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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孟駒盯着醫生說。

「相信科學。相信數據。相信專業。」

「你真幽默。我相信耶穌。」孟駒說道。

「我相信科學。」趙燕說道。

孟駒突然覺得有點鬱悶,心說,你相信科學的話,你就不會一直去看神醫了。孟駒明白趙燕說的相信科學的意思。不能懷孕,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精子質量不行。孟駒又疑惑了,科學,數據,專業。到底誰是正確的呢?如果,科學,數據,專業是正確的,那麼,科學,數據,專業就會有錯誤的了。如果精子的質量不行,哪么......孟駒覺得腦袋有些熱。

「科學是不會有錯誤的。你們去問你們的主治醫生吧。」

「呵呵。謝謝。」孟駒禮貌地說道。他在心裏嘀咕:科學是不會有錯誤的,怎麼你們牆上的電子公告上寫的做試管的成功率是5o%呢?失敗,是不算成錯誤的了。

孟駒叫趙燕去找他們的主治醫生。

果然,如服務員所說的一樣,叫他們下個月來做檢查。讓孟駒很鬱悶的是,醫生無視了他昨天打飛機的檢查結果。回答的很簡單,那個檢查是必須要做的,至於結果,醫生以後會再做一次檢查的,再告訴他怎麼做。倒是很鄭重的叫孟駒把化驗單好好收著,別弄丟了。

孟駒心中黯然,變得煩躁起來。覺得昨天打飛機很冤枉。他昨天就為着yy了『她』鬱悶,愧疚。現在,又被醫生無視昨天yy的結果,一種恨意襲上心頭,如同湘江端陽的水,漲了起來。看着眼前這個二十齣頭的女醫生,孟駒撇了撇嘴,笑了。

恨,也能讓人笑的燦爛。燦爛的笑容,不表示心裏是快樂的。

「請問,我們下次做什麼檢查呢?」孟駒笑問道。

「做輸卵管檢查。」醫生回答的很乾脆。

「是檢查什麼呢?」孟駒還是笑着問道。孟駒覺得他不是在和醫生說話,他是在和n多男生的偶像蘭蘭說話。孟駒直接把她視做了蘭蘭。

「檢查輸卵管。」醫生似乎是在做文字排列遊戲。

「是通水嗎?」孟駒冒出一個讓醫生有點意外的詞出來了。

醫生搖了搖頭:「不是。通水效果不好。我們做碘油造影。」

趙燕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拉了拉孟駒後背的衣服。

孟駒恍然不覺,他還是笑着問醫生,更像是在和蘭蘭說話:「多少錢呢?」

「a#¥」醫生說道。

「一次,還這麼貴,可以少點嗎?」孟駒好像是真的很吃驚的樣子。

「這是醫院的規定。不能少。」醫生很鬱悶,心道:你當這裏是菜市場啊。」

孟駒沒有把這裏當菜市場,他似乎是把眼前的這個醫生當站街女了,或者是制服遊戲了。「生意不成交情在,大家都是做買賣,是不是?」

醫生真的是鬱悶了。什麼跟什麼啊。醫院成了做買賣的地方了。醫生無語加無視孟駒。

孟駒繼續道:「碘油造影一定要做嗎?」孟駒心道,這個問題,你不能不回答我吧?

「一定要做。」醫生乾脆肯定的回答。

「可以在我們本地醫院做嗎?」孟駒又問道。

醫生想了想,對孟駒說:「可以。但是,必須是市級以上的醫院。」

「二甲的可以嗎?」孟駒問。

醫生鬱悶死了,心道,我怕你聽不懂,給你說普通語言。你給我說專業術語,你逗我玩呀。「可以。」

「我們下次來,把碘油造影的資料給你帶來,可以嗎?」孟駒故意又說了一句:「二甲的。」

醫生鬱悶地說:「可以。」

「我們可以走了嗎?」孟駒問。

「可以。」醫生已經不耐煩了。

「你可真漂亮。」

「可以。」醫生回答后,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對孟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

孟駒笑着拉起趙燕走了。

趙燕有些生氣:「你怎麼看見女人話就那麼多呢?還你可真漂亮。這麼噁心的話都說的出來。」

孟駒賠笑道:「老婆,我還不是為你好。」

「為我好?」趙燕有些不明白。

「當然啊。」孟駒笑道:「我心疼你做造影。你疼的樣子,我還記得。」

「做造影真的很疼。我真的很怕再做。醫生一說要做造影,我就緊張的要死。」趙燕露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表情。

孟駒拍了拍背包,抬頭望了望長沙的天空。冬天的長沙,天空有些灰濛濛的。孟駒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如同這個天空,灰濛濛的。孟駒樂觀的天性,讓他在很短的時間就忘記了不愉快。

