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虎口奪食

1、虎口奪食

1、虎口奪食

臨死的時候張吉忠嘆息自己的命運不濟,誰知道再次恢復知覺卻是回到了1970年。

1970年張吉忠多大?十六歲而已。整個一個毛孩子。

記得當年自己從高中畢業后就一直在生產隊里務農,過了三年才憑藉自己積極而突出的表現提拔為民兵連長。再後來,幾經周折,才在當上大隊支書。改革開放后,張吉忠適應形勢,琢磨政策,一邊讀書充實自己,一邊在官場和錢場打拚,錢是賺了不少,可是仕途並不順利,臨死的時候才混到市政協副主席。

如今重生,老子要好好利用自己超前的思想意識和學識,混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物來。

不過,「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眼下自己還是一個最底層的少年農民,想發展,還得擦亮眼睛看清形勢,仔細琢磨身邊的人,用心應對關乎自己前途的事。

暑假即將過去,農活也不是很忙。農活始終是農活,不忙也要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勞作,又累又臟,是人,都不願意做,脫離生產,是每一個農民夢寐以求的理想。可是,生在農村,當下脫離生產的道路,一是做大隊幹部,二是做赤腳醫生,三是商店店員,四,則是做臭老九——老師。

大隊幹部就那麼幾個,上下關係很深,暫時輪不到自己。再說。自己只是一個十六的孩子,哪裏指望進專政機關。另外三個崗位,也是幹部走後門安排的,一般社員也只有眼巴巴望的份。

張吉忠正在思考如何脫離生產呢,這天晚上,全家人正在吃飯,小叔張友明從房間里走出來對哥哥張友廉說:「哥,聽說最近中央有指示,說是全國複課鬧革命,學校要抓上課了,我們大隊小學差老師呢。」

張友廉連忙停止吃飯,說:「差老師?那叫忠兒去不是正好?忠兒剛剛從中學畢業。」

「本來好是好,只是名額少,每個小隊一個名額。」張友明不無沮喪。

張友廉聽了卻來勁了,放下筷子說:「有一個名額就夠了。隊長張友林的女兒沒有什麼文化,他房頭也沒有讀書的人,你是生產隊的會計,還不把忠兒送上去?」

張友明卻很不樂觀,遲疑說:「我也在心裏估摸著,既然張友林家族沒有人,就該輪到我了,可是……」

「可是什麼?」張友廉盯住問。

張友明無奈說:「小劉也想做老師……」

小劉名叫劉青,是去年上海下放來的女知青,年方十七,有幾分姿色。這次學校招老師,劉青就是被張友林推薦上去的,代價是劉青陪張吉林睡覺。當時張吉忠也沒有去競爭,人家有小隊長罩着,你去搗亂,說不定就被人抓住把柄剋死你。不過,如今的張吉忠不是原來的張吉忠。想當年,劉青做了老師后,張友林還想去重溫劉青的溫柔夢鄉,可是,劉青既得利益,交換停止,哪裏肯就範。張友林見劉青忘恩負義,又借口生產隊缺勞力把劉青要回了小隊做社員。

本來人家獻身圖個回報做老師,這個也未嘗不可,可是,老師是公共的資源,也不是你小隊長拿來做交易的。再說,人都是自私的,誰去犧牲自己拯救別人?有句什麼話來着?人吃人嘛。這個是自己幾十年來生活的領悟。

想到這裏,張吉忠說:「叔叔,要說這個老師的名額怎麼就非要給劉青?我不可以去做老師么?」

不等張友明開口,張友廉說:「忠兒,你別瞎說,劉青是隊長推薦的,你小叔是會計,只有一個名額,怎麼輪得到你?」

「怎麼輪不到我?」張吉忠不服,望向張友明說,「劉青是知青,上面有招工指標,落實他們的問題有上級政策,可是我們是農民,老師這個機會多麼難得,被知青佔據了我就沒有機會了。」

張友明有心幫自己的親侄子,可是自己沒有掌小隊的最高權力,也沒有辦法,輕輕搖頭安慰說:「忠兒,不急,等著,以後或許還有機會。」

討論到此結束。

洗澡后,張吉忠把張友明叫到外面的牆腳邊小聲說:「叔,這個老師的名額不能白白就這樣喪失了,我們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張友明不滿說,「你別亂來,叫你等著呢。你剛剛畢業,年紀這麼小,只要叔叔在隊里混,還怕沒有機會?幹嘛去與隊長作對?」

