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借口離開
我本盼望着顧琛的解釋，只是他的安靜卻讓我失望不已。
雖然不舍，但是呆下去也沒法，只能咬着唇轉身往前挪了挪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離開。
我盼望着顧琛能叫住我，可惜……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漸行漸遠，並未開口阻攔。
我走出巷子，往回望了一眼，他還是站在原地。
就那樣不舍地望着我。
其實只要他稍微叫下我的名字，我便會不顧一切地，飛奔回到他面前，撲進他的懷裏，把我的眼淚鼻涕，還有這些日子受的委屈，統統傾瀉到他身上。
之後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的。
可是他沒有。
我又等了顧琛一會，始終沒有等到過來。也終於接受了他不會過來的事實，只能長長呼了口濁氣，猶豫着朝樓上走去。
這地方本就陰森潮濕，之前是我看不到，現在有了雙可以看到厲鬼的眼睛，便見了蜷縮在角落裏的兩隻小鬼，它們依偎在一起，瞧見我盯着他們看，心虛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我盯着它們看了一會兒，心裏卻在琢磨其他的事情，卻也只能暫時拋下，怏怏往樓上走。
開門后，我還是把自己困在沙發上，沒有睡意，也沒有胡思亂想，不過望着其中一處發神。
就這麼一直坐到了天亮，坐到聽到葉閬的房間傳來開門的聲音，我才目光茫然地往那個方向望了眼。
葉閬費力推開門，抱歉沖我笑了笑。
我看懂葉閬的意思，大抵覺得他昨晚把門反鎖，讓我不得進去，雖然是權宜之計，不過我生氣也是真的，他也得受着。
「姐……」
葉閬沖我心虛地笑笑，稍稍撓了撓腦袋，挪動腳步到了我跟前，坐在沙發上。
他雖然身子虛弱，不過當着我的面，卻又努力地，把自己表現得和普通人一樣，竟要張羅給我做早飯。
擔心拒絕會讓葉閬失望，只能看着他費力地忙碌。
我尋了處地方坐下，心虛望着葉閬。
我決定了一件事情，我要去到竭川的墓里……
只是，我得先把這齣戲演好。
故作輕鬆地望了眼葉閬，往上揚了揚唇瓣，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着平和溫柔，「阿閬，我這裏還有些事情，不能一直在家裏陪着你。等我辦完事情，再回來找你。」
我沖葉閬笑笑，撿着重點說。
葉閬聽說我要走，雖然捨不得，不過明顯鬆了口氣，暫且放下了懸在半空的擔心，淺淺沖我笑笑。「姐你有事情就去忙，忙完再回來看我。對了，你去外地的話，可以捎帶給我帶禮物嗎？」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鬆些，讓我不要擔心。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尖，心疼望了眼葉閬。
我雖然演技不好，卻願意配合她，澀澀扯了扯嘴角。
「行，我會給你帶禮物，所以你要乖乖的，呆在這裏。」
葉閬痛痛快快地答應。
…………
我收拾了些東西，又給葉閬轉了些錢，還給了他現金，讓他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要買什麼要吃什麼，只管買就是了，如果錢不夠的話，還可以問我要。
葉閬不想我擔心，痛痛快快把錢收了下來。之後目送我收拾東西離開。
我細心地，在門口撒了些硃砂，這樣小鬼便會投鼠忌器，不敢進去。不過這麼點小把戲，只能騙到一般的尋常小鬼，藏在葉閬身子裏的竭川，那是何等的人物，自然唬不住他。
行李不多，只是一個小包，我背着它下樓。
之後，我把棲梧給我的紙鶴拿了出來，讓它帶着我去水鬼域的入口，竭川的墓便在那裏。
說來也是好笑，我雖然逃不掉水鬼域的各種羈絆，也和它糾纏不清，不過這是第一次以身入水鬼域。
也不知那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光景。
紙鶴乖巧地在前面帶路，我緊緊跟在後面，期間需要坐車的時候，它便停在該下車的位置上給我指路。尋常的肉眼凡胎看不到紙鶴，不然一定會被這麼奇異的一幕嚇壞。
可惜我也顧不上路人的感受，下了輕軌之後，跟着紙鶴的指印，一路朝着鄉下走去。
道路越來越熟悉，只我心裏的疑惑也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最後，紙鶴停在了一家農房前。
它轉頭看了我眼，似在提醒我，就是這裏。
我卻怔怔看着那處農房，簡直不敢信自己的眼睛，支吾好久卻合不攏嘴。
不是因為這地方陌生恐怖，而是因為它太過熟悉。
這……這是爺爺的老宅？
我在這裏度過了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每日享受玩樂。
我竟不知，也從未想過，水鬼域的入口，會在這裏……
紙鶴見我怔怔愣在原地，又顫抖著翅膀，往前飛了一段距離，最後落在了不遠處庭院裏，那口已經廢棄的枯井上。
這口井，大抵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口不再使用的枯井。
我曾問過爺爺，這口井為什麼突然就枯了，再也沒有水了。爺爺便抬頭輕輕望了我眼，拿着煙袋深深呼了口氣，一邊抽一邊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時間久了，便沒有水了。」
素來爺爺說什麼我便信什麼，更何況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我並未質疑爺爺，只是淺淺哦了聲。
也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口井裏，原來大有乾坤。
我還在怔愣的時候，紙鶴突然縱身一躍，進到了枯井裏！
我怔怔看着，因為驚愕，嘴巴久久合不上。
直至，棲梧出現在了井口的位置。
他還是坐在輪椅上，月光灑在輪椅上，透著極淡的光，他淺淺望了我眼，唇角微微往上揚起，笑得卻是那般邪魅、深邃。
「你到底，還是來了。」
從他嘴角極淡的笑意來看，他似乎很滿意我這一舉動。我淺淺望了棲梧一眼，不想和他廢話，接過他的話繼續往下說，「別廢話，所以這口水井之下，便是水鬼域的入口？」
我明明知道，卻要多嘴特別問他。
「是。」棲梧點頭，沒有要瞞着我的意思，說得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