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很想你

王玫並沒有如答應林凈的那樣乖乖在家裏等他，她決定獨自外出旅行。徐樂有邀請她，她多嘴問了一句有哪些人，徐樂笑說有蘇蘇和他新交的女朋友，王玫就非常遺憾道，「我們科室組織了自駕游，我要和他們一起走。」

帶了相機、幾件換洗衣服、背着一袋子牛肉乾和巧克力以及純凈水就獨自踏上了去峨嵋的路。

大巴將客人留在山下就接別的客人去了，王玫一個人在人堆里竄，買了門票和軟底布鞋開始艱難的爬山之旅。

很多公司組織的旅遊團隊選擇的路線是坐纜車上山，下山的時候步行，王玫卻選擇了步行上山。最開始的時候，山路並不那麼陡峭，偶爾山路轉角處景色突變能給她的視覺無限的驚喜，路邊有小小的攤販也能停下來和他們閑扯幾句話。越到後面王玫越沒有力氣說話，爬階梯的時候雙手都要垂下去趴在石頭台階上，連滾帶爬實在是姿態毫不優雅。

爬到半山腰，王玫找了小平台休息，一邊揉腳一邊看懸崖下面層層翻卷的雲海。

有兩個小姑娘輕裝上陣，站在王玫身邊喘粗氣，看着王玫手裏的牛肉乾流口水。

小姑娘親親熱熱地叫王玫姐姐，說兩個人是在餓得受不了了，沒有帶吃的東西，可不可以跟王玫買。王玫看看自己包里還有很多巧克力，隨手抓了一把給他們，小姑娘硬要給錢，王玫沒收。

休息好了繼續往上走，王玫覺得小時候幫家裏照顧果園搬水果下山也沒有這樣累過。一路上常和那兩小姑娘遇到，每次遇到就被感謝一次，客氣到王玫以為自己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抬頭望的時候，能看見纜車一行行慢慢在山間穿過，陽光照在山谷里，飛鳥四處，小猴子的叫聲也從不遠處傳來。

還沒到山頂天就黑了，王玫找了家寺廟過夜，一個床位三十元錢，很是便宜。旅館里住了很多大學的學生，精力充沛的學生們決定第二天一早上山看雲海日出，還熱情地邀請王玫一路同行。

凌晨四點王玫就被拉起來，山路上還很黑，為了安全一行人隨時招呼，走路更是手腳並用。山上寒氣太重，更不用說凌晨四點陰陽交匯之時，霧氣翻卷著從眾人的耳朵邊呼嘯而過，王玫找出外套穿上，幸好走的時候帶了保溫茶杯，熱熱地喝上一口涼氣去了大半。

早晨的山中很安靜，當登上山頂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還有不少愛好攝影的人擺好三角架子，更有小商販在賣看太陽的墨鏡。王玫自己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往石頭欄桿下面看去，山腳下黑沉沉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有點點的燈火暈化的雲海裏面。雲層被風一吹便四處涌動，如千軍萬馬又如萬流奔涌變化出不同的圖案來，王玫覺得所謂的龍行也就不過如此。

當第一縷陽光染紅雲層的時候，人群歡呼起來，王玫拿出相機拍了幾張，可惜不是什麼好相機，想必效果也就差強人意了。

金紅色的光芒從雲層的下面鑽出來，一點點升到雲層上面，破開天雲交接之處，給所有起伏的大山披上一層金色的輕紗。

輕盈的霧氣被青山懷抱，在陽光下一點點散去，鳥叫聲在山谷間回蕩，王玫笑了一下，轉身去佛堂拜了一拜，瀟灑下山。

下山坐的纜車，別有一番滋味。

剛上纜車的片刻有忐忑，她本身有一點恐高症，從上往下看又想到纜車凌空而行，若是就這樣掉下去就是屍骨無存。可是纜車下面綿延起伏的樹海和青山，飄渺如仙境的乳白色的煙塵讓她的恐懼去了七分。來往的纜車交錯而過的時候，有熱情的年輕人在車中呼嘯，聲音很快被風吹去，不留一絲痕迹。

下了山有些無聊，又坐車去最近的古鎮晃蕩。

全木結構的小樓房，雕花的窗戶，頗有古意的布制招牌延伸到街道上來。古鎮內多用紅銅色，青色，穿行其中彷彿真的回到了古代，只不過經常被店主的手機和電話給召喚回現實世界。

次日在古鎮的小旅館爬不起來，全身的肌肉開始抗議，即使泡了熱水澡大腿的肌肉還是痛，下個樓梯也比長征萬里辛苦。無奈，王玫只有選擇坐上回成都的大巴，這一趟自主旅遊因王玫虛弱的體力而沒有一個完美的句點。