畢竟,太陽,還在天空,只是現在看不見。

「走吧。我帶你去吃口味蝦。」孟駒笑着對趙燕說:「還可以喝點小酒。呵呵!」

「好呀。我喜歡吃口味蝦。」趙燕接着說:「不過,酒就不要喝了。醫生說的,喝酒不好。」

孟駒不悅道:「喝酒殺精是吧?聽醫生鬼扯。」

趙燕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孟駒簡短的說道:「不是。」

「怎麼不是?」趙燕繼續說道:「醫生說你的正常率是75%。不容易懷孕。」

「這和喝酒有什麼關係?」孟駒問道。

「這個,這個。」趙燕無語:「不知道。」

「回家吧。」孟駒聲音中不帶感情的說道。

「你不是說帶我去吃口味蝦嗎?」趙燕問道。

「呵呵。」孟駒一副逗你玩的表情:「回家吃口味蝦。沒有錯啊。」

「可是,可是......」趙燕實在不知道怎麼和孟駒說話了。

「可是,可是,長沙的口味蝦很出名是不是呀?」孟駒替趙燕說道。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趙燕道。

「那就在長沙吃。」孟駒還是笑着說。

「中午在長沙吃口味蝦。晚上回家吃口味蝦。沒有錯啊。」孟駒一副玩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我就知道你會帶我到長沙吃口味蝦的。呵呵。還是老公好。」趙燕開心地笑道。

「可是,我不知道路啊。」孟駒嘆氣道。

「啊。哪怎麼辦?」趙燕有些失望。

「呵呵。有人知道路。」孟駒說道。

「你不會說又有什麼小妹妹帶你去吃口味蝦吧?」趙燕疑惑地說道。

「我哪裏有那麼多的妹妹呀。何況這個時候也不是妹妹們吃飯的時間。」孟駒笑着。

「誰帶我們去?」

「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么?」孟駒嘆了一口氣。「打的去啊。」

「呵呵。這真是最簡便的辦法。」

孟駒和趙燕在四娭毑那裏吃了口味蝦。孟駒喝了些酒。坐車回家,竟然有些昏沉,昨天的yy,讓孟駒再次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次不浪漫的擁抱。或者那根本就不是擁抱,只是抱抱。單純意義的抱抱。簡單的抱抱,生理的膨脹。讓孟駒在十多年後,還是那樣清晰,好似還能感受到她的溫暖,和淡淡的香,或者是體香,茶香?酒讓孟駒困意襲來,幾杯小酒,讓孟駒在渾然中醉了。

醉了,醉的不光是人,醉的還有酒。

長途汽車在孟駒的酒醉中,很快就到了孟駒的家鄉。

下車的時候,孟駒嘆然:「一醉千里,故鄉夢中回。」

「話倒是很有詩情。可惜,從你嘴裏出來,完全不是那個味道了。」趙燕打趣孟駒。

「哪是什麼味道呢?」孟駒故意問道。

「別人說秀才是酸的。還好,你身上沒有秀才的酸味。」趙燕几乎是要大笑出來。

「不酸就好。只有吃不着的葡萄才是酸的。」孟駒很配合趙燕的打趣。

「你不酸,你是餿了。哈哈。」趙燕笑話孟駒的酸話。

「執桿一釣叟。等我老了,我就做一個老漁人。天天給你釣魚做湯吃。」

「煎炒烹炸,燜熘蒸煮。換着法做着吃。」趙燕幽幽說道。

「你還真是人才啊。能想出這麼多吃法。」孟駒對於吃,有一種特殊的愛好。於魚,孟駒是喜歡的,他喜歡那種寂寞等魚的感覺。

「誰叫我老公,喜歡吃的呢。跟着一個喜歡吃的老公,哪裏有不好吃的老婆呢!」趙燕似乎是在說孟駒使她也變成了一個好吃的人了。

孟駒和趙燕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冬天的天,還是黑的那麼早。黑的夜,顯示了燈的明亮。

一盞燈,能照亮一個房間。一個目標,也如同一盞燈,能照亮明天的路。

孟駒不知道他這次去醫院檢查的結果意味着什麼。他心中有些不安。他不為檢查的結果75%而不安。他心中的不安,他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不安,或者,不安的是自己,是眼神。

眼神。女人的眼神。是的,是女人的眼神。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他看見她眼神中的一絲不安。

