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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着讓郁柏言清醒一下,及時止損,但是作為他的正牌女友,顧淺還是積極思考着如何幫助郁柏言翻盤。

好好的元宵佳節,別人看着晚會吃着湯圓,顧淺卻在寢室抱着電腦,可憐兮兮地翻看科技大發表的論文。

為了不丟下一點線索,查看論文內容之餘,顧淺甚至去查了論文的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篇論文的第二作者,竟然和黎夏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同級生。

難道科技大也有這樣一個實驗團隊,不僅研究了同一個課題,還一反常態,破格錄用了尚在學習本科課程的學生?

反正顧淺是不信有這種巧合。

顧淺急吼吼地想去找郁柏言告訴他這個發現,卻沒想到短短三天之內,郁柏言的小酒吧竟然真的開起來了!

聽陳駱說,郁柏言有一個遊手好閒的富二代朋友,剛好最近要出國,打算把這個酒吧轉手。之前郁柏言聽說這樣的消息,只是敷衍一下,表示自己會幫忙找買家。沒想到前兩天,他竟然二話不說,直接打過去一百五十多萬,用友情價把這個小酒吧弄到手了。

酒吧都弄了,莫非下一步就要腳蹬糟糠之妻,出去找名媛了?

「他才不會。」陳駱在電話里勸慰顧淺,「顧淺,我太了解老三了,他這個人吧,從小到大沒受過挫,一旦有一件事受挫,不管這件事是大是小,他都能立刻裝作滿不在意,生怕別人說他能力不夠。」

「我看他這幾天為小酒吧忙裏忙外,手忙腳亂之餘,好像心情還可以啊。」顧淺道。

說這話時,顧淺正站在郁柏言新開的小酒吧對面,拿着手機站在行人路上,看郁柏言指揮着裝修工人出來又進去。可能是因為太過忙碌,所以也就看不出他開心與否。

「是嗎?他……應該只是想讓自己忙起來轉移注意力吧。」陳駱說。

「那我要不要把第二作者和黎夏有關係的事告訴他?」顧淺問陳駱。

「告訴啊,當然要告訴,不管他表面裝得多漫不經心,你都要告訴他。」

「今天學校的處分通知已經下來了,郁柏言作為主要負責人,已經被永遠取消帶隊資格了。」陳駱戲謔的語氣收了幾分,對顧淺實話實說,「你也知道,泄露資料的性質很嚴重,要不是有羅教授壓着,這件事很有可能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從實驗失誤放大成刑事案件。」

陳駱說:「我本人,包括參與實驗的學生,都收到一筆不菲的補償費。你應該知道這筆錢來自哪兒。」

他嘆息:「拿錢平事兒,對老三來說不算什麼難的,只不過他一向自命清高,所以這件事給他的打擊,應該比我們想像的更大。」

顧淺也嘆了口氣。

「還有一點我必須要說,別的我不知道,唯獨對你,老三絕對是一心一意,絕無二心。」陳駱道,「所以他說過什麼不對的話,絕對是無心之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當然知道,」顧淺說,「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了,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就真的太可笑了。」

「那就好。」電話那邊的陳駱嘿嘿一笑,「我可等著喝你們倆的喜酒呢。」

喝喜酒啊,那還遠著呢,顧淺有點幽怨地在心裏想。

但她還是嬉笑着回答:「快了快了,等這段時間過去,一定讓你喝到訂婚的喜酒。」

掛了電話,顧淺深呼吸了一口氣,過馬路去到了小酒吧門前。

看到顧淺突然造訪,郁柏言顯然在門口愣了一下,隨後才邀她進門,還有點詫異地問:「你怎麼來了?」

「告訴你一個消息。」顧淺說,「我發現,那篇論文的第二作者和黎夏認識,他們是同學,而且是高中同班。」

郁柏言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喉頭微動,咽下一口唾沫,又生怕讓顧淺看穿似的,掩飾道:「既然已經發表,又得到了社會的認可,那篇論文就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裝,接着裝,沒想到他還這麼傲嬌,陳駱誠不欺我。

