控制在自己手裏,你想我的順兒做一個傀儡帝王!」

「你胡說,這,這是血口噴人!」

「是嗎?太妃可都招了!」太后說着一抬手,身邊的蓮兒便捧了告罪書出來,太后伸手指了指:「這裏有兩封,一個是你的女兒身為國母因欲加害皇嗣而被罰冷宮后,自我悔過而寫,她已經明白一個國母該對國家的忠誠,所以,她第一個說出了你和太妃如何密謀與勾搭,第二封是太妃的,縱然她受你的挑唆而做了許多錯事,可到底,她是我夫君的女人,到底還是明白,把自己夫君打下的江山送到大伯的手裏是多麼的愚蠢,她還過着赫連一族,她不能讓赫連一族遺臭萬年甚至消失無影,所以她都招了!你要不要看上一看?」

太后說着眼神一動,身邊的侍衛就把端親王圍住,繼而有統領拿着那告罪書就在端親王的面前翻動。

端親王瞪大著一雙眼一目十行,只是看了一點就已經忍不住,他惱怒一般的大喊著就要掙扎開來去撕掉那告罪書,卻不想才用力掙扎開那些人,卻是一個踉蹌倒地,渾身無力。

「你,你給我下了毒?」端親王驚訝的話趴在地上大喊,他的手腳已經開始發麻。

「你可是出生入死的武將,我不下毒如何治的住你,蒙汗藥,你一喝便能察覺,我除了下毒也沒別的法子,不過這毒不過叫你手腳麻痹罷了,只要你應了我的話,乖乖的走,我不會為難你,可是你要是還貪戀着我兒的江山,少不得我親手毒死你!」

太后的話十分的硬,那裏包含着她的倔強,她的堅持,她的努力,還有她偉大的母愛。

端親王喘著粗氣看着太后,片刻之後言到:「你也喝了酒,你也中了毒?」

太後點點頭:「是的,為了讓你中毒,這點苦我吃的了。」

「哼,要我認,你做夢,我,我就是死,也不會自請,你就毒死我好了!」端親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大吼著,可太后卻搖搖頭:「你可是我的表哥,我是性子,你難道不知道嗎?你以為你死了以後,你還有辦法來奪我兒的江山嗎?太妃的告罪書上可寫的很清楚,你和她有染,這種事傳出去,固然丟我拓跋家的臉,但是,你的家人將如何自處?還有,有個人你一定也想見見吧!」太后說着看向柳兒,立刻柳兒出了殿,不大會功夫,竟是帶着一個年輕的婦人抱着一個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端親王一見這兩人,眼都直了,卻不敢出聲,而太后卻笑言道:「表哥可認識她們母子?」

端親王轉了頭:「不認識……」

「好,來人,拖她們母子下去,溺死在水裏!」

「慢!」端親王緊張的高喝:「你,你怎麼能如此?」

「我怎麼不能?你在外生下這私生子不入族譜,怕的就是別人疑心你會反,表哥啊,你妹妹我,這一生信過幾個人呢?」

「你……」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否自請去蠻地?」

「我……」

「想好了答。我只問這一次!」太后說着忽然似想起了的說到:「對了,今日裏在駙馬府的宴會上,也會有很多你的嫡系之臣像你這般騎虎難下的。」

「你做了?」

「沒,不過是接着大喜的日子,灌醉一些人後,好好的說道說道,聽話的就酒醒,不聽話的,就當醉死好了!」

「你……你贏了!」端親王無力的趴在地上。

「來人,叫孫太醫來給王爺扎針!」太后說着臉上浮現一絲滿意的笑容。

很快孫太醫進了殿,一應侍衛將王爺扶起,抬坐在桌邊,就有下人將紙筆拿來。太后命孫太醫給端親王的右手扎針,使其只手有知覺后,便再次書寫奏章,大意就是國泰民安之下,他以無事可做,而新制因他在,難以實施,他又拉不下臉和手足兄弟們翻臉說支持新政,故而不但請辭,更是為怕順帝挽留這邊半夜離去。

端親王寫的時候,孫太醫就已經給太后扎針取掉毒性,待端親王的奏摺寫好,她看過後,便沖端親王說到:「你的王府這會應該已經收拾好了,我嫂子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對母子,為怕你給我玩花樣,你們今夜就走,等你們到了蠻地,我這邊就把這對母子給你送過去,那片地方夠你,大有作為!」

