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的貢院門來，卻見路人似流水，絡繹不絕，那裏還分得清粉兒在哪裏。

正自彷徨間，耳聽的熟悉的銀鈴聲，循聲望去，果然是粉兒，正拉了那賣錦鯉老婦人的衣袖，撒嬌耍嗔的要用菱來換錦鯉。老婦人心下雖然不耐，但是不忍回絕這可愛的小姑娘，正在猶豫，沈小樓趕來道：「婆婆，這些錦鯉我買下了。」

沈小樓跟着粉兒，一路行到東門寺前的花池來。這日恰好是佛祭，雖下着細雨，東門寺前善男信女仍舊來來往往，好不熱鬧。倆人放生了所有的錦鯉，沈小樓不由問道：「粉兒，為何老婆婆可以看見你？還有，你原也是這蓮池中的么？」

粉兒回道：「我原本是在這裏的，那一日下過雨，池中池水暴漲，我便隨着一條小流流入東河，偏巧，就被人給逮住了。而且，我道行甚淺，沒有什麼法術，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不會隱藏身影，用法術傷元氣，每用一次，都得恢復好久。」

「原來如此，那粉兒以後還是不要使用法術了，有我護着你呢。」

粉兒聞言止不住的吃吃笑「小樓獃子，考場上都鬧笑話，讓你護著，只怕你連自己也護不住呢。」

想起考場上的窘境，沈小樓也不覺又窘迫又好笑。

看着魚兒漸漸遠去，粉兒站起身來用手探了探，道：「雨停了，我便呆不久了」

「為什麼呆不久？對了，每次見到你，你總是離水不遠，再不然就是天上下雨，這也有什麼計較嗎？粉兒不能離開水？」

「魚兒離不開水，就算是有道行傍身，離開水2個時辰以上，我也會死。」

沈小樓聞言心下百味雜陳，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頓了頓，粉兒又道：「不說這些了，還有兩個時辰呢，我們去別處玩吧。這個銀鈴分一個給你，以後你想找我玩了，便搖鈴鐺，我聽到就來找你，怎麼樣？」說着話，便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銀鈴兒來。

「如此甚好，我常常都找不見你呢。」沈小樓忙忙接過，在懷裏放好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匆匆在身上翻找起來。

「小樓獃子，你找什麼呢？」粉兒不由好奇。

沈小樓上上下下找了一遭，神情卻漸漸晦澀起來，忽地眸前一亮，從脖子裏拉出一條紅線來，上面懸著個護身符。「這是我來蘇北時，娘給我求的護身符，我現下沒有別的貴重信物給你，粉兒勿怪。」

「信、信物？獃子！誰要和你定情了！誰又要和你交換信物了！」粉兒臉直紅到脖子跟，恨恨剁了幾下腳，還不解氣，打手一推，哪成想沈小樓似有心事，心不在焉，竟被輕輕一推便下了蓮池，激起好大的水花。

周圍眾人被驚到，有匆匆去拉沈小樓上來的，也有暗嘆沈小樓和粉兒樣貌不俗、堪稱璧人的，更有那好事的婦人來勸粉兒不要隨意和夫君置氣。粉兒只覺得百口莫辯，不由又羞又窘。看到沈小樓並無大礙，才轉過身去佯裝生氣。

待到沈小樓上的岸來，眾人才慢慢散去。沈小樓正欲開口，卻聽的遠方有人大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