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密切配合
11、密切配合
「那好，今天找你來就是說這事情，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張吉忠再次叮囑。
丁鳳蘭再次點點頭，轉身就往外走。
「你把余書記叫進來。」張吉忠吩咐。
丁鳳蘭拉開房門，余麗娟撲通一聲向前一個趔趄撞在丁鳳蘭的身上。感情這廝一直在偷聽。
「呵呵，鳳蘭，這就出來了？」余麗娟訕笑着，整理自己的頭髮，「張書記跟你說了啥子？」
丁鳳蘭微笑說：「張書記叫你進去。」
余麗娟拉住要走的丁鳳蘭，追問：「張書記跟你說了啥子？」
丁鳳蘭笑說：「沒有說什麼。」
余麗娟還想追問，張吉忠的聲音響起：「徐書記，請你進來一下。」
余麗娟鬆開丁鳳蘭，趕緊跑進去，笑說：「張書記，請指示……」
「我正要給你下指示。」張吉忠仰面坐在椅子上，「中學那邊的生產活動怎麼安排的？」
「後天吧，我跟溫校長商量好了，後天一早高中生去泉水大隊跳水庫的。」
「如果改在明天有沒有困難？」張吉忠問。
「這個嘛……」余麗娟尷尬地一笑，「有一定的困難，溫校長說明天學校里自己有一塊荒地需要平整。張書記，既然你有安排，我這就去學校，向溫校長下達指示，就改在明天去泉水大隊。」
張吉忠微微點頭：「嗯，確實我有這個想法。明天上午我想去泉水大隊的水庫看看水庫建設的進展怎麼樣，也好計劃安排青年突擊隊的工作。」
「那是那是，我這就去中學。」余麗娟得到這樣明確的指示，哪裏敢於提出不同的意見。
「希望你切實落實明天高中生去泉水大隊建水庫的事情。」張吉忠強調，「我不想打亂了工作計劃！」
余麗娟站起來準備走，心想丁鳳蘭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安排，想問又不敢問，只是笑笑。
「丁鳳蘭的事情，你現在就不用操心了，我心裏自有主張。」張吉忠守口如瓶，「當前你的工作，就是做好高中生的生產安排。」
余麗娟心裏默想着：「這小子神秘兮兮的，老娘什麼沒有見過，肯定是想沾了丁鳳蘭的便宜。這個嘛，小子年紀也不大，人也長的有模有樣，公社炙手可熱的青年幹部，丁鳳蘭跟了他，豈不是更好？要是到時候肚子大了，兩人還不結婚？嘻嘻，一對好姻緣……」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張吉忠帶了團委和社教工作的幾個幹事去泉水大隊視察水庫建設情況。
泉水大隊比較遠，幾個人不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工地上。泉水水庫位於泉水大隊向南的山脈中間，以前有個小水塘，下面有一個常年流水的泉水洞。泉水比較大，農閑的時候浪費了，因此擬定修建一個大的水庫，以便把下面的旱地改造成良田。記得這個水庫還沒有建立起來就荒廢了，因為水庫建立起來后將要淹沒大片的良田，得不償失。這個時代嘛，就是這樣瞎折騰，上級說大搞農田基本建設，改造旱地，下面為了完成指標向上級表功，就胡亂上馬，最後弄的勞民傷財。
當然，自己目前的權位不足以制止這種行為。
工地上，人影重重，就像螞蟻。紅旗插遍工地，大壩上則是樹立着一排**的畫像。兩根毛竹豎起，拉着一條紅色的橫幅，上面黃色宋體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兩邊的山上，落葉喬木光禿禿地刺向天空，常青灌木上，殘留的霜凍頑強地堅持着。大地上，沒有人改造的土依然霜茫茫的，大片土地則是正在被人民群眾挖起，挑上大壩。
宣傳隊排成兩隊，正在合唱「紅軍不怕遠征難」。
社員們兩排一組，組成若干個組別，一排來，一排去，水塘下面則是黑壓壓一群挖土的人。
整個看來，大約有四五百人，是整個泉水大隊的社員，場面不算是最宏大的。要是整個公社的社員集中起來，那才叫壯觀。
張吉忠一路走來，不停止地與社員群眾握手，不停地說：「同志們，辛苦了，我代表公社團委向你們表示敬佩，向你們學習！」
高中生一組在東面，是最後的隊伍。其時，校長溫治河遠遠看見張吉忠一行人來了，趕緊招呼老師學生說：「同學們，加油干，歡迎公社幹部！向公社幹部們報喜！」
一時間，師生快馬加鞭，走路改為小跑。
丁鳳蘭看見張吉忠來了，也是更加積極，不但主動要求挑土，而且跑起來比較別人快。
就那單薄的身子，肩膀上一百來斤的擔子，本已是非常吃力，再加上早晨沒有吃飯，更是顫顫悠悠。
溫治河看見丁鳳蘭不怕死的模樣，連忙走過去說：「丁鳳蘭同學，是不是很難受，要是不行的話就休息一會兒。」
