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劍芒出世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劍芒出世

第一百四十五章劍芒出世

王雯琴拚死抵抗,她想推開余傑望,身體卻倍感虛弱無力。余傑望本就擅長外門功夫,肌肉結實,王雯琴畢竟只是個女子,武技雖然高超,但真正說到氣力,卻是遠遠不及了。余傑望撕開兩件外衣,看見了雪白香肩,yu火大動,一隻手便死死按住王雯琴,接着伸嘴過去,便要吻下。

王雯琴拚命叫喊,見余傑望頭湊了過來,心中恐懼煩惡不勝,忽然張嘴使勁咬在余傑望臉上。余傑望吃痛,想推開王雯琴,但王雯琴驚惶憤怒下,用盡全身氣力,死死咬着他,任憑余傑望如何拍打,就是不肯鬆口。

余傑望感到臉上劇痛,猛然一掌拍出。王雯琴口中銜著余傑望臉上一塊肉,重重摔在地上。余傑望一摸臉,**辣的,全是鮮血,一塊皮肉也被咬下了,痛得他幾乎暈過去,急怒攻心,拔出腰間的鬼頭大刀,指定了王雯琴,怒喝道:「小娘皮,小賤人,看老子怎麼炮製你」

余傑望自從得到陰魔指點后,武功也有所進步,此刻如鬼魅般欺身過來,一把揪起王雯琴,順手還在陳謙衛肩上劈了一刀。陳謙衛穴道被制,無法抵抗,肩上頓時多了一條深深的創口。

余傑望見陳謙衛招架不能,大為放心。他摸著臉上的傷口,怒道:「小賤人,你敢咬我?看老子划花你的臉」轉頭過去,陳謙衛仍然伏在地上,渾身脫力,余傑望笑罵道:「陳謙衛,你還趴在地上裝死?好,老子一刀一刀劃了這賤人的臉蛋,再來送你歸西」說着一刀就割在王雯琴臉上。

王雯琴卻沒有呼叫。余傑望微微奇怪,扭頭過去,王雯琴竟然暈過去了。余傑望冷笑道:「裝死?老子要你醒」又一刀落下。但王雯琴用力過猛,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蛇毒再次發作,任憑余傑望怎麼折磨,也難以弄醒了。

陳謙衛見王雯琴臉色發黑,知道必定蛇毒發作了。此刻余傑望已在她臉上割了四刀,但她身子軟軟搭下,半點動靜也沒有。倘若不及時救治,恐怕王雯琴很快便要離世了。

陳謙衛心灰意冷,什麼話也沒說,心道:「莫非我真是不祥之人?身邊朋友,從小時候八卦門學藝的師父被滅門,到長大后結交的文辛雨、國旭、王雯琴、袁可馨、谷烈,一個個都慘死。田海旺離我而去,卻飛黃騰達。既然如此,我何必繼續活着害人?這一切,當真是天意」

余傑望見陳謙衛不動彈,王雯琴也全無反應,感到無趣,喝罵道:「好,老子現在就用了這女人,看你們兩個是不是還裝死」說着撕下了王雯琴上身所有衣衫。他見了雪白胸脯,yu火大熾,哪管得了許多,便扔下刀,開始解衣服了。

陳謙衛見余傑望如此囂張,心中怒到極點,想要站起身來,可偏偏半點也動彈不得。他忍不住在心中對自己道:「天意,都是天意。若是樂曉晨不隨手封了我的穴道,哪會像現在這樣?若是我不來這裏找雯妹,今晚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事?若是樂曉晨沒有走,余傑望氣焰又哪裏能如此囂張?當真是天意我練的劍叫做天意,可畢竟敵不過真正的天意。」

想到這裏,忽然腦海中閃過一段文字。那是自己早已背熟的天意劍訣總綱,刻在洗劍堂的牆上。

「吾本息機忘世、槁木死灰之人,念念在滋於古之忠臣義士、俠兒劍客,讀其遺事亦為泣淚橫流,痛哭滂沱而若不自禁,今雖不能視富貴若浮雲,然立心之本,豈能盡忘?我身入梏炬,我心受梏方,天地大無恥,吾對之以二字,曰……天意

何謂天意?恨怨悲苦憎怒嗔、仁愛慈孝恥義廉。是故恨人所以得仁,無愛者必不怨,不慈者必無悲,孝而有苦,憎后恥來,義自怒生,廉人心嗔。夾天地七大苦,破人情七大礙,遂舍善惡之心,可得天意。」

這就是天意?

