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玉杯 第一百零三章 狗改不了吃屎

九龍玉杯 第一百零三章 狗改不了吃屎

第一百零三章狗改不了吃屎

隔着一堵牆看不見小院裏面的光景,老鼠臉只是隱約聽到裏面喧鬧的動靜,這群漢子們平日裏閑來無事,極少出去這作為大本營的院子,老鼠臉開門而入的那一剎那幾乎不敢睜開眼睛。

因為他已聽到裏面喧鬧的動靜。

「驢日的,還不招?」

「說那麼多廢話干球,再不招咱們只管大卸八塊了就是。」

一眾漢子們的罵罵咧咧清清楚楚傳到耳邊。

突然聽到有人推開門,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老鼠臉。

眾漢子們足足愣了半晌。

原本抓這些其他堂口的兄弟也就是碰碰運氣,如果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最好,能掙來賞錢不說,也能在各大堂口彰顯一下弟兄們的血性。

實在問不出來那就屈打成招,再不行,再不行就放回去,不然還能咋的?只要不弄出人命來,那就是上面幾個頭領的事情。

可話雖如此,漢子們其實也擔心其他堂口的兄弟一怒之下殺上門來,再加上這地方極少有外人來,突然被人推開大門,不吃驚才怪。

院子裏除了本來的十幾個漢子之外,還在房檐上吊起來了四個人。

大冬天的,雖然有火堆溫暖,但被扒了上半身衣裳的四個漢子就如此在風中凍的嘴裏直冒熱氣兒。

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深淺的鞭痕。

半晌的安靜,只聽得見火堆嗶哩吧啦的聲音,半晌之後,院子裏面爆發出來了雷鳴般的怒罵。

「他娘的,老子還以為是誰來了,嚇老子一跳,原來是這丑鬼。」

「老子的大刀差點就沒收住一刀砍上去了。」

「就算砍上去又能怎麼樣?還不就是那麼一回事情?砍了也就砍了,沒啥大不了的。」

眾漢子們罵罵咧咧,完全當老鼠臉不存在。

老鼠臉就算再笨也該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了。

果然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眼前吊起來的這幾個傢伙都曾跟王莽多多少少有些矛盾,敢情這群傢伙是找不到兇手,所以病急亂求醫了。

這座院子距離十三娘住的地方並不是太遠。

這也是老鼠臉聰明的地方,先過來看看十三娘在不在,若是在了那就最好,若是不在,他老鼠臉也能先從這些漢子們嘴裏探探口風。

反正不論如何,要老鼠臉自己一個人去十三娘的地方,給他十個膽子都未必敢。

「那什麼……」

老鼠臉撓了撓頭,故意疑惑的問道:「各位爺,這是個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關你屁事。」

其中一漢子怒罵了一句。

這漢子本就在氣頭上,今日抓來這些與王莽有過節的人,他佔了不少頭功,本想着能夠嚴刑逼供弄出個一二三來,奈何掛起來的這幾個傢伙守口如瓶,打死都不認。

會不會招來其他幾個頭領的怒火暫且先不說,就說十三娘許諾下來的重金,可不就得打水漂了?

「你他娘的不滾去你的聚香園,來咱們這裏做什麼?莫不是昨天晚上被揍的不夠痛快?又來挨揍來了……咦,不對。」

那漢子疑惑的看了老鼠臉一眼。

只是這麼一眼,差點沒讓老鼠臉在自己臉上抽一巴掌。

你說你特娘的沒事多什麼嘴?

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嗎?

果然,漢子下一句話立馬冷笑道:「老子怎麼就忘了還有你呢。」

老鼠臉故作疑惑。

「啥?你說啥?我怎麼沒聽明白?」

「聽不明白沒關係,最主要是老子知道你跟王莽有過節就行了,知不知道王莽昨天晚上被人砍了腦袋。」

老鼠臉一臉冤枉道:「天哪,我可是啥事兒都不知道,再說了,我那能叫過節?大家那麼多雙眼睛可都看着,我這根本就是被人揍。」

那漢子還要再說什麼,已被一旁另一人搶先道:「讓他趕緊滾,別在這裏礙眼,就沖他這幅德行,他有能耐殺了王莽?怕是連村裏的一個寡婦都打不過吧,哈哈哈……」

說話的漢子越是如此譏諷,老鼠臉心裏便越是樂開花,就差對這漢子豎起大拇指了。

起先那漢子倒也並非是懷疑老鼠臉,只不過是純心想逗逗,嚇唬嚇唬而已。

畢竟誰不知老鼠臉是童大寶手下這幫人中最禁不住嚇的?

漢子不耐煩道:「滾滾滾,少在這裏呆,老子看見你就煩。」

心裏跟抹了蜜糖一般甜的老鼠臉歡天喜地道:「好嘞,我這就滾。」

誰料到才剛剛走出幾步便發覺有些不對勁。

不對啊,我來不是找十三娘的么?

