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家,散了

第四十四章 家,散了

煞老驚走,雷電神槍退敵,整場戰鬥之中小嘴一直保持「o」型狀態的紫衫女子此刻終於是從剛才那場驚世駭俗的戰鬥之中醒了過來,咽了咽口中乾澀的口水,不自覺地伸了伸脖子,紫衫女子以著一種近乎獃滯的目光死死地看着那個站在她身前,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男子,喃喃自語,「敗了,煞老居然敗了」。

「你..」,顯然此刻的紫衫女子想不到用何種語言來形容這位總能帶給她無盡驚奇的男子,越是接觸,越是能夠現眼前的這位男子是如何的神秘,神秘得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來描述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少年,要知道煞老至少是有着身關四十星以上的玄力修為,而他,僅僅只有身關十一星,修為的巨大差距,玄力的鴻溝之隔寬不可越,然而眼前的這位少年居然是打破這之間的一切差距,讓人吃驚地取得了奇迹一般的勝利,若是這場戰鬥的情況被第三人之外的人看到,相信用不了不多,眼前的這位男子便會聲名遠揚,成為整個川湖郡,成為整個青木府,不,甚至是整個犀牛洲之上風頭最盛的幾位小輩之一。

不過就在紫衫女子眼中那奇思異彩的光芒閃亮耀眼之際,這位她眼中神秘之極的少年卻是突然之間彷彿從神界跌入了凡間,化神為凡,褪去了一身耀眼的光彩,收斂了一切神奇的能力,雷電收斂,氣勢盡收,在紫衫女子小嘴再次張大變為「o」型的吃驚表情之中如同一個倒塌的巨人雕像一般轟然倒地,跌落而下。

「啊」,緊接着,傳來一聲刺破雲霄,劃破長空的尖叫,長風襲來,雲捲雲舒,雷電少年的一身長袍在那一聲尖叫之中化為了飛灰,隨風而散,而在那一聲尖叫之中,也隱隱傳來一聲疲憊微弱的聲音,「青湖鎮,山陽村」,緊接着,一切歸於平靜。

風歇了,雲散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落幕了,身為那戰鬥主角的二人,一人,逃命了,不知所蹤,不知生死,另外一人,則是昏迷不醒,身受重傷,而至於身為旁觀者的紫衫女子,此刻卻是紅著一張小臉,漲著一張小嘴地坐在了那隻早已瑟瑟抖,害怕之際的黑鷹之上,至於身旁昏迷的裸身男子,卻是不知何時蓋上了一些遮羞之物,紫衫女子雙手骨頭剛接,手不不能動,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幫昏迷男子遮羞的,此時此地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恐怕這世界上沒有人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或許,用嘴,或許,用腳,但是誰知到呢,這麼一個艱巨的任務,的確是難為了她。

「你這個死人」,這不,這位一臉通紅,滿臉嬌羞的紫衫女子又是在泄著心中的不滿,一腳一腳,雷聲大,雨點小地「使勁」踢著那個昏迷的男子,「你這個死流氓」,「你這個死壞蛋」….一句一句的謾罵,不斷地從她的嘴中說出,遠遠地,隨風而散。

遠方,川湖郡。

原本熙熙攘攘的川湖郡突然之間彷彿炸開了鍋一般,原因無他,只因為剛才一隻巨無霸般的煞鷹於無盡的凄厲慘叫之中從天而降,鷹墜羽散,血染長空,如同飛機墜毀一般的砸到了川湖郡中萬寶樓之前,「轟」一聲,地動山搖,一鷹墜地,捲起眾人千層浪。

「喂,哥們,你看清楚剛才生了什麼嗎?」,「嗨,兄台,剛才那隻巨大的黑鷹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的凶獸」,「是誰如此厲害,居然將這隻神鷹打的如此之傷」…頓時之間,一聲一聲的詢問議論如同一顆顆鹽巴一般撒進了川湖郡這口人聲鼎沸,議論如潮的油鍋之中,「啪嚓」,「啪嚓」…炸得川湖郡這口鍋顫動不已。

