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北平來人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北平來人了

張勳回到總兵府里的時候,已經接近清晨了。

昨晚上在蕭府外面的一場大戰之後,隨着蕭子卿的離開,他也跟着滿大街的找了沈清影一遍,可是到最後也是一無所獲。

只能悻悻然的回去了。

可是,卻是在回到府里的時候,在府外面等候着的一個小廝的身影,看這樣子趾高氣昂,半點也不像是金陵中的人。

等到張勳帶着人近前一看,認出了這來人的時候,卻是嚇了一跳,「王……王府來人了?」

這等候在府門外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肅親王府里的大管家,一直以來都是肅親王的心腹,專辦重要差事。

「張大人,王爺派了差使過來,已經在內等候了許久了,你吃了包天大膽了?竟然敢讓差使久侯!」大管家陰陽怪氣的說着,似乎並不將張勳放在眼裏的樣子。

張勳自然也知道,但是一聽到這王爺派人過來了,他嚇得差點跌倒在地,「來,來人了?」

他苦着一張臉,朝着府裏面走進去,心裏卻是不斷的在嘀咕著,「該來的總是要來,該死的……早晚都得死,張勳你這次真的死定了,沒救了。」

一路愁眉苦臉的,張勳在進了這廳堂里的時候,只見到這前面王府派來的人背對着張勳,站在這廳堂裏面看着這一片縞素。

張勳進去了之後,唯唯諾諾的開口,「那個……還煩請回去轉告肅親王爺,就說我張勳也在努力的抓兇手,格格的死,我可是日夜痛心疾首,哭得眼睛都腫了啊!」

「哼。」一聲怒意哼了出來,這聲音渾厚剛毅,彷彿天生帶着一股威嚴壓迫而來。

致使得張勳在聽到這一聲怒哼之後,不禁也是心裏一顫,「這聲音,好耳熟啊?」他有些狐疑。

「張勳啊張勳,本王只道你只是酒囊飯袋,卻沒想到你蠢鈍如斯,竟然連本王的嫡出格格你都保不住,你該當何罪?」那一直背對着張勳的人轉過身來,對着張勳怒罵了出來。

「啊!」張勳這下是見到了這人的真正面目,一下子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徑直朝着這地上跪了下去,「王王王,王爺,王爺大駕光臨,小婿不知,王爺還請饒命,饒命啊!」

這人,一雙橫眉不怒而威,粗獷虯髯在顎下十分的旺盛,與生俱來的一股王者風範。

雖說是滿清的朝廷已經風雨飄搖,但是這久居朝堂的王爺,始終還是天潢貴胄,一身威武。

此人,正是錦繡格格的親生父親,堂堂的肅親王爺。

「我,我沒想到王爺居然親自出動,格格……格格真是命不該絕,死得冤枉,死得好慘啊!」張勳不斷的跪在地上磕著頭,到了最後竟然是一直在那裏哭喊著。

肅親王看着張勳這副模樣,眼中閃爍著精鍊的光芒,轉身朝着這正座上坐了下去,俯瞰著此時跪在地上的張勳。

「說,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才讓本王痛失格格,又是哪個人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動到本王的頭上來?」肅親王的聲音亮如洪鐘,說得張勳不斷的打顫。

「莫不說錦繡的身後是本王,還知道錦繡是我愛新覺羅皇室的格格,哪個吃了包天豹子膽,竟然敢挑釁到皇室的頭上去?」說到最後,王爺是怒拍著邊上桌子,怒不可遏。

加上此刻喪女之痛,肅親王所有的怒氣在這一刻全數爆發。

張勳跪在當地,嚇得不敢開聲,生怕一旦再說錯話惹禍上身。

只不過,讓張勳最害怕的事情,莫過於肅親王要追究起殺人兇手的事情了,而肅親王也不是個好與的人。

在張勳誤以為親王不會提起的時候,他卻問了,「這個殺人兇手,是何人?地方勢力?軍閥?還是江湖惡霸?亦或是叛亂軍所為?都給我從實招來。」說着,再度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

頓時,整個總兵府都顫三顫的感覺。

堂堂的大清格格被殺,任是誰想到的都會是背後有巨大陰謀的,但是張勳卻是清楚得很,這純粹是錦繡自找的。

但是……如果要照實說出是沈清影的話,肅親王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但是不說的話,親王也不可能放過自己……