「叔叔,你聽我說……」張吉忠神秘地說。

「說什麼……」張友明一邊問,張吉忠一邊把他拉一把,嘴巴湊在耳邊說,「你看這樣行不行……」

如此如此一說,張友明思考片刻,點點頭:「嗯,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可是你就知道自己一定考的別人贏?要是考不贏,還不是白得罪人。」

「肯定考的贏!」張吉忠語氣堅定。

兩人商定后,張吉忠找了兩個本小隊的剩下的兩個高中生——張峰海、張火壽。

張峰海讀高一,張火壽與張吉忠一樣高二畢業。平時呢,張吉忠與張火壽玩的比較好,張峰海呢,則是因為兩家大人不和關係不夠好。

張吉忠把學校招老師的事情一說,兩個人一愣,沒有說話。

「要說這招老師的事情,要符合群眾路線才好。」張吉忠分析說,「像我們小隊,就我們三個高中生,最有資格做老師,不能讓隊長拿去做了人情。」

「那有什麼辦法?」張峰海問,「現在什麼事情都是隊長說了算的。」

「辦法不是沒有,比如說我們要求考試,誰考的多就誰去做老師。」張吉忠出主意。

張火壽知道自己在學校的成績不如張吉忠,可是,因為跟張吉忠玩的好,便表示贊同:「嗯,這樣也好,不能讓沒有文化的人做老師。」

張峰海呢,平時在班上成績也不錯,也不怎麼了解張吉忠的成績。高二和高一用的書都是一樣的。而且張峰海的父親是一個老私塾的先生,從小就告訴他讀書寫字。因此,在張峰海的心裏,三個高中生之間自己的學識是最高的。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哪裏肯放過,連忙說:「嗯,這個辦法好,就這樣辦。」

這邊,根據張友明的提示,張友林為了不讓群眾以為自己包庇劉青,勉強同意考試擇優錄取。

張友林把劉青叫到辦公室,把準備考試的情況說了。

劉青聽說現在要考試,當即就哭鼻子撒嬌說:「張隊長,你不是說直接推薦我么?現在怎麼又要考試了?光我們知青就有三個人,我才讀高一,他們都是讀高二的,我怎麼考的贏……」

張友林趁機摸摸劉青的**,嬉笑說:「你別怕,有我呢。」

劉青**一扭,嗔說:「不怕有什麼用,考試是硬的,分數不比人家多,就別指望了。」

張友林小聲說:「叫你別怕就別怕,考試我讓校長劉詩文出卷子,事先我叫他把題目告訴我,我再給你——你還怕考不贏么?」

劉青這才破涕為笑,在張友林的腰際捏了一把:「就是你辦法好……」

三天後,六個人小隊的倉庫里考試。劉青事先得到了題目,考起來很順手,題目儘管很簡單,可是由於拿到卷子難的地方不好過多問別人,語文和數學也有一些不會做的。

為了以示公平,校長劉詩文當場改卷子。結果……張吉忠總分196,劉青總分才183,張吉忠第一名。

一家歡喜幾家愁。在爭奪勝負的博弈中,世界上從來沒有皆大歡喜的局面。

有言在先,只有按照約定讓張吉忠做老師。

每個小隊一個老師,教本小隊的幼、一、二年級,三、四、五年級集中到大隊完小。文化高的,就去完小教書。張吉忠被安排教五年級語文。

學校里包括校長在內六個老師,兩個女老師,四個男老師,每人帶一門正課。

貧下中農管理學校,要求老師晚上是要住在學校的。晚上在學校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備課作業做完了,幾個人在一起聊天。時間長了,沒有什麼話說了,就大家一起想辦法弄吃的。

70年的時候,飢荒不再存在,社員們肚子還是勉強能填飽的。要弄吃的,就是要吃葷腥或者比較稀罕的東西。

一天傍晚,學校里來了一群雞,老師們在走廊上笑着議論,說是要抓一隻吃。很快,大家意見同一,抓了一把米把雞引到房間里,抓了兩隻。

雞在那個年代不多,社員每家只能養兩三隻,平時的時候,雞蛋用來賣鹽吃的,雞肉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的吃。

有雞吃,大家很興奮,殺雞燒水,忙乎起來。

光雞肉,不但少了,而且沒有味道。大家議論說,要是能有油麵就好了,雞湯下麵是最好吃的。

女老師周分蓮自告奮勇說回家拿面。

周分連何許人也?第五生產小隊的人。這個周分連很不簡單,是當地的紅人。她為什麼這樣紅?這裏還有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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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權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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