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旗袍
紅漆大門敞開之後，從裏邊緩步走出來一位身穿紅色旗袍的美貌少女，少女容顏清麗，再配上這身古色古香的旗袍，給人的直觀就是極為高貴。．
「黃然？」張朔擦了擦眼睛，彷彿是不感相信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少女就是剛剛衣着嫵媚，在自己懷中嗲的黃然。
黃然沖張朔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只是輕挪蓮步，走到賭桌另一頭的椅子上坐好。
「還未請教二位的尊姓大名。」黃然現在說話的聲音很平淡，跟在賭場門口相遇時，簡直判若兩人。
張朔對她此刻端莊的樣子很是滿意，微微點了下頭，便朗聲道：「我叫張朔，他是我兄弟，叫方睿。」
「原來是張兄和方兄，適才我多有得罪，還請二位見諒。」黃然很有禮貌地道。
張朔道：「黃小姐太客氣了，是張朔太過冒昧才對。」見到對方客氣，張朔也就學着電視里大哥的樣子，文縐縐地來了兩句。
黃然道：「聽場子裏的弟兄們說，二位賭術精湛，小妹一向對賭術高手十分佩服，故此才將二位請到這裏來。一來是想領略高人的風采，盡一番地主之誼；二來是想跟高手切磋一下，長一長見識。」
黃然說的客氣，但張朔怎麼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擺明是想在賭桌上跟自己較量一番，可自己這兩把刷子，在大街上耍個小錢還湊合，哪能上的去枱面。只是現在已成騎虎，想下也下不來了，於是張朔把心一橫，不慌不忙地道：「切磋倒也無妨，只是不知道我們贏了會如何，輸了又該當如何？」
看着張朔從容自若的表情，黃然在心中又對他增加了一份好感，暗道：「此人氣定神閑，看來是應該是個高手。」略作思考，黃然就道：「小妹已經準備好現金五百萬，若是二位贏了，就儘管拿去，全當零花。若是我僥倖贏了的話，也不為難二位，你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但以後不得再踏入我昊天大廈半步。」
黃然說的倒是好聽，張朔哪裏肯信，他心道：「我們要是輸了的話，還指不定能不能走出這個大門呢。」現在顯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朔心裏害怕，可嘴上也不能輸了陣勢。他冷笑一聲，道：「客隨主便，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兄弟倆就陪你玩一手。只不過就憑你，恐怕還沒資格讓我親自出手。」說罷，抬手對方睿打了個手勢，「師弟，你就陪黃小姐玩玩。」
自己是幾斤幾兩，張朔還是清楚的，耍耍嘴皮子還可以，動真格的時候，還得靠方睿。不過此時此刻，張朔還能大咧咧地坐在那裏，和對手談笑風聲，這隱然就是一副絕頂高手的氣質。
方睿聽話地向前兩步，道：「黃小姐，就讓我來陪你玩兩手吧。」
黃然也被宗朔的氣勢震住了，真以為他是方睿的師兄。她知道一些高手的脾氣都很倔，而且自尊特強，不是大場面，根本就不出手，你可以要他的命，但絕不可能讓他低下頭。
黃然點點頭，反正能跟方睿比試一下，多少也是能看出點這個「師兄」的底細來，「好，那我就領教一下令師弟的賭術。」
方睿先聲奪人，道：「你想賭什麼？」
黃然想看看對手對哪門賭術最為精通，便笑道：「主隨客便，就請方兄畫出個道吧。」
「好，那我們就賭骰子。」方睿也知道，這一局自己絕不能輸，所以挑了自己的最強項。
「怎麼個玩法？」黃然盯着方睿。
「斗大。」方睿的聲音鏗鏘有力。
賭桌上早就擺放好骰子與骰盅，兩個人同時抓起骰盅，乾淨利落地將骰子划入，搖動起來。
黃然搖骰子的方法很簡單，搖動幾下就扣到桌面之上。而方睿搖骰子時，卻畫樣繁多，若大個骰盅就像長在他的手上一樣，跟着他的節奏，溜溜大轉。「砰……」搖了能有近一分鐘，方睿才將骰盅重重地扣在桌子上。
「你的花樣到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能搖出幾點。」說完，黃然嫣顏一笑，揭開了骰盅——六枚骰子的六點全部向上，共計三十六點。
張朔一看到是三十六點，心當時就涼了。三十六點呀，那是六枚骰子能搖出的最大點數，方睿最多也就搖出個三十六點，跟黃然打和，可這機率又能有多大？別看現在張朔的心裏是七上八下，可在表情上卻一點也沒露出來，依然是氣定神閑、自信滿滿的樣子，可心肝差點都要跳出來了。
「我想加註，不知道黃小姐敢嗎？」就在張朔與黃然都以為大局已定之時，方睿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加註？」黃然略微一愣，隨即道：「你準備怎麼個加法？」
方睿淡淡地道：「賭門規矩，反是賭桌上的東西都可以賭，所以我準備加上你穿的這身衣服。」
「咯咯咯……」黃然一陣嬌笑，道：「不就是想看我脫衣服嗎。好，我跟了。但不知道你想拿什麼跟我賭，你的衣服我可不要。」說完，她又嬌笑起來。