孟駒想是自己醉了。一定是醉了。

酒醉的感覺,孟駒是有的。那種酒醉,清醒后,不喝酒再醉的感覺。讓孟駒相信自己出現了幻覺。

孟駒拿起紫砂茶杯,喝了一口釅釅的茶。好燙,很久,很久沒有被茶燙過了。他輕輕地吹了吹茶。手指不經意的在茶几上輕磕了兩下。

「老公。你在想什麼?」趙燕問孟駒。

「喝茶。」孟駒看着茶杯裏面的水,說道。

「今天酒喝多了么?」趙燕說道:「你已經喝了很久的茶了。」

「可能是喝多了。」孟駒說道:「酒喝多了。就想喝水了。」

「以後少喝點酒。」趙燕關心地說道。

孟駒聽見了,有些煩。

如果說身體是自己的。女人叫男人少喝點酒,是關心男人身體的話,男人可以接受。女人叫男人少喝點酒,是關心男人精子的話,這個男人只有難受了。

孟駒突然很想喝酒。很想醉。他想醉。

想醉的人,不喝酒,也會醉。

孟駒從山裏的獵人家買了一隻野兔。

飛的斑鳩,走的兔子。確實是下酒的好東西。

有肉,有酒,人生享受。

陳皮兔丁。讓孟駒心神蕩漾。

孟駒喜歡做菜的感受,一種叫人心蕩神馳的感受。

殺戮,是一種血腥。死亡的血腥。

沒有殺戮,就沒有肉吃。

殺人,也是殺戮。有殺戮,沒有肉吃。沒有肉吃的殺戮,只是死亡。

砧板上,兔子暗紅色的肌肉顯露在孟駒的眼前。砧板上的魚肉,總是任人宰割的。

「咚咚」的敲門聲,讓孟駒停下了準備剁兔子的手。

「孟駒。開門。老子知道你在家,開門。」

孟駒打開門,貴雲站在門口,看着孟駒,一臉的壞笑。

「草。笑什麼?」孟駒朝屋內擺了一下頭,「進來。」

貴雲邊換鞋子,邊問道:「你還沒有吃晚飯吧?」

「沒有吃飯。等着你請我喝酒的。」孟駒笑道。

「我想你還沒有吃飯。所以,我就過來了。」貴雲問道:「來杯咖啡喝喝啊。」

「草。少給老子轉移話題。是不是請我喝酒啊?」孟駒問道。

「靠。我問你咖啡呢。有你這樣轉移話題的?從咖啡轉移到酒上了。」

孟駒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茶,道:「咖啡在柜子裏面。你自己拿個大碗倒。」

貴雲道:「靠。只要你不心疼。老子就拿大碗倒。我還不相信,大碗不能喝咖啡。」

「不心疼。我喝酒的時候,我也不會叫你心疼的。」孟駒看着貴雲,喝着茶,詭笑道。

貴雲沖了一大杯咖啡,啜了一口,悠然道:「味道很好。我喜歡的味道。」

孟駒喝了一口茶:「你找我來,不是為了喝咖啡吧?」

貴雲狠命地喝了一口咖啡,有些不悅地道:「找你喝酒。」

孟駒看着貴雲,眯着眼睛問:「日子定了?」

貴雲長嘆一口氣:「是的。就在下個月。」

孟駒笑道:「結婚嘛。開心點。多喜慶的事情啊。」

「我開心不起來。」貴雲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我告訴她,我要結婚了。她一個人打掉孩子,去了外地。」

「唉。戀愛總在懷孕中,婚後總是不懷孕。」孟駒說完,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貴雲看着孟駒,「你在說你自己?」

孟駒彷彿自言自語:「說你,也說我。」

「這次檢查怎麼樣?」

孟駒似乎是沒有聽見貴雲的話一樣。「時間不早了。做飯。喝酒。」

貴雲笑了起來:「好。做飯。喝酒。我喜歡。」

孟駒從沙上猛然站了起來,立住一兩秒后,又坐了下來。低下頭,用食指敲自己的腦門。

「怎麼了?今天的菜有難度?」貴雲問道。然後嘿嘿笑了起來:「草啊。我的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真好啊。今天又有好吃的了。」

「靠。不要打擾我。」孟駒罵了一句貴雲。

「草。不說,我自己去廚房看是什麼菜。」

貴雲看着廚房裏面砧板上的兔子,大聲叫道:「草啊。兔子耶。死心。」

「死,是死心的心;心是死心的死。」孟駒使勁敲了幾下自己的頭:「靠。不要打擾我。老子在想做法。」

「貌似,今天這個菜,難度有點大?」貴雲全然不理孟駒,他喜歡看着孟駒思考菜的樣子,因為,那就說明,有好吃的了。

「嗯嗯。」孟駒站起來,「好了。」

「草。這麼快就想好了?要不要我給你準備紙和筆?」貴雲戲謔道。

「靠。要筆做什麼?」孟駒莫名的問道。

「拿筆給你記着,怕你忘記呀。」見孟駒上當,貴雲大笑。

「太陽。」孟駒不理還在大笑的貴雲,走進廚房了。

貴雲問在廚房裏面的孟駒:「對了,你今天這個兔子叫什麼名字?」

「名字叫野兔。」孟駒答非所問到。

「草。我問你做的那個菜叫什麼名字。和你說話真**累。」

「等你結婚了。你就**真累了。哈哈!」孟駒大笑。

「少給我說結婚。別讓老子鬱悶。今天這個菜叫什麼名字?」

「陳皮兔丁。」孟駒問道:「想學嗎?」

「想啊。」貴雲一說出「想啊」,知道自己上孟駒的當了,孟駒做菜是不讓人看的。馬上道:「草。」

「靠。一天就只知道草草。」

「我草。你一天還不就知道靠靠靠。」

「你知道兔子為什麼不吃窩邊草嗎?」孟駒突然問到。

貴雲一愣,「不知道。」

「被你草掉了。」孟駒大笑。

「我草。又被算計了。」

趙燕在門外問:「又被誰算計了啊?」

貴雲看見趙燕,叫道:「大嫂下班了?」

「什麼時候來的?」趙燕問道:「我老公算計你什麼了?我給你報仇,那有算計當小弟的人。」

孟駒從廚房出來,大叫:「蒼天啊,大地啊,我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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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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