「不對,那神鷹之上有人」,不知何時,一聲異於他人的不用看法尖銳地突然在這川湖郡之中響起,「什麼,那神鷹之上還有人」,於此同時,眾人的心思一瞬間便是飛的運轉了起來,神鷹凶厲,上面居然有人,那麼那人必定是此神鷹的主人,比起神鷹只強不弱,那麼又是何人,能將這一鷹一人的組合打的如此之傷,陣陣議論之後,這川湖郡的人全都一股腦地朝着萬寶樓方向匯聚而去,熱血與熱鬧,這玄氣大6之人誰人不好,但是便在眾人議論紛紛,誓欲將整個萬寶樓圍得水泄不通之時,一聲一聲尖銳的啼鳴如同風笛一般突然在這川湖郡的上空響起,聲聲鷹啼,聲震於空,緊接着,一隻又一隻的黑色巨鷹從天而降,一鷹立一人,十二隻巨大黑鷹,十二衛黑袍護衛如同天降的神兵一般水瀉而下,「嘭」,「嘭」,一隻接一隻地垂直落在了萬寶樓的周圍,「嚓」,「嚓」,「嚓」,立身於地,手中長刀一抽,冷酷無情的指向了朝着萬寶樓圍攏而來的諸位好奇之人。

「膽敢上前一步者,死」,也就是這時,一聲威嚴無情的聲音從那萬寶樓之中傳了出來,一聲令喝,眾人噤若寒蟬,面色一變,「是萬寶樓樓主」,也不知是誰呼了一聲,這一刻,眾人原本邁向前的步子全都收了回來,不自主縮了縮脖子,一股腦地作鳥獸散,沒有人,敢去招惹盛怒的川湖郡萬寶樓樓主劉新,別看平時萬寶樓樓主對待客人和和氣氣,有禮有貌,但是真當萬寶樓生了什麼事,那便真的是冷酷無情,殺人不見血了,沒有人會懷疑此刻這些圍攏在萬寶樓之外的黑鷹護衛會手下留情,這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

一時之間,萬寶樓周圍空無一人。

「煞老,出了什麼事?」,一處富麗堂皇的卧室之中,眾人口中所稱的萬寶樓樓主劉新此刻正恭恭敬敬地立於一雕花古床之前,對着床上之人低頭詢問,而床上,則是一位黑袍的老者,這位黑袍老者,正是不久之前與方余戰鬥,狼狽逃命的煞老。

只不過此刻的煞老,形象有些差,原本一頭黑白的絲此刻如同燒焦了一般,雜亂不堪,一張臉,更是如同焦炭一般烏黑之極,不過這還不是最誇張,煞老所受之傷,最嚴重的還屬那個處於胸膛正中的傷口,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無血無紅,一片焦黑,深可見骨,傷口的邊緣,那一點一點的血肉當真變成了焦炭一般,在黑袍老者的清理之下,竟是一粒一粒地無聲跌落,看的一旁恭立的劉新心中一顫,「是誰,將煞老打得如此之傷?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究竟是誰,膽敢惹萬寶樓?」,只不過這些話語,他只能在心中無聲地猜疑,卻是不敢直接說出口,因為此刻的煞老肯定處於暴走的邊緣,他可不敢去觸這個眉頭。

「處理好外面的那些口舌,不要走露什麼風聲」,這一刻,閉目了許久的煞老終於是開了口,對着劉新生冷吩咐,而後便是一揮手,示意讓劉新退下,「我要療傷,沒什麼重要事情,別打擾我」,語氣不善,似欲吞人。

「是,長老」,面對這位煞氣的長老,劉新恭恭敬敬,不敢有着絲毫的目光直視,聽完吩咐,便欲退離,然而退出之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便欲張口對着煞老說些什麼,然而話未說出口,便是聽到一聲生冷無情的怒哼,「沒聽清楚我的吩咐嗎,還不走?」。

「長老,屬下有事稟告」,說完這位萬寶樓樓主劉新戰戰兢兢的等待下文,見煞老沒有什麼表示,便又繼續說道,「株香之前,二長老和四長老飛鷹傳令,說是已經來到了川湖郡的境內,只不過只是只會屬下一聲,並沒有什麼吩咐,也沒有來我萬寶樓駐地」。

