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可是你的影響力遠遠比我們想像當中還要大。你居然可以真正的改變，那一個世界的命運可以讓原本的天命之人，真正地跌入塵埃甚至死亡。」
「我們在你身上看到了無限的潛力無限的樂趣。真期待日後你再去更多的世界。也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有趣一點呀。」
言真說到最後，整個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有着幾分扭曲。
風司垂在身側的拳頭已經忍不住的鑽戒。她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切的話都那樣晦澀。
她應該去詢問一些什麼。
「哦，你來找我是想詢問關於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剛才也說了我們能力有限並沒有能夠看到你全部的過去。」
「不過你目前的身體當中的意識是我們從你過去的身影當中抽離出來的你努努力沒準哪一天自己就想起來了呢。」
「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就是。你的身份當中有更多值得挖掘的東西呢。」
「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沒想起來你記不記得，風司死掉了。」
「可是，根據所有人的記憶，甚至包括天道自身的認知。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活下來的依然是風司。」
「她使用着自己的本命長劍，也就是風神劍，掌握著屬於風的法則。」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
風司將他的每一個字都聽進了耳朵，可是這些字組合在一起。就讓她怎麼都不能理清楚其中的邏輯。
言真在說些什麼東西啊，他說的話語話之間明顯具有着諸多的相悖之處。
哪裏可以讓人相信呢。
風司第一次有一些痛恨自己的直覺。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並沒有說謊。而從她之前窺見的跡象當中不是隱約的也能看到這個答案嗎。
「風司，不要死。」
她能夠極為清楚的認識的這句話是由她自己說出口的。
她不是風司，或者說她不僅僅是風司。
那麼她是誰呢。
風司一時間，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不由自主的變得恍惚，彷彿穿越了千萬年的時光回到了當初的那個時代。
她被面前的這個人拉着在熙熙攘攘的集市當中穿行。
這個人是風司。
她終於看到了終於穿過了層層的迷霧看見了這個人的面容。
風司這樣子，同她現在的樣子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她個子似乎要比自己更加高一些。五官要更加凌厲幾分。眉毛與眼睛都更加的上挑。
周身的氣質，凜冽當中又帶着幾絲不容易被察覺到的溫柔。
而她的溫柔自然是全部贈與給了那個被她牽着手在路上走的小姑娘。
她接着往下看看，到了那個年幼的女孩。
她同樣擁有着一頭銀白色的長發，穿着白色的袍子。眼捷與瞳孔都是銀灰色的。
她同風司同出一源。
她是誰呢。
「風靈族第十三代，有女蘭夜，歿於戰場。」
她記不得那些晦澀的古語到底是怎樣組合而成的，但是其中的意思隔這麼些年也不會理解錯。
風司有一個小妹妹，看起來是一個被千嬌萬寵長大的一個小女孩
。
她的名字叫蘭夜。
風蘭夜。
因為她出生在七月初七這一天有着一個極為美好的名字。
在這一天整個世界都會陷入到巨大的歡愉當中，無論是凡間還是其他地方，到處都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她在這樣美好的一天來到了這個世界，可是給她的家庭給她的家族帶來的卻不是幸福。
她的母親在生產她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了力量的轉移。而直接消散於天地之間。
靈族之間是整個種族的所有人共享一條完整的法則法則的總數是恆定的，每一次繁衍後代都是從先前的靈族體內將自己的法則分出去，而這一過程無疑對於自己是極為大的消耗也是極為巨大的風險。
她的母親沒有能夠挺過這一關。
她的力量盡數的傳到了這個剛剛誕生的小女孩子身上。她從出生開始就擁有這極為出挑的天賦，擁有着獨一無二的法則力量。
在這個溫柔的女人消散之前。她用力地想要偏過頭去看看自己身旁的小女兒。
她還沒有想好到底，應該給他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到了這樣的時候，她實在是太累了，先前的一切設想都記不清楚。
真是可惜啊，不能夠看着她順利地長大。
讓她誕生在這樣混亂，而且艱辛的年代。
最終這個溫柔的女人，還是無力地合上了雙眼，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一點點化成了這天地之間的氣流。
彷彿她從來沒有存在過，沒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那費盡千辛萬苦，從戰場上剛下來的丈夫急匆匆地回到他們的家中卻只能發現滿地狼藉。
只有一個尚且處於安睡狀態當中的女童，懵懂的看着夜空。
在然後……
蘭夜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從自己的姐姐風司一起度過的。
風司給她取了名字，教授她法則的應用給她描述著外界的美妙的場景。
蘭夜對於世界所有美好的認知，對於溫暖所有的概念都是來自於她的姐姐。
這也是她漫長記憶當中為數不多的溫馨而且快樂的時刻。
平靜的生活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在那個靈族還存在的世界裏，一道又一道的法則並沒有融合在這片天地當中，而是掌握在一個又一個的種族手中融合進了他們的血脈。
天地之間的法則並不算穩固。的的構架，甚至都沒有完全的成型。
天道開始降下自己的化身，在這個事件中繁衍，最終形成了天族。
天族唯一的任務就是將現存於世界上的所有靈族都盡數消滅，而且着他們的死亡，他們身上所蘊含着的法則力量，才能夠真正的回歸到天地之間。
然後……
她看到了數不勝數的廝殺。由於同胞之間來源於外界對於自己的狙擊。
她的父親在不久之後死在了戰場之上，那一天天地間狂風大作。她和姐姐同時都感受到了自己體內力量的增強。
整個一個種族共享著全部的法則，種族人數越少，代表活着的那個人體內的法則就越完整，越強大。