丁鳳蘭滿頭大汗，擠出一句話：「不，我不休息，我還能堅持。」
溫治河無奈，露出讚許的表情。其他的同學告訴說：「聽說丁鳳蘭同學早晨肚子痛沒有吃飯，今天早晨一來就堅持挑土、挖土。一刻也沒有停止下來。」
孩子們為了得到好的印象，往往表現得異常積極，可像丁鳳蘭今天這樣，還從來沒有見過。溫治河攔住回頭的丁鳳蘭說：「丁鳳蘭同學，要是生病了就做了，休息一會兒吧。聽說你生病了，早晨沒有吃飯，這怎麼行呢？身體是革命本錢，累壞了就沒有本錢了。」
丁鳳蘭又擠出一句話：「校長，我不累，我沒有病。」說完，又挑擔走了。
溫治河搖搖頭，讚歎說：「你們看，同學們，這就是你們的榜樣。」
正說時候，前面的丁鳳蘭突然踉蹌起來，一個趔趄到了下去。
身邊的同學看見了，趕緊放下擔子，一邊叫：「快來人啊，丁鳳蘭累倒了！」一邊去扶丁鳳蘭。
眾人一起涌過來，把丁鳳蘭扶起來，只見丁鳳蘭俏臉蒼白，身子軟綿綿的，汗水從蒼白而美麗的臉頰上流下來，夾雜着泥土。
「快，快送她去醫院！」溫治河大聲喊叫。
張吉忠看見了，趕緊跑過來，問：「怎麼回事？」
溫治河悲切地解釋說：「張書記，丁鳳蘭同學累倒了。」
「累倒了？快送衛生所去！」張吉忠關切地說。
此刻，只見丁鳳蘭扭動一下身子，嘴角動了一下，竭力睜開眼睛，掙扎著要站起來。
「丁鳳蘭同學，你很累，不要起來。」張吉忠按住丁鳳蘭說，「生產還有其他的同志和同學，你就休息一下。」
溫治河也幫腔：「是啊，丁鳳蘭同學，你身體很虛弱，就不要再參加勞動了，休息吧。」
丁鳳蘭掙扎著坐起來，努力說：「我不累，我要去挑土，我不能扔下生產勞動，不能扔下同學們和同志們，我要繼續參加勞動……」
即使大家不停地勸說，丁鳳蘭堅持要挑土。無奈，大家只有讓她去挑土。
丁鳳蘭戰戰兢兢地走向自己的斗箕，拿起扁擔，挑起來繼續往前走。一路搖晃着走到大壩，就像是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將土倒在工地上，再次倒在地上。
張吉忠帶着公社的幹部，和溫治河連忙跑過去，再次問寒問暖，關懷備至，組織人要把丁鳳蘭送去衛生院。
在決定三個女生輪流背着丁鳳蘭去衛生院的時候，丁鳳蘭再次醒來，掙扎要去挑土：「我要留在工地，我要去挑土……」
看見丁鳳蘭這個樣子，大家說什麼也不讓她繼續挑土，堅持要送她去衛生院。
丁鳳蘭看着溫治河說：「溫老師，我是不是沒有挑多少土？我一定要站起來，繼續挑戰大自然，為人民服務。」
「傻孩子，幹革命也要保重身體，看你這個樣子，暫時不能勞動，去休息治療再說。」溫治河慈祥地說，「你已經做了很多，從早晨到現在一直做着的，現在累垮了，需要休息了。」
丁鳳蘭看着張吉忠說：「張書記，我辜負了黨的期望，沒有堅守在崗位上，為團員們抹黑了……」
張吉忠感動地抹抹眼睛，假裝有眼淚，教導說：「丁鳳蘭同志，**教導我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你做到了這點。**表揚張思德同志是一個高尚品德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你就是實踐這個教導的人。黨指向哪裏，你就沖向哪裏。你是個好團員啊。」
溫治河也說：「是啊，丁鳳蘭同學思想品德高尚，聽說今天早晨把自己的口糧送給別人吃了。她真的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的人啊。是**的好戰士。」
經過這麼一說，在場的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
張吉忠當即決定：「這麼好的同學、同志，這麼高尚的思想品德，是值得我們每一個團員、每一個社員，甚至每一個黨員學習的。我建議，立刻寫成材料，派宣傳隊的人用喇叭在工地宣傳，以此提高人民群眾的思想覺悟，鼓舞人民的士氣，增強我們克服困難的信心和勇氣！」
按照張吉忠的指示，幹事把范海明找來，張吉忠口述廣播稿子，讓范海明記錄下來。隨後，范海明拿着喇叭在工地上廣播起來：「同志們，同學們，剛才，就在我們的工地上，發生了一幕令人感動的事迹——南溪中學高二年級丁鳳蘭同學，為了完成任務，帶病參加勞動，空着肚子挑了四個小時的土。最後，她倒在工地上。她這是什麼精神？是無產階級的獻身精神，是新中國團員艱苦奮鬥的精神，是**教導的為人民利益努力奮鬥的精神，我們每一個，都要學習這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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