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

大概是一個月後，學校例行收取講義費。『一百五十三元』班長在黑板上寫了這個數字。

其實，講義費的話只要一百五十元，多出來的三元是全班替凌宇晨交的，這是高一四班的老規矩了，從上次軍訓就如此了！

「我自己交！」凌宇晨突然站了起來！「凌宇晨同學，如果有人掉你卷子或者拿你卷子，你可以跟我反應，實在不行跟老師反應，你家裏的情況，大家是知道的。」班長一想，軍訓時，有些男生不和凌宇晨商議，仗着自己捐了二三元，私自把凌宇晨的軍裝那拿來換。然後軍訓時，凌宇晨穿着小鞋子站了七天，腳都磨破了，也許他再也不想被這麼**。

「不是。」說完就將二百五十元交給了班長

「多了一百塊。」

「那是還上次軍訓的錢。」

全班都疑惑的看着這個要強的少年，用罪惡換取的錢，我不知道它能幹什麼，但是它現在對我有用。

就在全班都在疑惑的時候，劉桀涯和伊陌飛走了進來。

很顯然他們打過架，嘴角泛著青紫色，更有些惹人憐了！

蘇小小你為什麼要纏着我！

…為什麼要纏着你？……為什麼，你想知道？…

…因為我恨你…

…也因為我愛你…

老師進來后，班上便沒有了聲音，接着無聊課又開始！雨若無聊盯着桌面，偶爾也會朝後看看，他們怎麼了，臉怎麼這樣！然後又自嘲自己，那樣完美的人，自己怎麼管的上！笑后又皺皺眉聽講…

二

「賤女人！」只要是女生圍在一起準會聽到這樣語句！

林雨若百般無奈的聽着女生們重複著一年又一年的語句，無非是股子嫉恨之火。

遠處一個長相普通，但氣焰十足的女生在和男生們打籃球，在和劉桀涯尹陌飛一起打籃球，他們的嬉笑聲觸怒了身後這群庸俗無聊的女生，她們當然也想和帥哥打籃球，但是她們沒機會，沒本事，所以她們就罵別人，無聊死了！然後她們做了她們認為的最好但最幼稚的報復方式！

「藍亦幽你的作業呢！」英語老師拍拍講台質問著藍亦幽！

「哦，我作業本被人塗鴉了。」

林雨若嘴角揚起了一個笑的幅度，這真是弄巧成拙，最後竟成了這個女孩不交作業的理由。

「您的私生子。」莫澤涯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母親還有這樣不齒的事情

「現在他回來找我了。」

「你想怎麼辦。」

「我想讓他去死。」

「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劉桀涯。」

少年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現

所以你，最好消失

「啊龍哥，這是這個月的嗎啡。"；

「你真是太聰明了，想到用這樣的方法來運輸他。」一個中年男子將一百元大鈔扔給了凌宇晨。

宇晨接過錢，就出了這間秘密的包廂，外面的燈光閃來閃去打在少年臉上，一個愁悶的表情駐紮在那張清秀的臉上。少年來不及多想就跑了出去。

「尹陌飛！」剛完成工作的劉桀涯拉着尹陌飛指向了消失在人群中的少年

他怎麼在這兒。他不應該來這兒！

「你們是誰？」剛出了夜總會，拐了一個彎，就看到一大推人圍在巷口處，手上拿着亮噹噹的砍刀。

「你是劉桀涯吧！」

「對，你是誰？」

「莫夫人她要你的命。」

空氣中瀰漫着殺氣，幾個人如同餓狼閃著綠色的眼睛，在隱秘的森林像幽靈一樣漂浮！

賓館里兩個少年正在包紮自己的傷口，旁邊的少女找了一些酒精，男孩子們身上有幾處刀傷，大股的鮮血從傷口中溢出來，有些傷口甚至能看到骨頭。但是少年們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像是對待吃飯一樣簡單頗有幾分關羽的氣息，彷彿受傷只不過是將常便飯，無足輕重。

「那些人是誰？」

「道上的仇敵。」

亦幽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到一臉死灰的劉桀涯，便忍住不再說了。她知道不該問。

凌宇晨拿着手中的四百元錢，覺得要窒息，那一天的畫面一遍一遍的浮現在面前。像牢籠牢牢的捆住了少年，無法釋然。

「快起來，」一個警察檢查了包廂。那個時候一包16克的**就在自己的口袋裏。那個時候的感覺，似乎現在還有，心都到了嗓子眼上了，那恐懼，那樣緊張的心，凌宇晨似乎感覺到心臟不再跳動，呼吸也停止了，汗水在額頭上晃來晃去，要墜落，又不能墜落！

「宇晨，睡覺了。」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打破了少年的噩夢，但是明天還是會繼續，只要我還沒有離開，我就會繼續。

「澤涯，不如我想你爸爸承認吧。」

「馬，下一次我一定會讓他死。」莫澤涯看着愁緒滿面的母親，然後安慰她說，「如果捨不得那個人，那就廢了他吧。」劉夢玲搖搖頭有點點頭，惶恐不安，愧疚之情讓劉夢玲不知所措，只好隨着兒子的想法！