很快的，姐姐風司也不得不奔赴前線去應對着虛空的入侵。
她跟隨着同胞，也就是曾經的朋友一點點的遊歷著這個世界。
她看到自己那個絕艷天縱的朋友有着史無前例的絕妙想法，試圖想要給他們所有靈族也製造一個如同人一樣的內核。
也就是靈魂。
如果他們能夠擁有靈魂，那麼他們命運的最後就不是消散於天地之間，他們也可以依託於內核之上，一代又一代地進行輪迴轉生。
也許。那個時候她的朋友還在卑微的期待。他們如果擁有了內核是不是也會受到這片天地的喜愛。
風司很想跨過知不知道多少年的時光歲月，衝到那個人面前告訴他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可是她不能啊。
她早早的就死掉了，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群無聊的人從漫長的時光當中抽離過來的一意識，放在一個勉強凝聚成的身體當中。似乎能夠見出她曾經的生命。
風司先於她死掉。
更準確來說並不是這樣的。她的記憶終於拉到了那一天，那對於她的生命來說最為慘烈的一天。
她歡天喜地的去戰場上尋找著自己的姐姐。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風司了。
可是，滿腔的思念最終還是被遙遠的對立面的。那一個似乎裹挾着火焰的長箭所打斷。
那根箭劃破了那片黯淡的時空，直接地朝着他們兩個人襲來。而她的姐姐風司站在她的身前，任由那根箭穿過了她的胸膛。
從那天過去之後，做為風靈族歷年以來天賦最為逆天掌握的法則最為全面運用起來最為絕妙的天才風蘭夜死在了戰場之上，死在了她的同胞的射殺之下。
風司活了下來，也只有這樣一個同風蘭夜比起來平平無奇的人，才能夠安穩在天族的眼皮子底下再苟活一段時間。
她成了風司。
她捨棄掉了，過去所有的任性，所有的夢想與熱血。變成了她的姐姐。
更深層次的秘密更是每觸碰一次她就感受到渾身的疼痛。
風司根本不是她的姐姐。
為了躲避天族對於整個靈族的進一步的追殺，風司長久的男扮女裝。
如果，如果沒有天族作為一個外力，他們應當是一對愛人。
根據風靈族的傳統，每一代所誕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是可以繁衍後代的。
他們本來不應該當姐妹。而是夫妻。
可是，一切都在太早的時刻就已經完全錯開。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走向那一條本該由他們走向的路。
她會感受到遺憾嗎。在很多年以後，她真正的心甘情願的自己選擇死亡的時候。有這種感覺嗎。
她記不清了，就像是這麼些年過去，她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是誰自己應該是誰。
如果她能夠單純的做風司或者是風蘭夜。想來都會向生活過程截然不同的一個樣子。
可是沒有辦法。她這樣一副纖弱的軀體當中承載了兩個意志。或者說更多的意志。
那是在過往漫長的歲月當中，一代又一代被天族被天道迫害的靈族同胞的意志。
她能夠理解他們的存在對於整個世界來說是一種破壞，因為他們使得世界無法道法穩固法則健全。
除了這些天生因為血脈與種族均擁有力量的種族之外。其他的人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任何獲得力量的機會。
這是一個沒有希望的世界。
事實證明，在他們都死掉之後天地穩固道法健全。世界的發展似乎比從前繁榮了不少。越來越多的生靈開始能夠尋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志願。
這樣的世界看起來似乎確實是比很多年前一個沒有任何活力，沒有任何生機的世界要強很多。
可是那曾經的世界變成那個樣子，就是因為他們的錯嗎。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在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天地之間根本沒有辦法承載着那麼多的繁複的法則。
於是在最開始。天道只能創立出一個又一個的種族，讓他們來替它掌握各種各樣的法則。
這就是靈族的由來。
可是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天地不斷地發展，整個世界開始定型。
於是，天道有迫切的需要將自己原本散到各地人身處的法則盡數的收攏。
那麼，在這樣一個過程當中，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曾經在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被迫的被創造出來。
以一個個個人的軀體掌握法則並不是一件簡單而且幸福的事情。
她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被動地接收到氣流源源不斷地傳來的世界上各種各樣的聲音與味道。
每一個瞬間，她都要面臨着如此龐雜的信息。每一個瞬間，她都需要面臨着避免瘋狂的危險。
曾經在這片天地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承受了一切的後果。
現在他們沒有用了，他們成為了天地的一種阻礙，又要被毫不留情的清理掉。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從曾經的自己，堪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一想到當年的情況。還是忍不住地感受到悲哀。
她和她的同胞們。各種各樣的靈族。沒有一個人不是深愛着這片土地的。
他們是天地生養的生靈，所以對於這個世界的眷戀更深。
在虛空力量試圖入侵這個世界的時候。永遠是他們在戰場的最前線。
她已經不敢再往回去想。
她依然看着過去的自己時間見一點點的流動。
正如言真我說的那樣。她是所有靈族當中，活得最久的一個。
她身前有她的姐姐，有她的朋友，有那樣多的人一點一點地為她鋪路。
最後甚至導致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自願，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殺得了她。
她記得風司唯一的願望，就是期待她能夠好好活下去。
可是風蘭夜從來就不是這樣想的。這個自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女孩。擁有着比天還要高的志遠。
她天真無畏，她想要的，居然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