什麼狗屁天意

天意就是亡我,天意就是折磨世人

可笑,多少次比武時候,自己都會說:「吾之劍意,即為天意」到現在才明白,天意確實是劍,但是卻砍在了自己身上。

絕望之際,瀕死之時,多少人多少事在腦海中閃過。有文辛雨爽朗的笑聲,有國旭冷靜的眼神,有田海旺開朗的話語,有王雯琴跳脫的身影,有袁可馨優雅的氣質,有谷烈溫文的舉止,還有師父慈祥的面孔。

而最後停在眼前的,是洗劍堂中刻着的那些大字。天意劍訣的總綱。這些字似乎在告訴你,何為天意,又好像在嘲諷你,說你錯了。

字的下面是圖案,是天意劍訣的基本招式。自己練了這麼多年,多少個日夜都是對着這扇牆壁度過,那圖案自然也是記得異常清楚。忽然想起師父說:「等你能想通這些圖案的時候,你就是中原頂尖的人物了。但如果想要更進一步,你必須忘了那些圖。」

笑話,記在腦海里的東西,怎麼可能忘掉?若是忘了,那豈不是連天意劍訣都忘了?那一身劍法,不也都忘了?

陳謙衛怎麼也忘不掉。但是將死之時,那些圖案,卻模糊了。

陳謙衛暗暗笑道:「這就是要死了嗎?老子也沒受什麼傷,但把劍法卻都忘掉了。這下好了,就算穴道解開,體力恢復,也打不過余傑望了。」笑兩聲,又流下淚來。

好似天意道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已破武道絕境的大宗師向自己諄諄訴說。迷茫之下,經脈好似被鎖緊了,扼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尋不到出路的衝天怨氣血氣在體內擠壓衝撞。那忿恨血氣化為形質,一點點地催促自己。陳謙衛大聲喘息,雙手向空掙扎。

悲苦是空、仁義是夢。信仰仁、信仰義、信仰善,不如信仰自己的劍。只因信仰劍,所以能屠盡天下惡人,貫徹正道。這才是天意

心中模糊的天意劍訣圖案,似乎連成幾條紅線,引著體內精血,飛速運轉。精血越轉越快,那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就是擋下樂曉晨絕招時的滋味

刻在牆上的劍招,不僅模糊,甚至就不見了,但是體內那股忿恨血氣,卻如同著魔一般,走遍全身經絡,衝到腦門,幾乎要破腦而出。

「啊」猛然間大聲驚呼響起。正在脫褲子的余傑望詫異抬頭,卻看見陳謙衛站起來了。

「放開她。」聲音很冷靜,一點也不像陳謙衛說話的口氣。

聽說憤怒到極點的人,反而會異常冷靜。

余傑望也感到氣勢有異。陳謙衛不知何時已拾起了地上的斷劍,可是他分明動也沒動,甚至還在低聲喘息,余傑望已隱隱感到殺氣的逼人了。陳謙衛整個人好像已成了一把絕世寶劍,散發着陣陣劍氣。

晚風吹過,陳謙衛的衣衫獵獵飛舞,似乎在走動,似乎又沒有。余傑望努力瞪大眼睛,卻看不清陳謙衛究竟有沒有移動,不由打了個寒戰。

陳謙衛全身的精神氣力,都化為無形劍氣,充沛在天地間,如動不動,似動非動。余傑望想要移動,但天地卻像是凝結了,死死困着他的雙腳。一隻無形的大手,好像就扼在喉頭,他喘不過氣來。

余傑望心中不勝驚懼,暗道:「好強的劍氣不過陳謙衛又累又傷,真氣必定不充沛,只要我拚死擊破這股劍氣,陳謙衛一定沒力氣再次凝結。」想到這裏,拚命之念生出,當即甩開王雯琴,舉起鬼頭大刀,向著遠處的陳謙衛,奮力劈過去。