「知道了」,聽完劉新的彙報,煞老心中一喜,不過卻是沒有什麼表示,對着劉新不咸不淡的一聲吩咐之後,便又繼續閉目療傷,示意劉新退下。

「那屬下告退」,面對煞老,他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此刻得以告退,這位川湖郡的當家樓主也是鬆了一口氣,「三長老齊出,多少年沒有見到了,此番前來,恐怕是為了那萬寶令之事」,對於此般事情,這位劉新還是有着自己的一些推斷,「只不過那二十三盜,應該不是煞老的對手,事情,恐怕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此次如果配合得好,順利配合長老們解決問題,我的升遷,指日可待,再也不用窩在這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小地方了,若是僥倖立了大功,得到什麼賞賜,那可真就飛黃騰達了」,一陣思索,一陣歡喜,退身出房之後的劉新收起了心中小算盤,對着手下一陣嚴明的命令,一番下令與指揮,又恢復了身為萬寶樓之主當有的氣勢,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嶄新換貌,哪裏還有剛才那副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喘的樣子。

而在此時,之前方余與煞老戰鬥的天空之處,一隻巨大的白色神鷹和一隻有着銀色羽毛的銀色神鷹憑空出現,一白一銀的兩隻神鷹,雖然比之那巨大的煞鷹小上一號,但是比起黑鷹護衛腳下的那些黑鷹,卻是不知神駿了多少倍,神光鷹和銀翎鷹,便是萬寶七鷹之中的光鷹和羽鷹,至於那立於巨鷹之上的兩位老者,則是萬寶七老中的光老和羽老,也就是所謂的二長老和四長老,「這裏有老三的氣息,不過很弱」,細細一探之後,那位白白眉的光老對着身旁的羽老面色凝重地說道,「而且我能感覺到老三使用了保命的護身玄紋玉牌」。

「看來老三遇到了難纏的對手,而且這個對手,還是一位有着濃厚雷屬性血脈之力的高手」,感受着空氣之中逸散的紊亂的雷電之力,這一刻,這位羽老也不淡定了,一臉的沉重,「四十大盜之中好像沒有誰擁有如此濃厚的雷電之力,那三哥與誰戰鬥,居然要用到他保命的底牌?」

「走,先回川湖郡」,短短停留片刻,一臉寒霜的光老便對着身旁的羽老提議道,「吩咐光鷹衛和羽鷹衛,四下搜尋二十三盜和四小姐的下落,重點找尋四小姐,一有消息,立即信號」,而後一鷹當先,朝着川湖郡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火雲?」,這一刻,這位羽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着身旁的光老一番詢問。

「不用管他,讓他瘋似的去找四小姐吧」,這一刻,光老嘴角一冷,輕輕蔑笑,「大長老馬上就要出關了,他找不到還好,若是找到了,那…」,說到此處,光老便是沒有繼續把話接了下去,而是一令,「走」,毫不猶豫地飛離了這個早已煙消雲散的戰鬥之地,而羽老,聽完這位光老的話語之後也是神色一喜,心中一動地便尾追那隻白色神鷹而去。

與此同時,三百餘里開外的一處山巔之上,立一鷹,坐二人,正是方余和紫衫女子二人,此刻的方余,醒了,然則醒雖醒了,但是方余卻是一身疲憊,一種前所未有的火辣脹痛之感從其身體之內傳了出來,似乎某種東西,欲要漲破他的身體一般。

「我先檢查一下我的身體」,有氣無力地對着紫衫女子這般吩咐之後,方余毫無猶豫的運轉了身體之中的那個神秘的圓壺,與此同時,陣陣若有若無的氣息悄不可察地從方余的身體之中散了出來,電流滋滋,電磁陣陣,方余體內的電磁脈衝儀毫無破損的正常運轉着。

雖則身體疲憊,雖則身體脹痛,但是此刻的方余,卻是前所未有的開心,因為他身體之內的那個神秘的圓壺,似乎又是變強了,不,不是似乎,而是真的變強了,原本的磁場在雷雨之變之後只有十丈左右的感知範圍,但是此刻方余體內那個磁場的感知範圍,居然擴大了三百丈有餘,三百丈,是原來的整整三十倍,而且其中所蘊含的力道,強大的前所未有,此刻的方余,有着一種絕對的自信,若是此刻再與紫衫女子戰鬥一次,那麼她手中出劍的度,將會從每息三四十劍下降到每息十餘劍,甚至,是個位數的出劍次數。