方睿淡笑道：「如果我輸了，就任你處職，包括我的命。」
「賭命？」別說黃然嚇了一跳，就連在旁邊一直裝蒜的宗朔，都大吃一驚，心道：「兄弟，這把玩的也太大了吧。」
「好！」黃然猶豫了片刻，但想到自己是三十六點，已然穩操勝券，又有什麼不敢跟的，便道：「你這條命我收下了，開盅吧。」
「哼！」方睿輕哼一聲，再什麼也沒說，直接揭開骰盅。三十七點！五枚骰子的六點全部向上，另一枚骰子卻分為兩半，一面是六點向上、一面是一點朝上。
「什麼？」黃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站起身子，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方睿的骰子，「這……這怎麼可能？」
比她更驚訝的則是張朔，他一直以為方睿是會點賭術，不過充其量也就是個小老千的水平，沒想到竟是這麼的厲害。都趕上電影里的賭神了。
「別再抻脖子瞅了，怎麼瞅也是三十七點，比你多一點。」說完，方睿對黃然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將五指攤開，「願賭服輸，拿來。」
「脫就脫。」黃然說完，雙掌拍了兩下。
「啪！」「啪！」兩聲之後，紅漆大門又敞開了，從裏面走出四名身穿長裙的少女，走在前邊的兩個少女，每人手中各捧了個托盤。
四名少女來到黃然身邊，空手的兩名少女從一個托盤中取出塊紅布，兩人將紅布一展，正好將黃然的身體擋的嚴嚴實實。
很快，黃然就從下令收起紅布，這時呈現在張朔與方睿面前的是一個身穿水藍色連衣裙的黃然，換上了這套衣服，黃然顯得格外清純美麗，如同蓮花仙子下凡一般。「把這身旗袍送給那位姓方的朋友。」說着，伸手指向方睿。
「是。」一名少女用托盤盛着黃然換下的旗袍走到方睿身邊，很有禮貌地放到賭桌之上。
「都下去吧。」黃然對四個少女擺了擺手。
等到少女們掩門退出，張朔才道：「原來黃小姐是早就想將衣服送給我們，所以提前就準備好了帘子和備換的衣服呀。」
黃然聽罷，只是微微一笑，卻顯得有些尷尬。她如何聽不明白張朔的意思，「原來一直都有人在監視我們呀。」
「二位朋友，今天有緣目睹高人風采，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可否交個朋友，讓我盡一番地主之誼。」
張朔可不願在這裏久留，笑道：「黃小姐的心意我們倆心領了，只是我二人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他恨不能現在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二位都已經在我昊天大廈訂了房間，何不住上一晚，若是匆匆而去，這事傳到外邊，還以為是我昊天大廈願賭不服輸呢，這讓我們如何做生意。」黃然笑呵呵地道。
「我看還是算了，要是黃小姐一意相留的話，我們兄弟只能把贏來的錢一股腦地還給你們了。」這個時候，命還是比錢重要。其實如此說話，當即就顯出張朔的江湖經驗太過浮淺，還以為對方是不想讓他們把錢帶走。
開賭場的也是打開門做生意，高手遇難來弄點零花錢，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你見好就收，別得寸進尺，對方也不會為難你。況且加上剛剛這一盤，二人只不過贏了一千五百萬，這點錢，昊天大廈還不放在眼裏。既然能派黃然出馬，劉孝武的意思很明顯，一來是想試探張朔與方睿的實力，二來就是結交。
黃然一見張朔不給面子，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而正在此時，臉色比她更難看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套房裏面的劉孝武。
劉孝武靠在沙上，手裏拿着電話，聲嘶力竭地吼著，「你說什麼？再給我重複一遍！」
「就在剛剛那兩個小子上樓后沒兩分鐘，賭場內又來了一批人，這批人也賭骰子，而且注碼很大，一出手就是一千萬。沒到五分鐘，他們就在台上贏走一個億。」電話另一頭傳出何俊的聲音。
「它媽的，這才是明擺着踢場子，看來譚正陽真的要對我動手了。把他們請到貴賓廳，讓曹歡上！」劉孝武大聲說道。
曹歡是昊天大廈的第一號高手，專門負責鎮場子，但凡這些大賭場，內部肯定要養一些好手，以備有高手踢場子時上陣。
「曹爺今天沒來，我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一直都是關機。」何俊顫聲道。
「它媽的，老子養兵千日，該用他的時候，怎麼還沒影了。」劉孝武氣的把手機都捏出了聲響。沉吟片刻，才又道：「那也把他們請到貴賓廳去。」
說完，他將電話掛斷，猛地站起身來，大踏步朝隔壁張朔他們所處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