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萬般皆下品

范山皖和王小五沿着湖邊回去的時候，王小五說道：「讀書人就是讀書人，罵人都能拐著彎罵。不過山皖你比他們都厲害。」

王小五雖然他沒有讀過書，但是他還是知道剛才那傢伙說的的竹竿是罵他和范山皖，也有點不舒服，即使再卑微的人心裏總還是有那麼一點自尊。

范山皖安慰他道：「他們不算是什麼讀書人，只不過是有錢人而已。」

范山皖知道剛才和那群公子哥不過是逞口舌之利而已，並不能改變他目前處境艱難的現實，眼下還是要解決生計問題最要緊。

范山皖滿腹心思的想找發財的路子，但是卻受到了諸多限制，他是讀書人不能去經商，不能去做體力勞動，況且他還是一個小孩，在別人眼裏信任度也低，最大的麻煩是自從他和王小五去縣城裏閑逛了一圈之後，李氏從城裏的大戶劉家接了些針線活在家做，同時也是監督着他讀書，這讓范山皖有些撓頭，他沒有多少時間經常出門去走走看看，找找商機，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怎麼搞錢，哪有心思讀書啊。

所以范山皖覺得自己得和母親談談：「娘，您成天就做這樣的針線活，晚上還在做，太傷眼睛了，這樣的活不能做太多了，我都這麼大了，不能讓母親老這麼操勞，我出去找點事情做，先幫娘分擔些家務，一邊做點事情一邊讀書可好？」

「三兒，你有孝心，娘很高興，你好好讀書，娘更高興。你父親臨終一再囑託我，要讓你讀書，你父親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出人頭地，光耀我們范家的門楣。」

范山皖忙說道：「我傷完全好了，出去一定會注意的，娘，我會認真讀書的，一邊找點事情幫幫娘一邊讀書其實也耽擱不了什麼。」

李氏很堅定的搖搖頭，說道：「要不是你父親過世，說不定你已經考過了童子試了，再耽擱，明年的童子試怎麼辦？三兒，你就先在家裏安心溫習功課，下半年家裏有錢了再讓你去學堂，讀書的事情不能再耽擱了。」

范山皖想了許久，讀點書，范山皖沒什麼太大意見，雖然范山皖對這八股文有點抵觸，但是思前想後覺得從長遠來看不認真讀的書是真不成，這年頭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人是這社會的統治階級，地位很高，不說做官，就是要想出人頭地，混得好一點，還是要讀點書才行，這得入鄉隨俗。但是肚子都填不飽，成天肚子餓得慌，這書怎麼讀啊？

范山皖苦着連說道：「娘，我們總得先吃飽飯啊，吃不飽飯，幹什麼都不成啊。」

李氏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受傷了，外面還有點欠帳，等把帳還了就好了，你傷剛好，身子還是弱，不能到處亂跑。娘知道你的心思，等你身子再養養養吧，在幫娘吧……還有娘也擔心你出去把心跑野了，沒有心思讀書了，娘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能有點出息。」

雖然她望子成龍的心切了一點，但是范山皖也知道這個母親對他這個兒子那也是沒話說的，范山皖知道這個母親看着很好說話，實際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對他品行、讀書之類的實際上要求很嚴格，范山皖央求半天，不管他找什麼理由，李氏始終沒答應他的要求，見他還想爭辯的樣子，李氏露出有些悵然和失望的樣子，看着她幽然的樣子，似乎是想起了逝去的父親，范山皖覺得心裏有些堵得慌，不好拂她的意，想再爭取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不過范山皖見她如此堅決要求他讀書，還是忍不住問道：

「娘，難道你真想我給你掙一個誥命回來？」

李氏笑了笑說道：「娘想當然是想啊，不過那挺難的,你就是能中個秀才舉人的，娘就高興的不得了……咱們家地也沒有了，娘就是希望你多讀點書，長大了好找個營生。」

李氏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等過兩年攢點錢，再給你討一房媳婦，一家人安安樂樂的，娘就知足了。」

范山皖心裏有些發苦，在過兩年他才十四歲啊，辦那事雖然是沒有問題，但是基本上也算是毛都還沒長齊的少年，就要結婚生子當丈夫父親，這……這是在離譜了一點，范山皖覺得怎麼想都有些荒謬，這件事他可不能答應，想了一下說道：「娘，我還要努力讀書呢，討媳婦的事情不着急，不着急……我讀書不能分心……」

李氏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呵呵，三兒，你真不着急？到時候好姑娘都被別人先佔了怎麼辦？「

范山皖心裏嘿嘿一笑，他可不是小屁孩的心性，好姑娘怎麼會被別人占完？等他出頭了，那裏還找不到好老婆？不過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這時候結婚都是父母做主，不興自由戀愛啊。這兩個人都沒見過面就入洞房了，這是典型的先結婚後戀愛，要是李氏硬要給他討個小媳婦回來，合不來怎麼辦？這可是個麻煩事。

李氏看着他臉上神情變幻，還以為他真擔心好姑娘都沒有了，笑着說道：「所以要麼你好好讀書，中個舉人老爺什麼的，到時候就是城裏的周家小姐，劉家小姐都能討回來。」

周家小姐也好，劉家小姐也罷，范山皖倒是不在意這個，女人嘛，關鍵得自己喜歡，當然還得對李氏好一點，范山皖覺得無論如何這事不能由母親決定，一定要他認為不錯的才行，范山皖想了一下說道：「我現在還小，先安心讀書，娘不要着急給我物色……」

李氏也就是說說，家裏這個樣子還給他討什麼媳婦，笑着道：「那你先好好讀書吧，媳婦的事情以後等你大一點再說。」

范山皖點點頭，他也知道這時代讀書是改變命運的最主要的方式。

范山皖既然答應李氏要好好讀書，也真的開始靜心讀書，搞秘書工作出身的人有點好處，一旦靜下心來**坐得住，按照前世辦公室人員的說法是秘書有做宅男的潛質。

范山皖認真了解了一下八股文的規矩，發現八股文也不是那麼好做的，范山皖前世曾經專門買過於教授在央視《百家講壇》解讀的《論語》光碟看過，但是如果照於教授解讀的意思去考科舉，顯然會死得渣都不會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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