而且,他體內的變化不單單是如此,那個小小的圓壺之中,竟是有着一小灘紫色的液體,雖然方余不能確切的知道哪些紫色的液體是什麼,但是上次雷雨之變之後體內產生了一滴液體,此次吸收了這麼多的雷電之力后,有了這麼一小灘的紫色液體,「或許,這些都是雷電」,有了這麼一個荒誕的想法之後方余便要再次嘗試一下這些雷電的威力之時,一聲聲急切的呼聲瞬間將方余從沉思之中拉了回來,「停,停,快停下,快停下…」,聽着紫衫女子逐漸變得微弱的呼喊之聲,方余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停止了體內圓壺的轉動,收斂起了自身的電磁場。

「你的..這個…怪玄力,變強..了好多」,這一刻,滿頭虛汗,早已跌倒在地的紫衫女子對着方余心有餘悸的說道,因為就在剛才,一種比之數天之前霸道無比的怪力突然席捲她的全身,瞬間便讓他的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噁心,煩躁,無力,甚至是絕望,這種怪力,比之當初,強了數倍,雖然此刻她身無玄力,抵抗能力下降了許多,但是剛才短短的數息之間,她便感覺已經從死亡的門檻之上進進出出了好幾次,此時一身冷汗,早已打濕了身體,一身疲憊,席捲全身。

「哈哈」,輕輕一笑,看着紫衫女子的狼狽模樣,方余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副罕見的尷尬模樣,「不好意思,試驗階段,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此時此刻,感受着體內圓壺的諸般變化,方余也是忍不住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雷電,貌似是和他有點緣分,第一次,將他轟得半死不活,九死一生,第二次,將他轟得全身焦黑,這第三次,卻只是全身脹痛,胸腔悶堵,而且大大得了一番便宜,雖則一次又一次的在死亡的鋼絲繩上跳舞,但是此刻,不還是活着嘛,如此想想,方余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呵呵,第一次見到你笑」,看着方余那開心的笑容,稍微恢復了些常態的紫衫女子也是忍不住開心一笑,嫣然一笑,猶如春風拂面,沁人心脾,「只不過你笑的,有點難看」,看着方余僵硬的表情,這位紫衫女子罕見的露出了一副小女子的模樣,咧嘴大笑。

「哈哈,我也第一次見到你笑」,看着紫衫女子燦爛的笑容,劫后重生,大難不死的方余這一刻的心情,也是暢快無比,忍不住地對着紫衫女子一番調笑,「你要多笑笑,很好看,整天板著一張臉,瞪大一雙眼,怒氣洶洶的樣子,真象一隻母老虎」。

「你找死」,「聽着」方余狗嘴裏吐出的象牙,氣憤的紫衫女子瞬間收斂起了滿臉的笑容,正準備對着方餘一番嚴厲的呵斥,方余的接下來的一番話,頓時讓她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是說嘛,你真象一隻母老虎」。

說完方余起身,毫不猶豫便朝着山下「奔」去,一聲高呼,「走咯,回家了」,一瘸一拐地便以著蝸牛烏龜一般的度一馬當先的走在了最前面,至於落在身後的那位氣憤的紫衫女子,只能盯着方余遠去的模樣,咬牙切齒,「我叫你跑,我叫你逃」,說完翻身便是上了黑鷹之身,朝着方余急追而去。

高山密林,唯有幾聲「敢不敢?」「不敢了」的對罵傳出,僅有的兩句話,不斷地交換著說話的主人,也不清楚究竟是誰佔了上風,或許,兩人都吃了虧,又或許,兩人都佔了便宜。

「哎呦,小余兒,你可終於回來了」,剛到村頭,便聽到一聲急切的呼喊,扭頭一看,方余便看到了那位當初送雞給他養病的同村嬸嬸正放下手中的東西,朝着方余快地走來,「你可急死我了」。

「咦,小余兒,這是哪家的姑娘,這麼漂亮」,看到方余身後的紫衫女子,這位長期身處山村的村姑哪裏見過這麼標緻的姑娘,此刻焦急之間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此刻的紫衫女子,雖然不知道穿了一身誰的衣服,但是剛才經過方餘一番簡單的洗臉梳整理之後頓時拋去了原本那副髒亂的形象,瞬間改頭換面,眉清目秀了起來,眼似水瞳,眉含岱山,唇如荷紅,腰如柳枝,身形拔立,當真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忍不住讓人眼前一亮。