這一下,張勳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才是好,急得他是冷汗直流。

「這個……這個……這個……」張勳連說了三句『這個』,根本連怎麼回答肅親王的問題都還沒想好。

但是,張勳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只聽得肅親王「砰」的一聲將整個桌子一掀,頓時整個廳堂之中肅寂無聲,就連張勳都緘默了下去。

「這就是你這總兵的能耐?」肅親王顯然對張勳極為的不滿,「本王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給你這個總兵,像你這種人,連郢城都守不住,還指望你能守住哪裏?」

言下之意,是想撤了他。

張勳這下卻是能聽得出來的,連連磕頭,「親王,我……我一定加快速度,一定將殺人兇手給揪出來……」

「不用了。」肅親王將大手一揮,重新坐回了正座上,怒目看着張勳,「總兵之位這次回去自然會有人替補上,至於你瀆職之罪,就跟着本王一起回京,請求皇上太后定奪。」

「啊!」張勳這下是驚叫了起來,「親王,親王救命啊,你看我這才喪妻,如果您再這樣將我辦了,那是雪上加霜啊,好歹……好歹我也是您的乘龍快婿。」

「我呸。」親王暴躁了起來,「你以為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耳聞嗎?現在你辜負了格格的一片苦心,那本王就成全你們。」

說完,肅親王朝着這總兵府外走去,外面侍衛隱在這暗處,一路護衛著肅親王朝着前方走去。

只留下一支親兵在這裏,站在了張勳的身後,留下來看守着張勳。

「成,成全?」張勳渾身冷汗乍然,壓根就不知道肅親王口中說說的這句成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身後,親王府的大管家走了過來,「張大人,王爺顧及您身份,暫不羈押您,但是明日您必須一同扶柩,將格格玉體一併帶回北京,然後您再面聖。」

「還,還要面聖啊!」張勳這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看着這個扎著長辮子的老管家,知道他在親王府里有一定的威嚴。

張勳揪住了他的衣角,「管家,你就去跟親王求求情,格格之死與我無關呀!這樣對我,太……」

管家笑笑,「大人,親王在來之前,都派人調查清楚了,您和青樓女子糾纏不清,才會惹下今日禍端,格格死後,你又不下全力緝拿兇手,您有什麼冤情,到時候面聖的時候再向皇上太后澄清吧!」

一聽到這話的時候,張勳連求情的心思都沒了。

「原來,原來早就知道了。」張勳這下可是苦了一張臉了。

他還想着可以瞞過肅親王保住沈清影呢!

是呀,那沈清影呢?張勳這才想起。

他問管家,「那,那……那兇手之事……怎麼處理?」

既然肅親王一切都知道了,勢必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沈清影的,他在金陵中找了那麼久都還沒找到,該不會是已經落入了親王的手裏吧?

管家還是那樣的語氣,「這點不勞大人費心,格格之死,親王現下自然有安排,抓了一併押解回京處置,而您手上的一切職務,下一任接掌南京的人自然會第一時間處理的。」

說着,管家從袖子中取出了一道聖旨,「皇上已經下旨,罷免總兵大人一切職務,隨親王一起回京聽候處置。」

「那……那皇上會怎麼處理我啊?」張勳此刻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天子心思,奴才不敢揣測。」管家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說完,管家將手一揮,身後侍衛將這總兵府守得水泄不通,管家也隨之轉身走出去。

看着這眼前的陣仗,張勳忽然也像是明白了什麼,「看這樣子,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我……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就這麼癱坐在府里的大廳裏面,張勳這下也沒有任何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了,事情驚動到紫禁城那邊去,無論到最後怎麼追責,他張勳都逃不了干係。

「小娘皮,你這次可害死我了。」張勳只有這麼一句話,卻是根本就不知道此時的沈清影又在哪裏。

「真沒想到,和你夫妻做不成卻惹下了這麼大的禍端,我就只想當一個安穩的總兵,誰承想來這麼大的事情,我現在可該怎麼辦啊?」張勳叫苦不迭,「皇上……該不會殺我頭吧?」

「哎喲,格格老婆,你一生把我欺負到死,現在就連去了……也不肯放過我,你這母老虎,就跟你那阿瑪一個德行。」

看着這孤零零的總兵府,張勳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愁滋味,這一趟押解回京,就連他張勳都生死未卜,更別說關照到沈清影了。

只不過,此刻的南京城外,親王的另外一支親兵卻是冒着這深夜的風雪在金陵之中疾行着,殺氣盎然。

這支親兵所去的方向,儼然是……秦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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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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