老鼠臉正要硬著頭皮往回走,突然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嘩,這之後便有一個帶着小氈帽的俊俏公子哥兒被人一把從院子外面推了進來。

老鼠臉瞪大眼睛。

因為從這小氈帽進來之後,院子裏又魚貫而入四個人。

正是帶人趕來的十三娘與其他幾位頭領。

先前還耀武揚威罵罵咧咧的一群漢子們瞬間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不過因為十三娘的存在,很快又使得他們一個個恢複本來面目。

老鼠臉連忙朝小氈帽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殭屍臉喪狗再度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小氈帽,看着房檐上吊起來的幾個人,沙啞道:「是誰動的手?」

一群漢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喪狗不得不看向女扮男裝的小氈帽,先前一直等候在院子外面的雲夢郡主被當成了放風的崗哨。

「你來說。」

喪狗陰沉的說道。

郡主打小嬌生慣養,別說是惡人,就是面目醜陋的人都沒見過幾個,又何況是如同喪狗這般的怪人?

從小生活在皇城之內,便是伺候自己的下人也是經過層層篩選,絕對沒有相貌醜陋的,更別說是文武百官。

方才被推了那一把,若非是她在暗中比劃手勢,示意那些個連她都不知道藏在何處的死侍不要動手,恐怕現在面前的這群人已經變成了一堆還冒着熱氣兒的屍體。

王初一那傢伙究竟搞什麼鬼?

放着好好的錦衣衛總指揮使不當,偏偏要跟這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

「別別別啊。」

老鼠臉見狀連忙湊了上去。

乖乖,可不敢亂說話。

眼下這劍拔弩張的氣勢,分明就是一有不對就立馬大打出手,雖說他老鼠臉倒是不介意看着這群平日裏最是瞧不起自己的傢伙窩裏斗,可斗完了又會如何?鬥來鬥去,倒霉的還是自己。

「各位頭領不要誤會,他不是咱們自己人,他……他是我一個小兄弟。」

慌亂中老鼠臉也沒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管他的,先糊弄過去再說。

一句不是咱們自己人,讓幾位頭領瞬間變了臉。

須知此處原本是他們兄弟臨時找到的容身之所,豈能隨隨便便帶外人來?

自知犯了大忌的老鼠臉欲哭無淚,他憋屈道:「不是各位頭領想的那麼一回事兒啊。」

就在此時,不男不女的王阿蠻尖銳道:「行了,你的事情咱們待會兒再說,還是先說說今天的事情,十三娘,你的兄弟不分青紅皂白抓人,這事兒今兒個你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也要給我們弟兄一個交代。」

「交代?」

赤腳走在冰冷青磚上的十三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花枝亂顫。

「王阿蠻,枉你也是混了這麼多年江湖的人,你想要老娘給你個什麼交代?是去城裏給你擺上幾桌?再跟你的兄弟們喝個賠罪酒?」

王阿蠻冷哼一聲不說話。

自打十三娘進了門,女扮男裝的郡主便沒少在這個女人身上留意,在郡主眼裏,滿院子的牛鬼蛇神,倒是沒有比十三娘更加惹人注意得了。

一群草賊流寇之中混進來一個女人,這算怎麼回事?

並且這人,王初一也多半認識。

一想到這裏,雲夢郡主心中便下意識咬牙切齒。

好你個王初一,難怪放着錦衣衛那麼多事情不去做,偏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流連忘返,原來是因為這裏藏了一個美嬌娘。

再聯想到初見王初一時候的地方,郡主真恨不得現在就將王初一大卸八塊。

狗改不了吃屎。

那邊十三娘可完全沒有要道歉的意思,非但沒有,反而再度嗤笑道:「小的們的事情,自然是小的們來處理,我瞅著三位怎麼看都有點是自家的兒子在外面受了欺負,出來護短的意思?先別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我指使,眼下就當做是老娘指使他們這麼做,那也沒有要你們出面的道理不是?有能耐也讓你們的手下抓幾個我的人吊起來嚴刑拷打,先說好,老娘可從來不會管這些事情。」

肩膀扛着大根狼牙棒的李阿大適時冷笑道:「王阿蠻,跟這娘們兒磨嘴皮子,你能是她的對手?怎麼說你都不會佔便宜,依我看,這裏十幾個人,怕是人人都有份兒,既然如此,也就別問究竟誰是主謀了,一鍋端了就是,正好老子的狼牙棒已經很久沒有活動過了。」

他娘的,這是真要打起來?

劍拔弩張之際,老鼠臉連忙站出來雙手抱頭道:「各位頭領,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雲夢郡主哭笑不得。

眼前這自稱是王初一兄弟的傢伙,倒還真的是除了那穿着單薄的赤腳女人之外,唯一與這裏的人顯得格格不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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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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