「我半路撿的」,對着那位送雞嬸嬸胡亂謅了一句,方余便迫不及待地詢問了起來,此刻他最想知道的,便是他的母親和小妹,是否一切安好,「這幾天,有沒有生什麼事,我母親和小妹,有沒有出了什麼亂子?」。

「唉,也不知道是老方遭了什麼孽啊」,這一刻,送雞村姑痛心疾,只差哭天搶地地對着方余此般說道。

心一沉,方余面色一變,「我母親和小妹出了什麼事?」,心中一急,此刻的方余竟是激動地一把抓住了送雞村姑的手,滿臉慌張,心中焦急萬分,「此刻父親下落不明,若是母親和小妹再出什麼事,我就真的後悔莫及了,當初好不容易撮合了父親和母親二人,組成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本以為和和睦睦,歡歡喜喜,然而就是因為我讓得這個原本和睦美滿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這一刻,方余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母親當初搜尋落河的你父親未果,一下子便是急暈了,這一暈,就是兩三天,然而醒來之後不久,便是突然帶着小丫走了,說是去尋你父親去了」,說完,這位送雞村姑懊惱萬分,「當初怎麼拉怎麼勸都沒用,你母親執意要去找你父親,我們也拉不住」,說道這裏,這位送雞村姑忍不住「唉」的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嘆方余母親的傻氣,還是嘆命運的弄人,造化的可悲。

「我母親臨走之時有沒有留下什麼話?」,這一刻,方余痛心疾,捶胸懊惱,「他們是不是往南方尋去了?」。

「沒留什麼話,他們母女兩好像是沿着這條河流往下方尋去的」,說到這裏,這位送雞村姑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不過還未等他說完,便見頭巨大的黑鷹從天而降,而後方余和那紫衫女子迫不及待的便躍到了上面,「嗖」地一聲,衝天而起,呼嘯而過。

「你身子還傷著呢,急不得」,看着方余那副焦急痛楚的模樣,此刻端坐於方余身前的紫衫女子也是忍不住一番細細的囑咐,「若是你母親走的不遠,憑藉這頭黑鷹,我們應該能夠尋到」。

然而很快,他便失望了,任憑他是如何地毯式的搜尋,任憑他是如何的火急火燎,他卻是沒有找到絲毫的蹤跡,尋覓百里,絲毫未果,一雙眼,通紅之極,一張嘴,喃喃自語「若是我再早回來一天半天的,恐怕就能找到母親了」,說道這裏,方余忍不住捏起了手中的拳頭,一拳,狠狠地捶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噗」,重傷未愈,此刻在這毫無顧忌,毫不留情的一拳之下,一口鮮血,噴灑了出來,滿滿地,一滴不漏的全都噴灑到了紫衫女子的衣袍之上。

看着方余這幅懊惱捶胸的模樣,紫衫女子眉頭微微一皺之後,對於身上的鮮血,視而不見,而是緊緊地盯着方余的嘴角,以著一副怒的語氣對着方余訓斥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作踐自己」,說完口腳下小腳一動,便是示意黑鷹折返,「我們不能再繼續想前了,若是繼續向前,很可能便被他們現了」,此刻的紫衫女子,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之下依舊認為那些黑鷹護衛還在身後細細搜尋,前方危險,搜尋不得。

至於方余,在聽完紫衫女子的一番話語之後,沒有任何的表示,唯有嘴中那個重複不斷的念叨,「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在不停地響起,喃喃自責,略微失神。

「家,散了」,也不知何時,方余說出了這麼一句毫無情感的話語。

一句話,毫無生氣。

「家,我也想回家了」,聽着方余嘴中念出的那個熟悉的字眼,一番波折,受了大委屈的紫衫女子也是忍不住心中一酸,家,她也想家了。

「走」,突然之間,方余死灰的雙眼之中冒出了明亮的色彩,死灰無氣地身子再次煥了朝陽一般的激動,「我們回家」。

「家,還有家嗎?」,看着此刻患得患失的方余,紫衫女子忍不住心中低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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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動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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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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