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向庄手裏的臉
第129章向庄手裏的臉
「咋的了...」
沒注意突然安靜的周圍，向庄揉了揉眼，從不溫不涼的臂膀中爬起，盛着眸里倦意擠出來的熱流，去往對面的人。
「嗯？」他眯著眸傾身，略感不大對勁，伸手去捏面前人的臉，「一會兒沒見，恁咋還換了髮型了，這臉蛋兒...這臉蛋兒咋怎不滑...」
他回頭，看着面無表情一臉平靜冷漠的錦白，「二皇的，恁瞧槿因這是咋了，咋還...」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同樣靜靜望着自己的槿因，只見對方乾淨的唇微微抽著，腳似定在原地般一動不動。
像個雕塑...
等等！？
向庄猛地反應過來，覺得手裏握的臉蛋還有點涼，邊上的胡挺扎手。
如果面前的是槿因，那，他手裏捏著的，是誰？
沒等他回頭，身後便陰陰傳來「哼哼」從喉結髮出的聲音，引得人渾身雞皮疙瘩掠了層。
向庄沒撒手，就那麼獃獃轉過去頭，對上一雙彎起狹長的眸，那眼線一道又一道彎彎的擠在一起，跟槿因這個年輕小伙一點都不一樣。
他唇上黑白交叉的胡上下一動，開口便是和藹磁性的聲音，「捏夠了嗎？」
這聲音沒想像中的嚴厲，甚至還有些溫柔溺寵的感覺，但不管是離得最近的向庄，還是在旁的錦白槿因，都聽到裏面濃濃的威脅與不可言說的興奮。
向庄手抖了一下，顫顫鎖了回去，對上那張與在地牢見到時能融合的面容，一時竟忘了移動腳步跑。
面前人再怎樣厲害，也只是左司正，況且年紀已高，若他用輕功跑走，他是追不上的。
但奈何腳就像紮根了一樣，彷彿動一下就能被斷了營養。
錦白跟槿因不能動手，只能在旁邊看着，三人都不說話，左司倒是笑得出聲，主動拿起他的右手，拍了拍手背，「既然捏夠了，那就跟本官上路吧。」
說着，他正要轉頭叫人，便被錦白一下拉住，向庄也跟着蹲在地上，「甭叫甭叫，俺都說，是皇后叫俺這麼做，先前也是特讓俺來殺二皇的嘞！」
正準備說這是新來的柴夫的錦白：「...」
錦白低頭看他，忍不住問：「你的職業道德呢！？」
「剛才睡沒了！」向庄落下沒節操的淚，「真是皇后叫俺殺嘞，可俺失敗了，皇后前倆天又叫俺過來，給二皇的帶封信，這回不是來殺他嘞，真不是，恁要是不相信，俺還有信！」
話落，左司抬頭去撇兩人，只見錦白掏出信封，他接過展開，上面字體犀利卻又娟秀，利眸精明的他，像見字如面般，從中看到皇后的身影。
感到此，他微微蹙眉，低頭看向他的神情已充了殺意。
陛下吩咐過，若此事牽連皇室，不可留活口。
他將信抖了抖，兩三下折好，朝錦白問：「二殿下，既然如此，您為何還留着他？」
錦白與錦裕淵兄弟情深，若此事傳出，太子也會受到牽連，而且他不像是不知情模樣。
對此，他必須有合理的解釋。
「大人，您有所不知，他跟其他殺手不同。」錦白：「他有家室牽掛，更何況這次來並非殺我，而是送皇后指導的信，不能與先前混為一談。」
聞言，左司蹙起眉，轉身看他，「臣斗膽說一句，假如皇后先前派他殺您，這次卻又派他來幫您送信，您不覺得，這信只是他用來掩蓋真相的嗎？」
「或者說，他早知道此次來會有風險，所以讓人擬造這封信，從而嫁禍給皇后。」
這句話看似多疑，但也有理，畢竟擬造信，對殺手營來說很容易。
槿因搖頭，斷然道：「大人，若他能生這樣的心思，斷不會因為酒肉而被騙進來。」
「而且他此次來，是奉皇后命指導二殿下處理軍事，娘娘身為一國之母，幫助皇子，並無什麼不妥，對吧？」
「所以此次，您無權抓他。」
皇后幫助皇子是無不妥，但派個殺手來送信，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左司眯起眼，「老臣是奉旨前來捉拿殺手，槿公子這般是想抗旨嗎？」
「不敢，只是凡是都要有個道理是吧。」槿因：「只要大人能找到合適的理由，此人跟您走一趟又有何妨？」
「理由？你莫不是被冷暈了頭？他身為殺手，老臣捉拿他，這樣的理由還不充分嗎？」
槿因一把拉向庄起身，「大人此言詫異，他這次過來並非帶着殺意，而是奉皇后之命，指導二殿下做事的，換個角度來說，說他是皇後宮中人也不為過。」
「他雖說他是殺手，但您也看到了，此人手腳毛躁，心思簡單，若當日刺客真是他，二殿下怎還會放過。再者，這只是口頭上的，您並無證據不是？」
左司垂眸靜靜凝著低頭不語的向庄，眼眯成一條直線，「槿公子，您以為這樣又能護住他多長時間？」
「時間不長，但足以。」
錦白擋在他前面，「大人，大理寺那裏已有兩名，為何要專註這一名？」
「殿下當真沒有一點消息？」老者眼角撇他，嗓音間含了惱意，語氣也變得極快，「就在前日，那兩名殺手在獄中被毒死，您身後的這人，是本案唯一活着的兇手。」
被毒死？
能在大理寺動手的人，可不多。
怕出了這事，所以錦城徳才注重了些，私下派他來拿人。
左司上前，傾身對着錦白，眸一動不動對着他，「殿下既知道幕後人，獄中之事可是您做的？」
影衛身出大理寺，裏面高手如雲，並非常人能隨意進出，在裏面不知不覺殺重犯，更是天方夜譚。
但來者若是錦白，那就不好說了。
左司並非沒有懷疑，只是不確定，但憑方才向庄所言，錦白以為幕後人是皇后，為了保護錦裕淵而去大理寺動手，這也不是不可能。
「您雖然白天都在，但每夜都會回宅，而那兩人是夜間斃命，殿下，這是巧合嗎？」
錦白搖頭，沒有躲避他的眼神，「大人如此說，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