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彌留的溫暖

東方月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兩點。

見他安然無恙，周翎與維德才算安心了。

「再不出現，我們就要去襲擊警署了。」周翎圍着東方月轉了一圈，以確保他沒受什麼傷，「我說，你衣服怎麼搞的這麼爛了，身上又有這麼多爪痕，怎麼像是和野貓打架了。」

東方月尷尬一笑：「野貓么……算是吧……」

「這太明顯了，是女人！是女人乾的！」維德捧腹大笑道，「看來我們的小處男遇到了一個不錯的老師。」

「真的嗎？？」周翎的反應出奇的大，「你？這段時間你難道回那家店了？」

「開什麼玩笑……我一直在警署錄口供。」

隨後，東方月將後來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二人，對於身邊最得力的三個助手他是絕對信任的，是真正的左膀右臂。

與明姝奇怪的事件過後，二人都被帶回警署。當然，無辜的齊藤也被帶到了這裏，三人當然只是描述了有關殭屍的事情，對君靈以及靈力什麼的都絕口不提。索性東方月也借這個機會結識了齊藤，這傢伙是個苦命的娃，父親早亡，與母親相依為命，沒怎麼上過學，很小就開始出來混，對權利倒沒什麼嚮往，主要就是想掙到錢，保護家人，僅此而已。後來聞訊結束，大家都得以離去。

有一點東方月感到很奇怪，那就是明姝的身份。

自己的身後有黑衣人組織支持，做一個假身份，易容什麼的可謂是輕而易舉。但身在奇怪地方的明姝竟然能渡海來到日本，並且擁有韓國人的假身份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也許明姝的身世並不那麼單純，她還有更多的秘密。

對於她在歌舞伎町搗亂的事情倒是可以理解，扭曲的世界觀使她恨透了類似於「妓院」這類的服務場所，她想毀滅這些地方，離她最近最出名的自然就是歌舞伎町了。根據警察透露，此次事件並未造成人員傷亡，所有仇恨都被維德吸引了，然而維德本人已經不見蹤影。

也不知道是由於維德的黃毛太扎眼，還是他善心大發吸引殭屍不讓他襲擊別人，總之這是一場純粹的鬧劇，幾乎一滴血也沒有流。

維德對此的解釋是——周圍都是水靈靈的姑娘，騎士維德必須站出來保護她們。

「所以，今天還算有收穫，至少接觸到齊藤了。」東方月喝了一大口水，說了這麼半天不口乾才怪。

「然後呢？什麼安排？」周翎問。

「先與黑衣人聯絡，爭取到更多的情報，如果沒有有效情報的話我就運用筆記來尋找靈能者，爭取接觸到更多的『齊藤』。」

維德疑惑道：「那這個齊藤呢，就這麼算了？」

「不着急，咱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邊讓組織留意齊藤的動向，我已經抓到了他的弱點，等到揭竿而起的時候我有70%的把握拉攏他加入。」東方月說着，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手錶，他稱之為「刷新時」。

筆記的洞察的冷卻時間是以「天」為單位的，這個「天」並不是從日出到日落，而是從第一次使用筆記開始計時，24小時為一個周期，也就是說，筆記的刷新是一條完全獨立的時間線，而「刷新時」正是對這條時間線的唯一記錄。

「還有3個小時我就可以再次使用筆記了。」東方月喃語道，「不過最好不要為尋找靈能者這種事情濫用筆記，否則面對突發事件會陷入被動，希望明天一天很安全，在筆記就要刷新的時候我再使用，也就是27個小時后。」

維德眉頭一皺，提出了相反意見：「這不像是你的判斷吧，月。你的性格應該是等到筆記刷新后立即洞察明姝的位置，然後我們一起行動幹掉她才對。」

「這…………」東方月在描述事情的時候掠過了與明姝的那場「奇怪的戰鬥」，說實話現在他心裏已經與明姝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感情，無論怎樣，這個女瘋子成為了第一個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女孩，對於她，東方月竟然產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感，不願再對其下殺手。

敏感的周翎捕捉到了東方月一閃而過的糾結，這種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很反常。

維德的直覺則更加可怕，他一下子倒在床上大笑道：「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愛情使人智商下降，愛情讓人成傻子！明姝就是那隻野貓！」

東方月終究還年輕，對這種事情沒什麼抵抗力，他強裝鎮定道：「總之……打擊對手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對手的能力都是未知的，很危險，現階段還是以拉攏靈能者為首要任務。下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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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倫今晚又遭受了父母的毒打，她躺在自己凌亂的房間中，抱着自己唯一的朋友——泰迪熊玩具。

「泰迪……我好冷……」雪倫的嘴唇發紫，牙關顫抖著。儘管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但她傷的很重。加拿大有完善的保護兒童的法律，如果讓鄰居發現雪倫身上傷痕密佈，政府一定會剝奪她父母監護權的。

因此雪倫的父母每次虐待她都很有尺度，只讓她受內傷，即使骨折了也不會表現出來。

「爸爸媽媽……是太愛雪倫了才這樣的，對吧泰迪……」雪倫的身體也在發抖，小淚珠從她的眼角滲了出來。

雪倫父母的結合是一次錯誤的婚姻，他們視小雪倫為一個錯誤的產物，錯誤的結果，棕發夫婦為什麼能生出金髮少女，這絕對是一個錯誤！雪倫的存在讓他們擔負責任，讓他們不能分開，讓他們繼續這樣的錯誤。他們吵架，他們打罵，他們發泄，他們虐待小雪倫，他們獲得快感。

雪倫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她想更緊地抱着泰迪，卻怎麼也使不出勁來。她聽過賣火柴小姑娘的故事，她渴望在此時擁有一盒，哪怕一根火柴，渴望火焰的溫暖，渴望一個奶奶能帶她上天國。

可惜，除了一個從垃圾堆里撿來，骯髒陳舊，打滿了補丁的泰迪熊玩具，她一無所有。

彌留之際，雪倫迎來了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