這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擊。

兩人都是長嘯一聲,斷劍大刀,都化為一片光幕。

劍氣頓消,余傑望被震得倒退兩步,胸口疼痛難忍。但他暗暗調息兩次,察覺並未受傷,不由又露出了冷笑。

天地間千浪狂濤的氣勢,已經消散乾淨。余傑望視線被揚起的沙塵石屑遮擋,看不見陳謙衛狀況,但是從那劍氣異感能清楚感覺出,陳謙衛已經沒有重新凝練劍氣了。

以陳謙衛的體力狀況,一定敵不過神完氣足的余傑望。余傑望微微笑了。

煙塵里,似乎有火光閃動。只見陳謙衛的斷劍上,竟生出一條吞吐不定的青芒夜色瀰漫,但陳謙衛劍上光芒極盛,竟如同巨大火炬燈籠一般。

余傑望的眼睛瞪大了:劍芒

自古相傳,劍客的劍術內力高到一定境界,便可凝練劍氣,以無形真氣傷人。而劍氣修為高到了絕頂,便可化無形為有形,即為劍芒。人們都說劍芒銳不可當,五十步外摧金斷玉,百步外猶可取人首級,任何寶刀寶劍,均不能與之匹敵。單以劍氣所蘊內力而論,此刻陳謙衛只怕已不輸於樂曉晨,而他霎那間參透天意劍訣,以特殊法門發出劍芒,雖然仍是能發不能收,但相比樂曉晨的無劍之劍,威力已強上不少。

余傑望知道厲害,再看陳謙衛臉色陰鬱,劍芒青光印在臉上,照得臉青滲滲的,分外嚇人。他本想用幾個壞消息摧毀陳謙衛鬥志,誰想弄巧反拙,反讓陳謙衛情急下用出劍芒,頓時駭破了膽,什麼拚命的念頭都沒了,一收刀,扭頭便走。

身法再快,又豈能快過劍芒?青光閃動,一片光幕將余傑望包圍在其中。

劍芒發出,威力誰敢小覷。余傑望未及慘呼,已經化為一蓬血霧。

陳謙衛用出這招,也是精疲力竭。眼看余傑望已死,他心中一空,頓時暈倒在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謙衛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微微亮了。他感到精力恢復不少,慌忙爬起,只見遠處一大灘血跡,腥臭難言,但王雯琴竟然不見了。

陳謙衛分明記得,王雯琴蛇毒發作,昏迷不醒,拖延這麼久,恐怕是無救了。可是死則死爾,屍體怎會也消失不見?陳謙衛心中大惑,四處尋找,但始終看不見王雯琴蹤影。恍惚間想起,自己最後劍芒一擊,斬殺余傑望,劍氣縱橫,莫非王雯琴也粉身碎骨了?他努力回憶自己出劍時的情況,但怎麼也想不起來。看着地上大灘的血跡,陳謙衛感到身子發軟,不自禁跪倒在地上。

殺了余傑望又如何?能殺陰魔嗎?能殺田海旺嗎?就算有本事,能殺盡天下人,又能救活國旭嗎?能救活文辛雨嗎?能救活袁可馨嗎?

沒了,什麼都沒了。

陳謙衛感到不勝疲乏,躺在了地上。

東廠,書房。

「幸不辱命。」田海旺表情漠然,「咚」一聲將個人頭放在桌上。仔細一瞧,那人竟然是楊強。

魏忠賢哈哈大笑道:「田海旺,你果然有本事陰魔那個傢伙,千算萬算,可就沒算到,本公公會趁他閉關的時候突然給他一刀。很好,五靈散人死了,樊彰也死了,妖羽被囚禁在無色庵,現在楊強所率的秘密部隊也被你盡殲,陰魔身邊已沒有人了。」

東廠掌刑千戶魏廣微笑道:「此事還要多虧田海旺了。倘若五靈散人護送走了袁可馨,自然會把這裏情況全部彙報給陰魔,咱們便多了許多麻煩。現在陰魔一個人練他的武功,等到他出山的時候,大局已定,他也沒能耐阻擋公公您了。」

魏忠賢點頭道:「不錯。看不出來,五靈散人武功如此厲害,竟然將追兵都殺了。若非田海旺你武功厲害,單槍匹馬殺掉他們,恐怕東廠中還真沒人攔得住。唉,對了,余傑望帶着人頭去殺陳謙衛,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田海旺道:「陳謙衛武功厲害,人又狡詐,沒那麼快得手的。」

