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我知道沒有必要再等了,但我還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兒,毛蛋始終不說,直到我遇到以前在他手下乾的人,我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wWw.原來真是毛蛋的媳婦把他送進了檢查院,毛蛋的媳婦是他在農村娶的,那時候他還是個二流子,能有人嫁她就不錯了,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所以當毛蛋有了錢,接觸的人多了以後,他就看不上這個糟糠之妻了。更為嚴重地是有人主動向毛蛋發起了攻勢,想想也很正常,他一個大款,自然會有人投懷送抱的,這樣的故事太多了,我不需要再聽,別人也不需要再說,每一個人都會想到結局。毛蛋提出了離婚,他媳婦又怎麼會答應?誰都不傻,毛蛋的媳婦當然不會不知道原因,結果她就惡狠狠地決定:你不讓我過好日子,你也別想過上!別人不知道你這些年幹了些什麼,我還不知道嗎?

結果毛蛋的媳婦一發怒,就到了檢查院,把毛蛋那些違法亂紀的事兒全抖出來了。毛蛋被請了進去,在證據面前不得不全招了,但毛蛋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你犯法不要緊,別牽連別人哪!你就說你怎麼偷稅漏稅,怎麼行賄競標就行了,這些事情誰的心裏都和明鏡似的,清清楚楚。你把過錯一個人全攬過去,到時再找人活動一下,頂多多花幾個錢,把事兒了了,出來后再照干不誤,繼續發你的財。可毛蛋蠢就蠢在把他行賄過的官員全招出來了,連行了多少次,金額是多少都說的一清二楚。你說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掘墓嗎?

結果是他行賄的官員一個也沒有事兒,最多受了點兒黨內處分,而他卻被判了三年,雖然說三年也快,用他的話說一轉眼就出來了,到時再重新開始。可我知道,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重頭再來了,因為你已經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像你這樣的人誰還敢再和你合作呢?一出事兒不又把我招出來了?但我沒有說,在我去看毛蛋時我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我始終都沒有和他說,我知道我說了他也許也不會懂,他的文化畢竟太少了,他不明白做什麼事都要有個遊戲規則,即使你受了再大的委屈,你也不能去違反遊戲規則,你只能一個人忍着,只有這樣你才能繼續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而毛蛋恰恰沒有做到,所以他已經被踢出了這個圈子,也不可能再重新進去了。這個圈子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失敗就意味着死亡。

我不能沒有工作,但我那個年齡了,又沒有技術,又能去做什麼呢?我又一次陷入了困境。人到了中年,還要經常再為工作去奔波,實在不是件讓人愜意的事。工作還沒有找到,又聽說了一件大事,廠子自從關門后就一直被閑置著,大門上鎖,廠房空曠。但突然聽說,廠里決定把廠子拆了,建一個大型批發市場。這的確是個大膽的構想,那麼多的廠房說拆就拆,還真得個魄力。廠子是佔了地理位置的光,廠區位於市中心,在近幾年大量的項目上馬後,市中心是越來越擁擠了,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了,真可謂是寸土寸金,十幾平方米的小門頭房年租金就是幾萬元,真的很羨慕那些坐地戶,他們的舊房一改造,就換來了大量的樓房,還可以要門頭房,他們很多人現在什麼也不做,在家裏坐着收房租就比我們的收入高得高。只可惜我沒這個福氣,我就這幾間棚戶還是好不容易才分得的。

慢慢地所有的房子都改造完了,沒有再可以利用的地方了,人們就把眼光盯上了廠房,我們廠在那兒閑着好幾年了,已經沒什麼用了,沒有絲毫可以重新開工的可能。還不如把它拆了,蓋成大批發市場,這城市現在缺的就是這樣的大市場。等建成了,這房租可不是個小數目,有人算過了,給全廠的人發基本工資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廠子雖然關門了,但一直沒有正式宣告破產,我們雖然一直不上班了,但一直還給我們發基本工資,只是沒有了各種補助,這個數目太少了,只有一二百塊錢。在這裏,我們還是能感到這國家職工的優越性,所以全國的人都拼了命的要吃「國家糧」。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如果這樣真行的話,至少我們每個月那基本工資能準時發了,還可以緩解一下我家庭的生活危機。但我還是不可能什麼也不幹,工作始終是要找的,我還不能退休,因為我還沒有攢夠足夠的養老本錢。

妻子的工作也不再那麼沒有憂慮了,雖然她作為郵電系統的一名職工,這些年跟着郵電事業的發達沾了不少光,這都是岳父的功勞,當年是他非要讓妻子到郵局上班的。可那時候也出了些問題,國家的統計顯示,郵電系統已經是連續多年巨額虧損,但它每年卻發着高額的工資獎金,至少在我們這裏它是數得着的。這似乎解釋不通,也沒有任何理由。這時候我感覺人性中的一些醜陋的東西就暴露出來了,如果我是一個外人,我當然會對這種現象大放厥詞,這不是**嗎?但妻子在裏面上班,我又不能說什麼了,要不是這高額的工資獎金,這些年我們的生活會更艱苦。這樣一想我就覺得這也未嘗不可了,似乎這正是體現社會主義的優越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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