趁郁柏言不注意,顧淺狠狠翻了個白眼。

「消息已經告訴你了,要不要調查是你的選擇,我絕不干涉。」顧淺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說,「就像我不干涉你開酒吧一樣,我知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畢竟開心最重要。」

顧淺道:「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別說開酒吧,你就算開澡堂我都不管。弄不好啊,我男朋友是下一個華爾街奇才,說不準就能靠經商走上人生巔峰,是吧?」

但是他倆都清楚,讓郁柏言靠經商走上人生巔峰,那希望基本等於零。

讓一個搞研究的去搞生意,那就相當於讓馬犁地,讓驢趕車,不是一家人,非要進一家門,結局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把第二作者的事情告訴郁柏言后,顧淺開始着手尋找論文的紕漏,甚至把自己的研究生課題定為自由基聚合與新能源發展,頗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拚命三娘架勢。

對於顧淺的想法,羅姿華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為了防止資料泄露這種事情再次發生,顧淺暗下決心,不將實驗任何步驟經手他人,事無巨細,統統由她一個人負責。羅姿華則老將出馬,勢必要幫助兒媳順利考上博士,順便幫兒子翻盤。

日子再次陷入平靜,郁柏言不再醉心實驗,索性主動承擔了接顧淺放學,給一家人做飯的重任。

顧淺看得出來,雖然郁柏言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實際上卻十分在意自己的實驗進展。偶爾她和羅姿華在家裏討論論文內容,郁柏言總能藉著送水果刷碗拖地等各種方式在場。

為了測試郁柏言是不是真的在偷聽,顧淺甚至故意說錯一些數據,就為了看郁柏言那副想糾正又不敢糾正的糾結模樣。

大約又過了兩周,黎夏主動向學校方面坦白,稱自己在與老同學交流學術問題時,不慎將實驗資料誤發。意識到自己犯了無法挽回的錯誤,黎夏最先想到的不是通知實驗相關人員,而是給予對方大量封口費,企圖將資料外泄一事瞞天過海。沒想到對方收了錢后仍然公開了資料,並假稱是自己的研究成果。

陳駱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顧淺,電話中難掩喜悅:「幸好黎夏坦白了,要不然老三的實驗生涯就真的讓她毀了。」

他當然不知道,黎夏的坦白,是來自顧淺暗中不斷施壓,以及郁柏言親自調查,掌握真實證據的結果。

「對了,你的實驗怎麼樣了,有希望嗎?」陳駱問。

「還差一點,也算是臨門一腳了吧。」顧淺答,「有一些化學方面的問題,我和羅教授都不太懂,正在想辦法克服。」

「化學,化學你得找老三啊。」陳駱笑道,「現成的百事通就在你身邊,不用白不用啊。」

「他忙着開酒吧,我才懶得開口求他。」顧淺賭氣地說。

站在廚房洗水果的顧淺沒想到,拿着杯子要來冰箱倒汽水喝的郁柏言,已經在門口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第二天清晨,顧淺和羅姿華在實驗室急着解決一個化學公式時,穿着白大褂的郁柏言會從天而降。

第一次看他穿這身白大褂是什麼時候呢?

好像是那次,他罰她抄二十遍概念定義,那天的太陽和今天一樣好,她拿着罰寫,百無聊賴地靠在樓梯扶手上等他出現。

那時他是神一樣的人啊,是無人敢採擷的高嶺之花,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兜兜轉轉,真的歸了她顧淺呢?

像夢一樣。

「你來幹什麼?」在實驗室門口,顧淺單手撐著門框,眉毛一挑,「這是我的實驗室,你這個外人想進來,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因為我的賢內助說得對,我不是做生意的料。」郁柏言道,「開酒吧太費錢了,還是做實驗輕鬆。」

「還有,我可不是外人。」郁柏言壓低聲音,「我是你的家屬,家屬怎麼能算是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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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甜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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