王玫在網上把自己拍的日出照片給於波看，于波很不滿意王玫單獨行動，說反正長假還剩幾天，不如再去找個地方玩，王玫趕緊拒絕了，她的老命還經不起折騰啊！

說起爬山的辛苦，于波約她一起去美容院按摩，這個意見得到王玫的極大讚同，洗了澡就打的出門。

王玫的按摩，痛並快樂着，忍得住不尖叫卻忍不住呲牙咧嘴，于波在旁邊的床上笑，一邊笑一邊發短訊。于波夠主動也夠有意思，很快和孫先生打得火熱。

「你是怎麼跟他介紹你自己的？」

「我說我感動了蘇尚雅！」

「這話他也能信？」

「我這人幹什麼事都講究一個第一印象，就是買衣服第一眼看見喜歡的准沒錯，要我第一眼不喜歡別人再說好看我也不樂意穿。」

「你就怎麼看上他了？」

「第一個，長得帥，第二個，在辦公室外等你的時候抽煙，姿勢特別帥！」

「你當時就沒行動？」

「我有很熱情主動地跑過去問他是不是要辦什麼事情，如果等不到你我直接辦也是一樣的。」

王玫閉上眼睛忍受大腿上的酸痛，真是要命！

「那要再見面，你一句話準備說什麼呢？」

「務必要印象深刻！」

王玫開始回想蘇蘇勾引孫先生的表情，樂道，「你要不在意形象，任性嬌蠻自來熟一點就成！」

「我一想到他就臉紅心熱，說話都不清楚了！」

王玫嘆息，這才是一個普通女孩子喜歡人的正常反應呢，可惜男人愛的不是這種，誰先挑逗誰就贏。說起來男人也有初戀情結，不管女人漂亮不漂亮，可愛不可愛，能讓他第一眼注意到才是讓他喜歡你的第一要素。所以，暗戀的女孩子們，與其你一個人在私下喜歡得死去活來糾結萬分，還不如大大方方走上去說一句，「咱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出了美容院，王玫依然痛，于波笑話她跟被輪暴了一樣。

于波開車送她回家，王玫逛去菜市場買菜，電話響了，卻是林凈問她在什麼地方。

「買菜呢！」

電話就斷了，王玫細聲細氣地罵了句神經病，拎着膠袋回家。

剛打開家門就被一股大力給拉進門，膠袋落了一地，王玫聞出來是林凈身上的味道，沒有掙扎。她靜靜地看地上七零八落的蔬菜，慢慢轉頭溫柔地看林凈，林凈笑了一下看王玫剛被美容院打理出來素白的臉，沒有被化妝品掩蓋起來，白白軟軟的皮膚，眼睛裏還水氣四溢。他笑着從衣兜里掏出來一管口紅，旋開。王玫偏頭奇怪地看他，林凈將口紅慢慢塗抹在王玫的唇上。

王玫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嘴唇，她理想中最美的是櫻桃小口，上唇比下唇薄一點；她自己的嘴唇上下一般厚，按照蘇蘇的話來說去拍口紅廣告就只要這樣的嘴唇，面積夠大，可以更好地展現口紅優良的品質。

林凈彷彿在做什麼大事一樣，抹好之後將王玫推離自己，認真看了一下用指尖挑掉有點花的部分。王玫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林凈的臉卻慢慢湊過來，認認真真地貼在王玫唇上。

變態，學什麼賈寶玉！

林凈親了一下，用紙巾把口紅擦掉，這一次才認認真真地親起來。

親了半晌，林凈放開王玫，看她有點紅的臉，笑，「快把菜撿起來啊！」

王玫有點石化了，不過她是不會主動問為什麼的，毫無怨言地收拾地上的菜堆到廚房裏去，灶台上卻早就擺滿了各種密封好的熟食，左右不過都是些南京特產。

「等下去商場買一個衣櫃啊！」林凈一邊把自己的衣服往王玫小小的衣櫃里塞一邊招呼，王玫走過去靠在門邊，看窗戶外面還大亮的天色，「我以為你要過完國慶節才回來！」

「事情辦完就可以走啊！」林凈看王玫一臉沒興趣的表情，拉着她過去，也不管自己的行李，將王玫扣在床鋪上。

林凈是個自制力很高的人，但不包括情|欲。他的放縱在王玫看來已經到了驚人的地步，同居的第二天早晨，王玫甚至不能起床。林凈不喜歡有人觸碰他的身體，但是他對於皮膚的接觸和摩擦卻有異常的依戀，即使在睡夢中雙手也會緊緊抱住王玫，王玫偶爾的掙扎不過是讓他在半睡半醒中把臉貼在王玫臉上蹭幾下而已。

這種問題總是讓人難以啟齒，王玫懷疑林凈在這方面是否有特殊的愛好或者病症，但是他一旦下床或者有外人在就立即恢復冷冷靜靜清清淡淡的樣子，王玫有些恐懼，這個人是否有潛在的虐待人格存在。

「現在是白天！」王玫維持的面具開始龜裂。

林凈起身把窗帘拉上，轉身將頭埋在王玫頸項處，皮膚有點點刺痛，王玫知道那裏會出現一個明顯的紅點。

（此處和諧兩千字）

王玫是被餓醒的，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

林凈打開卧室里的燈，拉開窗帘，帶着一身食物的味道抱王玫起床，飯桌上擺了粥和冷盤。王玫沒有食慾，林凈端了溫開水讓她喝下去洗胃。

王玫看林凈滿臉微笑地收拾廚房裏的東西，他身上系的那塊她的粉色圍裙有點可笑。

「明天和我回去看媽媽吧！」

王玫點頭，溫水下去，胃裏立刻有空蕩蕩的飢餓感，寂寞和悲傷有時會會具現化為食慾，王玫能把整桌的東西全部吃光。

「自己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嗎？」

王玫搖頭，出去旅遊一點也不無聊，甚至還很忙，接觸那些可愛的旅人們是接受這個社會正面的力量，她想了一下，「不無聊，就是有點想你！」

林凈稍微咳了一下，端起飯碗，「我也挺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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