端親王知道自己此刻再無資格去要求,更知道自己的表妹是性子,只能看着那對哭哭啼啼的母子嘆氣:「我想見下端秀……」

「不行,如果你還希望她是我大燕的國母,你就乖乖的走。對了,把虎符交給我這丫頭柳兒吧,由她給我帶回來。」太后不但嚴肅的拒絕了,更直接索要了虎符,端親王知道大勢已去,只能一閉眼由統領侍衛們抬了出去,美其名曰:喝醉了。

太后看着那年輕的女子和她懷裏的孩子抬了手:「好好的待着,他們到了,就送你們過去,聰明的話就勸著點,別起心思,他和他的孩子只能為王,倘若有一點異心,那就是死,我會永遠叫人監視着他!」

女子小心的應了后,便被帶走了,太后總算是滿意的舒了口氣:「把摺子送到皇上那邊吧,大事已定!對了,叫孫常進來,我還要交代他去盯着。」

蓮兒應着捧了摺子就出了殿,當下喊了孫常進殿,人就往承乾殿去,而宮院裏的侍衛們則開始退去。

「你們散了吧,巡邏的巡邏,沒事的回去休息,哎,都記住,嘴巴閉緊!」小頭領交代了一句人就散了,各自做着該做的事,幾個不當值的侍衛就抱着銅胄順着甬道往回走。在他們走過鳳藻宮的時候,其中一個說自己尿急,便跑去了一邊撒尿,其他的都不理會的在前。

那侍衛摸到宮牆的角下,小心的四顧,而後陰影里走出一個披着套頭兜帽的女子。

「如何?」

「成了,該下的都下了。」

「那,這是你的酬勞,事成之後,你再來找我……討賞吧!」女子說着給侍衛塞了個東西,便疾步走了,侍衛也藉著月光瞧了下到手的珠鏈,便急速的走掉了。

……

翌日,端親王自請蠻地的消息出來,朝野震驚,而更震驚的便是端親王一家竟連夜自去,請皇上恩准後送抵詔書。順帝自是做了姿態后准了,而這些老臣一下沒了主心骨,哪裏還撐的住,舊朝勢氣頓時萎靡。然而這還不是最驚人的,很快就有端親王府上的家奴親送上兵符交回,這一下誰都知道舊朝一派再無依靠,於是第二天就有很多舊臣嫡系的人,告病的告病,辭官的辭官,一時間整個朝野,舊臣的陣營已破,宗親也是自危之下,丟盔卸甲。

這樣的朝局之下,誰還能不明白髮生了?自然是紛紛倒戈,讚頌新制新政。

三日後,朝堂上再無反對之臣,順帝也將新制新政昭告天下,舉國歡慶。而就在當天,洛長勝要求告老還鄉,並將虎符上交,在順帝的幾番推辭后,以不收便自盡的理由「迫使」順帝收回了虎符。

洛長勝如此的知道進退之時,令順帝欣慰,不但沒準他告老還鄉,還將他複位於上柱國,享其銜。

一時間朝野欣欣向榮,到處都是歡慶之氣,就連順帝也覺得神清氣爽,無比欣慰。甚至因此而覺得壓在身上的兩座山都沒了,他不必在那麼背着沉重的包袱小心翼翼的前行。

然而就在他開心不已的時候,太后卻突然出現了變故。

五月的二十四日,順帝正高興的陪着錦衣泛舟於湖上,卻不料孫常大呼小叫的站在對岸大喊,說太后摔了一跤,人昏了過去。

順帝聽聞之後,臉色大變,還不等船靠岸便飛身上岸與孫常跑往延壽宮,而錦衣則等靠岸后才帶着紅袖上了轎子,急忙的往延壽宮去。

等到她的轎輦入了延壽宮時,宮裏的嬪妃們全都已經候在宮院裏,而她們和整個延壽宮都漂浮一股子死氣。錦衣心中歡喜臉上卻滿是悲色,扶著紅袖進了殿。

此刻順帝正焦躁不安的在屏風外來回踱步,身邊的蔡寶也正勸慰著,自打端親王一走,他就回到順帝跟前伺候了。如今見着錦衣進來,忙是湊到跟前:「貴妃娘娘,您快勸著點皇上啊,這會的孫太醫正給太后扎針呢,可擾不得。」

