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刑部大牢

劉裕跟着刑部侍郎左天明屁顛屁顛地進了卷宗歸檔室，左天明知道劉裕是元朔面前的紅人，皇上六十大壽的時候語驚四座，又深得皇上的器重。因此對劉裕頗為巴結，而劉裕因為很多事不明白，也急需這位侍郎大人的解答。因此兩人一路行來儼然已是無話不談的熟人了。

「左大人，不知道咱這刑部大牢都關押些什麼犯人啊？」劉裕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也怕問的太過敏感，引起左天明的猜疑。

「一般來說，刑部大牢關押的都是大嚴國的重犯。比如這次新州弊案受審的曹金良和魏仲達等人，雖然有些不是在京城之內，但由於是震驚全國的案子，所以全都在刑部大牢關押。不過，隸屬京城範圍內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打家劫舍的一些小偷騙子，地痞流氓也都在這裏收押。為了區分開來，刑部的大牢分為東西兩區。東區收押的就是朝廷的重犯，西區則是一些臨時收押或者罪行較輕的犯人。」這左天明不但馬屁拍的不漏痕迹，便是這公務上的東西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在下奉皇上的旨意風聞天下事，雖然多是一些古靈精怪，雜七雜八的事情。可是由於有一些涉及到罪案或是當事人，因此想在這裏看看卷宗，而且想和一些案犯接觸一下，不知道左大人能否通融？」其實劉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的說是想調卷宗看看，暗的則是為了和一些犯人接觸。

刑部侍郎左天明心裏想，不用說皇上那邊給了你天大的專奏之權，便是那四王爺元朔我也惹不起。既然如此，不如順水推舟給了你這個面子，也免得到時候惹惱了四王爺那個煞星，於是笑道，「劉先生這話就見外了，我當多大點事，還勞煩先生親自跑到我們這天憎人怒的地方來呢？一切但隨先生方便就是。」

劉裕笑了笑，暗想，看來傍上皇上和四王爺這樣的大靠山就是好啊。連這刑部大牢也是一句話便如履平地了。口中卻說道，「在下雖有專奏之權，卻也不能壞了朝廷的規矩。一切還得按朝廷的章程辦事。這樣，我每次前來，還勞煩左大人找人報備一下。也免得以後有些什麼事情說不清道不明的時候，耽誤了左大人的前程。」

左天明雖有此意，卻無法開口言明。聽到劉裕這麼說，很是感激劉裕的體貼，語氣無形中又親近了幾分，「如此下官就謝謝先生的體諒了。先生但有不明之處，可隨時找我。下官定當知無不言。」

二人說了幾句閑話，旁邊的一名刑部主事將準備好的卷宗整齊的碼放道了一處。劉裕對這左天明也甚有好感，言明改天在京城的久香居擺個東道，請左天明務必賞光。左天明能拉上這種關係更是欣喜若狂，連說一定前往。這才施禮退了出去。

劉裕看着桌上堆積如上的卷宗，臉上不禁顯出了一絲苦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么。無奈的搖了搖頭，劉裕隨意的抽出了一份，開始仔細的研讀了起來。

隨着不斷的翻看卷宗，劉裕對一些案件漸漸的看出了興趣。一些無聊的正常的案件被他隨手放在了一旁，而一些案件破獲複雜，罪犯手法高明的則被他統一放在了一起。劉裕知道刑部的卷宗是萬萬不能讓自己帶走的，不得已又找左天明給自己配了個筆帖士幫助抄錄感興趣的資料。

元朔與魏仲達談完后，過來找劉裕一同回去。看到劉裕正看的入神，也沒有打擾，與旁邊的小廝知會了一聲，悄然離去。

正所謂，修行無歲月，這看書學習也是一種修行。當劉裕抬頭看了看依然堆積如山的卷宗的時候，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寅時了。看看旁邊伺候左右的小廝和奮筆疾書的筆帖士已經是累的筋疲力盡，劉裕很是過意不去。

趕忙吩咐小廝出去置辦一桌酒菜，劉裕對還在揮毫的筆帖士說道，「實在實在過意不去，在下看東西一入進去便不知道時辰，可耽誤了你的休息了。」

那筆帖士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趕緊回禮道，「先生折煞小吏了，我們這刑部審問犯人，或是整理卷宗的時候也常常通宵達旦。小吏等已經習慣了，先生千萬不必如此客氣。」

劉裕又客氣了幾句，才又轉入正體，「我看大人對刑部大小案件如此熟悉，想來在這刑部也是個老人兒了吧？」

那筆帖士和這朝廷的紅人對話還是略顯拘謹，恭敬的回答道，「回先生的話，小吏在這刑部幹了十四年了。旁的倒不敢說，可是這刑部的卷宗大多數都是經過我手的。因此，但凡拿起一卷，都約略有些印象的。」

劉裕正是要找一個這樣的人幫忙，忙笑着問道，「瞧瞧我這記性，一起忙活了一天一宿，還沒請教大人的姓名。」

「不敢，小吏乃是這刑部的文書，姓馬名文遠。」

「昨兒，馬大人來之前，想來左天明大人也跟你說了在下的一些要求。如果讓我一人在這裏辦理，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理順完。我看馬大人熟門熟路，不知道這兩天可願意幫幫在下？」劉裕一口一個大人的叫着，把這個未入流的末品官員叫的是心花怒放。

「小吏願為先生效力，可是刑部的差事小吏也不能說放就放啊。回頭也不好交代。」想他一個末品小吏，讓他做主實在是難為了他。

「有你這句話就好辦了，刑部那邊我替你招呼一聲。大人就暫時替在下辦兩天差吧。」劉裕向左天明借個人使喚兩天，左天明定然不會駁了他這個面子。

馬文遠也知道這劉裕的能量有多大，聽到劉裕都這麼說了，趕緊表態，「那小吏一切聽從先生的吩咐。」

劉裕又詳細的問了問近幾年發生的一切案件，有了這個刑部的萬事通。可就簡單快捷的多了。劉裕不禁暗恨，早知道這樣，昨天就應該先讓這馬文遠先整理一番再看。自己這是做了多少的無用功啊。

說話間，出去的小廝提着酒菜走了進來。劉裕招呼馬文遠，又遣小廝將刑部值班的一干官員差役叫了進來。好酒好菜供著，一會工夫，氣氛就活絡了起來。

待得吃完了這不知道是晚飯還是早飯的一頓飯，天色已經大亮。刑部的官員陸續的走了進來。劉裕和左天明說了一下情況，看到答允了此事。便不再停留。吩咐小廝將已經整理完的資料拿好，帶着馬文遠返回了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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