魏忠賢「嗯」了一聲,沉吟道:「若是他回不來,殺陳謙衛還要靠你去辦。田海旺,你為我立下如此大功勞,想要什麼封賞?」

田海旺臉上露出不勝喜悅,跪下道:「能為公公效力,乃是卑職的榮幸,豈敢要什麼封賞?」

魏忠賢笑道:「該賞則賞。如今京城兵馬有三分之一都在你手上,權勢熏天,賞你什麼官只怕也都不稀罕了。這樣吧,魏廣微,你帶田海旺到國庫去支取十萬兩銀子,就說是西南賑災所用。」

田海旺叩謝道:「多謝賞賜,卑職必定不辭勞苦,為公公大業獻力。」

魏忠賢哈哈大笑:「有本事又忠心的人最難找。田海旺,你能從陰魔那裏轉投到我麾下,幫我立下功勞,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如今皇上身體不大好,你要加緊去找到藏在外頭的太子,不要給東林黨機會。只要太子一死,我便在皇上的湯藥里下毒,接着扶持個傀儡皇帝。到時候,我們予取予求,為所欲為,田海旺你想要什麼賞賜都不會少了你的」

田海旺一臉喜悅,連連叩頭。

陳謙衛昏昏沉沉躺在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得有人聲接近,他陡然想起,這裏是田海旺的宅子,心中一驚,趕忙竄上屋頂,向下窺探。

田海旺春風滿面,笑嘻嘻走進了屋子。魏廣微提着個小包裹,跟在他後頭,有一搭沒一搭拍著馬屁。

只聽田海旺道:「您太客氣了。我所做的都是分內之事,哪有什麼大功勞?」

魏廣微笑道:「哪裏哪裏。廠公向來有三個心腹大患,一是在黑道里名頭響亮的文辛雨,二是白道中威名赫赫的刑部密探,三是這非正非邪的陰魔。如今田總領一舉解決廠公的三件大事,日後飛黃騰達,還用說嗎?」。

田海旺也笑道:「殺文辛雨,乃是陰魔所為,在下只是指點消息而已。至於率刑部密探投入東廠,乃是大勢所趨,理所當然。說到對付陰魔,那更是容易不過,像殺袁可馨,殺楊強,殺五靈散人,都是舉手之勞,算不上什麼大功,若能幫魏公公殺了太子,那才是真正功勞呢。」

魏廣微笑道:「田總領,說實話,您不滿三十就已手握大權,當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阿諛之詞滾滾而出。田海旺也不覺肉麻,照單全收。

陳謙衛伏在屋頂,聽了這番話,只覺耳中「嗡嗡」作響:「我三番兩次救田海旺,而他為了榮華富貴,竟然害死我這麼多朋友豈有此理,我非殺了他不可」

一股無明業火熊熊燃起,陳謙衛見自己佔了地勢,從上而下伏擊,可說十拿九穩,絕無失手道理,便深吸一口氣,靜待時機。

田海旺走進院內,見了地上天外飛仙的碎屑與大灘血跡,頓時回縮兩步,揚聲道:「何方人士駕臨?」

魏廣微也嚇了一跳,但看到田海旺在旁,膽氣又粗,便道:「什麼鼠輩,敢到田總領家鬧事,還不快滾出來?」

陳謙衛默查內息,自覺功力頗有精進,但要徒手使出劍芒,卻是不能。此刻上房急促,連斷劍都沒拿在手上,田海旺有心魔劍在手,又有防備,貿然出手,恐怕勝算不大。他反覆思量幾遍,驀地咬了咬牙,狠狠瞪田海旺一眼,身法展動,遠遠逃走了。

田海旺立即察覺動靜,但往屋頂看了兩眼,卻也沒有追趕。至於魏廣微,功力低微,是真的一無所知了。

陳謙衛畢竟性子開朗,並非頹廢之人。他見親友一一離世,本是心灰意冷,但知道田海旺與陰魔是兇手后,頓時求生**又起,誓要報仇。陳謙衛性情中人,最重恩仇,恩者湧泉相報,仇者睚眥必還,他自覺對田海旺有恩,但田海旺卻為榮華富貴害死多人,可說有不共戴天之仇了。陳謙衛腳下生風,轉眼跑出京城,暗暗咬牙道:「田海旺反出陰魔,我武功雖然進步,但以一敵二也是不可能。除非,我借一柄足以對抗心魔劍的利刃。嗯,是了,這才是完全之法。我這就上天意劍派,找師父借那天意寶劍。」

第一百四十五章劍芒出世

第一百四十五章劍芒出世,到網址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風雲驚瀾錄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風雲驚瀾錄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劍芒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