錦衣點點頭,湊到皇上跟前出言輕勸:「皇上別擔心,常公公說了太后是摔了一跤,應該沒大礙……」

「可是母后昏迷不醒……」

「皇上別急,孫太醫在的,您放心吧!」錦衣勸著拉了蔡寶:「你安撫著,我進去看看,問問。」

蔡寶應了聲不斷的輕拍著順帝的背,而錦衣就扶著紅袖繞到了屏風后。

此時孫太醫正一頭是汗的給太后扎針,身邊的醫女則小心的幫理著,旁邊的徐太醫一臉的愁容,額頭上也滿是汗水。而柳兒和蓮兒則掛着眼淚一個跪在床上,一個在跟前不斷擰著帕子遞給進去。

錦衣微微轉了眼,便沖着柳兒問了話:「太后這是怎麼了?」

柳兒掉着眼裏:「太后這幾天精神都不大好,就今天瞧著足了些,便說要去御花園裏轉轉,哪知道才走到爬山廊,人忽然身子一軟摔了下去,結果堪堪的從,從梯檻上滾了下去,這不但磕破了頭,人更是昏迷不醒……」

「?磕破了頭?」錦衣聞言又伸頭去看,這一瞧,可不是,太后的腦門上竟還真有一塊包了布。

「你們怎麼伺候的?怎麼就能把人給摔了呢?」錦衣當下輕聲呵斥,而柳兒也十分委屈的抽了一下肩膀:「夫人從來都不叫我們扶的,今日也是照常,哪知道就摔了呢……」

錦衣當下搖搖頭伸手拍了柳兒:「罷了,別哭了,太后不會有事的,兩位太醫不還在嘛!」

「可是,可是太后她……」柳兒哭的大了點聲,人卻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蓮兒則接了口:「太后她,她嘴巴都歪了……」

「啊?」錦衣這下真愣了,她沒料到太后竟摔的如此嚴重,當下湊到床邊一瞧,的確,太后的嘴巴不但歪了,眼也有些斜了。

「天啊!」錦衣嚇的伸手捂口,而順帝則沖了進來,他先前雖是趕了過來,但蔡寶怕他瞧了鬧騰,就硬藉著太醫扎針不能驚擾為由,擋了順帝在外,結果這會的錦衣一問,柳兒蓮兒再一說,順帝當下就沖了進來。

孫太醫立刻退後一步,讓皇上去瞧,卻趁機和錦衣對了下眼神。

順帝瞧著太后那口眼歪斜,心都碎了,不由的就要抱着太后哭泣,孫,徐兩位太醫便急忙給攔了。

「皇上可使不得啊!太后這一摔,只怕腦內摔了淤血,臣為她扎針化淤還需要時日,您可搖晃不得……」孫太醫急忙勸阻,徐太醫也隨聲附和:「是啊皇上!」

「母後為不醒?為口鼻歪斜如此?」順帝忍不住質問,而兩位太醫一對眼,徐太醫因一直是太后的專用太醫便開口說到:「皇上,但凡上了年紀的,最怕的就是摔,不是傷筋動骨就是這等血瘀之症。太后今日摔的不輕,更是滾落梯檻,這腦袋上還磕傷了的,如今口眼歪斜,顯眼是血瘀阻了筋脈……」

「那她到底有無大礙?」

「這……」徐太醫似乎不敢說,而孫太醫瞧了眼徐太醫說到:「皇上,這個只能盡人事憑天意,口眼歪斜臣可以每日扎針,短了三五個月,長了一兩年,應是可以有些效果給調回來的,但是,這淤血散的快慢難控不說,太后這身子比較虛,也不知道抗的過來不……」

「你的意思是朕的母后難道會……」順帝已經問不出來了,他此刻充滿了恐懼。

孫徐兩位太醫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拿自己賭命,自然是能推諉就要推的乾淨的:「皇上,若是太后這兩天能醒來,這就應是無礙了,要是人醒不來,這可就……難說了。」

「不,母後會沒事,會沒事!你們兩個,朕要你們救醒母后,不然朕就叫你們兩個……」

「皇上!」錦衣忽然開口:「皇上,孫太醫是院首,徐太醫更是太後跟前的專司,他們怎麼會不盡心,皇上與其這裏發怒倒不如先退開些讓太醫們去治……這種事,我們要相信太后她吉人天相!對,錦衣,錦衣這就去佛堂為太后祈福!」錦衣說着一轉身沖紅袖說到:「走,去佛堂!」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紅袖自然是要攔的,此時順帝一把抓了錦衣:「你,你別去,你,你照顧好自己,朕,朕自己去!」說罷看了太后一眼,喊著蔡寶沖了出去。

而錦衣看着皇上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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