「這一次是讓一個黃毛丫頭給攪合了，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劉夢玲看着遠去的稚氣未脫的兒子，心裏有一種擔憂感。也有一種愧疚感。她手上拿着一個久了的禮盒。樣式也老土的不行，她看這這個禮盒陷入了沉思中。

七年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敲開了莫氏家族的門

「十歲？」

「劉夢玲，我知道我兒子他對不起你，可是劉桀涯他還小，他什麼都沒有做，你就看作他是你的一塊肉。就今天，一天而已，去見他一面。老人老淚縱橫，絮絮叨叨講了些他小時候的事。

「行，我去。」少婦薄薄的嘴唇微微的動了一下，她似乎是感到不耐煩了，但這卻讓白髮蒼蒼的老人激動不已，出門時，老人的步伐輕快，似乎又帶有一種蹦跳，與其年齡及其不符，迎來路人的指指點點。

「你們聽我說，今天我媽媽來接我了！」所有的小孩都看着劉桀涯，他們都很好奇他的母親究竟是誰？

放學的鈴聲響了起來，同返學們都陸陸續續的散去，只有劉桀涯還在一個人苦等。秋天的風吹着乾裂的臉，男孩的臉紅紅的，冰涼冰涼的，那顆炙熱的心也隨着風被一點點的颳去。

幾個晚走的孩子嬉笑着對着劉桀涯說：「你就是沒人要的，還說媽媽呢，你媽媽呢？騙子！」他們的聲音引起尹陌飛的握拳，因為懼怕尹陌飛，那幾個男孩子便溜走了。

小小的劉桀涯沒有理會嬉笑他的人，他學會了沉默，只是靜靜的和尹陌飛一起等待。也許這種等待是無止境的，是絕望的！

「陌飛，你先走吧！」劉桀涯看了看小學門上的鐘已經指向了七點，便催促着尹陌飛走。

「那你呢？」尹陌飛不放心得看着不說話的劉桀涯。

「我也走！」劉桀涯拿起書包和尹陌飛一塊說說笑笑的做過了大街小巷，話語間總是不投機，到最後尹陌飛也不再說什麼了。

到了離別的路口，望着離去的尹陌飛，劉桀涯倔強的臉上流下了一滴淚水。男孩背著書包往市中心走，他要去找母親。市中心的燈火通明，將大地照耀的如此光潔，年幼的小孩急步走着。

一家，曾經很嚮往的肯德基店裏，男孩駐足了腳步，熟悉的面孔在裏面笑得如此的燦爛，母親正摟着弟弟說說笑笑。光彩映人，似乎比平常更美了！

憤恨，仇視，悲傷，殊不知眼角里的淚水早就掛滿了雙頰

為什麼，他可以

為什麼，他能夠

當我們小的時候總會為這樣的為什麼而苦惱

因為我們不懂這個社會還有階級

三

仔細觀察了藍亦幽有十多天，發現這個同桌不僅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壞，反而覺得不俗，但是林雨若還是因為大眾的原因不能經常和她說話。只是偶爾她會問自己幾點，下節課是什麼，每天說的話不到十句。

今天也是如此從早讀課就一直在睡覺的藍亦幽，醒來第一句話便是問「下節課什麼課？」

「語文課。」林雨若翻開文具盒回答道。

藍亦幽收拾了書本文具。

「你要幹什麼？」林雨若望着忙碌的藍已有輕輕問著，那種聲音輕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問的什麼，心裏又是好奇又是疑惑。

「逃課！你要不要一起來！」

短短的幾句話，讓林雨若掙扎了半個世紀。

「沒事沒事，你下來，我接住你。」藍亦幽在圍牆外喊，她此刻真擔心被教導主任看到。

雨若也想下來，但是對她來說圍牆實在是太高了。跳吧，在不跳就會把藍亦幽拖累了

眼睛一閉，耳邊呼呼的深印在震動，味道談薄荷香味，交雜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睜開眼睛，一個人渾身散出英氣的男孩舒立在面前，尹陌飛正在認真的看着自己。林雨若避開他的目光，低着頭不說話。

「那邊的幾個人在幹嗎！」教導主任的聲音突然響起，幾個人見勢不妙，趕忙離開了。

「我總覺得害怕呢。」雨若法界的聲音在ktv的包廂里蕩漾著。

「怕什麼，曠個課唄，連個處分都沒有。」

「通知家長呢？」

「我家裏人我曠課的事，就像吃飯一樣，屢見不鮮。」尹陌飛壞壞的一笑。

「沒事有我們呢！」藍亦幽見雨若這樣，估計是第一次造成的，便告訴她一起的經驗，算是鼓勵！

劉桀涯則是在角落裏沉默，因為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沉默，他就像是一個高貴的人，但卻不失高貴的出身。

寒冬已經到惡劣，寒風吹鼓著搖晃的老房子，發出陣陣怪聲。

「市政府要拆房子，你們趕緊找房子。」居委會主任將消息通知各戶時，凌家的反應最激烈。凌明握緊雙拳，臉上滿是愁容，身邊的妻子則是哀求着居委會主任，這間小小的辦公室里，又是哭聲又是鬧聲。

這個一貧如洗的家，怎麼會有錢換房子住。

「宇晨的稿費不過千餘塊，要換房子真的沒錢啊！」女人說這話時，聲音是輕輕的，她怕她的兒子聽到因為兒子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